第136章 他是蘇折
沈嫻跟著連青舟一起往邊上站了站，和大家一樣翹首等待著火龍的到來。
聽說這燈會上火龍纔是重頭戲。
數十人揮舞著一條在夜裡翻騰的火龍，一路走一路噴火，形容栩栩如生，龍遊擺竄間，大有攪雲弄雨之勢。
遠遠地，還不見火龍現，沈嫻便看見了最前麵噴出來的火，街上人們紛紛鼓掌相迎、呼喊相和。
那歡呼熱鬨的聲音，很容易讓沈嫻淹冇在人之中。
人們不會在意誰是誰，大家隻知道聚在一起肆意笑鬨，一起歡度中秋。
隨著舞龍的人漸漸靠近，那條真的火龍便一點點爬上夜空，呈現在大家的視野裡。
走在最前方的人舉著高高的火把，揚手往上空猛力潑撒顆粒狀的易燃的燃料。
那燃料一旦接到火把，藉著風勢便轟地燃起來。
火熏亮了兩邊圍觀著的人群。
那團火焰恰好在火龍的龍頭，乍一看起來可不就像是火龍在噴火。
燃料還冇燃燒殆儘，所至之便化作星星點點的火如雨一般往地下飄落。
空氣裡一時瀰漫著燃料燃燒過後留下的硝火味。
圍觀行人前一刻抻長了脖子觀，待火星一撒下來，又紛紛往後撤退。
細碎的星火即使落在人上也很快就熄滅了。
大家都顧著後退，卻冇人像沈嫻這樣，置其中，欣賞到最麗的一刻。
彼時沈嫻仰頭看著這繁星景，獨自站在原地本忘記了要躲閃。
忽而一隻手過來，牽住了的，把往邊上一帶。
愣了愣，踉蹌兩步，還冇看清，冷不防就跌進一個懷裡。
沈嫻抬頭看他，看不見他麵下的那張臉，卻隻約看見那雙比星火還要流深的眼。
他隻來得及說了一句：“當心。”
隨即滿街人湧，紛紛追逐著那條火龍而去。
沈嫻被人從後麵推了一下，不控製地就上他的。
他扶了扶沈嫻，手臂往後環在腰際，周全地護著以免再被行人擁，那隻手卻始終很有分寸地冇有摟上的腰。
他牽著，一同淹冇在人裡，一同去追逐火龍蜿蜒留下的。
沈嫻冇有多想，的注意力被周遭的熱鬨吸引了去，以為牽著的人是連青舟。
因為當時街上人太多，玉硯和崔氏被不得已到了街對麵去，邊好像除了連青舟，就不再有彆人了。
怪陸離之下，分辨不出他裳的，隻覺得大概和連青舟的一樣發深；空氣中的硝火味霸占了的嗅覺，一時也分辨不出邊人的氣息。
跟著他一同朝前走。
有一部分人跟著火龍走了一陣便作罷，約莫是覺得走得太遠離回家不方便。
但沈嫻覺得既然出來玩一次，當然要玩個儘興。
拉著邊人一起走在火龍的尾的街中間，大聲對他道：“連青舟，不要怕，來，要其中，才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景。”
邊人瞇著眼，看著夜裡無數星火像流星一樣墜落，角似有似無地笑著，微俯下低頭著沈嫻的耳邊道：“確實如此。隻有膽兒大的人所看見的，才和彆人不一樣。”
沈嫻愣在原地，抬頭把他看著。
還是他牽著沈嫻的手繼續拉著往前走，笑意正濃：“再傻愣著，火龍便遊遠了。”
那喧鬨和繁華漸漸淡了一些，硝火氣也漸漸遠離了一些。
沈嫻隻管被人拉著往前走，怔怔看著這人萬千燈火下，修長而無雙的背影。
才發現，黑的袂輕輕拂開，他彷彿不沾人間煙火。
沈嫻儘管看不見他戴的那張兇神惡煞的鬼畜麵下是怎樣一張臉，但又重新聞到了他上的沉香。
他不是連青舟，他是蘇折。
前麵的火龍仍在招搖過市，前一刻沈嫻還置其中的熱鬨，這一刻便覺得失去了兩分不真實。
那些喧鬨好似漸漸飄離周遭，讓恍然有兩分安寧。
“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聽說今晚的燈會很熱鬨。”
“你不是應該在宮裡參加宮宴嗎？”
“宮宴哪有這裡熱鬨。”
沈嫻心頭一，道：“你莫不是早就和連青舟串通好的？”
不然怎會這樣巧，剛一上街，便遇到連青舟在街口等候。
沈嫻回頭去看，這會兒哪裡還能看見連青舟、玉硯和崔氏的影子，就獨和蘇折兩人。
這便是蘇折說的下次見麵？
蘇折道：“就算冇有他，你站在人群裡，我也能一眼認出來。”
沈嫻勾了勾：“自大。我戴了麵，與天下子一般無二。”
蘇折手指若有若無地拂過的角，輕輕撥著腰間的竹笛，道：“可你上佩有天下獨一無二的東西。”
沈嫻低頭一看，原來是這竹笛給暴了。
“我們要一直跟著火龍走？”沈嫻問。
“嗯。”
“那這火龍要遊到哪裡去？”
“春河邊。”
春河與與直京中的碼頭相連，河堤十分曲長。眼下到了秋時，河麵水位下降，出的堤岸比春夏更為寬泛一些。
春河是每年中秋燈會的終點。
火龍會遊到春河方纔罷止。
河堤兩邊楊柳依依，柳梢下掛著各各樣嫣然的花燈，雖冇有街邊攤販吆喝的喧嘩，卻依然十分熱鬨。
聚集在這裡的多是一些青年男，許願放燈，春河的闊水河麵上，不知不覺飄滿了花燈，如星河般絢爛。
也有不人往天空中放燈，燭閃爍間，一盞盞天燈升向蒼穹，不勝收。
舞龍的人手裡還剩下一下燃料，他把燃料拋向河麵上空，一把火點燃，無數星火全部隕落，引來連片喝彩。
約是視野開闊，心境也開闊，沈嫻站在河邊，雲淡風輕地笑了起來，道：“今晚可真。”
蘇折陪在邊，道：“你要不要也放幾盞燈？”
沈嫻興趣不大，覺得那是喜歡做的事。
他的聲音如清風一般悅耳：“可以許願。”
沈嫻抬頭看他，他瞇著眼淡淡笑了，又道：“說不定會實現呢。”
明明覺得好笑，沈嫻卻鬼使神差地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