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提起來,裴停今有點張的了。
“我……”裴停今避開了時朝暮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回過頭正對上了時朝暮的目。
“我跟你提結婚的前幾天,你帶著酒去找過我,還記得嗎?”裴停今溫聲道。
時朝暮眨了眨眼,起初只約約回想起來一點,又過了一會兒,當初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那天……我剛理完時家爸媽的后事。”時朝暮說,“高二那年,我開始反抗來自時家爸媽的家庭暴力,一度差點把事鬧大。我爸面子,在我媽和我之間當時就是誰更橫他就幫著誰說話。我那時候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我爸就開始勸我媽不要再打我,甚至接了我的提議,帶我媽去接心理治療。”
那之后,時朝暮和時家父母之間的關系陷了很奇怪的氛圍。
直到時朝暮快要上大二的那年夏天,時朝暮過了生日后沒幾天,時家父母突然打來電話關心、且第一次那麼明確又真心的表達了悔意和歉意。
之后就是時家父母小心翼翼的愧疚和關心,時朝暮面對不來那樣的,一直抱以不接不拒絕能避則避的態度。
“那年冬天,他們剛問我可不可以除夕的時候一起吃頓年夜飯。我還沒有給回答,他們就出了車禍雙雙喪命。”時朝暮輕輕嘆了口氣,“那時候心特別復雜吧,說特別難過傷心懷念……也不至于,我確實對他們沒那麼深的,就矛盾的。現在想想,其實更多的是可憐自己吧。”
裴停今接過話道:“那時候你來找我,喝了很多酒,醉了之后就一直哭,抱著我不放,說……為什麼上天對你那麼不公平,你想要一個家的時候沒有,放棄想象的時候所謂的父母倒開始懺悔了,可你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連報復都沒有機會,親生父母又死了……你說,你只是想要一個完整的、正常的家而已,難道要得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