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可能是來接你的。”程巖說道。
晏隋忍不住看了程巖一眼,這廝說話還真是扎心吶,究竟是商低呢還是商低呢?
但晏隋沒料到,程巖說出這句話之后,薄景深臉上的表卻并沒有變得低落,反倒是彎笑了笑,“也是。”
只要不是來接他的就行。
“所以你不用擔心。”程巖又說道。
晏隋無奈道,“你還能不能安人了?”
程巖聳肩,“我這不是在安著麼?”
晏隋無言以對,他管這安?
但從薄景深的反應看來,這或許還真就是安。不過漸漸的,晏隋也反應過來了,或許還真是安。
在晏隋看來,如果蘇鹿來城真是為了來接他的,對薄景深而言會是安。
但很顯然,真正對薄景深而言,蘇鹿對這些一無所知,也不是來接他的,于他而言才是安吧。誰不希在心上人面前能有最好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
會面結束,晏隋和程巖看著獄警過來準備把薄景深帶回去,晏隋有些傷。
獄警說道,“好了,等后天再來他就能出去走在下了。”
薄景深看起來,樣子又變得很是平靜,對這樣的現狀并沒有什麼不能接的樣子。
晏隋和程巖出去,就正好看見在外頭等著的江黎。
江黎沒坐在車里,大熱天的站在外頭講電話。
“好我知道了,我會來接你的。”他看到晏隋和程巖出來,就匆匆對電話那頭說了兩句,結束了通話。
“怎麼樣?”江黎問道,“他狀況還好吧?”
“好。瘦了不啊。”晏隋說道。
江黎一愣,“怎麼會呢?生病了?”
程巖側目瞥了晏隋一眼,這才對江黎說道,“別聽他胡說,沒瘦,和我上次來看的時候相差無幾。”
晏隋嘿嘿一笑,“和我上次看到他的時候比可就瘦了不啊。”
江黎:“……”
晏隋上次看到的時候,那都多久前的事了。那能一樣麼?在這里頭的生活條件和環境,能比以前胖才有鬼了。
從看守所回市里的路上,江黎開著車,總忍不住惦記著從晏隋這里得知的,蘇鹿已經來了城的消息。
“要不……我打聽打聽?這麼幾年都沒回來過了,要是真是因為薄景深回來的呢?”江黎說道。
程巖說:“別多事了。聽說蘇豫康腦溢住院了,就是要回來,恐怕也是因為這個。”
而且程巖覺得薄景深不一定希他們去打擾蘇鹿。
江黎憂心忡忡的,一路上都沒再說話,倒是回家之后,的確讓江溯幫忙打聽蘇家的事。
江溯沒打聽,因為最近已經有所耳聞了,“蘇豫康的確是腦溢。”
“真的?你怎麼知道的?”江黎問。
江溯在那頭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道,“因為他就和爸住在一個醫院,如果你愿意來探一下爸,你也會知道。”
“……”江黎也沉默了片刻,再開腔時,聲音已經比先前冷,“我不愿意。而且何必呢,他反正瞧不起我,也瞧不上我。未必就想見到我,就算見到了,也無非是再提醒我一次,我江黎在他眼里是個怎樣的變態。”
江溯:“……”
江溯還真是說不出話來,父親的格便是如此,有些大男人主義,有些固執,尤其。
其實心里早就已經化了,但是面上就是過不去,拉不下那個臉。而江黎因為當初應衡的事,心里一直有怨,見面時說話自然不會太和客氣。
父親又,毫不示弱,于是兩人見面時,很快氣氛就都是火藥味兒,夾槍帶棒的。父親說話就會變得難聽,因為心里對江黎的向,雖然已經知道難以改變,但還是不可能接得心平氣和。
于是氣上頭了,就總會諷刺幾句。
來回最多的就是‘變態’這個詞,說實話,傷人的。江溯也清楚,這話就算從外人里出來,都傷人的。真要是有誰在他跟前說他弟弟是個變態,江溯能翻臉。
但是親爹這樣說,江溯沒有辦法。
就無奈的,也心疼自己弟弟。
所以此刻江黎這話一出,江溯就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看得出來,父親年紀大了,其實惦念小兒子的,但就是,固執,拉不下臉來。這回住院也是因為一些心管上的病,之前也因為心管上的病住過院,這次則是要做個經管的微創小手。
哪里會不想看到小兒子?可就是。
上一次因為心管上的病住院時,江黎再怎麼,也無法對住院的父親置之不理,所以馬上就去醫院探。
但不巧,那天正好其他的親戚朋友也來探,就正好上了。
原本如果就是他們父子三人,江溯覺得,有自己的從中斡旋,弟弟和父親的關系應該能緩和一些才對。
可是那天有外人在場,父親本來就有點大男人主義,在這些親戚面前自然更是要面子,更是。
于是當場就讓江黎下不來臺了,說話非常難聽。
‘變態’‘不正常’這樣的詞沒用,但江黎也的確是想要和父親緩和關系,所以甚至艱難的忍下來了。
但父親當時怎麼說呢……江溯覺得用得寸進尺來形容也切的。
正好在親戚們面前,父親又要面子,看江黎對他的話語又不反駁,父親竟然拿應衡的死來說事。
江溯到現在還記得父親當時在親戚們面前,語帶諷刺地說道,“要我說啊,就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才遭了報應。我花錢請他當保鏢,他卻帶壞我兒子,死了也活該!”
然后江黎一直忍著的緒,瞬間發了。
場面一度十分難看,江黎沒在親戚們面前留毫面子,不止是父親的面子,還有他自己的面子。
江溯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從小疼大的弟弟,在這麼多親戚的面前,如何一遍遍的說‘對!我江黎就是變態!從今往后,你們當江家沒我這個人就行了!省得我這麼一個變態!臟了江家高貴的份!保鏢怎麼了?!人家憑本事工作怎麼還低你們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