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看著，饒是崔折玉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也有些繃不住了。
但是又清楚的知道駱君搖並沒有作弊，若是此時讓人家不玩了，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幸好駱君搖還是很懂見好就收的道理，在崔折玉還能忍的範圍果斷收手了。
謝衍看著腳步輕快往樓上走的影輕笑了一聲，崔折玉也暗暗鬆了口氣。
“駱二姑娘，好本事，深藏不啊。”看著走進房間的駱君搖，崔折玉挑眉道。
駱君搖淺笑道：“崔老闆謬讚了，隨便玩玩，讓崔老闆見笑了。”
謝衍拉著駱君搖問道：“怎麼不玩了？”
駱君搖道：“玩玩就夠了，小賭怡，大賭，不好。”
“……”您一會兒功夫贏了我上萬兩銀子，只是小賭啊。
謝衍點頭道：“搖搖說得對，賭場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坐在旁邊的崔折玉面無表地輕咳了一聲，當著老闆的面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
駱君搖笑瞇瞇地道：“你們事談完了麼？談完了的話我們回去吧，太晚了爹爹和大哥二哥會擔心的。”
謝衍點了下頭，並沒有否認自己方纔確實有事跟崔折玉談。
謝衍站起來道：“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崔折玉站起來，笑道：“我送兩位，二姑娘贏的籌碼我給姑娘兌銀票如何？”
駱君搖笑道：“不用了，本就是玩一下，哪裡好讓崔老闆破費。”
Wшw Tтkā n CO 崔折玉道：“那可不，咱們做生意的最講究的便是信譽。我既然許諾了姑娘，別說一萬兩，便是賠得傾家產，也不能毀約。”
聽這麼說，駱君搖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方纔確實有幾分故意的，誰讓崔折玉一開始就逗玩兒呢？
駱君搖想了想，道：“既如此，就有勞崔老闆破費了。那些銀子也不必給我，勞煩崔老闆將銀子送去濟慈院和養生堂吧。”這是上雍專門收容孤寡老人和孤兒的地方。
崔折玉有些意外，看了看駱君搖道；“二姑娘確定？”一萬兩可不是筆小數目。
駱君搖眨眨眼睛笑道：“意外之財，要趕花掉。”
崔折玉笑了笑，點點頭有些意味深長地道：“好，我一定替二姑娘辦好。”
告別了崔折玉，兩人從原路返回出了後門，謝衍的馬車依然在那裡等著。
這巷子不能掉頭，兩人上了馬車之後馬車便繼續向前而去。
因爲方纔一番大殺特殺，駱君搖還有些興，“這個崔老闆，真是個有趣的人。”
謝衍看了看道，“你別被騙了，你若真的贏到傾家產，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你，只會立刻捲了錢跑路。”
“……”這麼無的嗎？
駱君搖對這位崔老闆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跟……”
謝衍垂眸道：“是大盛最大的賭坊老闆，整個大盛但凡聚源的賭坊，都是的產業。”
“好厲害啊。”駱君搖有些瞭然，賭坊青樓這些地方從來都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出沒之地，也是各種消息最爲流通的地方之一。謝衍若是收集暗地裡的消息，只靠自己手下的人太過耗費人力力，且難免會有百一疏的地方。和崔折玉這樣的大賭坊老闆易，便是一個價比不錯的生意。
算是對自己手下正規報消息來源的一個補充。
不過比起謝衍的消息渠道，駱君搖更有些佩服崔折玉一個子竟然能掌握著這樣龐大而且是偏暗勢力的產業。
要知道，如今上雍的貴們能管管家中院的事就已經算是有本事了。
謝衍道：“確實算是難得一見的奇子，此人還算可。消息靈通，以後你若有什麼想要知道卻不便讓邊的人去查的事，可以給辦，不敢騙你。”
懂了，崔老闆確實是兼職報生意的。
或者說是做報生意，兼職開賭場？
謝衍握著的手輕聲道：“我們的婚事已經定下了，以後找上你的麻煩恐怕不會。”
這也是他爲什麼帶君搖來見崔折玉的原因，他固然願意將牢牢地護在懷中。但正如所言，不願爲一個被養在籠中的雀鳥。
那麼，他就必須教會如何在這注定將會波濤洶涌的環境中生存。
“不用擔心，我不怕的。”駱君搖輕聲道。
關於這一點也有點無奈，似乎無論是爹爹兄長還是謝衍，都不自覺地將當個需要保護的弱，一心想要將護在後。
雖然發作的事爹爹和大哥都接良好，但那是建立在他們認爲病了的基礎上。
駱君搖實在有些不知道，他們如果完全瞭解了最真實的一面，到底能不能接。
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直當個無知，雖然鹹魚的人生很妙，但真的被人當條魚可就不怎麼妙了。
謝衍親自將送回駱家，又去書房見了駱雲之後方纔離開。
駱君搖則是心愉悅地回了暖心苑，踏書房的時候發現自家大哥竟然坐在書房裡等著。
而更加讓駱君搖變的是，大哥竟然坐在書桌後面看才寫了一半的冊子。
聽到腳步聲駱謹言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駱君搖瞬間表木然，訕訕地朝自家大哥揮揮手，“大哥，下午好。”
駱謹言微微挑眉，輕輕敲了敲手裡的冊子道：“我倒是不知道，搖搖竟然有如此閒逸致。上雍絕男榜？”
“……”原本只想當個幕後大佬，誰知道榜單還沒發佈就要面對社死現場麼？
幸好只有大哥一個人！
“大哥！”駱君搖撲到桌邊，可憐地著自家大哥。
“嗯？”駱謹言似笑非笑地看著，等著解釋。
駱君搖正道：“大哥，你聽我說…我、我寫這個真的不是爲了看男子，我是爲了賺錢！”
“賺錢？”駱謹言懷疑地道。
駱君搖連連點頭，語速飛快地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駱謹言垂眸思索了片刻，倒是沒有直接否定的計劃，而是問道：“搖搖是缺錢麼？”
“不缺啊。”駱君搖有些茫然道。
“既然不缺錢，爲何會想要……”
駱君搖道：“可是…就算不缺錢我也不能就這樣吃喝玩樂等死啊，總要做點什麼吧？”
駱謹言笑道：“原來搖搖是太閒了啊，你放心，等你婚之後就會很忙的。”
“啊？”
駱謹言道：“你現在閒是因爲母親留給你的產業還有將來要給你的嫁妝都還不在你手裡，再等到你嫁了攝政王府，爲攝政王妃整個王府的產業都要你來打理，你覺得到時候你能閒麼？”
駱君搖對此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又不是真的需要親自打理。
若真的需要事事親力親爲，這些年謝衍不在京城攝政王府的產業豈不是早就虧完了？
駱君搖道：“大哥，你放心，我們就是做來玩玩，不會影響正事的。”
駱謹言笑道：“這我倒是不擔心，搖搖喜歡玩玩也無妨。只是……
只是什麼？
駱謹言悠悠然問道，“上雍第一男子——謝衍，攝政王殿下知道你對他這麼高的評價麼？”
駱君搖眨了眨眼睛，忍痛道：“我馬上改！”
“改什麼？”駱謹言問道。
駱君搖道：“上雍第一男子……駱謹言！”
“……”駱謹言終究忍不住，擡手拍了一下的腦袋，又了一把的頭髮。
原本梳得巧漂亮的小發髻瞬間被了躁躁一團，“我看你想挨。”
“大哥！”駱君搖鬱悶不已，怎麼老喜歡頭髮，髮型了知不知道？
第二天去書院，駱君搖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原本玲瓏院那些略有些高冷的姑娘們紛紛圍觀起新出爐的未來攝政王妃。
在這些大半都是好奇的目中自然難免摻雜了幾道比較特殊的目，駱君搖並不打算接這些目的洗禮，於是乾脆窩在武道院和大家研究起榜單了。
章竟羽似乎也知道們在幹些什麼，卻並沒有阻止也沒有多說什麼。
“差不多了吧？”沈紅袖拿著最新出爐的一份榜單仔細看了看，問道。
這是經過了大家各自提名，然後一起討論出來的榜單。
趙思思有些遲疑，看看駱君搖問道：“搖搖，真的要將攝政王殿下也算上嗎？是不是不太好？”
不等駱君搖回答，秦凝就先一步理直氣壯地道：“當然要算！連楚王舅舅都沒有上榜，我們怎麼好意思說這個榜單公正？”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宋琝看看秦凝，“你不怕攝政王殿下了嗎？”
聞言秦凝立刻了脖子，氣短了半截。
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不管怕不怕，楚王舅舅就是長得好看啊！而且…有搖搖在，我怕什麼？”
駱君搖沒好氣地道：“我是提名了謝衍，但好像是你極力促的吧？”
秦凝道：“說得好像你沒有一樣，那…到底要不要楚王舅舅啊？”
駱君搖毫不猶豫地答道：“要！”
衆人對視幾眼，還是沒法昧著良心說沒有攝政王殿下的榜單能被稱爲一個公正的榜單，於是一致通過。
樑疏風託著下道：“那麼，下一個問題…誰會畫小相？”
衆人面面相覷半晌，宋琝有些遲疑地道：“我…畫畫花草還，畫技一般。”
“我們都不會！”沈紅袖樑疏風趙思思齊聲道。
徐惠舉起小手道：“我剛學了兩年，也…也畫得不太好。”
衆人齊齊看向秦凝，秦凝連忙道：“看我幹嘛，我之前病了好多年，家裡只允許我寫寫字看看書，畫畫太費神了，我也不會啊。”等好了，全部熱都拿來習武了，就更不會去學畫畫了。
大家直接略過了駱君搖，齊齊嘆了口氣。
們武道院人太了，琴棋書畫這些東西也不如玲瓏院的人通。倒不是完全不會，只是還沒好到可以印出來去賣的地步。
駱君搖鼻子，其實會一點素描的，不過也畫得不咋地，就不用顯擺了。
“這麼看來，咱們還得請一個畫師。”宋琝道。
沈紅袖道：“從外面請畫師恐怕不合適，而且…我們要怎麼讓畫師見到名單上所有的人？總不能將所有人都請過來吧？”
駱君搖道：“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見過這上面絕大部分人，有機會見到所有人，而且畫技也很好的人。”
樑疏風和宋琝對視了一眼，笑道：“這樣的人，其實不難找，只要我們能說服加進來。”
“比如？”
宋琝笑道：“比如，玲瓏院的人。”
其他人一時無言，玲瓏院的人肯跟們一起做這個？他們不是都恨不得每天將三從四德刻到骨子裡去麼？
讓們去畫男子小相，不會被人當場打死吧。
宋琝笑道：“玲瓏院那麼多人，也並不都是一樣的人啊。”其實人又哪裡能這麼簡單地一分爲二呢？選擇進玲瓏院的自然也並非真的都認同玲瓏院的理念。
不過是隨分從時罷了，大家都這樣做跟著一起做總歸是大差不差的。
駱君搖也認同宋琝的看法，只是對玲瓏院的貴瞭解不多，“敏敏知道玲瓏院誰畫技好，又最有可能幫我們嗎？”
宋琝微笑道：“蘇蕊。”
“蘇姐姐？”
宋琝笑道：“蘇姑娘可是太傅的親孫，琴棋書畫樣樣通，畫技自然也是極好的。而且，你覺得蘇太傅的孫，會是拘泥閨訓的木偶娃娃麼？”
駱君搖眼睛也是一亮，“我去找蘇姐姐！”說罷便起跑了出去。
蘇蕊聽了駱君搖的請求果然沒有立刻嚴詞拒絕，反倒是出了幾分饒有興致的笑意，秀眉微挑道：“幫你們畫小相？”
“嗯嗯。”駱君搖連連點頭，眼地著蘇蕊。
蘇蕊輕笑了一聲，道：“將你們排的榜先給我看看。”
駱君搖沒有毫猶豫，掏出自己隨攜帶的手稿雙手奉上。
蘇蕊展開仔細看了一遍，神若有所思。
駱君搖問道：“蘇姐姐，有什麼問題嗎？”
蘇蕊道：“有啊，這個…定侯世子，爲什麼能排第二？”
駱君搖眨了眨眼睛，“他好看啊，我們都同意他排第二，蘇姐姐有什麼不同的意見麼？”
蘇蕊微笑道：“我覺得鳴音閣的雪崖公子更好看啊。”
“唉？”駱君搖愣了下，“上雍皇城有這個人嗎？”
能讓蘇蕊認爲比商越更好看，應該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啊。
但是，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蘇蕊一怔，似乎察覺自己失言，笑了笑道：“沒什麼，排得也好的。我瞧瞧…先前的皇城男子只有謝承佑一個人上榜，排名第七。皇城七秀，只有他和阮月樓上榜，阮月樓排第十。嘖……”
駱君搖從對那雪崖公子的好奇中回過神來，“蘇姐姐覺得不好嗎？”難道玲瓏院的審和武道院還有？
蘇蕊搖搖頭道：“不，很好。我同意了，正好這上面的人我都見過，我幫你們畫。”
駱君搖原本還以爲自己要再三相求，撒打滾也未必能求得蘇蕊同意，沒想到竟然這麼輕易就鬆口了，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蘇蕊好笑地拍拍的小臉，“怎麼？不想要？”
“要！”駱君搖連忙道，“謝謝蘇姐姐，蘇姐姐真好！”
蘇蕊微笑道：“好不好的再說，現在咱們來聊聊，你們這不是排來玩兒的吧？我的潤筆費怎麼說？是按張算錢還是分？”
“……”不是，蘇姐姐，您都不顧念一下您太傅千金上雍才的風範麼？
蘇蕊挑眉，“想讓我做白工？”
駱君搖連忙道：“怎麼會？！蘇蕊姐姐願意加我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分如何？”這又不是一錘子買賣，有一個優秀又可靠的畫師，何樂而不爲？
蘇蕊想了想，點頭道：“。”
畫師有了著落又有了太傅孫的加，大家都很是高興。只要等蘇蕊畫完了小相，們就能將畫冊送去印刷然後到書肆出售了。
正好駱家，蘇家還有宋家名下都有書肆，倒是十分便利。
傍晚下學，駱君搖一行人走出書院就發現往日這個時候本該車馬人喧囂的大門前十分安靜。
這些姑娘們都是差不多的模樣，出門前還三三兩兩含笑道別，在看到某之後瞬間僵笑容消失，然後默默垂首邁著小碎步朝來接自己的馬車而去。
馬車上的車伕也飛快地催馬兒，飛也似的逃離了書院大門。
彷彿書院外面突然出現了一隻正在閉目休憩的虎豹雄獅一般。
虎豹野是沒有的，但有一輛馬車。
與貴們或雅緻巧或富麗堂皇的馬車不同，這輛馬車的大小規格都遠遠超出了普通貴所能用的級別。
不知是什麼材質的木料，暗褐車，雕刻著莊嚴大氣的虯龍雲雷圖案。
就連拉車的兩匹馬也是難得一見的駿馬，渾上下尋不出一雜。尋常權貴人家恐怕都捨不得將這樣的馬兒用來拉車。
“是楚王舅舅。”秦凝小聲道，其他人紛紛看向駱君搖。
駱君搖自然也知道是謝衍，坐過謝衍的馬車。
只是沒想到，謝衍竟然會來這裡。
就在幾人駐足在大門口的時候，馬車的簾子被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掀開一角，出了謝衍那張俊到令人不由窒息的容。
謝衍含笑對點了點頭，示意過去。
攝政王殿下顯然也知道自己對普通人的殺傷力，並沒有打算下來讓大半個安瀾書院的貴今晚回家做噩夢。
“攝政王殿下是來接你的，快去。”宋琝毫不客氣地將駱君搖推了出去。
駱君搖只得頂著周圍人們晦的目，快步走到了謝衍的馬車前。
謝衍朝出手，“搖搖，上來。”
駱君搖足下輕輕一點，毫不費力地躍上了馬車。又回頭對其他人揮了揮手，這才低頭進了馬車。
很快馬車的簾子被人放了下來，前面駕車的車伕沉默地調轉馬兒朝著外面的道而去。
“……”
秦凝有點幽怨，“那個…我好歹也算是他的外甥吧？他是不是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確實沒有看你。
徐惠小聲問道：“阿凝姐姐想要跟攝政王殿下一起走嗎？”
秦凝一僵，瘋狂搖頭，“不用不用。”
雖然現在其實也沒有那麼怕楚王舅舅了，但是坐一輛馬車一起走什麼的，還是不用了吧？
而且楚王舅舅分明就是來接搖搖的，怕自己太礙眼被半路上丟下來。
“攝政王殿下似乎對搖搖很上心啊。”這纔剛定下婚事幾天，竟然就親自來接下學了。
要知道，安瀾書院訂下了婚約的貴其實不在數，雖然訂下婚約和攝政王這樣已經下聘的還是不同，但絕大多數婚事其實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了。
然而這些年也沒看見有幾個未婚夫專程來安瀾書院接人的。最多也就是偶爾私下見見，上門拜訪或者是在各種聚會上遇到說一會兒話。
沈紅袖點頭道：“確實，這不好的麼？搖搖看起來很喜歡攝政王殿下，攝政王殿下看來也喜歡。”若又是單相思，這姑娘豈不是太可憐了一點。
“也是。”樑疏風和宋琝雙雙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