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轉了一圈。
“怎麼都是飯店,前面的小超市呢?”
謝陸嶼視線瞥過一家日料店,很快又把頭轉了回去。
剛剛瞥到的那件外套有些悉,跟他今天早上親自遞到顧青池手里的那件是一樣的。
靠窗的位置坐了兩個人,兩個男人,但玻璃因為驟冷有些霧蒙蒙的,還有木架子跟盆栽遮擋著,所以看不太清。
“這都能撞衫。”
顧清池那件外套是謝陸嶼買的,西班牙的一個小眾牌子,世界各地都沒分店,要麼代購要麼海淘,麻煩的很,但是材質親,樣式也好看。
謝陸嶼鬼使神差的看了好久,里面的人才終于側了一下頭,那分明就是顧青池。
謝陸嶼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確保里面的人看不見自己。
第章 生日
謝陸嶼還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一個大個子,靠著墻角彎著腰, 看起來還有點可憐,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了,有些僵了, 自言自語道。
“有際,好的,誰還沒有幾個朋友呢。”
只是他聲音越來越小,連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日料店里的線很和,有些昏黃, 顧青池還是像往常一樣,但在這種環境中也顯得了一些。
兩個人似乎談也很融洽, 那邊那個男人往前傾, 在顧青池耳邊說了什麼,然后顧青池臉上就顯出一點淺淡笑意。
謝陸嶼攥了手里的花。
“是好事兒,有朋友了,應該是同齡人, 同齡人有共同語言。”
謝陸嶼眼睛一直盯著倆人,他說完站了一會兒, 起離開的時候眼睛還看著那邊, 腳下差點踢倒了垃圾桶。
他低頭對垃圾桶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自己還是罵垃圾桶。
“眼瞎啊!”
走出幾百米又調頭回來了,腋下夾著什麼東西, 悄悄進了日料店。
前臺接待很熱,看謝陸嶼手里捧著花,以為是要來訂位置的,這家店環境很適合談說,約會圣地,一波一波的。
“歡迎臨,先生您是要訂座嗎?”
謝陸嶼把花跟一把包裝的傘都放在前臺上,傘還沒拆封,放在盒子里,比起遮雨的工,更像個工藝品。
“不,我來送東西,就那邊桌子上,長得特別好看的那一個,待會他們吃完飯,麻煩把這些東西給那位先生。”
謝陸嶼沒說外貌特征,兩個人都好看,但顧青池好看的特別突出,前臺一直在瞄,謝陸嶼一說一下子就知道是誰。
前臺接待雖然有些奇怪,但這要求不難,還是應了下來。
“好的,沒問題。”
謝陸嶼微微彎了彎腰。
“麻煩您了,還有一點,能不能別說是我送來的,就說這是你們店活,送的。”
前臺這次有點遲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有這種要求。
“這個,可以是可以。”
謝陸嶼把皮夾掏出來,拿了幾張票子,一起擱桌子上。
“請您務必送到,他忘了帶傘,淋了雨再冒了。”
謝陸嶼放下就走了,前臺了幾聲都沒住。
前臺接待遲疑了一下,把錢收了起來,東西放好,把這事記在了心上。
*
顧青池思緒很,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對高中的記憶已經很模糊,拼命回想也只有幾個零碎的片段。
經過那漫長而空白的兩年,他的大腦似乎將一切都放空了,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空的時間,無打發。
他獨自行走,在路上扔下了許多負擔。
所以當他一腳踏進熱鬧人世間,他依舊是孑然一。
現在他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但扔掉的東西再也撿不回來,于是他卑劣的試圖從別人滿滿的行李里走一些東西。
程克看出顧青池對高中的事的關注,他講的很詳細。
但他的生活跟顧青池很有集,即便他一直在注視著顧青池。
從他的視角,顧青池非常優秀,顧青池腰背總是直著,還是學生會的干部,每天都會時間去例行檢查紀律。
私立高中的學生會制度模仿國外,不像一些高中的花架子,他們學校學生會有很大的權力,不僅能對學生進行分,甚至能決定學校的發展方向。
所以學生會員選拔條件非常苛刻,不僅要一定的投票數量,還要績達到要求才能有資格進行選拔。
能進學生會的無不是樣樣出的英。
而那樣優秀的顧青池被眾人的目追逐著,似乎很好接近,他對每個人都是那樣友善。
但實際上,沒人能走在顧青池邊,他總是獨自拿著記錄本,前戴著代表學生會的針,在上課的時候,走過一個個班級的窗前。
每走過一個班級,班里的人都會將原本認真看著黑板的目投向顧青池,追逐著他的腳步。
程克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那時候他剛剛進這所高中,班上同學們到在說的事,他自然也聽說過,就連學校論壇上都有關于顧青池的帖子。
學校里的學生長年頂,已經有了很多帖子,每一個都是hot,長達十幾頁。
程克原先只覺得很可笑,再神再優秀也不過是個學生而已,后來他的目也莫名開始追逐著他。
但跟其他同學不同,程克的追逐并不僅限于目,他隨著顧青池的腳步進了學生會,再后來還進了籃球社。
程克在高中之前,完全沒接過籃球,他一直是大人眼中的文靜孩子,過最多的是小提琴的琴弦,但現在,他主去學習從沒過的對抗運。
這沒什麼,只要能往前邁出一步的話。
后來程克了籃球社的主力。
程克盡量讓自己的講述客觀一點,他沒加自己私人的印象,只是挑選高中一起的經歷說了一下。
程克說了很多,顧青池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他依舊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他從那些講述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這就足夠了。
他的人生依舊屬于自己,即便糟糕頂,顧青池就是顧青池。
只要知道這一點,無論多混沌,顧青池都有底氣走下去,因為這樣他就有資格主結束,最多也不過是一個荒唐頂的結局而已。
就像一只放下警惕的貓,他在暖洋洋的屋子里放松了下來。
*
謝陸嶼只買了一把傘,他離開日料店的時候雨就開始下了,不是很大,謝陸嶼也沒心思避雨,大步走回去,淋淋的回了家。
蠟燭擺在柜子上,蛋糕藏在廚房里,桌子上鋪了新桌布,理好的半品菜等著下鍋。
“不就是,出去見個朋友,有什麼,這次不行,改天唄。”
他說完自己都笑了。
“謝陸嶼謝陸嶼,你就自欺欺人吧。”
謝陸嶼也懶得再開火,東西又重新收拾收拾,能放的放回冰箱,不能放的就扔了,收拾到后來,也懶得分類,不管什麼,都扔了。
等收拾完,垃圾桶就已經滿了。
小貍花今天的貓飯也沒了,就只有滿滿一碗貓糧,一朝回到解放前,正生氣的對著自己的貓碗喵喵直。
謝陸嶼不為所,把一直煮著的鍋停了火,揭開蓋子看了看,打算等會倒了。
“吃吧,祖宗,就這個,今天委屈自己一點,我真的沒心,明天再補償你好的。”
小貍花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了一會兒見事態不可回轉了,自己生了一會兒氣,扭頭就咔嚓咔嚓吃的歡快。
謝陸嶼在那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沒忍住,挽起袖子收拾完了,又把垃圾袋拿了,打算丟掉。
剛剛在門口換好鞋,門就開了,謝陸嶼抬眼。
是顧青池,倆人正好在門口上。
謝陸嶼看了眼表,他回來才十幾分鐘,倆人前后腳到的,但那時候他明明看見連菜都沒上,現在這個點回來不正常。
謝陸嶼又驚又喜。
“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嗯,沒事兒了。”
顧青池隨手把一把傘放在了門口的鞋柜上,傘上還有不水漬,在柜子上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