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愈幸福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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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學了,他也終於該去工作了。不過中午前他就趕回來,然後又和我夾纏不清,一直鬧到晚上。

不過明天要正式上課,又是第一天,我......早早就睡。

殷亦桀,似乎從來都不會強人所難,至對我是如此。

我要睡了,他......

不論我們剛才如何深吻,我睡前他一定是輕的親下我額頭,給我一種非常和暖的覺,很催眠。

我們都在關注,定位跟蹤的設置。昨天原本說出來試試,甚至跑遠點兒試試,不過總有事兒耽擱了。而且他又很忙,我攔住了。

一路上歌聲不斷,但提神的“火火火火......”沒有響,因為學校和我們家距離不到二十公裏。

我想了想,再考慮到昨兒問布萊恩的結果。

我和殷亦桀說:“如果是正常上學和放學,我會按個地方,你隻要看到藍或者綠,就沒事。”

殷亦桀握下我的手,點頭道:“不要。知道你的靜,比較安心。”

我點頭,默認。

他是有些替我擔心,甚至都有些過了。

不過因為是真心,所以覺還不錯。

對於我在學校的安全,他似乎也做了安排,總之是有備無患。

車子像往常一樣,停在教學樓前。

殷亦桀拿著我書包,黑眸閃亮,目送我離開。

學校裏很安靜。

前天的事,除了苗苗沒出現,別的,都安靜的仿佛沒發生那回事。

有時候我自己都懷疑,究竟有沒有發生那件事,我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差錯?

不過稍微留心點兒就能發現,我的記憶沒問題,而是其他地方有些變化。

相對的,這種安靜就顯得非常詭異,讓我覺到有點兒奇怪。

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而這不過是種掩飾的表象。

同學,生不敢再議論我,或者得在確認被我發現之前就停下來,驚恐可見一斑。

偶爾似乎也有敬佩我的目,更多的是重新審視和探究,或許他們都懷疑,我前天的那兩招,是不是專門練過?

否則如何能達到那般練和運用自如的程度?

不管是與不是,隻要我邊是安靜的,就很好。

我喜歡這樣,安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冉樺沒有刻意和我接近,也沒有特別和我疏遠,而是和以前一樣,甚至他煙時的那種鏡頭也從不在同學麵前顯

這又讓我懷疑,當時那件事,到底讓他下了多大的決心又或者付出多大代價才告訴我的?

還是那短暫的鬱不過是意外,或者我做夢了?

不知道。眼睛能看到的,就是冉樺依舊和以前一樣,腳下隨時旋舞步,熱洋溢的進出,了春天最炫目的風景。

我從未想過,人,也可以在春天綻放,而且竟然這麽

冉樺偶爾會穿鮮亮的服到教室,看著有點兒像舞蹈演員的職業裝,又有點兒像運服,讓學校檢查校風校紀的老師無法決。

嗬,好有趣。

不過原本很該亮的廖亮,卻沉默了,好多。

但是幾次做課間的時候到我,都頗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然後客氣的點點頭,走開。

嗬......這年頭,開始流行默劇。

那個子,竟然也參與其中,我,真的很費解。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廖亮不曾敵視我,也沒有要刻意回避我的意思。

而隻是簡單的,像兩個分手的男朋友,做不回人,大概,就隻剩下這點兒淡淡的禮貌了。

這樣也很不錯,我想。我要的,就是安安靜靜的,如果能客氣一點,都可以算是意外收獲。

唯一讓我惦記的,就是到底有什麽深意,不是敵意,那,難道還能有善意?

我不敢奢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趙昀總會和我竊竊私語幾句關於課業之類的安全話題。

那天他肯出手相幫,雖然我最終未能免過一戰,但還是激他的。

雖然我也知道,他是冉樺的委托或者威脅,才費力的幫我,但也是好心嘛。

不過趙昀自己卻不覺得,一點兒沒有居功的意思。

偶爾還會覺得他沒本事,關鍵時刻沒能幫我一把。

大概有一周左右,這個世界很和諧。

殷亦桀早上總送我到學校,然後去工作。

中午依舊是老樣子,飯店送飯,或者舒服接我去某個飯店吃現場。

晚上,偶爾殷亦桀接我,大多宋大學接我。

唯一不同的就是得時刻注意通報況,因此我很快就和手機黏上。

隻要離開學校和家,就得記著匯報。

就忘了一次,兩分鍾殷亦桀電話就打過來,回到家,我還乖乖的給人家陪罪。

這種日子很幸福,所以我想,將來長大了一定要獻於努力構建和諧社會的偉大事業。

但事實上,我總有一種覺,好像原本的一潭春水上結了一層冰,我危險的行走在薄薄的冰麵。如履薄冰,覺真的很不好,心裏總擔心:

如果哪天冰雪融化,我就又會掉進冰冷的深淵。

這種覺有點兒沒來由,但很實在,我仿佛隻要手就能到。

愈幸福愈害怕,這就是我的真實寫照吧。

很快的,這周二,苗苗來了。

刑事拘留一周,原因:誣陷他人,聚眾鬧事。

苗苗都招認了,因此,就是有案底的人,進去過的人。

從今往後,可能比我還惹人非議吧,如果遇事,可能比我更危險。

我終究不過是父母帶來的影響,和自己為之不同。

苗苗來到學校,就引起一陣轟。嗬,對於終日埋頭學海的學生來說,有人用那麽卑劣的手段陷害同學,又進去過,無疑在年初就奠定了榮登本年度十大新聞的堅實基礎。

然而真正引人注目的,卻又是苗苗自編自導的一出戲......

一大早殷亦桀送我到學校,一如往常。打開車門把書包遞給我,我接過來,很習慣......

“妝可人,殷總......”

苗苗穿著一件深綠,可憐兮兮的出現在我們麵前,低著頭,一副很小心很可憐很溫順的模樣,想見我又怕怕。

離得殷亦桀遠一些,低聲恭敬的說道,“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不起。”

我打量了一下。

一周,大概還在家休息了兩天,看上去,瘦了好多,顯得更加小;臉上手上都有些傷痕,淡淡的,但能看清楚。

進去過的人或者探過監的人可能都知道,或者也聽說過,進派出所或者看守所,第一堂課,就是訓,或者拜碼頭、立規矩。

當然不是警察叔叔組織實施的,而是看守所裏的舊人。

在別的地方從未現的如此明顯,隻要進了鐵門高牆,就要先立老大,從此後聽他的話。

我父親是那裏的常客,他的朋友進出那裏就像到某個咖啡廳喝茶一樣經常。

因此我還知道,對付像苗苗這種孩,應該還有一招,那就是:朋友。

估計會有某個老大看中,然後......

呃......真是不幸,我怎麽總聽聞這些惡事?

印象中似乎聽母親說過,孩被一堆男人強暴,大概比不上被一堆人非禮來的痛苦,更多的是神上的。

因此,有好多人進去過出來後就改了,因為,害怕裏麵那些狼......

我不知道這會兒為什麽會如此胡思想,但苗苗有些滄桑的神態告訴我,肯定發生了什麽。

苗苗的樣子確實變多了,從到眉眼再到言行舉止,無一不是如此。

再加上在裏麵走上這一趟,我們略微相仿的經曆可比一般同學富多了。

不過顯然,苗苗經曆磨難長大了。

我站在殷亦桀跟前大方的冷淡的打量,苗苗則繼續很可憐很小媳婦的給我們認錯。

同學原本已經習慣我的到校方式也見慣了殷亦桀,但見到不久前激烈衝突的雙方在第一時間如此激烈的正麵對,還是停下匆忙的腳步聚攏過來,形一個不大不小的包圍圈,將我們圍在中間。

教學樓上各個窗戶都滿人頭,等待好戲開鑼。

我也看出來,有人準備唱戲了,曲目《苦戲之負荊請罪——苗苗篇》。

我當然知道不是誠心道歉,的表太假了,眼神閃爍,我無法相信的誠意。

但我完全沒有料到,的目的,竟然是,借我們翻

毒好厲害的人!

要不是後來殷亦桀告訴我,我肯定會被給欺瞞過去;以為不過是在看守所被折騰怕了,因此曲意和我們修好,免得將來起訴繼續吃苦。

事實上,苗苗,擺出一副很誠懇的態度,裝出一種很可憐的樣子,站在我們麵前,誠心致歉。

我們,我和殷亦桀,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周圍的同學見狀,隻覺得苗苗畢竟是個小孩,現在知錯能改,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原諒。

再則我又沒什麽實質傷害,現在又有殷亦桀寵護我,看著比苗苗不知道好了多倍,因此,善良的廉價的人心之天平,再次向傾斜。

殷亦桀對於傷害我,恨之甚深,放過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會兒要他如何笑臉相迎,做夢!

我呢,嗬,看到苗苗裝腔作勢的樣子,就反胃。

說實在的,給我的覺比廖亮傻乎乎的喊差多了。

所以,我隻是冷冷的站在,看著,看準備做什麽。

雖然我上不曾傷,但是我的心,卻被狠狠捅了一刀,從此對人愈發失去信任。

對朋友失去正常往的念頭,那種我所向往的平淡的幸福讓我無比的害怕。

此時的苗苗,裝的多麽明顯,一看就是進去了還沒長進不見棺材不掉淚死不悔改之典型。

我......心複雜,不過強行忍罷了。

“妝可人,對不起。我以後也不敢做你朋友,咱們就做同學吧。”苗苗兩眼含,泫然泣,請求我的寬恕。看樣子,隻差跪地磕頭求饒了。

我冷冷的看著,實在無法理解。

這個時候,我完全被打倒,暈死了。

殷亦桀擔心的看著我,小心的防範著苗苗,唯恐突然發難。

苗苗等了好一會兒,見我們都沒反應,垂著頭抹著淚,去教室。

瘦弱的影,走在晨風中。朝照在背上,影子是斜的,橫亙在路上、牆上,被眾人踩過......

略顯幹枯的頭發,隨風淩的紛飛著,仿佛破碎的蝶翼,帶著殘破的......

很快,就有人走過去,安,陪著

苗苗偶爾抬一下袖子,做拭淚狀。

有同學遞給紙巾,做拭淚用。

也有圍上去的,似乎為無助的提供一個依靠。

唯有我最清楚,的淚是假的。

所以,我沒理。

我的心很冷,冷到結冰,無法興起一波瀾。

腦子裏回響著剛才的那句話: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不起。”

沒有說錯了,更沒有說錯在哪裏,這麽說來,還是沒認錯。

殷亦桀輕輕按了下我肩頭,沉聲說道:“離遠點兒。有我。”

我點點頭,側眸看他一下,轉去教室。

但就在這一刻,我輸了一場。

許多同學看著,我把苗苗“欺負到哭了”,然後還無於衷,和殷總拋眼、說話。

人心,結結實實的,都到了苗苗邊,將圍裹起來,仇視我。

覺到無數犀利的眼,仿佛將我活刮了,我覺得很可笑。

的,我走我的,有什麽相幹?

難道做錯了事......還不肯誠心道歉,僅僅用一句假話,還用苦計,就想過關?

有些無語。

在人流後麵,我走的比較慢。

腦子裏不停的想著,苗苗到底了什麽樣的委屈?

但問題是,不論到了什麽,那都是咎由自取。

我需要同嗎,還是我更需要理解?

嗬,理解,這玩意兒,太TMD扯淡。

人有幾回理解誰了?

還不都是照著自己富的想象,覺得誰誰非常可憐,值得同,於是乎,就與站到一條戰線。

順帶的,將造悲慘遭遇的我,打地獄。

現在的形,估計他們在心裏已經踩了我N腳,口水滿天飛了。

我略微皺下眉頭,到自己教室,到自己位置。

下課的時候,我去上廁所,廖亮在我前麵排隊。

我......

嗬,真是有趣。曾經大致上還算朋友的兩個人,似乎也曾共患難過,沒想到,竟到如斯地步。

現在的我們,該如何麵對,或者背對?苗苗呢?

站在廖亮背後,按理說,我該先打個招呼。

別的姑且不論,至最近對我還算不錯,客氣、禮貌。

那麽現在,站在我前麵,沒理由讓再回過頭來和我先打招呼的理兒。

但問題是,我為什麽要和打招呼?

以前我也不曾這麽做過,難道現在要因為一些狗的事改一下?

當然,如果再考慮到我不理苗苗以及帶來的影響,如果我主了,會不會又招來新一的攻擊,以為我獻討好?

我覺得很有這種可能,所以,思量再三,我沒開口。

從廁所出來,我們幾乎落到最後。

不知何故、主觀還是客觀,廖亮幾乎和我並排走著。

我們,都沒說話,默劇,在繼續。

“前幾天我爸同事幫我媽在製藥廠找了個工作,正式工,保潔員,工資還可以,還有三金。”

廖亮突然低聲音,平靜的口氣中,有微微的歎息,和,平靜。

“嗯。”

我機械的應了一聲,不知道,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廖亮說這句話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嗯”,又是什麽意思。

廖亮腳下快了幾步,走了。

但顯然比之前輕快了好多。

我腳下慢了幾步,有意無意的想著,什麽意思?

想不明白,唯一能確認的,就是沒有惡意,似乎,還有淡淡的......釋然。

苗苗返校這天的下午,天就開始了,一場春雨,毫無預期的下下來。

春天到了,春雨貴如油,綿綿下個不停,稍不留意,就能把人淋

這種雨,細碎到無聲。萬千雨,落到地上,打不起一點兒灰塵;

落到傘上,擊不出一點而聲音;飄到水中,濺不起一點兒漣漪。

細碎,綿為水,輕輕的,滲每個角落,無聲。

一下就是幾日,無聲的春雨,滋潤大地,萬複蘇。柳芽微吐、桃花待開。潭裏的水,也活起來,上麵漂浮的那層薄薄的冰,化了......

昨夜殷亦桀的話,讓我驚訝萬分。

推開窗,細雨飄進來,打我的臉。

實在沒想到,看著小小弱弱的苗苗,竟然藏著那麽深的心機;那樣一場鋒,肯定穩贏。真的是好手腕啊:

當時我和殷亦桀毫無準備,肯定不會對示好,其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我還是有點兒想不明白,的翻與否,與我何幹?

才回學校第一天,就要如此高調的戲弄於我,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奪回人心,重新站起,就能將我驅逐出境?

無解。我輕歎一聲,隨殷亦桀去餐廳吃早飯。早飯依舊盛。

然後上學去。聽著他電話裏不同的提示不斷的響,似乎,他在慢慢悉這種聲音。

我看他一眼,有些慨與激及

學校裏,曾經冰凍的潭水被春風吹開,短暫的平靜,也不複存在。

我背著書包上樓,很明顯能覺到旁有探究與厭惡的目,甚至有人對我敬而遠之,如果條件允許,大概還想退三舍。

而且,這一次,比以往都有所不同。

這種鄙夷的神,不再是對一個無家可歸被監護的孩與監護人好的不屑;

而是......怎麽說呢。

比如說,現在,呃......就說我自己吧。

比如說現在偶然發現,我父親是漢,是被RB收買在我市臥底的人,大家會如何看他?

又如何看待我?

當然,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

因為大家對漢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一定要恨之骨而後快。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同學現在對我的態度,與之又很有一比。我不明所以,所以姑且比之。

不過他們對我從來就沒好過,怎麽地怎麽地,誰管呢?

管的上嗎?

但說歸說,被無數機關槍般的目覺還是很不好,相當的不好。

我隨著人流到了我教室,座,早讀。

一邊閉塞視聽,排除幹擾,讓自己安靜一些;一邊用心讀書,讓新的容占據我的時空。

需要背的課文都會了,於是,我搬出曾經用過的殺手鐧:用相對比較標準的音朗讀,Blain給我找的海明威的《老人與海》。

故事其實很簡單,主人公桑提亞哥是一位老漁夫,經過重重艱險,捕獲了“一條不止一千五百磅重的大馬林魚”。在返回途中,遇到了鯊魚的五次襲擊,老人用魚叉、船槳和刀子勇敢反擊。當他駕著小船回到港口時,馬林魚隻剩下一幅巨大的白骨架。

但孤獨的老人鬥中的心路曆程,和麵對失敗仍頑強拚搏、決不屈服的意誌了我。一個老人,在重下仍保持優雅風度、在神上永遠不可戰勝。無疑是非常偉大的。

因此海明威獲得了諾貝爾獎。

而我,現在的生活很優越,力遠不如他,還有很多......

嗬,我有朋友,不是嗎?

冉樺,Blain,趙昀,他們不都一直在幫助我嗎?

還有廖亮,其實已經以另一種方式,給我支持。

而且,我還有家,和家人。有這麽優越的條件,如果連一個老人都不如,那我是不是該到Shame呢?

Blain經常說這個詞,我覺得還蠻好玩的。

其實我平時早讀聲音都比較低,Blain說,這從心理學上是自卑的表現。

因此,今天,我拿出正常的聲音朗讀。

小說中有些單詞......我認識的單詞已經遠遠超出課本的要求,而且還比較習慣構詞法和英語言習慣;所以,有些單詞,我看著是初次見麵,但大致上能從他哥Tom猜測出,他大概Sam,或者其他。反正多念幾遍就順口了。

當然,認字認一邊自然也有錯的時候,這個不新鮮,對吧?

英語老師站在我邊,發現我手裏拿的是英語書,念的是《TheOldManAndTheSea》,似乎大致上還沒念錯。

站在我旁邊聽聽,發音準確,聽得很清楚......

嗬,我猜的,因為我選的這一段已經背了好幾回,很練,自己從複讀機裏聽來覺很清楚。

不過老師站了好一會兒,賴著不走,若有所思的樣子。

第一節英語課,老師我站起來。

我很聽話,站起來。

“妝可人,請上來,把你剛才背誦的《老人與海》那一段默寫出來,作為今天的家庭作業。”

呃......我離開座位,走到講臺前,看著老師。

我無厘頭,他比我更狠,莫非想讓我拚錯N個單詞......

雖然老師是師大英語係畢業,不過他那個年代學的都是以英式英語為主,現在多半OU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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