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想說什麼,卻被穆九打斷。
“事已至此,上相爺何必多費口舌,當年你們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也不要在我面前裝無辜,以后也不要打親牌,我會毀了你的一切,而你,想必也恨不得我消失,既然如此,咱們生死各憑本事。”
可不相信上是單純想去見瓊公主,能走到這個位置,哪兒有什麼單純癡的人?
明明都恨不得對方死,永遠都不要出現,還說什麼客氣話,這麼虛偽,何必呢?
穆九提起一只筆,蘸了朱砂,在一個名字上輕描淡寫的劃了一個叉,猩紅刺目。
上被請了出去,腹部的疼痛讓他直起腰都困難,但他還是強撐著支起子走了出去,堂堂丞相被打得抬出去,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相爺?”
侍衛趕迎接上出門,上了馬車,上整個人就蜷起來:“王寒,去查一查一個劉知同的人。”
“是。”
微雪進來稟報:“主子,上走了。”
穆九抬起朱砂筆,又在另外兩個名字上劃一個紅的叉,勾挑眉,邪氣橫生:“好戲開場了。”
上的人很快查到了劉知同,區區一個七品縣令,但他卻跟一樁貪污案扯上了關系,貪污軍餉,強搶民,半個月前已經被刑部收押,案子正在審查中。
上跟劉知同不,也很確定劉知同跟衛策沒什麼恩怨,他實在想不通穆九為何要對付一個區區七品縣令,然而穆九也絕對不會平白無故提起這個人。
他是百思而不得其解,結果卻在第二天上朝就得到了答案。
刑部尚書是出了名的剛直不阿,最重要的是他跟上有仇,而劉知同的貪污案順著往上查,卻查出了一張網,這并非他一個人的貪污,而是層層貪污剝削,還有下層對上層的孝敬,以及很多見不得人的骯臟易。
整個案子上上下下牽連足足上百人,朝堂上有頭有面的員足足七人,而其中四人都是他上一派的人。
從來沒有過的貪污巨案,直接被刑部尚書赤的擺在了朝廷之上,證據確鑿,打得幾個員措手不及,也打得他這個丞相的臉生疼。
燕帝為此大發雷霆,當眾將幾人剝了服收監,嚴令徹查。
上看著那幾人,想到了昨日穆九寫在桌上的名字,上面赫然就有他們的名字,這就是的報復?本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明目張膽的對付他,卻沒想到居然是從別手剪除他的羽翼,八年不見,竟然能把手到朝堂之上?
若是穆九能知道上所想,大概只會回他一句‘見多怪’。
衛策沉睡八年,難道就真的在楚國穆家當咸魚?
就算想當咸魚,也有很多的人不給機會。
太子慘死,太子妃一尸兩命,太孫下落不明,太子一脈凋零,但并不代表全部消失,而衛策后除了那些背叛者,還有很多誓死追隨的忠心之人,他們的怒火和怨氣,唯有上等人的鮮才能清洗,這麼多年他們蟄伏等待,一旦有了機會,他們怎會不把上往死里踩?
八年的時間足夠做太多事了,多到他無法想象。
燕帝和上這一對君臣狼狽為,壞事做盡,直接殺了多無趣,讓他們反目仇,拔刀相向,豈不是更有意思?
刑部尚書辦案神速,直接派人去搜查,抓了幾個員的心腹,問出了窩藏贓的據點,最后搜出了巨額的財,寫了折子面呈燕帝,燕帝直接判了幾人斬立決,抄家流放,全程上都沒能說上一句話,更不敢勸說,因為燕帝落在他上的目已經像是把他凌遲了。
這些人中有兩人在明面上就是他的親信,一路提拔,而他們貪污了,誰會相信他沒有賄?也許就是他授意的,只是這些人沒有出賣他而已。
人在做,天在看,這些人自己做了缺德事,穆九都不用刻意給他們想罪名,只要把這些擺出來就足以讓他們敗名裂,而還沒有廢一兵一卒,就算上跑去告訴燕帝這是穆九的謀,恐怕燕帝也不會相信他的胡扯。
“衛殊......”上氣得死死咬牙,一手摁在腹部,痛意好像更嚴重了,可偏偏一點兒傷口都沒有,大夫也看不出來一樣,踉蹌兩步,扶著墻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區區十八歲的子,竟然能算計至此,果然是個怪。
上暈倒了,沒有什麼原因,像是怒火攻心,直接暈倒在了宮門口,這個消息傳到燕帝耳朵里,有那麼點兒微妙。
怒火攻心?怎麼更像是心虛呢?
第二天,一臺輕紗轎攆停在了大元帥府的門口,裹著厚厚披風的瓊公主被宮扶了下來,站都快要站不穩,卻還是堅持走到了門口,護衛敲門:“瓊公主駕到,衛殊前來迎接。”
門被打開了一條隙,走出來的是瘸著腳子佝僂的福伯,護衛剛剛想呵斥他,瓊公主卻先震驚了:“您是雷霆將軍?”
跟衛策的父親一起征戰沙場的前鋒大將,大刀斬月,威名赫赫的雷霆將軍,瓊公主差點認不出來。
福伯倒是沒覺被認出有什麼奇怪的,平淡的看著:“難為公主殿下還記得老朽,不過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將軍,只是這大帥府的看門老頭子罷了,公主稱我一聲老福便可。”
瓊公主虛弱的咳了兩聲,面似乎也更加蒼白:“福伯,你開門讓本宮進去,我想見見。”
福伯眸中平淡卻著犀利:“年時公主都不曾對主有幾分憐惜,此刻為何非要見主不可?”
一個年長的嬤嬤瞬間豎眉:“公主殿下豈容你置喙?”
瓊公主抬手制止了,看向福伯,態度誠懇:“本宮這些年生病纏綿病榻,想了很多,當年太過年輕,被讒言所誤,釀下了如今的苦果,一切都是我的錯,殊兒一去八年杳無音訊,我日日都在承煎熬,而今終于回來了,衛策卻已經不在,我只是想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