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姜令荑討教了綉藝之後,姜令菀決定下回給陸琮一條腰帶。腰帶的時候,自然也要加上那對可的小粽子。姜令菀想想就覺得樂呵,之後才起回玉枝院。下午還要跟著娘親學習看賬呢。
主僕三人路過花園的時候,恰巧遇見了蘇良辰。
蘇良辰著一襲桃萬字流雲妝花小襖,梳著朝雲近香髻,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連耳垂都墜著一對點珠耳環。這婦打扮,同往昔清麗俗的模樣截然不同。不過這氣卻毫沒有新婚的紅潤喜氣,倒是顯得蒼白憔悴,弱楚楚。
姜令菀著蘇良辰走來的方向,知曉剛剛是去見了姜令蕙。
只是——以姜令蕙的子,這會兒大抵不會見。
蘇良辰看到姜令菀的時候,臉陡然一變。
打從心底瞧不起,只覺得這姜令菀不過是會投胎罷了,而有姜柏堯和周氏這麼一對爹娘,這容貌出眾自然沒的說了。可這世道,會投胎就是本事。蘇良辰心下不服氣,歸結底,會為姜祿妾室,還是同有關的。蘇良辰是個極有自尊心的,先前被姜祿辱,之後連姜令蕙都不肯見,目下正值落魄無助,卻恰恰遇見了……
有什麼事,比讓自己討厭的人看到自己潦倒的模樣更氣惱的?
再看姜令菀,遠遠的站在那兒,一張俏臉明艷人,披著一件月白繡花小披風,整個人如明珠一般,彷彿散著一層暈。饒是不喜歡,也不得不承認,這姜令菀的確出落的越來越,而這樣的人兒,哪個男人不心?
蘇良辰深吸一口氣,僵這牽角的笑意,走過去了一聲「菀表妹」。
走近些,姜令菀更是看清蘇良辰眼下的青黛之,想來是昨夜獨守空閨所致。只是瞧著蘇良辰的樣兒,當真對同不起來。畢竟一切都是自作自的,怨不得旁人。
姜令菀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看著姜令菀的背影,蘇良辰心下又是一陣氣憤。總有一天,會翻的!
丹桂看著蘇良辰的表,曉得此刻心不佳,自然不敢開口說話。蘇良辰平靜了緒,才道:「咱們去見老祖宗。」
「是。」丹桂立馬跟上。
枇杷看著蘇良辰主僕二人灰溜溜的模樣,頓覺好笑,看著自家姑娘道:「這蘇姑娘……不對,該改口蘇姨娘了。這蘇姨娘不曉得自個兒有什麼好得意的,到這份上了,還沒長記呢。」
這個問題姜令菀也想不明白。上輩子蘇良辰會幾句酸溜溜的詩,生得小家子氣,雖然有些看不起自己,卻又不會明著同自己作對。寄居在衛國公府,白吃白喝的這麼多年,面上瞧著如何的心高氣傲,骨子裡就有多自卑。而如今的蘇良辰,半點自卑都沒有,看著一弱溫和的姑娘,實際上比姜令蕙還不知天高地厚。
姜令菀道:「背後莫要議論人。」之後又道,「怎麼作就怎麼作,總歸會吃著苦頭的。」
就是太自信,把別人都當傻子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
此刻老太太坐在紫檀木扶手椅上,打量了一眼蘇良辰,說道:「昨晚的事,我都聽說了。」
蘇良辰知道,年紀大些的總歸心些。先前和姜祿的事令老太太失頂,可這麼多年的朝夕相,總歸是有些的。
蘇良辰眼眶微紅,咬了咬道:「老祖宗,我……」
老太太道:「良辰,你雖是我的親外孫,可如今你這麼跟了祿哥兒,是你自己作出來的,我也幫不了你。祿哥兒媳婦是個明事理的,舉止言行,樣樣都挑不出錯的。祿哥兒的子你也是知曉的,如今小兩口親不久,祿哥兒還不是被他媳婦兒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如今這麼短的時間,讓你進門,算是讓祿哥兒媳婦兒委屈了。面上不說,可心裡總歸不舒坦。如今祿哥兒冷落冷落你,讓出出氣,日後也就不會再為難你。」
蘇良辰見老太太有心偏袒嚴氏,只能弱弱點頭:「老祖宗說得是。良辰日後一定會好好敬重姐姐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你會這麼想我也就放心了。你終究是妾室,平日里還得看主母的臉,祿哥兒媳婦兒看在我的面兒上,想來也不會為難你。你呢,也好好收收子,伺候好祿哥兒,日後生出哥兒姐兒,也算是有個依仗。你還年輕,祿哥兒也是小孩子,他房裡的事,我管不著,趁著如今他邊沒多人,你放低些姿態,他自然也會對你好些。等日後鶯鶯燕燕進了門,你就是想好好表現,祿哥兒都不見得會多看一眼。」
老太太說得是實在話,也算是掏心掏肺了。這孫兒生得風流,娶了嚴氏這麼一個媳婦兒,也算是福氣。而這外孫心高氣傲,了妾室難免拉不下臉,可若是板著一張臉,就算是個天仙兒,男人也不見得會的守著。日後吃苦的,還是自己。
老太太道:「你也算是委屈了。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這個虧吃得大,日後可不能再犯糊塗了。」
蘇良辰見老太太言語間雖滿是關切,可不再干預,讓自個兒自求多福的意思。蘇良辰頓時心涼了半截兒,曉得這會兒老太太也是靠不住了,當真是牆倒眾人推——一鬧出醜事兒,這一個個的都毫不留面。先前還當是手心手背的呢,如今連攤爛泥都算不上。姜令蕙如是,老太太也是如此,這一個一個的,算是看清了。
祖孫二人說著話,周氏和姚氏進來了。
姚氏如今已經懷孕五個半月了,肚子鼓鼓的,被周氏親自扶著進來。姚氏原先是個纖弱的子,之後懷了祐哥兒,被姜二爺填鴨式的餵食,到眼下這形也沒有減下來,瞧著紅潤,更添了幾分婦人韻味。
老太太看著周氏和姚氏,面上立馬浮現了笑容,之後目落在姚氏的肚皮上,笑意又深了深。
蘇良辰見著二人,趕忙行了禮。
老太太讓姚氏坐到自個兒邊來,然後才沖著蘇良辰揮了揮手:「下去吧。好好同祿哥兒過日子。若是平日里沒什麼事,不用到我這兒來請安。」
蘇良辰面一僵,袖中的雙手握拳,這才安靜退下。
老太太不再提蘇良辰,彷彿不過是個無關要的人,只對著姚氏噓寒問暖。
姚氏著肚皮,答道:「老祖宗放心,這孩子比當時懷祐哥兒的時候好多了,安安靜靜的。」
老太太笑笑,說道:「怕是這孩子的子隨你,安靜些也好。祐哥兒年紀也不小了,家裡就這麼一個孩子,是該熱鬧熱鬧。再過幾個月,你這孩子出生了,後腳裕哥兒媳婦兒再給咱們衛國公府添個小曾孫,那才熱鬧。」說著,老太太抬頭問周氏,「裕哥兒媳婦兒最近如何?」
如今周氏可是將夷安縣主這個兒媳當寶貝,一聽老太太問起,趕忙道:「老祖宗放心,葭月的胎兒安穩,不過就是胃口不佳,就吃些酸的。」
老太太道:「酸兒辣,喜歡吃酸好,好啊。」
周氏見老太太一臉的歡喜,果真是對蘇良辰這個外孫沒多。一時覺得那蘇良辰當真是可憐又可悲。
周氏道:「葭月年紀還小,就算這回是個姐兒,也不打。」
甭說大戶人家,饒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也是喜歡兒子多過兒,要不怎麼會有「弄璋之喜」和「弄瓦之喜」?可老太太也明白,心裡念著,上不能一直強調,孫媳婦子不好,若是說多了,怕是給太多的力,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老太太明白這個理,趕忙道:「也是,我只盼著早日能抱到小曾孫,若是生個姐兒,能像璨璨時那般玉雪可,我也歡喜吶。」
·
轉眼到了三月初。
皇后壽宴,衛國公府也收到了請帖。
進宮的那一日,姜令菀刻意打扮得低調些。如今太子已經十九了,這回皇后壽辰,有意讓晉城的命婦帶上自家閨,其名曰人多熱鬧,可實際上卻是為了給太子太子妃。太子是皇儲,便是日後大周的天子,這太子妃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如今先瞧瞧,也好有個數。
畢竟最簡單不過的言行舉止,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
姜令菀已經定親,自然不好打扮得太過漂亮,而且就算沒有定親,每回進宮都是能低調就低調。可不想同皇宮扯上什麼關係。
可周氏瞧著自家閨這張得過分的臉,擔憂不已。
這姑娘家長得好看自然是好事兒,可如今兒越來越,都到讓擔心了。
只是周氏一想到陸琮,心裡便安定了幾分——也唯有陸琮,才有本事好好護著這閨。
姜令菀見自家娘親一直看著自己,不狐疑,了自個兒的臉頰,眨眨眼問道:「娘,兒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周氏笑笑,抬手了兒的臉,道:「就是瞅咱們璨璨好看。」
這話姜令菀聽,笑盈盈的,極為順口道:「因為兒長得像娘啊。」
周氏聽了眉開眼笑,道:「就屬你最會哄娘開心。」
母二人進了宮,剛好遇上了忠勇侯府倆母。
姜令菀看向薛崢,見今日打扮的頗有一番淑儀態,加之生得貌,乍一眼還真迷人,以為是個滴滴的世家貴。
宮裡雖拘謹,可姜令菀見著薛崢卻忍不住親近。朝著姜氏喚了一聲「姑母」,這才挽著薛崢的手臂,道:「崢表姐這般打扮多好看。」
以薛崢的容貌,平日里不塗脂抹,也是艷群芳的。如今略加修飾,當真是艷人。不過就是子太像漢子。
薛崢卻覺得渾不自在。
宮宴設在坤和宮。
宮中宴席拘謹,如今皇后未至,一些個相的名門貴婦自是相互談,有說有笑。姜令菀同薛崢一道落座,之後才見周琳瑯坐在的對面。姜令菀抬頭看著,見周琳瑯仍是一副天之驕的模樣,只要站在那兒,饒是不說話,彷彿就會自發發亮似的,旁邊的姑娘就算生得再好,也會被掩蓋了芒。
周琳瑯自然也看見了姜令菀。
見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可心裡卻覺得不舒服。上回在榮王府,有榮王和陸琮護著,心裡一定很得意。一想起這個,周琳瑯便覺得一肚子氣。若不是那回,爹爹也不會答應梁王的提親,將許給了陸禮。陸禮雖好,可到底比不過陸琮。從小到大,就只要一個陸琮。
可偏偏,卻被輕而易舉的得去了。
看著周琳瑯眉宇間的戾氣,姜令菀心下嘆了一聲,然後蹙眉低頭,不再去看。
眾人都到齊了,皇后才姍姍來遲。
去年太子失蹤,皇后憂思疾。如今重新恢復了母儀天下的風範,一袍冠,人下意識生出敬畏之。可姜令菀曉得這皇后一點兒都沒有國母的大度之氣,而是個睚眥必報的,自然也生不出幾分敬佩。
宴席吃了一半,謝菁菁過來,同一道說話。
姜令菀同周氏說了一聲,這才同謝菁菁一道去了外頭。
二人走在長廊之上,姜令菀側過頭,看著謝菁菁今日梳著一個緻的倭墮髻,一漂亮的桃對襟立領緞褙子襯得整個人都明俏了起來。姜令菀見謝菁菁一副婦人打扮,知曉去年年底的時候已經同宋階親了。
了親,到底不一樣。
昔日驕縱蠻橫的小姑娘,倒是多了幾分斂穩重。
姜令菀道:「你想同我說什麼?」
謝菁菁看著姜令菀,這才耷拉這小臉,說道:「在宋家,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說話,今兒瞧著你,便覺得親切些,就想和你說說話,倒倒苦水。」
姜令菀無奈笑笑,敢就派上這用場?
姜令菀道:「今日周表姐也來了呀。」按理說,同周琳瑯的關係比同的更親近些,若是想說話,頭一個應該找周琳瑯才是。
謝菁菁搖搖頭,說道:「我總覺得,這些話不好同說,嗯……有些不自在吧。璨璨你就不一樣了,說什麼都,不用太拘束。」
見這般信任自己,姜令菀倒是寵若驚,遂問道:「那……宋階對你好不好?」難不宋階對不好嗎?不會啊,記得上輩子宋階是出了名的寵妻,謝菁菁日子過得極甜幸福,當真是羨煞旁人。不過這只是於一般人而言,被陸琮寵得無法無天,自然犯不著羨慕別人。
一提到宋階,謝菁菁臉紅了紅。
垂著眼,眼睫微微著,像兩把小扇子,緩緩開口道:「也不是,他……他對我好的。至比我之前想得要好多了。不過,我總覺得他把我當孩子,而不是妻子。」他一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脾氣自然是好,看的眼神也是溫溫和和的。
這個姜令菀倒是深有會。
因為上輩子,陸琮寵也是像寵孩子似的,千依百順。
姜令菀道:「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自然也不能給你提什麼建議。只是你說宋階對你好,你也沒什麼委屈,那了親,日子就好好過下去,旁的不用想太多。」
「……也是。」謝菁菁對宋階這夫君還是滿意的。雖然年紀大了點,可好在潔自好,且穩重。說完了這個,又同姜令菀說起了的二哥謝致灃,「……你放心,我二哥子很好,日後你四姐姐嫁進來,肯定不會委屈的。」
雖說有自賣自誇的嫌疑,可姜令菀還是選擇信了謝菁菁這番話。
同謝菁菁說完話之後,姜令菀同倆丫鬟在在長廊上走了一會兒,遠遠看著長廊另一頭走來一個穿著寶藍錦袍的小男娃。
正是十一皇子陸顯。
十一皇子看著姜令菀,頓時眼睛都亮了,立馬「噔噔噔」跑了過來,沖著姜令菀喊道:「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先前在公主府,十一皇子同姜令菀有過一面之緣。十一皇子瞧著姜令菀長得漂亮,更是想著日後長大了,娶當媳婦兒。可小孩子忘大,這漂亮的姐姐數月不見,自是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如今一瞧見,立馬就想了起來。
姜令菀見十一皇子一張白的小臉又胖了一圈,忍不住手了,道:「今日皇後娘娘壽宴,我跟著我娘親一道來的。」
十一皇子點頭「哦」了一聲,之後才出小胖手握著的小手,歪著小腦袋,說道:「那姐姐陪我玩會兒吧。」
不容姜令菀回答,十一皇子就拉著走。
十一皇子將自己的新寵,一隻渾雪白、眼眸碧藍的波斯貓,拿出來同姜令菀一道玩。姜令菀不喜歡養貓貓狗狗,總嫌麻煩。可畢竟是小姑娘,瞧著這些小,難免覺得可,便忍不住手了。
貓兒怕生,從姜令菀的掌下「哧溜」一下跑走。
十一皇子看著,立馬邁著小短去追。
姜令菀也笑笑,跟著走了過去。
之後見十一皇子雙手提著貓兒,教訓似的打了一下它的屁|,然後抱著貓兒,朝著走來。
姜令菀過去接,一抬頭,卻見十一皇子上方的琉璃燈搖搖墜。心裡「咯噔」一聲,眼睛猛然睜大,登時嚇得面慘白。再看十一皇子含笑的小胖臉,顧不得旁的,立馬就撲了過去將他護住——
「啪!」
琉璃燈重重砸落,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宮婢和倆丫鬟全都嚇傻了。
姜令菀懷裡摟著十一皇子,上沒有覺到一點兒疼痛,因為方才有人早就護著了。
單單聞著這味兒,就知道是何人。
姜令菀愣愣抬頭,看著近在咫尺陸琮的俊臉,見他彷彿也被嚇到了,把抱得很。姜令菀驚魂未定,這才翕了翕:「琮……琮表哥……」
今日皇后壽辰,陸琮自然也會出席。
可宴席並非設在殿,按理說陸琮不該出現在這兒。
只是這會兒姜令菀哪有功夫去想這些?長吁了一口氣,將懷裡的十一皇子放開。十一皇子旁的宮婢嬤嬤趕忙圍了上來,一番仔仔細細的打量,見十一皇子毫髮無損,這才跪了下來謝天謝地。
而姜令菀,略微低頭看了一眼腳邊早已碎的琉璃燈,忽然想著方才陸琮護著時的一陣悶哼聲,遂心中一,也不顧男之別,趕握著陸琮的雙手,問道:「琮表哥,砸到哪了?」
見滿臉焦急,陸琮將手覆在的手背上,眸溫和,聲安道:「……我沒事。」
姜令菀卻不信。
這盞琉璃燈,說也有七八斤重,這般砸下來,肯定傷著了。
著陸琮的雙臂,這才發現陸琮袍子的右臂被勾破了一個窟窿。
趕捧著他的右手臂,聲音帶著哭腔:「陸琮,讓我看看……」
·
而這廂,薛崢見小表妹遲遲未來,便出去尋。
一走出殿門,就有一個穿著藍太監服的公公朝著恭恭敬敬的行禮,嗓音尖銳的問道:「這位可是忠勇侯府的薛姑娘?」
薛崢點點頭:「我是。」
公公忙將手裡的小紙條遞給了薛崢。
薛崢接過,一打開,看著上頭的字跡,便知是何人,一時眸複雜。
今日進宮,以他的子,肯定會想法子和見面的。
薛崢想了想,見那公公已經走了,這才猶豫了一會兒,朝著紙上所寫的地點走去。
蓮花湖邊的八角涼亭上,穿著杏黃錦袍的男子卓然而立。薛崢靜靜看著他的背影,止步不前,之後才見他彷彿心有靈犀般的回過了頭,待看到時,俊臉滿是興:「阿崢。」
薛崢蹙了蹙眉,走了過去,問道:「太子尋我做什麼?」
太子不滿道:「阿崢,我還是喜歡咱們在寧州的時候,你我阿昀。」太子太生疏了,他不喜歡。
薛崢一直不明白。他養尊優高高在上的,為何落在這兒,就變得如此厚臉皮。薛崢道:「太子若是沒什麼事,那臣就告退了。」
「阿崢,你別走!」太子立馬手將薛崢的雙手握住,見掙扎,就握得更些。他看著的眼睛,委屈的問道,「你對我,當真一點都沒有嗎?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說我們也——」
「你閉!」
太子忙道:「好好好,我閉,我不說,你別生氣。」他握著薛崢的手,想著寶貝似的,捨不得鬆開,之後才緩緩開口道,「今日我母后給我選太子妃,你可知道?可是那些所謂的名門貴,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只喜歡你,只想要你一個。」
太子絮絮叨叨的說著,見薛崢沉著一張俏臉,頓覺越發委屈:「阿崢,我娶誰,你當真一點兒都不在意?」
薛崢垂了垂眼,淡淡道:「……你清楚就好。」
太子無比傷,一副不想活了的樣子,而後才道:「那……我的死活?你一點兒都不在意,是不是?」說著,太子突然鬆了手,退後了幾步。
太子看了看後的蓮花池,說了一句——「阿崢,我不會水。」
薛崢剛想說,他不會水關什麼事兒。可下一刻,便見太子傻了似的,「噗通」一聲跳下了蓮花池。
薛崢當場就愣住了。
看著在池水中掙扎、快要淹死的太子,氣得跺了跺腳,罵了一句「蠢蛋」,然後才跟著跳了下去。
看到薛崢跳下去了,元茂才不急不緩從樹叢里躥了出來。他扯著嗓子清了清,仰頭喊道:「來人吶,太子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