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診室外面充斥著掛傅醫生專家號的病人，傅星河的話，冷酷到全部人都能聽見，這下所有人都以驚疑不定夾雜著鄙視的目看向了林昭——這小夥子竟敢公然擾醫生？也太不要臉了！
林昭一下覺得臊得慌，他看了傅星河一眼，言又止，最後在眾人淩遲般的目下灰溜溜地走掉了。
但林昭並不打算放棄，追人嘛，當然得吃點苦了，他不相信林天追這位傅醫生的時候是一帆風順的，沒有難度人怎麼會珍惜？
日久天長的，難免會忍不住腥——林昭的這種思想，正是家庭帶給他的。大部分的男人在他眼中，都是和林瀚海一個德行。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無一例外。
他相信，今天被拒絕，原因絕不是傅星河正人君子，而是他勾引的力度還不夠，時機還不夠恰當。
上午門診完了，傅星河連辦公室都沒回，就直接開車衝回了家。在車上，他撥了林天的電話：“你在家沒有？”
“在，”林天一手拿著鍋鏟，用肩膀夾著手機道，“飯已經做好了，哥你什麼時候到家？”
“馬上，”傅星河轟了一下油門，“在家等我。”
林天還沒想明白，傅星河的電話就掛了，林天把火關小，心裡想著他哥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聽起來心不好啊。
傅星河開車速度快，一路上不停超車，沒過幾分鐘就到家了。
林天聽到了很大的摔門聲，“砰”地一聲，林天趕從廚房探出腦袋，看見傅星河快步走進臥室。
傅星河邊走邊服，他進了浴室，突然喊道：“林天。”
“哎，”林天應了一聲，從門邊探進來一個腦袋，“哥怎麼了？”
他看見傅星河的子，就丟在地上的，像丟垃圾一樣。
“沒怎麼，服了，進來。”他的聲音混合著水澆在理石地面上的淅瀝聲，帶著不明顯的急躁，林天確信，傅星河的確是心不好。
林天呆了一秒，“啊啊？”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接著很快反應過來，“我去把火關了，等我。”說完林天立即衝進廚房把火關掉，一把摘下圍，邊走邊把上和子了。走到浴室邊，林天彎著腰把也掉。
傅醫生今天火氣怎麼這麼重，不應該呀？林天心裡有疑，覺得他家哥哥應該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或者是病人。還沒進淋浴間，林天就被傅星河拽住手臂，一大力將他拉了進去。
林天踉蹌了一下，直接撞在傅星河上，傅星河手臂摟著他的腰，轉了一圈，直接將他按在淋浴間的大理石牆面上，他的勾著林天的，傾下，一下堵上去。
一片影罩下來，林天眼睛微微睜大，傅星河撬開他的齒關，含住他的舌尖，熱水在上四濺，林天慢慢閉上雙眼，雙臂鬆鬆地搭在傅醫生的肩膀上。
傅星河輾轉吻了他十分鐘，林天舌頭都被吸腫了，鼻間發出含糊又舒服的嗯嗯聲。
傅星河雙離開他，但還是得很近，咫尺之間，他雙微啟，問道：“你吃什麼好吃的了？”
林天還有點暈乎乎的，到傅星河的頂在他的雙間，而且勾著他的小，慢慢磨蹭。林天大著氣，這才反應過來傅醫生問的是什麼。
“我……我熬了銀耳雪梨，剛剛嘗了一點。”他回答。
“難怪這麼甜。”傅星河著他耳鬢廝磨。
一瞬間，他心裡的不舒坦，全都煙消雲散了。
林天有點不安，抱他，眼睛進他的雙眼，“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不高興啊？”
“沒事，”傅星河在他邊逗留，頓了頓道：“遇見了髒東西。”
“髒東西？”林天眼裡出疑來，“那我們改天去廟裡拜拜佛，燒炷香辟邪吧。”
傅星河不明顯的笑了一聲，眼睛裡也有笑意，應道：“好，拜佛。”
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林天看見傅醫生像是心好了，也就沒有追問下去了。
“那我們是先吃飯還是先做……飯已經做好了。”他看著傅星河，整個肩頭仰靠在被水沖刷的牆面上。
傅星河的手進他的，低聲道：“先吃你，再吃飯。”他傾，繼續吻林天。
林天化下來，變了一道菜，果真讓傅星河給吃乾抹淨了，連骨頭都不剩。
出了浴室，林天躬下穿，卻看見傅醫生把今天才換的子拿起來，塞進了垃圾桶裡。
垃圾桶不大，子一扔進去，就給占滿了。
“哥……”林天記得這件子沒穿過幾次，傅醫生怎麼就扔了？
傅星河回頭看他一眼，道：“髒。”
林天剛想說髒了我給洗不就完了，又一瞬間仿佛想通了什麼。
他蹲下來，仰頭直視傅星河的雙目，有火苗從他眼底躥出來，“是哪條？”
傅星河在床邊，低頭看著他，還沒說話，林天就用手住他的右小，“是這條嗎？”
剛剛傅醫生一直拿著條蹭他來著，林天還以為怎麼了，現在想通了，林天的臉卻沉得可怕，是真想殺人了。
傅醫生今天上午是出門診，應該是遇到了擾他的病人。
林天心裡難死了，又極度憤怒，誰他媽那麼不要臉敢他的人——他當初喜歡傅星河的時候，別說他人了，就連照片都是小心翼翼的。林天垂下眼來，彎下腰，麻麻的吻降臨在傅星河的上。
傅星河想開，林天這次力氣卻很大，使勁地攥住了。他了：“林小天…不用這樣。”
“不行，”林天手掌扣在他的小上，目忍著什麼，“我要消毒，必須消毒。”
林天反反復複消了幾遍毒，一遍比一遍炙熱，將傅星河的啃的不能再見人了。
中午，兩人都沒有休息，林天下午陪著傅星河去了醫院，傅醫生進了手室，林天便去調查上午那個不長眼擾他哥的人是誰。
上午看到那一幕的人還多，林天很容易就打聽出來了。
“是個男的，高高帥帥、濃眉大眼的，就是有點瘦。”
林天一聽描述就知道是誰了——林昭，他是真沒想到，都被教訓了一頓，還敢來醫院。
他不想給傅星河惹麻煩，也不願意在醫院找事，便聯繫了上次演瓷的那幾人。
林天可不是隨便找的街頭混混，這都是一退役便進了林天的保全公司工作的老兵。有雇傭兵和特種兵，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讓林天來幹這種事，實在太過屈才了。
幾人捧了張照，來醫院找林昭麻煩，指控他撞死人還肇事逃逸。一群人看著就不好惹，沒人敢手，而且一上來就打，一邊打還一邊說：“這條踩的油門？別要了，這條不會踩剎車？那這條也別要了。”
幾子下去，把林昭的兩條都打折了。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要勸說，一聽林昭上的“罪行”，就不願了——把人撞了，還倒車繼續碾，非得碾死了才算。
說的有鼻子有眼，活一干戲。
林昭趴在地上，疼得大喊：“你們瓷！污蔑我！”他的喊聲沒有持續兩分鐘，便疼得暈過去了。迷迷糊糊疼暈前，他看到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冷眼旁觀著——是林天。
等醫院保安趕到時，這群找事的已經跑沒影兒了，一聽周圍人在說什麼肇事逃逸讓人家找上門了，便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有些人開車撞死人，道路又沒有監控，沒有證據，很容易就能逃法網，躲在醫院裡也甭怪人打你，畢竟你先犯法的。
人都是以訛傳訛的，演得那麼像，那還有假？當然是真的了——本沒有人聽林昭的辯解，何況他還被打暈了過去。就連接到醫院通知趕來的魏如煙，聽到周圍人的議論，也以為是不是兒子開車撞死人了，擔驚怕，趕聯繫了林瀚海，撞死人可不是小事，只有林瀚海能擺平了。
林昭兩條都被打斷了，第一時間被送到骨科去做手，這骨科大夫厲害啊，又把他兩條給接上了，只不過這林昭一年半載，是甭想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林天倒是想親自手，只是怕他在醫院裡手會給傅星河找麻煩，畢竟醫院裡認識他的人也多的，知道他和傅醫生的關係。他也不怕讓林昭知道是誰幹的，就是要讓他知道，是他幹的又如何。就是要收拾你，誰讓你了我的人。
傅星河做手時，也聽說了這件事。有人在醫院裡公然打人，還捧著照，把人打斷了後便很快消失無影。這件事做得乾淨俐落，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局。那個被打的病人是誰，傅星河也沒有去打聽，他一點都不興趣。
林昭麻醉過去，清醒過來的時候，病床邊只坐了魏如煙一個人。
“阿昭，阿昭你終於醒了！”魏如煙在醫院守了兒子一晚上，沒有卸妝，眼線睫膏全都花掉了，兩條黑的淚痕掛在臉頰上，滿臉的憔悴。因為怕兒子真的犯了法，魏如煙也不敢報警。雖然一碼歸一碼，可員警逮到了那群打人的最多拘留十五天，但假如兒子真的肇事逃逸，那豈不是會坐大牢？
一個婦人家的，什麼都不知道，找了林瀚海結果林瀚海也是個不靠譜的，到現在也沒回消息。
“媽……”林昭手指了，聽見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像個殘破的風箱，“水，喝水……”
魏如煙趕給他倒了一杯水，拿吸管餵他喝。裡小聲地問：“阿昭啊，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是不是撞死人了？”
“你還是不是我媽！這話你也信？！這都是污蔑！污蔑！”林昭一聽就急了，突然想到了他被人打暈過去前，在圍觀的人群後面發現了林天，“我知道了，是林天干的，一定是林天……是他……”林昭喃喃自語的著，他到自己的雙麻木，也不了，低頭一看，雙裹著一層厚厚的石膏，吊在半空中。“媽……我的。”他聲音發抖。
魏如煙沒管他的，大夫說了，林昭骨頭已經接好了，好好修養複健就沒問題了。
此刻，因為林昭裡提的那個名字而大驚失，“什麼！什麼？！林天、林天讓人打你？他打你做什麼？！”心裡惶惶不安，林天為什麼要這樣對付阿昭？對林天來說，阿昭是個陌生人啊，難道說……魏如煙臉白如紙，立刻想到了前兩天在醫院看見林天的事，難道林天發現了林瀚海和自己在一起，這才……？
“對，一定是林天，就是他，他打斷我的就是因為……”林昭也想起來了，昨天他去傅星河的門診室，什麼都還沒做呢，就讓傅星河給罵出去了。他臉原本就白了，想到這裡，整個人命都散了。打他的人就是那天瓷的那群，這麼看來，林天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沒準還知道自己是林瀚海的私生子——難怪要這樣教訓他。
他也沒覺得是因為他喜歡上了傅星河林天才這麼對付他的，他認為，一定是林天發現了自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這才霸權主義，找人整他。
魏如煙心急如焚，“阿昭，你快說你怎麼惹到林天的，他怎麼這樣教訓你？他知不知道你的份？他是不是知道了？”
“媽，他一定知道我是誰了，”林昭很篤定，表都扭曲了，“他憑什麼這樣？我又不跟他搶老爸，我又不稀罕他們家錢！我憑自己的本事去追人有錯嗎？！他自己沒看好自己的人……我也沒幹什麼……”林昭越說越委屈，傅星河是個獨立的人，他喜歡傅星河便去追他，大家是各憑本事，林天氣度這麼小居然讓人砸了他的車！搶了他的錢！現在還來醫院，不僅污蔑他！還把他給打斷了！
“媽，我要報警！是林天干的！林天讓人幹的！是他指使的！”林昭越說越激，差點要從床上起來了。
“你到底幹的什麼？！你這孩子！報什麼警！咱們不能得罪林天啊……你快說清楚你幹了什麼，怎麼惹他了？”魏如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拿出手機來，猶豫了幾秒，給林瀚海打了通電話，哪知道林瀚海好像是把自己拉進黑名單了，電話一直打不通，一直在通話中。
林昭臉有一瞬間的不自在，接著很快去，“我能幹什麼，我喜歡上了一個醫生，那個醫生是林天喜歡的人，我就是喜歡他而已，我什麼都沒幹呢，他就把我給打這樣了。”
這理由荒唐至極，魏如煙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跟你說什麼了，我不是跟你說了的，不能得罪林天！連你爸爸都看他臉……你、你喜歡上誰不好，喜歡他看上的？不行，你得去給他道歉，說你不知道那是他看上的人……不行不行，道歉他肯定也不能原諒你……”
林昭這還沒告訴魏如煙呢，豈止是林天喜歡的人，人家都在一起了，是林昭沒有自知之明非要去……這才落了這麼個下場，不冤枉。林天一開始給了他警告，雖然沒有明說，但這人都住院了，怎麼還有力去勾三搭四？
按照林昭的說法，魏如煙先為主，認為林天仗勢欺人，他能喜歡，憑什麼他們家阿昭不能喜歡？就因為喜歡上了同一個人，就把阿昭害這樣？這也太蠻不講理了！
再如何認為林天做的不對，魏如煙還是嚇破膽了。那天林瀚海見了林天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反應，讓魏如煙徹底知道，林天的確不是好惹的。
連林瀚海都要藏頭尾，他們母子倆算哪蔥？
“我問問你爸爸那邊，讓他出面跟林天說說好話，看能不能原諒你，正好他現在知道你了……就可以回林家認祖歸宗了。”
林昭面怒，眼睛都紅了，大聲道：“我才不道歉，我沒有錯！”
傅星河是一個獨立的人格，不是他林天的附屬品，自己也就是傾心仰慕罷了，什麼都沒幹，有什麼錯？是他自願選擇做林瀚海的私生子的嗎？這也不是他的錯，要是有選擇，他寧肯不要爸爸！林天憑什麼這樣？！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魏如煙氣得直跺腳。
林昭大聲說：“我不回林家，我不稀罕他那點臭錢！我堅決不道歉！”
要不是看著林昭滿是傷，魏如煙都要打他幾掌了，再不打怎麼清醒？阿昭這個骨頭，從小就是這樣，無論說什麼這個孩子就是不聽。
“你都這樣吃虧了，怎麼還不懂事？！跟你說了多遍了，我們得罪不起林天，不然我早讓你爸爸把你接回林家了。聽媽媽的，服個，一切都好了，啊。”輕聲哄著，看著兒子別過去的側，眼眶裡已經含著淚珠了，明顯就是委屈了。
“媽知道你不願意寄人籬下，林天跟你爸爸早就分家了，你回去後就住在林家，也不怎麼見得到林天的。這次低個頭認個錯，以後媽就跟著你福了。”
母憑子貴這個道理，魏如煙很早就知道了。很疼林昭，想讓他為人中龍，兒子也爭氣，從小學習績就好，長得也帥，人緣也很好，還考上了電影學院，可以說是前途不可衡量。但再有錢途，能比得上繼承林家的財產？
忍了那麼多年，那麼讓人背地裡脊樑骨都忍過來了，不就是為了這麼一天？
但無論魏如煙怎麼勸，林昭就是不肯聽，讓他去給林天道歉，做夢去吧他！
——林天才不需要他的道歉呢，他不相信林昭還敢出現在傅星河面前，要是還敢，就再教訓他一回，訓到聽話為止。
他真沒想到，林昭還真敢。
趁著魏如煙出去給林瀚海打電話的功夫，林昭自己推著椅出去了。
自從上次來醫院不小心發現林天在這裡後，林瀚海就再也不願意來了，別說林昭斷了，就算死在醫院裡了，他也不會來。更別說林昭聲稱背後指使人打斷他的人是林天。
林昭早知道這個爸爸是這種貨，他相信傅醫生不是林瀚海這樣的人，而是一個有有義的人，更是難得的有醫德的醫生。聽那些病人們對這位醫生的評價，在林昭心中，傅星河的地位變得更高大了。
所以林昭認為，傅醫生一旦知道了林天是什麼樣的貨，定然是不會再繼續和他在一起的。他要把真相告訴傅醫生，告訴傅醫生自己得這滿傷是林天讓人打的，自己的也是林天讓人打斷的。
林昭也是運氣好，正好上了落單的傅星河。
用手飛快轉子，林昭跟著傅星河進了樓梯間。傅星河不聲地往樓梯邊緣靠，“你跟著我做什麼？”
“傅醫生，我林昭，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一件事，林天是我的哥哥，只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哥哥。我的滿傷就是他打的！我的也是他讓人打斷的！”林昭越說越大聲，非常激，
“所以呢？”傅星河面無表。
“所以、所以他在你面前裝出的那副模樣都是騙你的！你真的瞭解他嗎？你真的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全都是裝的！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林昭推著椅靠近他。
“關你什麼事？”傅星河不聲地往後退。
“我只是想提醒你……”他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在電影學院呆了兩年，基本的哭戲是說來就來，“林天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這樣迫害我，你說他是什麼人？我比他更好，他是騙子，他騙了你……”他說著要出手去傅星河。
傅星河飛快地躲開，卻還是讓他到一片角。傅星河皺著眉，眼睛裡有顯而易見的厭惡，他拿出手機撥打了110，不過兩秒就接通，傅星河對著電話就說：“員警同志，有人擾我。”
聽見傅星河在說什麼後，林昭一呆，猛地前傾要阻攔他繼續報警，“傅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著急著想解釋，傅星河又躲開了一點，結果林昭一個沒注意，直接從樓梯上栽了下去。
咕咚滾了四五秒，椅和他的人分離開來，暈過去前，林昭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傅星河是故意把他引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