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寧一聽這話,頓時尖出聲:“誰主愿意了?虞窈你胡說八道,父親要是知道你這樣對我,肯定不會輕饒了你去,你快讓這狗奴才放開我……”
虞窈也不理會,見虞清寧被那婆子扯開了道,便帶著夏桃直接走了。
眼見虞窈走了,虞清寧氣得直跺腳:“虞窈,虞窈,你給我回來,你憑什麼讓金嬤嬤在府里,再留兩個月……”
那婆子搖搖頭,半扯半拖著虞清寧走:“我說四小姐,你可得消停了,你在含院學規矩,可是不清楚,大老爺信任大小姐,便是大夫人重新掌了家,這大書房的一應事務,也全都給了大小姐打點,你便是鬧到大老爺跟前兒,大老爺還能為你出頭?沒得惹大老爺生氣,這金嬤嬤往后就住在府里不走了。”
說真的,這四小姐還真是不像話。
跟著嬤嬤學了一陣規矩,還這樣不敬嫡姐,大呼小,也不曉得嫡庶有別,這樣跟大小姐做對,除了自個罪,能有什麼好?
大小姐是個大氣的人,眼里頭可沒什麼嫡庶之別,只有姐妹的份,二房里頭的二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可沒大小姐的照顧。
也是四小姐瞧不清形勢。
虞清寧這一聽這話,跟雷劈了似的:“這怎麼可能……”
虞窈便是會管家,也是祖母在背后指點,下人們也因祖母偏疼著,也見風轉舵地捧著,結?
還知道虞窈?
蠢笨得很,哪真有什麼治家的本事?
大書房那是虞府重地,是父親理朝廷公務,與幕僚議事的地方,這麼要的地方,父親就給虞窈一個半大的孩子?
這怎麼可能?
一個半大的孩子,治家再好,還能比得上母親嗎?
往常也聽下人們說過,父親對虞窈十分滿意,夸過好幾回,卻是沒想到,父親竟也這樣看重虞窈?
到了含院,那婆子就尋了金嬤嬤:“大小姐說了,四小姐規矩還沒學好,便有勞金嬤嬤留在府里頭,多教教四小姐。”
金嬤嬤一聽了,就眉開眼笑:“這是當然,我一定會好好教導四小姐。”
是知道,虞府這個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為人做事,漂漂亮亮地,定是虞清寧難得出了門子,到了虞大小姐,又與虞大小姐鬧騰上了,才有了這事。
虞大小姐在府里得臉,有了嫡長的尊榮,除了越不去一個“孝”字,在府里的地位,可不比楊大夫人低。
虞大小姐還得了虞大老爺的信任,就更不一般了。
虞大小姐的話,自然是樂意聽的。
往常在京里頭各家走,像虞府這樣出手大方,府里頭還清凈的主家,卻是有遇到,能多呆些日子,也是好事。
婆子出了含院,金嬤嬤便聽到虞清寧在鬧騰:“虞窈那個賤人,我跟勢不兩立。”
金嬤嬤搖搖頭。
虞清寧一個庶,讓楊大夫人當嫡來養著,卻是生生將人捧殺了去。
楊大夫人卻也不想一想,這樣一個會鬧騰的庶,三不五時就鬧上一場,往后這后宅里頭,可有的,遲早要反噬到自己上。
這時,虞老夫人也知道了,虞窈使人將虞清寧“送”回了含院,還讓金嬤嬤再多教兩個月的規矩,點了點頭:“原是憐學規矩不易,便讓出來走走,既是沒長進,就多學一學也使得。”
楊淑婉聽了這事,卻皺了一下眉,不喜虞窈擅作主張,可一想到今兒府里忙,又擔心虞清寧鬧騰上了,便也沒說什麼。
從前覺得虞清寧這子捧得好極,盡跟虞窈做對,讓與葭葭得了好。
可現如今,虞窈卻是長進了,拿虞清寧也是輕易,可虞清寧這鬧騰的子,卻也更顯出了這個人嫡母的失責。
學規矩便學吧,省得出來鬧騰得煩人。
這段小曲,虞窈也沒放在心上,等到也青蕖院,就接過了夏桃手里的木托,一個人去書房里尋了表哥。
周令懷拿了昆吾刀,正在斫琴,刨制好的桐木,經過他這些天雕細琢,已經漸漸有了琴胚的形態。
門沒關,虞窈站在門外,了小腦袋進來,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為哪般?
周令懷畔浮現了一笑意,擱下了昆吾刀,輕拂了上的碎木屑,抬眸看向門外:“怎麼不進來?”
得了表哥的話,虞窈眼神也亮了,連忙端著木托進了屋,聲音歡快地:“這不是擔心打擾了表哥嗎?表哥之前不是說了,斫琴技藝繁雜,哪一道工序出了差錯,便是前功盡棄嗎?”
周令懷看了一眼手里的木托,眼底笑意倏然一深:“你來得正好,過來瞧一瞧這琴胎模樣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了,還能改一改。”
虞窈將木托擱到不遠的圓桌上,連忙走過去,仔細一瞧。
竟是尾的雛形,一頭首垂引,顯得曲頸延項,細瘦婉約,琴是九尾造形,中右左一共雕了八尾羽,一邊四,互相對稱,呼應,尾端卻是一最長的尾羽,尾羽垂引,與首相呼應。
是九尾。
虞窈覺得不妥,可仔細一想,古琴是風雅之,斫制的手法也是千奇百怪,許多傳世名琴大多也都以龍、為雛形,斫制得當了,也不會人指摘了去,表哥不至于連這點分寸也沒有。
這樣一想,虞窈就將心放進了肚子里頭,笑容燦爛:“表哥怎麼做,我都喜歡。”
旁人說這樣的話,他許還會覺得敷衍,可小姑娘卻是真心實意,周令懷頷首:“既然如此,就照這樣子做。”
琴胎沒做,給瞧了也就瞧了。
這往后就不給瞧了,不然哪來的驚喜?
虞窈點頭,跑到桌邊端了木托過來:“表哥,之前給你做的裳,錦繡莊先送了兩過來,你仔細瞧一瞧,一件月白,一件玄纁黑,月白做了常服,在家里穿著淺的裳也自在一些,表哥年歲小,可不能總穿青的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