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輕塵抬手,將一個沙放在牆壁凹下去的石坑,看了片刻,轉而也就地坐下,閉上眼睛。
十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是睜著眼睛麵麵相覷,時間大約會很難熬,但若是進修煉狀態,卻不過是轉瞬即逝。
雲錦繡的呼吸越發平穩,這裏雖是在魂度空間的心髒,可魂力卻還不及外界充沛,那些磅礴的魂力大約都順著那些巖石般的脈絡被送到了外界。
嚐試著吸納了半響,收獲甚微,雲錦繡索放棄魂力修煉,開始參悟尋髓八重第一重,將所有的神力凝聚在雙瞳,雲錦繡豁然睜開眼睛。
漆黑的眸子,此時卻泛著一層淡金,而此時的世界,卻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視線穿厚厚的巖壁,在那裏,看到了澎湃的宛如江河般的水流。
雲錦繡麵微凝,難道這經脈流淌的並非魂力?
順著那長長的巖脈看去,盡頭一片漆黑,看來自己如今的實力,開啟八重時,看到的距離十分有限。
雲錦繡覺目力達到了極致,雙眸有些刺痛,才將目力收回,視線不經意的落在對麵坐著的人上,穿過,竟看到了白骨,那骨頭晶瑩,宛如玉石……
雲錦繡眸子微瞇,尋常人的白骨皆是森白,可一劍輕塵卻是玉骨……此人果然有些不凡,若是真的對決起來,即便擁有魂元,也萬不可輕敵。
這個念頭方落,雲錦繡便不再消耗目力,將視線收回,重又閉上眼睛。
對麵陷靜修的一劍輕塵眼睫一,睜開眼睛,看向雲錦繡的視線變幻不定。
方才是什麽力量?竟穿了他的寶,看他的骨脈?
好在並未過多的探查自己的丹海,否則自己的,恐怕便會被得知了……
金帛,令他好奇了。
接下來的幾日,雲錦繡未與一劍輕塵再說一句話,而一劍輕塵也似定了般,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十日時間轉瞬即逝,第十日,晨破曉時,一劍輕塵睜開了眼睛,讓他意外的事,對麵的人,卻似陷了沉睡,眼睫閉著,眉目舒展,微微的歪著頭,靠在巖壁上,呼吸平穩。
他微微怔了怔,起走了過去,在前蹲了下來。
“本以為你警惕防備,現在看來,倒也不盡然。”竟然在他麵前睡,便不怕他做壞事?
這個念頭一落,他又覺得好笑,奇怪,他竟會對一個如此貪婪的孩兒生出這種念頭。
“睡吧,待我回來,你便能離開了。”他的溫,好似骨子裏帶出來的。
不再多言,他起走到那破裂的陣法前,而後抬手,將碎裂的陣法重新組裝,下一瞬,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雲錦繡睜開眼睛,眸底沒有毫久睡後的疲倦,起,走到那破碎的陣法前,眸微深。
這個人,竟也是懂得一些陣法的,或者說,他其實是記得陣法破碎前的模樣,從而進行了重組。
“這小子應是出名門,如這種繁瑣的穿空陣,可不是小家族能有的。”混沌蛇的聲音傳來。
雲錦繡頓了頓道:“你可會重組陣法?”
“陣法這玩意,不是誰都有,也不是誰都會畫的,除了名門大族,有數陣法傳之外,尋常人卻是連見都難得一見,不過那頭豬倒是通,你有機會多學一學。”混沌飛出雲錦繡識海,圍著那破碎的陣法轉了幾圈,“這個陣法很玄奧啊,本尊雖然能重組,但萬一不小心出了差錯,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怎麽個嚴重法?”雲錦繡微微凝眉。
“出現偏差,你出現的地點,可能就不是魂鏡了,有可能會是東荒,也有可能是中荒,更坑的是,你有可能直接出現在虛空外,沒有陣法師幫忙,一輩子一別想回來了。”
雲錦繡角微,看那頭豬胡的刨幾下就能使用,卻沒想到這裏麵竟然有這麽多的道道。
“你還是等那小子回來吧,這小子行事分寸,舉止矜貴,也算救了你一命,應不會害你。“混沌慢吞吞開口。
雲錦繡淡淡道:“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陌生人。”
那季迎既然已經用天照,定不會輕易的放手,哪怕那個魂使真的答應了,恐怕也難逃一劫,需做好各種應對才是。
念頭方落,麵前不遠突然白大作,雲錦繡驀地起。
一劍輕塵將走,這麽快便回了?
還是……
“嘿嘿,這個小賤人果然躲在這裏!”
測測的笑聲傳來,幾道影緩緩出現在那白,正是季迎與小眼子那幾人。
雲錦繡眸子微沉,冷淡的將他們看著。
“利用穿空陣進魂度空間心髒,無怪天照會驟停,這小賤人命數倒好,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小眼子盯著雲錦繡,笑的冷。
“賤人,束手就擒吧!”妖嬈子怒喝,眼底閃爍著嫉妒的冷。
看著殺氣騰騰的幾人,雲錦繡微微退後。
小眼子那幾人倒是不足為懼,可那個季迎,卻令心頭微沉。
這幾人來的如此之快,又是如何知道在這裏的?
還是那一劍輕塵泄了的行蹤?
“你一定在奇怪我們是怎麽知道你在這裏的,對不對?”娘氣男人捂著嗤笑,“還要多虧了一劍輕塵呢!要不是他,我們還真是找不到你。”
雲錦繡目涼淡,對於一劍輕塵的背叛,並不覺得意外,因早就心有防備,可他既然要背叛,又為何要救?
在雲錦繡的意識裏,什麽事,都需要合理,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與那一劍輕塵素昧平生,不過是萍水相逢,這背後,定然不存在什麽恨的,唯一能想通的一點是,他救出於道義,而他背叛卻是因對這顆心髒了心思。
也談不上背叛,他們之間,還不存在什麽關係。
雲錦繡抬手,劍出現在掌心,緩緩形一把鋒利的冷劍。
“既然來了,手吧。”
人,都在為活著而拚命。
曾經死過,現在想嚐嚐活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