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人知道索裏爾·伊穀·科維斯這個完整的名字。
因為對於科維斯來說, 這個名字是他悲慘年時代的印證,是他一生的恥辱,是他想要擺的過去。但是這個名字曾經伴他度過二十餘年, 但凡走過, 必有痕跡,就算再怎麽掩飾也無濟於事。
“你怎麽知道, ”左耶張了張, 道,“他就是科維斯?
“科維斯全名索裏爾·伊穀·科維斯,”楚辭道, “這個名字是從前買他做奴隸的奴隸主起的,他後來改名字了——neo搜集過有關他的所有資料。”
“我的乖乖,”左耶嘖嘖的歎, “真不愧是大佬……”
“科維斯是誰?”阿薩爾一臉疑的問。
“二星的一個黑|幫頭目, ”楚辭道,“從前是個星盜, 就目前來看,是萊茵要狩獵的目標劉正鋒的同伴。”
“我還沒問你, ”阿薩爾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你什麽都不問就答應和他合作?好歹問清楚他獲取了那些信息,做了什麽準備啊!”
“就算他什麽準備都沒做, ”楚辭淡淡道, “我也會答應他的。”
因為科維斯背後藏著的,極有可能是新月44號基地的和真相。
但是科維斯無故被橫死, 而新月44也悄無聲息的炸毀,它們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消散了宇宙裏的一粒塵埃。可是過往到底發生過什麽,那些的角落裏埋藏過的人和事……
“還是先告訴修斯, ”左耶目慎重的看著楚辭,“我知道你為什麽要答應萊茵,但這件事實在很危險,我們最好商量商量。”
“嗯。”
“那接下來——”
左耶歎道:“先把機甲還給萊茵吧,這家夥雖然表麵彬彬有禮,但絕對不是什麽老好人,我們最好小心一點。”
他們剛準備離開巷子,楚辭的終端上就有通訊進來,他挑眉:“艾略特·萊茵?”
“我們剛剛離開。”楚辭道,言下之意,你有話為什麽剛才說。
艾略特·萊茵笑道:“我隻是想及時地告訴你我的初步安排,兩天後,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雪
花大道32號找唐,我會及時到達,到時候我會將我的報共給你,我們再製定初步計劃。”
楚辭忖了一下,忽然道:“你是不是還在唐那兒沒有走?”
艾略特·萊茵道:“是,但——”
“巧了,我們也沒走遠,”楚辭敷衍的假笑了一下,“你來對麵的巷子口找我,我把機甲還給你。”
艾略特·萊茵:“……好。”
十分鍾後,他果真在巷子裏找到了楚辭三人。
楚辭朝他一揮手:“走吧。”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沉默一瞬道:“離的遠的,總不能再走過去,你有沒有合適的通工?”
又十分鍾,艾略特·萊茵借來了唐的一架飛行,楚辭看著安靜停放在平臺上的飛行,被照明燈勾勒出弧度流暢的銀外殼,忽然道:“能讓我開嗎,你應該不認識路。”
艾略特·萊茵怔了一下,笑道:“好。”
小飛行最多也隻能容納五個人,當它逐漸爬升,行過深紫天穹的時候,正好是這天的零點。
擁繁華的中心區隨著飛行的升高不斷小,最終為了一個小小的、五十的團,楚辭調轉方向,朝著掩藏機甲的軌道橋方向而去。等到飛過因為炸和輻而荒廢的工廠的時候艾略特·萊茵驚訝道:“你們竟然穿過了輻區?”
楚辭懶得再解釋一遍這地方本就沒有什麽輻,於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飛行的速度比不上開推進的機甲,因此他們過去軌道橋得一陣子。四個人詭異的沉默著,最後艾略特·萊茵咳嗽了兩聲,道:“既然現在有時間,那麽我就先告訴你一些基本況——在這之前我需要問一個問題。”
“問。”
“我相信你應該也所心理準備,我們即將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是你們三個人都去,”艾略特·萊茵看向了左耶和阿薩爾,最終卻將目定格在楚辭上,“還是你一個人?”
左耶皺著眉道:“我們需要據你的報做評估。”
“我保證我的報是確切消息,”艾略特·萊茵道,“我確實獲得了目標的真正位置。
”
楚辭道:“都去。”
阿薩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代表了:“等等——”
楚辭冷冷瞥了他一眼,阿薩爾立刻閉上了。
艾略特·萊茵點頭:“之前在唐那裏,我說到劉正鋒所在的星盜團遭遇了防區特戰隊的,隻有他和另外一個索裏爾·伊穀的星盜僥幸逃,但是這之後的五年間,劉正鋒平白無故的在宇宙裏消失了三年到四年,沒有人這段時間他去了什麽地方,後來他再次出現,加了一個名狼牙的星盜團,並且很快就坐上了老大的位置,這個星盜團一直發展壯大,甚至一度躋黑三角得上名號的星盜團之一。”
“原來是他?”阿薩爾愕然道,“獨眼劉老三!”
“是他,”艾略特·萊茵沉聲道,“他的本名就劉正鋒,但這件事很有人知道。就像你說的,人們更為知的是獨眼劉老三這個名字,是他作為狼牙星盜團老大之後的事……”
“之後怎麽樣了?”
“之後的事多有些奇怪。”
阿薩爾話道:“狼牙去了趟聯邦,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做什麽,但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是的,”艾略特·萊茵道,“在這之後不久,懸賞牆上就出現了懸賞劉正鋒的天價懸賞。”
楚辭忽然問:“懸賞是什麽時候掛上去的?”
“憲曆39年的年初。”
“那狼牙星盜團是什麽時候離開黑三角的?”
艾略特·萊茵搖頭:“這個沒法查到時間,應該是憲曆38年七月到八月這個時段。”
那個時候……
楚辭下意識皺起了眉。
“我曾試著去探查狼牙艦隊的軌跡,”艾略特·萊茵道,“但幾乎找到什麽,大概率他們已經覆滅了。”
“這條線索行不通我就換了個反向,去找當年和他一起幸存,那個索裏爾·伊穀的星盜。這個人不好找,我費了些力氣才得到他的一些消息,但是等我去找他時候,他已經死了。”
艾略特·萊茵接著道:“據說他是因為生意上的事,被一個林的軍火商殺了。”
他隨口問道:“對了,你什
麽名字?”
楚辭沉默了一下,道:“……怪巧的,我也林。”
艾略特·萊茵:“……”
他笑了一下,道:“原來你林,我好像都沒有問過你的名字。”
又問了左耶的名字,他才接著道:“我試著找過那個和你同名的軍火商,但是他很神,行事幾乎不留蹤跡。”
楚辭心想,你要能找到就怪了,他現在就站在你的麵前。
“當然,這些都三年前的事,”艾略特·萊茵說道,“這三年裏雖然線索中斷,但是我沒有像別人一樣放棄,也許是運氣好,一年前我得到了一些……相關消息,這一年裏一直都在深探查和佐證,終於在前段時間確定了劉正鋒的位置範圍,才以690萬因特的懸賞價接了這個懸賞。”
飛行的航線圖上已經無限接近軌道橋的範圍,楚辭將高度降到低空,打開廣角度學鏡,一邊仔細辨認位置一邊道:“說了這麽多,你也沒有告訴我們,劉正鋒到底在什麽地方。”
阿薩爾了一下楚辭,翻白眼道:“你有病吧?這可是重要報,他怎麽可能這時候說出來?”
他自以為聲音很小,但離得不遠的左耶和艾略特·萊茵都聽了個真切,左耶滿臉無語,而艾略特·萊茵道:“那地方需要一個絕對靠譜的向導,而且就算有向導也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找到一個人的,所以告訴你們也沒關係……”
但是他的笑意褪下去一些,取而代之是某種古怪的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在霍姆勒。”
“霍——”阿薩爾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霍什麽?你再說一遍!”
左耶也跟著站了起來,冷聲道:“霍姆勒?”
“這地方……”楚辭回想著,“哦”了一聲,道,“垃圾星球啊?”
艾略特·萊茵道:“說是垃圾星球也沒錯。”
左耶皺眉,直接對楚辭道:“這合作不能接。”
楚辭深深的看了左耶一眼,沒有答應,也沒有反駁。
艾略特·萊茵歎道:“霍姆勒確實不是什麽善地,你們有理由拒絕,考慮考慮吧。”
阿薩爾嚷嚷道:“這還考慮什麽—
—”
楚辭鬆開縱桿,一掌拍在阿薩爾後背上。阿薩爾被驚了一跳,咬牙道:“好好開你的飛行不行嗎!”
楚辭收回手停留在空中,對著艾略特·萊茵比了個手勢:“三天。”
“好。”
飛行逐漸降落,最後出底爪卡在了軌道橋不遠的沙地上,冷風呼嘯,各種張牙舞爪的巨大的植像是夜空裏的鬼魅的虛影,人穿行其中,窸窸窣窣,詭祟響,仿佛行於幽冥。
“第六個橋。”
夜風像薄刃,將楚辭的聲音切割的破碎而不太真切。
一行人走過軌道橋斷裂坍塌的小山包,都沉默著,空中隻剩下夜風許許聲。
這地方經年沒有人跡,他們估計是幾十年裏第一批開拓者,於是楚辭和左耶、阿薩爾離開橋的時候機甲是什麽樣子,現在就還是什麽樣子,甚至連掩蓋在周圍的枯草,都因為橋避風而半沒有移過。
“你要怎麽運回去?”楚辭問艾略特·萊茵。
他沉思了一下,道:“我自己駕駛到中心區的邊緣,然後唐來接應。”
楚辭挑眉:“你是機師?既然你的神力等級到了可以縱機甲的地步,為什麽要找幫手?”
“這不一樣,”艾略特·萊茵搖頭歎,“我的神力等級隻足夠我做到勉強的人機互,而且閾值並不穩定,所以我永遠不能為一名機師。而霍姆勒……霍姆勒的波頻線很混,幾乎所有的智能終端設備到了那裏都會失效,隻有人類的神力,才能做到最準的探測。”
“是嗎。”楚辭不置可否的道。
艾略特·萊茵道:“在那裏所能依靠的就隻有人本,確實很危險。”
楚辭淡淡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等回到了中心區的邊緣,他們和艾略特·萊茵分道揚鑣,阿薩爾就嘟囔道:“考慮什麽考慮,直接拒絕!霍姆勒是什麽地方?你難道還真要去?”
“為什麽不去。”楚辭平靜的道。
“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阿薩爾在原地走來走去,,“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吧?”
左耶低聲道:“我不太想讓你去
,太危險了。”
楚辭緩慢眨眨眼:“我不太怕死。”
左耶一下子被他的大無畏神噎住,半響憋出一句:“可我他媽怕死!”
“我怕你死!你他媽知道沈晝有多後悔帶你去了新月44 嗎?”左耶看上去像個焦灼的蚱蜢,“你知道南枝對著樓梯歎了多次氣嗎?你又不是宇宙裏的隕石,飄到哪裏都沒人管!”
楚辭抬起視線,看向他背後深紫的天空。
今夜有風,天空清浪,雲層也薄,幾乎可以看見星軌。楚辭莫名想起來艾略特·萊茵剛才說起劉正鋒的艦隊是在憲曆38年的秋季離開黑三角消失在了聯邦星域,他就下意識的回想,那時候自己在哪——
他在哪?
他記得錫林的輻雨下了很多天,一個淒風苦雨的晚上,西澤爾的星艦墜毀在二號水廠。
他記得落水集那個小流浪兒異變怪的時候,西澤爾救了他,那時候老林還在。
他記得他在空間站看到錫林星整個毀滅的時候想,從此他就沒有了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但那時候西澤爾還在。
可是後來,西澤爾也不在了。
但人不是宇宙裏的一粒塵埃,他知道什麽是孤獨。
活著的時候總覺得這個世界過於喧囂,可當他真的遠離了,意識在深寂的宇宙裏漂泊,卻不免焦灼難耐。這時候他就想,他隻是個普通人,他想找到西澤爾;也想回到二星巷子尾那個小酒館裏,坐在樓梯上看沈晝像模像樣的充當酒保,而南枝有一搭沒一搭和馮·修斯聊天。
時間都漸漸漸漸,掩蓋在輕緩恬淡的聲音裏。
那是他所向往的地方。
所以在阿薩爾問起他是誰的時候,他會說,我來自二星。
他認真的對左耶說:“我知道,所以我真的會非常慎重的考慮。”
左耶的神緩和了些,嘀嘀咕咕道:“沈晝總說讓我別把你當小孩,就算你現在長高了,可我總覺得你還是從前那個小破孩呢。”
楚辭低著頭笑了一下,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後我給修斯叔叔通訊。”
結果落腳的地方很快找到了,可是
馮·修斯的的通訊卻始終連接不上,最後他隻好去找neo。
而沈晝和neo恰好打算明天從67度返回二星。
“修斯接了一個委托,”沈晝解釋道,“應該是在任務途中不方便接聽。”
楚辭“哦”了一聲,忽然道:“我想去霍姆勒找一個和科維斯有舊的星盜。”
沈晝這幾年都呆在霧海,也沒跟著馮·修斯出任務,多聽說過一些霍姆勒相關的消息,皺眉道:“怎麽回事?”
楚辭將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他剛說完左耶就開始了無休止了碎碎念:“多想不通才去霍姆勒啊?科維斯再重要能有命重要嗎,而且什麽都說不準,萬一艾略特·萊茵得到的是假報呢?”
“不太可能是假報,”neo無打采的聲音忽然話道,“我剛查了一下,他從前是個猩紅偵探。”
左耶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卻還是梗著脖子道:“就算他的報都是真的,但小林也不能去霍姆勒!”
neo冷淡的道:“去一下也不會怎麽樣。”
左耶似乎很想反駁,但是又礙於大佬不能惹定律,憋了半響小聲道:“你又沒去過。”
未曾想neo瞥了他一眼,道:“我去過。”
左耶:“……???”
沈晝詫異的看向neo,似乎是想問些什麽,但還沒有開口,楚辭問neo:“霍姆勒是個怎麽樣的地方?”
neo道:“天空是紅的,空氣很難聞,有時候會有沙塵暴和腐蝕雨,如果有星艦來空投垃圾就得趁早過去,不然好東西就都被搶完了。”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我沒去過漆黑之眼,他們說那才是霍姆勒最可怕的地方。”
“漆黑之眼又是什麽……”
“誒你就別問了,”左耶打斷他,“要我說就別去,等到這陣風頭過了直接回二星!”
可neo還是回答了楚辭的問題:“是一個天坑,據說是星艦墜毀造的,當時因為各種能量場衝擊造了空間重疊,我記得有人想過去看看,結果剛走過忌線就消失了,半個月後淋淋的出現在2區街頭,隻剩下上半了。”
左耶“嘖”了一聲,了胳膊上豎起的汗。
“你不能幫我查一下霍姆勒的況嗎?”楚辭問。
neo搖頭:“不行,那裏波頻信號很,到都是能量線,網絡通訊到不了霍姆勒的地表就已經被幹擾了。”
“萊茵也這麽說過。”
neo“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眼神呆滯的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沈晝忽然道:“林,你不會放棄尋找新月44背後的真相,是不是?”
楚辭一愣,而左耶疑道:“這和新月44有什麽關係?”
“這是一次機會,”楚辭低聲道,“而我不想錯過。”
“嗯,”沈晝回頭看向neo,“回二星的行程推後,我明天去山茶星。”
neo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的:“好。”
左耶一臉懵:“不是,你來山茶星幹什麽?”
沈晝道:“我和林去霍姆勒。”
……
楚辭第二天一早就通訊了艾略特·萊茵,告訴他自己同意合作,但是要等一位通行的朋友。艾略特·萊茵卻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快,訝然道:“想好了?”
楚辭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道:“希你真的做足了去霍姆勒的準備工作。”
沈晝在三天後到達山茶星。
而艾略特·萊茵剛好在前一天晚上通訊楚辭,說他們五天後出發,於是就剩下兩天。
左耶依舊碎碎念著:“真要去?真要去?”
沈晝好笑道:“是我和林去,你又不去。”
而一旁的阿薩爾言又止的半天,還是道:“就怕有去無回。”
楚辭斜了他一眼,道:“我要是死在了霍姆勒最開心的難道不是你嗎?”
阿薩爾吶吶的說了句什麽,楚辭沒聽清。
沈晝側過給左耶說了幾句話,左耶神逐漸嚴肅,最後問道:“真不要我一起去?”
沈晝看著楚辭,笑著說:“我們倆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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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我們還可以省一個駕駛師。”艾略特·萊茵開了個玩笑,單翼星艦在楚辭的縱之下逐漸升空,最後穿破了山茶星的大氣層,
跳到深寂的宇宙之中。
本來沈晝對於楚辭開星艦持有懷疑態度,但是楚辭和艾略特·萊茵,一個敢開一個敢坐,信任值拉滿,沈晝隻戰戰兢兢的上了楚辭的幽靈船,他還拍著沈晝的脊背安道:“沒關係,我可是修斯叔叔教出來的學生,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他……”
結果此人駕駛風格奇詭,完全是把旅行單翼星艦當了戰鬥艦開,躍遷也毫無征兆,要不是他素質好,一準給他整出不良反應來。
艾略特·萊茵倒是不怎麽在意,笑道:“年輕人都喜歡玩點刺激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
霍姆勒星距離山茶星不算特別遠,隻需要一個短途躍遷,他們就已經在航線圖上無限接近霍姆勒。
幾個小時之後,從星艦的舷窗裏已經可以看見那顆星球的廓。
距離它不遠有一團正在形的發星雲,璀璨明亮的將這顆不大的行星照耀的清清楚楚——它被猩紅的霧氣包裹起來,在宇宙的冰冷沉沉的黑背景上,就像是高倍顯微鏡下的小板。
星艦逐漸靠近,正臨霍姆勒的大氣上空,艾略特·萊茵收了笑容,沉聲道:“一會做好跳傘準備。”
楚辭挑眉:“為什麽不降落?”
艾略特·萊茵道:“霍姆勒沒有港口,更不會有接引員,而且地表的能量線影響中控和儀表盤會間歇失效,如果運氣不好,墜機的可能很大。”
“一上來就是死亡開局啊……”
雖然這麽說著,但楚辭還是穿上了逃生包。
下一秒星艦融了那層紅的霧氣裏——就像是沒過了一層稀薄的。
可是越往裏越濃鬱,幾乎了凝滯的粘稠漿,霍姆勒的大氣竟然很厚,用了足足一分鍾才完全穿,進它的高空之中。
星艦在迅速俯衝。
舷窗外的空氣似乎都泛著紅,而越往低就灰黃更濃重,讓人想起火山發之後的巖漿和濃煙。
中控和儀表盤果然到了幹擾,幕上的數值和指針都開始跳,是好是壞,警報頻發,楚辭的神力場幾乎將整個星艦包裹,同時也在探測合適的將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