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跑上前來，放下手中裝菜的籃子，扶他起來：「這麼好走的臺階，你怎麼摔著了？
」 王林起，深覺驚異，心想這麼邪？
他回過頭，敬畏的看了一眼父母合葬的墳墓，和李文秀一起出了墓園。
520網 上了車子，王林道：「文秀，以後我們清明和中元節，都來上上墳吧！
」 李文秀道：「我都有來啊，只是你忙著賺錢，沒空來。
」 王林深愧疚。
李文秀道：「我說爸媽讓我們生孩子，你偏不信，這下摔了，你信了吧？
」 王林苦笑一聲：「當不得數。
」 「你！
」李文秀道，「你還沒玩夠是不是？
」 王林正道：「李文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要是能離婚，早就離了，還等到今天？
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矜持、傲的你。
」 李文秀抿笑道：「你這人，是不是有的傾向？
我對你好，你還不好了是不是？
」 王林不說話。
他最近忙得很！
九月一號，小百靈藝培學校開業，不管陳曉旭來不來，宣傳還是要做的。
(5, 周霞是記者，的圈子肯定也是人多，找商量一下，怎麼做好藝校的宣傳工作吧！
下午，王林送李文秀到廠里，便來報社找周霞。
「霞姐，你好。
」王林呵呵一笑，拖過一把椅子，在周霞邊坐下來。
沒想，這把椅子是有主人的，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起拿個文件，把椅子推到一邊，再坐下來的時候，椅子就被王林拖走了，他猝不及防，往下一坐，嘭的一聲，
一跤跌坐在地板上。
「哈哈！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王林連忙起，把椅了推了過去：「對不起。
」 中年人苦笑一聲，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要不你坐吧？
」 王林道：「不用，不用，您請坐。
」 中年人點點頭，不再客套。
周霞發出一陣銀鈴般的淺笑：「你來找我幹嘛呢？
」 「無事不登三寶殿。
」王林道，「請霞姐喝咖啡。
」 「不好喝！
太貴，不值當。
有事說事。
」 「有一家藝學校開業，想做宣傳，還要打GG，知道你是這方面的行家，特來請教。
」 「只在我們報社登GG呢？
還是全方位的宣傳。
」 「全方位的，鋪天蓋地，海陸空全覆蓋！
」 (5, 「乾脆這樣，你告訴我，你有多大的預算吧？
」 「兩萬！
」 「兩萬可不啊！
可以做大事了！
你確定要花這麼多錢打GG？
去電視臺都能買一年的GG時段了！
」 「這不來諮詢你嘛！
你是專業的。
」 周霞微一沉，說道：「我馬上就要出去採訪，你明天再來找我吧！
」 王林涎著臉皮道：「別價啊！
你要去哪裡，我開車送你去，咱們在路上就把方案敲定了，藝校九月一號就開業的，只有幾天了呢！
」 「行，那你送我吧，我也省得公車了。
」周霞收拾了一些東西，一腦的裝進一個大挎包里，背上照相機就走。
王林跟了上去，兩人下了樓，請上車，問道：「你要去哪裡採訪？
」 周霞道：「今天我有兩個採訪任務。
我先要去手錶廠。
手錶廠實行外貿出口代理制，為我國鐘錶行業第一家實行出口代理制的企業，在這個文件發表之前，我們報社要先把當天要發的稿子落實。
然後還要去採訪一個工程。
我市利用外資實施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的第一個大工程——治理蘇州河工程明天就要正式開工！
」 「好，我今天就當你的車夫了，你指哪，我去哪。
」 「你還真閒！
」 「再忙也沒有你這個無冕之王忙。
霞姐，這樣好了，我把錢給你，你幫我打造一個全方面的宣傳計劃。
」 (5, 「我可沒這個閒功夫。
」 「霞姐，我但凡有其它人可以找，我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麻煩你。
你是個樂於助人的模範人，空幫我弄一個宣傳計劃吧！
」 「其實你用不著花這麼多的錢。
在我們報社登一個GG，我再免費幫你寫一篇報導，也就夠了。
等開業以後，你再據招生況制訂更多的GG宣傳計劃。
萬一你招滿了呢？
都不用打GG了！
」 「還是霞姐懂行，就按你說的辦。
」 「王林，藝校招收的，都是中小學生，我再教你一個巧宗，學校馬上就開學，你製作一些招生簡章，到每所學校的門口、裡面的宣傳欄去張，這比在報紙上打GG更有效。
你也不用太久，就開學那兩天就行了。
包你招滿學生，什麼GG費都省了！
」 「學校能讓我GG？
」 「你這麼聰明的人，還想不到辦法？
」 「我捨得花錢，就怕花錢也辦不事。
」王林忽然靈一閃，笑道，「如果能和市教委合作，那就完了。
」 「你認識教委的領導？
」 「我不認識，你有認識的嗎？
你不是在區教委工作過嗎？
這方面肯定有人脈關係。
」 周霞道：「你對我家的事，打聽得蠻清楚！
」 王林道：「不讓你白介紹，我給你好費。
」 周霞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哪一點嗎？
」 (5, 王林道：「知道，你最不喜歡我凡事都用錢來擺平的格。
」 「你有自知之明！
」 「我剛提到錢，你馬上問我這個問題，我要是還不明白，那我就是傻蛋了！
」 周霞道：「我要是為了錢，我才懶得管你的事！
你是不是覺得，朋友之間辦點什麼事，都要論錢？
不談錢，你就覺得欠人？
」 「我的錯，我掌！
」王林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輕輕打了打自己的臉，「霞姐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計較了吧？
」 周霞道：「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約個人出來，談不談得，看你的。
」 王林喜上眉梢：「霞姐，你幫我助攻。
對方是什麼來頭？
」 周霞道：「你這個事，找一般的人沒用，就算我在位，你把請出來也不管用，只是一個區的領導。
」 王林一聽這話，就知道約出來的人大有來頭，說道：「那去國際大飯店？
或者東風飯店？
」 「國際大飯店吧！
」周霞道，「到前面停車。
」 「不去手錶廠採訪了？
」 「我先打個電話約一下人，萬一他今晚沒空出來吃飯呢？
」 「哦！
」王林看到前方有公用電話亭，便靠邊停車。
周霞下了車，走進公用電話亭，投了個幣，撥打電話。
(5, 幾分鐘後，周霞上了車，笑道：「你運氣好，他今晚正好有空。
我和他約好了，五點半鐘，在國際大飯店見面。
」 王林道：「去接一下他，是不是更顯得隆重些？
」 「那倒不必。
他這個人很低調的。
你記住了，別不就談錢！
他是衝著我的才出來的。
」 「我懂了。
先談事，事之後，我再托你給他送上打點費。
」 「你啊，真是掉進錢眼裡了！
還好我妹妹沒跟著你，我直覺，不管哪個人跟你在一起，都不一定幸福！
」 「不會吧？
你對我評價這麼低？
」 「你太在乎錢了！
真的！
商人重利輕離別！
也只有李文秀那樣的人，才對你不離不棄，還把你當個寶！
」 「我自認為玉樹臨風，又很會哄人，結果在你眼裡一不值？
」 「會哄人？
說明你多，也花心！
玉樹臨風？
對人來說，沒有一點安全！
人找對象，就應該拿你當標準，跟你反過來的，就可以當結婚對象了。
」 「……」 王林第一次被人批得無完，好不鬱悶。
送到了手錶廠，他也懶得下車，就在車裡等，拿過一份報紙看。
周霞在手錶廠採訪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一邊看手錶，一邊小跑過來：「王林，快送我去下個採訪點！
」 (5, 王林道：「你就不能早點出門嗎？
非得這麼趕？
」 「我早出門沒用，我跟手錶廠的領導約好的採訪時間就是這個點！
來早了，人家也沒空接待我啊！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閒？
」 「我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怎麼在你們眼裡，我很閒嗎？
我現在也是在工作，是在拉你的關係，好為藝校做宣傳呢！
」 「是嗎？
原來你和我聊天，也是工作！
」 「你和別人聊天，不也是工作嗎？
」 周霞笑道：「我談話是工作，你聊天是閒談！
」 王林算是明白了，周家姐妹的格，都隨錢玉英，無理攪三分，有理不讓人。
趕到蘇州河工程項目部，周霞匆匆前去採訪。
王林下了車，走到蘇州河堤壩上。
蘇州河，是一條通往蘇州的河。
名字很，但在八十年代，這條河流卻又黑又臭。
隨著城市發展，蘇州河流域集中了近千家企業，居民增至300萬，住宅與工廠房屋集，化工、印染、棉紡、造紙、製革、食品和製藥等工業興起，排蘇州河的污水逐漸增加。
這座大城市，每天要向蘇州河排140餘萬噸的污水！
政府終於開始治理這條母親河了，這項治理工程，將長達20年才能完！
王林只在岸邊站了一下就離開。
(5, 他掏出煙來，剛點著火，聽到馬路上有人喊：「抓小！
」 王林抬跑了過去，卻見有人跑得比他還快，旁邊一家便民小賣部旁邊，有一個修自行車的修理鋪，一個穿著背心的青年男子，正拿著一個胎在水盆里試是不是氣，聽到喊聲後，
青年人扔下胎，飛快的跑了上去。
一個婦同志，指著正在奔逃的一個矮個子：「抓小！
」 那個修單車的青年，跑得好快，追上那個小，一把抓住對方的領，往後一扯，同時一腳往小下盤踢過去，只用一招就將小打倒在地。
小將手裡的錢包往旁邊一扔，想趁機逃跑，但青年並不上當，撲過去，用手肘按住小的脖子，讓他彈不得。
王林和丟錢包的婦同志也跑了過來。
婦撿起錢包，翻看裡面的錢：「錢沒，都在。
」 青年一把將小抓起來，沉聲道：「別再讓我看到你，下次再抓住，直接送派出所！
滾！
」 那小嚇得屁滾尿流，慌不擇路的跑掉了。
婦向青年道謝，然後離去。
王林道：「好手！
為什麼不抓他去派出所？
」 青年瞅了王林一眼，說道：「人都會犯錯，總得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 王林道：「這種小，都是慣犯。
哪怕坐十次牢出來，狗還是改不了吃屎的！
」 (5, 青年淡淡一笑，回到修車鋪。
王林跟過來，遞了一支煙給他。
他抬頭看著王林，問道：「你是誰？
」 「王林！
你呢？
」 「羅偉！
」 「當過兵？
」 「嗯！
」 「修車鋪生意怎麼樣？
」 「馬馬虎虎，每天能賺個三、四塊錢。
你是開車的？
我看著你開著那輛車過來的。
」 「嗯，不錯！
你會開車嗎？
」 「會啊！
我在部隊就是開車的，開大卡車！
」 「是嗎？
駕照還在？
」 「那當然在。
」 「你多大了？
」 「25了！
比你大。
」 「是，我22歲。
」王林笑道，「想找份工作嗎？
」 「那得看什麼樣的工作。
」 「當我的保鏢，我給你一個月五百塊錢。
」 「這麼多錢？
不會讓我幹什麼危險或者違法的事吧？
」 「如果有此類況，你隨時走，都不用跟我打招呼。
」 「你是做什麼的？
」 「做生意，開工廠的。
」 (5, 「哦？
什麼工廠？
」 「服裝廠，衛生巾廠，還有學校。
怎麼樣？
干不干？
我是看中了你的手，還有你的為人。
」 「每個月真有五百塊錢的工資？
」 「你看我開的車，像是出不起五百塊錢工資的人嗎？
」 羅偉認真打量王林一眼，說道：「行，我跟你干！
什麼時候上班？
」 王林道：「我給你一個地址，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來了就開始上班。
」 「行！
」羅偉道，「我手頭還有點活，這兩天忙完了就去找你。
」 「好！
」 聊了一陣，周霞從項目部出來了，走到王林邊，說道：「王林，我們走吧！
」 「怎麼這麼快？
」王林問。
「沒等到人！
他們負責人有事不在，約好了明天再來採訪。
」周霞道。
王林道：「那我們直接去國際大飯店？
」 周霞看看手錶：「嗯，走吧，我們先去點菜，時間上也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