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盛開在忘川河的彼岸花，于夜深人靜中綻放出最妖艷的。
不知道是怎麼頂著這冷冽寒風只穿了件長曳地的紅晚禮服朝他走過來的。
他只知道，待走近了，整個冰冷的主的偎進了他的懷里，跟著就是纏在他脖頸里的溫香玉。
從零下幾度的戶外到那輛車線條無比流暢的西貝爾車，不過一分鐘。
男歡這種事，如果雙方都是自愿，那麼一切就水到渠且能酣暢淋漓抵達極致。
……
春宵良久，待一切迤邐散退后，人扯過車上一件寒的毯子裹在上，隨后對他開門見山的道：
“我這人講究效率，你讓我住到紅葉公館大概不過是惦記我上這點。現在完事了，說吧，我哥的案子，究竟哪里有問題。”
慕西洲點了事后煙，平復著上尚未散退的暗火。
他咬著煙，吮吸了兩大口以后，才一邊彈著煙灰一邊對旁的人諱莫如深的說道：
“前陣子我去臨安城出了一趟差，恰好到從前在你們戰公館管倉庫的王師傅。王師傅跟我打招呼，我們就閑聊了幾句。聊天的過程中，他提到當年那場煙花炸時的景……”
說到這，又深吸了一口煙，隨后對著戰南笙噴出一團濃郁的煙霧后，抬手將戰南笙的下扣起并拖到自己的邊，若近若離的了兩下后，繼續說道，
“他說，他在草藥倉庫看到你大姑父匆匆忙忙的從煙火倉庫那邊跑過來，他手上還拿著一把鐵錘，當時王師傅就問他出了什麼事？你猜你大姑父跟王師傅說了什麼？”
不算戰似錦這個跟沒有緣關系的姑姑，戰南笙還有個親大姑。
這個大姑招的也是上門婿，招的是燕家那邊人，燕奎。
戰南笙印象中，這個燕奎在戰家幾乎沒什麼存在。
之所以沒有存在，實在是因為他窩囊，平時連殺魚都不敢。
因此，戰南笙聽完慕西洲這番話后，就下意識的問：“他說了什麼？”
“他說，煙花倉庫那邊發生炸，他快點跑。”
聞言，戰南笙瞇起眼：“這有什麼問題？”
慕西洲冷笑：
“這句話沒問題，有問題的是，王師傅說當天夜里你大姑就給了他一筆錢他回老家養老，這難道不可疑嗎？”
戰南笙看似平靜的一雙眼已經猩紅起來。
了先前被慕西洲咬破的紅，說道：
“所以，你懷疑我大姑？這怎麼可能？我大姑比疼自己的兒子還要疼我大哥，本就不可能……”
慕西洲打斷：
“為什麼不可能？戰南笙，你也算是從小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的，最該明白的就是人貪婪這個道理。你大姑有這個作案機。你想，如果你大哥死了，
戰家產業的第一繼承人除了你父親是不是就是？你爸壞了男生育功能，你大姑膝下有一子，鏟除你大哥就是給的兒子鋪路，是不是這個道理？”
戰南笙兜頭像是被人潑了桶冰水，從頭冷到了腳。
就那麼看著旁不知何時又點了一香煙的男人，伴隨他吸煙的作，他一張俊如斯的臉很快籠罩在一團青煙之下，一時間他整個人都清雋冷魅的有些不真實。
這種不真實，也像此時的心。
靜了好一會兒，還是無法接這個可能。
頭滾了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但發出來的腔調還是因為緒上的激而顯得抖。
“這……不太可能，我大姑常年茹素，是吃齋念佛的企業家，半生都在獻慈善……最不可能干的就是這種事……”
話都沒說完，男人就綿薄的冷嗤了一聲，
“吃齋念佛，如何？獻慈善又如何？這兩者前提，是商界鼎鼎有名的企業家。在如今的商場上能稱之為企業家的，就意味著在商場上有足夠的狼子野心。”
頓了頓，
“何況，所有看似慈善行為哪次不是跟利益相關？打著慈善的幌子賺更多的流量變現，名利雙收，不是麼？”
戰長生還在世時，戰家產業戰南笙是從不關注的。
但，自從戰長生死后，即便對商場再怎麼不興趣也會稍稍留意這一塊。
怎麼會不明白，慈善和商業界限本就不明確的道理。
可，還是無法接自己最親近的姑姑會因為爭權奪利而謀害自己的親大哥。
那個總是在天冷時會對噓寒問暖的人，
那個總是在被所有人唾棄辱罵時會站出來給出頭的人，
那個曾在母親去世后給了近似母親般呵護的人……
卻在有一天被告知，是個存在謀害大哥的劊子手，是個笑里藏刀的惡毒人。
呵~
寧愿真相就是大哥死于一場意外的火災，而非是濃于水的親人心積慮設計害死了他。
能忍大哥死于一場意外，卻接不了他是死于一場謀詭計，且讓因此背鍋。
如果真是大姑做的，其心可誅！
戰南笙冷靜了許久，才默默接這個可能。
瞇眸，眼底似覆蓋著一層白白的寒霜，目冷冽而人。
深看了慕西洲幾秒，冷聲道：“王師傅現在人在哪？”
慕西洲在這時搖下車窗，丟掉煙，目涼漠的看了戰南笙幾秒，客觀的分析道：
“你大姑能縱橫商場幾十年而不敗，你指區區一個無名之輩就將扳倒，可能麼？在沒有查到有價值的鐵證之前，別意氣用事打草驚蛇，嗯？”
頓了頓，
“如果這事的主謀是你大姑，那麼幫做這件事的幫兇我猜一定不止你大姑父一個人。這件事，得徐徐圖之，急不得。”
戰南笙好一會兒沒說話，看著車窗外寂靜幽深的夜，良久，裹著毯子推門下車。
慕西洲看著那雙腳踩在冰冷地面上的小腳，眉頭一下就擰到了最深，跟著也推門下車。
他繞過車頭，幾步就追上并將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