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一眼便看到人群中間,穿戴得彩亮麗的金南蕓。
柳逸不狠狠地瞇起了眼睛,冷聲問道:“為何放了卻不放我們?大人,都尉大人,我們可全部都是被冤枉了的!”
容棱面無表,道:“冤枉與否,還需要通過查探證實。”
“那就查探清楚了嗎?”柳逸用臟兮兮的手,指向那金南蕓。
這幾日在牢房里,柳逸雖然被關在隔壁,但也知道金南蕓和那個丫鬟浮生,賄賂牢頭,吃好的,住好的,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
柳逸氣得當時就罵過金南蕓,本是夫妻一,有好日子,這人卻只知道自己,竟置夫君于不顧?
但任憑柳逸吵得再厲害,這人就是充耳不聞,回都不回一句,最后吵得太厲害,反而招來牢頭對他一陣怒罵!
堂堂丞相之子,在這地方卻面子里子都丟了。
這幾日柳逸一邊想著出去,一邊憎恨著金南蕓,還算計了,只要一出去,他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人!
可卻不想,對方都出去了,自己竟然還被關在里面。
柳逸心里頭不服,此時抓住鐵牢門欄,一雙眼睛,地,全是憤恨。
柳蔚微微蹙起了眉,原就知道柳逸對金南蕓不好,但沒想到,柳逸這人渣到了口出狂言的地步。
柳蔚上前,正要說話,金南蕓卻先行一步。
金南蕓不急不緩地走到牢門前面,朝柳逸笑的云淡風輕,說道:“相公這說的哪里話?諸位大人自然是查探清楚了,才會放了妾。莫非相公以為,大人們,會徇私嗎?”
柳逸縱使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容都尉徇私。
柳逸連忙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而后,柳逸又看向金南蕓:“你這人顛倒是非!你最好求神拜佛,我別出去,一旦我出去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金南蕓瞇起眼睛,哼了一聲,轉首看向曹瑜杰:“府尹大人,這算是威脅嗎?”
曹瑜杰皺起眉:“你們夫妻之事……”
“當然算是威脅。”不等曹瑜杰說完,柳蔚開口道:“不止是威脅,還是恐嚇。放心,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頭疼腦熱,衙門自然知道該找誰的麻煩。當著朝廷命的面,就敢如此胡言語,信口雌黃,我看這位柳三爺是不要命了。不知,這是否就是丞相府的家教?不知,丞相大人與侍郎大人知道其子其弟在外竟是這種品行,該是如何看待?”
“你——”柳逸這才看到這群人里,還有一個男子。
這小白臉說話句句狠辣,咄咄人,氣的他直咬牙切齒:“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何時恐嚇威脅?”
柳蔚不懼地上前一步:“你?我?柳爺!容本提醒閣下一句,你無品無階,一介平民。你且可以不講禮貌,但對朝廷正四品員說話,是否應該講點規矩!小的,大人,這種稱呼可不要忘了。畢竟,以下犯上,也是一個大罪!”
“你——”
“想說什麼?”柳蔚近一步,眸子中變得漆黑弒人:“柳三爺,禍從口出這一說,可是忘了?”
柳逸雖然沒有功名在,只是個商人份,但柳逸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哥哥是吏部侍郎,從小到大,柳逸就沒將區區四品員放在眼里過,可是如今,虎落平被犬欺。
為階下囚后,竟然要看一個小四品的臉!
人在屋檐下,丞相府的名頭縱是再好,那也遠在京都。
遠水定是救不了近火,而眼前的這些人,則多半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
柳逸盡管很不甘,但還是咬了咬牙,將火氣回了腹中。
柳逸不說話了,柳蔚看著柳逸怨憤的眼神,低笑一聲,又看向柳逸懷里一直緘默不語的游姑娘,出聲再道:“柳爺真是好福氣,糟糠之妻棄你不顧,妾眷,又對你不聞不問。這位姑娘,明知道柳爺此刻不宜與人沖突,而姑娘在這里,卻一句勸也不說,當真賢良。”
柳蔚這麼一說,柳逸一下子看向懷中的游姑娘。
方才損了這麼大的面子,柳逸此刻心氣正是不順,一想到方才若是游姑娘攔住他,他也不至于被一個四品指著鼻子罵,心里一時不忿,他推開游姑娘,兀自生起悶氣。
游姑娘摔在地上,重重的跌在稻草堆里,還沒來得及痛呼,就聽到“吱吱”兩聲。
游姑娘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摔得太快,竟然住了一只老鼠。
“啊——”尖一聲跳起來,還想往柳逸懷里鉆,可柳逸正煩,看都不看,將人又推開。
游姑娘泫然泣,都快哭了。
可若是平時,一個這樣滴滴水靈靈的子哭泣,的確會讓人心神容,但現在,這位子蓬頭垢面,衫襤褸,活像個乞丐似的,又有誰能對這樣的子心生疼?
金南蕓看到這里,平白覺得無味,吐了口氣,拉拉柳蔚的袖子,對柳蔚搖搖頭。
柳蔚原本還想再兌兌柳逸、游姑娘,畢竟等到案子破了,人放出來了,就沒這種機會了。
但金南蕓明顯于心不忍,柳蔚嘆息的同時,看向容棱,示意容棱可以走了。
容棱十分縱容的看柳蔚是真的玩夠了,索,看也不看牢房里的這出無聊鬧劇,抬腳走向樓梯。
后面的人一擁往前跟上。
直到上了樓梯一半,還能聽到下面柳逸的聲音傳來:“別過來,滾——”
那游姑娘就帶著哭腔說:“爺,人家真的很怕老鼠……”
,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聲音,直讓柳蔚打了個哆嗦,趕又快走了兩步。
出了牢房。
柳蔚看金南蕓其實并沒有牢房里看到的那麼好。
金南蕓的有些白,臉卻很紅,柳蔚抬手,了金南蕓的額頭,金南蕓也沒躲,只是看著柳蔚。
“低燒,可能牢里太了。”柳蔚說。
金南蕓虛虛的“嗯”了一聲,人沒什麼神。
“先回客棧。”柳蔚說著,推了推小黎:“帶你蕓姨回客棧。”
小黎并不愿意,嘟著問:“爹你呢?”
“跟你容叔叔還有些事要辦,你們先回。”
小黎還是不愿意。
金南蕓卻已經滿臉笑意的小黎的頭,把人家一不茍的頭發得很,笑說:“寶貝,今天你要一直陪著蕓姨哦,不然蕓姨生病不舒服,沒人照顧,會死的。”
小黎推開金南蕓罪惡的手,扁著:“低燒怎麼會死。”
“誰說不會,不照顧好就會死的,不信你問你爹。”
柳小黎當真看向娘親,無聲詢問。
柳蔚白了兒子一眼,轉而瞪著金南蕓:“生病了就好好的,別逗這個逗那個的不消停。”
“我什麼時候不消停了,我看我一直都很消停。”金南蕓說這句話時,雖然在笑,但笑的太勉強,也不知因為生病,還是因為柳逸。
無論因為什麼,柳蔚都不打算管了。
柳蔚使喚小黎走了,便站在原地,等著正與曹瑜杰說話的容棱。
容棱說完了話,回頭就看到柳蔚正在看自己,他與曹瑜杰道別后,便走了過去。
柳蔚直接往衙門外走。
容棱跟上,走在柳蔚邊,問道:“去哪兒?”
“查案。”
容棱蹙眉:“不是說過,不著急。”
柳蔚看容棱一眼:“我是不著急破案,但沒說不急著找兇手,萬一兇手這段時間再傷及哪個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