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今天要談的事多的，上午簽了工廠租賃合同，中午回家吃過飯，下午和大華公司的許志文談機械購買事宜。
思兔 許志文邀來到了紅食品廠的老辦公樓。
現在這樓屬於王林經營，他把原來的招牌全拆了，新的大樓在裝修當中。
許志文今天看到的王林，和他之前見到的作坊主形象完全不一樣。
王林開著奔馳，帶著年輕貌的書，有自己的辦公大樓，還有自己的廠房！
許志文看到了王林的實力，也看到了他的誠意。
王林開口便說要組建一個上規模的衛生巾生產廠，然後帶許志文看了廠房。
「這一片都是我的工廠，」王林大手一揮，「許先生，我是誠心想開這個工廠，請你一定給我最優惠的價格。
」 「當然可以，王總，我們不僅售賣機械，我們還保證售後服務。
我們負責生產線的全部安裝流程，以及員工的培訓，還有你們需要的一切原材料，我們都可以幫你從國外進貨。
」 「國沒有生產衛生巾的材料嗎？
」 許志文道：「大陸暫時還沒有完整的供應鏈，有些材料，只能從國外進口。
」 王林沉道：「這就麻煩了！
」 許志問道：「怎麼了？
有什麼問題嗎？
」 王林道：「進口需要外匯啊，我們私人企業，哪裡來的外匯？
就算向國家外匯局申請，只怕也有限得很。
」 (5, 改革開放前，我國實行嚴格外匯集中計劃管理，國家對外貿和外匯實行統一經營，外匯收支實行指令計劃管理。
所有外匯收必須售給國家，用匯實行計劃分配；對外基本不舉借外債，不接外國來華投資；人民幣匯率僅作為核算工。
改革開放後，我國外匯管理制據經濟社會發展和經濟制改革的本要求，沿著逐步小指令計劃、不斷培育和增強市場機制在配置外匯資源中的基礎作用的方向轉變。
1978年到1993年，我國外匯管理制改革起步。
這一階段以增強企業外匯自主權、實行匯率雙軌制為特徵。
為調出口企業創匯的積極，確保有限的外匯資源集中用於國民經濟建設，從1979年開始實行外匯留辦法，在外匯集中管理、統一平衡、保證重點的同時，
適當留給創匯的地方和企業一定比例的外匯，並允許持有留外匯的單位把多餘的外匯額度轉讓給缺匯的單位，方匯率與調劑市場匯率雙重匯率制度並存。
重點是，企業只有一定比例的購匯額度！
外匯額度，限制了企業的擴張和發展。
特別是私營企業，想拿到更多的外匯使用額度，幾乎是很難的。
因此，在這一階段，我國的民營企業，做出口是競爭不過國營企業的。
國營企業有政府撐腰，一切資源都率先向國企傾斜。
私企連原材料都進口不了，拿什麼來競爭？
(5, 沒有外匯，工廠無法進口原材料，那工廠的脖子，就被掐得死死的！
這一重大轉變，起碼要等到九十年代初才能有所改觀，後世創匯的企業，不僅沒有額度限制，甚至還有可觀的高額退稅補！
在此之前，王林想要發展企業，只能依靠自己去想辦法。
他只是一個平民老百姓，依靠買賣國庫券的好政策，幸運的賺到了第一桶金而已，一無強大的背景，二無優勢的人脈，他找誰去要購匯額度？
王林想大展鴻圖的心思，瞬間冷了一半。
許志文道：「王總，其實你大可不必擔憂，以目前的外匯額度，足夠讓你經營起一家工廠。
至於以後要擴張，那是以後的事了，是吧？
」 王林知道，對方是急於賣生產線，當然只挑好話給你說。
「許先生，我想先投資一家80萬左右的工廠，現階段來說，這個規模是足夠用了。
」 「可以，其實生產線的產能絕對是能滿足需求的，生意擴大之後，你可以隨時訂購新的生產線。
」 「在正式合作之前，我要了解貴公司的相關資質，以及所代理生產線的品質、生產能力如何。
」 「我們在大陸有一家合作的工廠，那是一家標準化的生產工廠，你可以前往考察，或者你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帶你到香江總部去實地考察。
我們代理的生產線，是日本最有名的品牌，日本大多數衛生巾生產廠家，使用的也是這款生產線。
」 (5, 王林意似不信：「據我所知，日本人做生意都很明，他們自己國家使用的都是最先進的生產線，賣到國外的，是被淘汰的上一代甚至上幾代生產線？
」 許志文笑道：「我不排除有些工企業會這麼做，這涉及到國與國之間高級工業技的商業機，但我可以向你保證，衛生巾生產線，這種屬於普通民用級別的生產線，
不涉及軍事技機，我們賣的，都是最新款的機。
王先生如果還有疑慮，可以親自到日本總廠進行考察調研。
」 王林道：「相關的考察工作，我當然要進行的。
我今天先和你簽署一個合作意向書，請你們準備相關的生產線和機械設備，我這邊廠房收拾完畢，就請你們過來安裝。
」 許志文道：「王總，請你先支付一些訂金，我們好準備生產線。
」 王林微微一笑：「許先生，我要和你簽訂的，是分期付款買賣合同！
」 許志文怔道：「分期付款買賣合同？
」 王林道：「生產線屬於高檔耐用商品，這種商品，適用於分期付款買賣合同。
分期付款買賣合同，顧名思議，就是是我將應付的總價款，在一定期限分次向貴公司支付。
」 許志文著下，沉思道：「王總，你為我為難了，我們以前做買賣，都是現金結算，從來沒有做過分期付款。
」 王林道：「我不是拿不出錢來，別說80萬，便是200萬，我也隨時拿得出來。
」 (5, 許志文看看外面停放著的百萬奔馳，再看看氣質出眾的書田曉青，微微一笑：「這一點，我相信王總的實力。
分多期呢？
」 王林道：「不需要太久，就以24期為限。
一來，我有固定資產，可以證明我的實力，二來，我需要時間驗證你們的生產線以及售後服務。
如果你們賣給我的是落後、淘汰的產品，投產以後，問題不斷，三天兩頭就要停產搞維修，那我這生意就做不了。
有了這個分期合同，對你方的信用也是一種約束。
真出現這樣的狀況，那損失的，就是你們自己了！
」 許志文笑道：「王總，你多慮了，我們絕對不會做這種殺取卵的事，我們主要還要和你進行原材料的進口合作呢！
」 王林道：「人歸人，生意歸生意，我信任你，但你也得信任我。
我有廠房、有辦公樓，又有資產，又有豪車，你還怕我跑路不？
」 「那倒不是。
」許志文道，「茲事大，我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一個銷售代表，這樣吧，王總，請容我向公司總部請示，如果可行的話，我再聯繫你。
」 「好。
請你儘快！
我相信，售賣衛生巾生產線的公司，並不只你們一家。
德國和國的生產線，也是不錯的！
」 「是，是。
我儘快！
」許志文和王林握了握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公司，我最遲後天聯繫你。
」 「好。
再見。
」 許志文離開後，田曉青笑道：「王總，你這一招很高明。
我又學到了。
」 (5, 王林哈哈笑道：「你也喊我王總了啊？
」 田曉青俏的一笑：「你就是我的王總啊！
你也是我的良師益友，跟著你，我學了很多知識。
」 王林道：「你又不下海，學這些對你沒用。
」 田曉青道：「這也增長人生閱歷，我們做過的事，讀過的書，都會為我們的人生經驗，刻畫在我們的氣質里。
雖然我只是一個警察，但以後我再到類似的商業糾紛案件，起碼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 王林哈哈一笑：「你是個的人。
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你我王總，覺怪怪的，以後一起出去，別人以為我真是什麼大老總，特意盯上咱們，那就不妙了。
」 田曉青道：「好吧。
你買了車，又要開廠，這錢用得可快了。
」 王林道：「每天提著那麼多的錢在外面走，跟一輛行走的運鈔車差不多，我心裡也害怕呢！
我這屬於分散投資，不把蛋裝同一個筐里。
我們只帶一百多萬出行，是最方便的。
」 他又跑到辦公樓去看裝修況，告訴工人們，哪裡應該怎麼裝修。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王林一看時間，五點多了。
裝修工人因為要趕進度，沒有這麼早下班。
王林送田曉青到家裡，正準備回家吃飯時，猛的記起一事。
他連忙將方向盤一打，來到電影院。
(5, 在電影院外面停下車，王林四下尋找。
周粥不在！
完了！
遲到了不只五分鐘，和周粥的約會泡湯了！
本來就對他有怨言，這下更加解釋不清。
王林苦笑一聲，正準備回家時，忽然看到左側廊柱那邊，似乎有個人影。
那是他和周粥第二次約會的地方，也是拿冰棒懲罰他的地方。
王林大步跑了過去。
「周粥！
」王林看到倚靠在廊柱上，鬆了口氣，「對不起，我來晚了。
」 「我不想聽對不起！
」周粥咬著，「你不知道嗎？
男往中每多說一句對不起，就意味著兩人的關係疏遠了一層。
」 王林道：「今天去談開廠的一些事，所以來遲了。
」 「不用解釋！
我們現在只是普通朋友！
我不是你的誰，你不用向我解釋！
」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你說只等我五分鐘的。
」 「我也想走，可是我又想啊，你這麼笨，萬一你來了，見不到我，你會不會一直在這裡等著我呢？
然後就化石頭了？
」 說得輕鬆，但語氣里滿滿的全是辛酸。
王林一陣難過，張開雙臂，將擁懷裡。
「我下班後，就往這裡跑，生怕你等久了、等煩了，你就不等我了，我好，王林，帶我去吃東西，好不好？
」周粥綿綿的子，在他懷裡像沒有骨頭似的，「我等你請我下館子，等得好辛苦。
」 (5, 「我們這就去。
我現在就帶你去。
」 「我腳酸，走不。
」 「我抱你上車。
」 「不要，被人看到了。
」 嫣然一笑，掙他的懷抱。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車邊，王林拉開車門，請上了車。
「想吃什麼呢？
」王林啟車子，問，「去國際大飯店？
」 「我想吃八寶鴨、水晶蝦仁、松江鱸魚、油河蝦……」 「我們兩個人，能吃這麼多嗎？
」 「難得宰你一次，你還捨不得了？
」 「好好好，隨便你點菜！
」 國際大飯店，是這個時代請客吃飯的最佳去。
王林來過幾次，也算是這邊的常客，輕門路。
周粥果然點了最想吃的幾樣菜。
當一個又一個的好菜端上桌來時，周粥懵了：「份量這麼大的嗎？
我倆真的吃不完了。
」 王林道：「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吃。
」 周粥道：「把我姐喊來吃？
」 「不要，就我倆吃。
要請你姐，下次單請。
」 「嘻！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 水晶蝦仁、松江鱸魚、油河蝦，這三個菜，看起來多，其實吃起來沒多。
(5, 八寶鴨用的是三斤左右的鴨，骨頭多，，吃起來也快。
王林和周粥兩個人，風捲殘雲般的吃完了。
「還是中餐好，吃得飽實！
」王林想到上兩次吃的西餐，錢花了不，覺跟沒吃似的。
周粥捧著肚子，笑道：「我要長了！
」 王林抬腕，看了看時間。
周粥沉著臉道：「怎麼了？
著急回家陪啊？
你走吧！
」 「沒有啊！
」王林連忙放下手腕，「我就看看時間，你至於這麼敏多疑嗎？
」 他又多解釋了一句：「我姐今天晚上來我家，我這不是關心你哥和婚事嗎？
」 周粥訝了一聲：「那你早些回家吧！
有了結果，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我哥要是有你一半會哄人，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談個朋友！
你知道他和京里那個孩怎麼不聯繫了的嗎？
」 「我不知道，你快說說。
」 「我哥問國慶節能不能訂婚。
方回信說，哪有在信裡面提訂婚的？
我哥回信說，那我打電話向你提親？
」 王林倒是一怔：「這話，有錯嗎？
就因為這個原因，那的就分手了？
那也太矯了吧？
那我支持他倆分手！
」 周粥瞪眼道：「你也覺得沒錯？
」 王林道：「難道不應該嗎？
這樣的人，娶回家來，也難伺候！
哎，正確答案是什麼？
我真不知道。
」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再仔細想想！
如果你也不知道答案，說明你和我哥一樣笨！
好了，我們走吧！
」 王林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那人可真是個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