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打開公文包，笑著掏出一疊相片來，遞了給，說道：「你先看看照片吧！
」 顧清雨接過相片，在床沿坐下來，一張一張的翻看，剛洗過的秀髮，帶著淡幽的清香，漉漉的，拿一塊巾包裹著，出瓷白潤的脖頸。
「這張好！
拍得我特別的顯瘦！
」顧清雨看著和王林的合影，嫣然一笑，「我當時小小的調皮了一下，是想在你頭上比一個角來著，但又不敢放肆，就放在你肩膀旁邊了。
你沒生氣吧？
」 「呵呵，沒事。
」王林道，「你先吹下頭髮吧！
小心冒著涼了。
對了，周軍看了你的相片，覺得有一張單照拍得好，就給留下當紀念了，他說還沒有你長大後的相片呢！
」 「嗯，好。
」顧清雨道，「我和他小時候倒是經常拍相片呢！
只是這幾年不怎麼見面，也就沒機會合影了！
他現在有了老婆家庭，我們聯繫得就更了。
」 王林道：「小時候能經常拍相片的，都是大戶人家。
我小時候拍相片，只能去國營照相館，比過年還隆重！
拍次相片，我爸幾天的工資就沒了。
」 顧清雨道：「攝影是門藝，凡是跟藝沾邊的，就沒有便宜的。
一臺進口的好照相機，售價就要好幾千塊錢，一臺進口的彩擴設備要20萬呢！
人家照相館也得賺錢不是？
價格貴也是可以理解的。
」 王林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哥就是做GG這行的，你對這行門兒清。
」 「我哥以前就是做照相館的，後來才做的GG。
」顧清雨笑著起，把相片放在書桌上，拿出吹風機來吹頭髮，「他開照相館那幾天，我拍的相片最多了。
」 (5, 那吹風機嗚嗚的轟鳴聲響起來，兩人就不再方便說話，說話得大聲吼，對方才能聽得見。
王林笑了笑，順手拿起放在書桌上的一本書來看，這是一本雪萊的詩集。
他隨手一翻，是一篇長詩《西風頌》。
「歲月沉重如鐵鏈，著的靈魂。
原本同你一樣，高傲，飄逸，不馴。
」 王林看到這句詩，倒是深有，每個桀驁不馴的靈魂，最終都會被歲月沉重的鐵鏈鎖住，又有幾人能掙得開？
他又繼續往下看，看到詩的最後一句是： 「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 原來這句話，出自這首詩？
王林抬起頭，目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嚴寒蕭瑟的冬景。
是啊！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平平常常的道理，被詩人用詩意的話語說出來，覺冬日的也變得燦爛起來了。
顧清雨轉過臉來，吹著秀髮，忽然間看到王林沉思的側影，他那分明年輕的臉上，卻有著深邃多的目，仿佛一個飽經蒼桑的中年男人，對這個世界有著無窮的嘆和領悟！
他上居然有一種男人的魅力！
他不是故作深沉，也不是強賦新愁，他是真的有自己獨特的格魅力，有歲月沉澱下來的風，有繁華落寞後的孤獨！
(5, 顧清雨看得一呆！
他是一個真正有氣質的人！
他不會外自己到底讀了多書，懂得多知識。
他是斂的，但是在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看見他的修養和氣質。
這種獨特的魅力和吸引力與外在的吸引不一樣，它會隨著時間日積月累，讓人接的越久，沉醉的就越深。
每個人喜歡的男人類型都是不一樣的。
有人喜歡的帥哥，有人喜歡油小生，有人喜歡強健的格，有人喜歡書生氣質的文雅，有人喜歡中年大叔的沉著穩重。
一個男人，能有幸擁有這其中一樣，在這人世就不缺紅知己了。
王林卻把這些氣質，完的融合於一！
淺水是喧譁的，深水是沉默的。
年輕人是作的，而王林卻是深沉的。
「你也喜歡讀詩嗎？
」顧清雨關掉了吹風機。
「讓你見笑了，我以前只讀過幾首古詩詞，對國外的詩歌接得很，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國外詩人的專著，覺別有一番滋味。
」 「雪萊也算是外國的古典詩人，他是18世紀末的人，相當於我國清朝乾隆時期。
他的詩作很優狂放，是個浪漫主義詩人。
」顧清雨道，「雪萊和普希金的詩，我都特別的喜歡，平時就用他們的詩來練臺詞。
」 王林笑道：「新詩的確更適合你們主持人練臺詞。
」 (5, 顧清雨誦道：「我喜歡這句：夜間選擇黎明的人，黎明為他選擇自由的風。
」 王林笑道：「很有詩意！
」 他抬腕看看時間，笑道：「不早了，我得走了。
」 「說好了我請你吃飯。
」顧清雨拉住他的手，說道，「你怎麼又要走？
」 王林道：「不用，我家裡估計開飯了。
」 顧清雨也不強留，拿起那些相片來，一邊數一邊說道：「那這些相片多錢？
我給你。
兩塊錢一張的沖印費，再加上膠捲錢，我算算，一共三十五張相片，算九十塊錢吧……」 「呵呵，你要這麼算的話，我們以後也別做朋友了。
」王林擺了擺手。
「既然是朋友，哪有飯點來了，卻不吃飯的道理？
」顧清雨道，「還是我不夠資格，請你王總吃餐飯？
」 王林無奈的笑道：「好吧，那就吃個飯。
」 顧清雨拿梳子梳著頭髮：「這就對了，朋友之間，率一些不好嗎？
」 找出一個頭花來，把頭髮隨意的扎了個松松的馬尾，笑道：「和你吃飯，我就不化妝了，素麵朝天。
」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王林笑道。
兩人下樓來，王林問去哪裡吃飯？
顧清雨道：「我們去老飯店吧！
」 王林道：「老飯店？
請恕我孤陋寡聞了，老飯店是在哪裡？
」 (5, 「榮順館。
就在豫園。
」 「哦，榮順館，我看到過，就是沒進去吃過。
那的確是個老館子了。
」 「榮順館的名廚李師傅，是上海本幫菜第一人，國寶級別的泰斗名廚。
他今年被評為全國優秀工作者，全國五一勞獎章獲得者，我還對他有過一場專訪呢！
」 「厲害！
行行出狀元！
」 「五年前，李師傅還專程赴京，為葉帥做過壽宴。
」 「是嗎？
那得去嘗嘗他的手藝！
」 「我看你講究吃的，怎麼對我們本幫菜反而關注得？
」 「我是個假食家。
」 顧清雨撲哧一笑：「怎麼可能？
」 王林道：「實則是小時候家裡窮，上不起大館子。
你是食地圖，以後跟著你混吃的好了。
」 顧清雨笑道：「你太幽默了。
」 兩人上了王林的車，往豫園方向來。
榮順館是真正的百年老店，比德興館更老，從百年前的夫妻小店，發展到今天的三層大樓，1700平米的大飯店，飽經蒼桑，歷經風雨，是豫園旅遊區的大型涉外飯店。
王林停好車，和顧清雨前往老飯店。
「這館子每年的營業額不低吧？
」王林問道。
「每個月的營業額有百來萬。
」顧清雨道。
(5, 「厲害！
一年有一千多萬的營業額！
」王林笑道，「十年就是一個億啊！
」 顧清雨道：「不管什麼時候，都有會賺錢的人存在。
」 王林點點頭：「進去嘗嘗大廚的手藝。
這邊我以前來過好多次，就是沒想著要進來吃飯。
」 「這種大館子，一般人也不可能天天來吃啊。
」顧清雨笑道，「偶爾來打打牙祭就好了。
」 店裡有500個餐位，此刻上座率有80%左右，看起來全是人！
各種說話聲，喝酒聲，服務員的喊聲，不絕於耳。
這種館子，煙火氣十足。
「您好，歡迎臨！
」服務員笑著問道，「請問幾位？
」 「兩位。
」 「這邊請。
」 服務員領著他倆來到一張桌子前。
兩人落座。
顧清雨請王林點餐。
王林笑道：「你點吧！
」 顧清雨便點了幾個菜，蝦籽大烏參、紅燒河鰻、扣三、油蝦、糟缽頭、八寶鴨，都是招牌菜。
王林笑道：「太多了吧？
吃不完浪費了。
」 顧清雨道：「那咱們就吃菜，不吃飯。
喝點酒嗎？
」 「我要開車，就不喝酒了。
」 (5, 「那來瓶飲料吧。
」 「好。
」 一時菜餚上來。
王林笑道：「我以前只知道八寶，這邊卻有八寶鴨。
」 顧清雨道：「這個菜的來歷我知道。
他們飯店以前也是做八寶的。
就是在烹製八寶時，不把開膛，而是從翅膀下割開一個口子，取出臟，將洗淨後再從這個口子裡塞進八寶餡料，製後香味更加濃郁，餡料的口也更好。
後來，廚師又考慮到鴨的膛要比大，可以塞進更多的餡料，於是便改為鴨，製菜餚後果然更加香。
於是，八寶鴨代替了八寶，為老飯店一道馳名中外的看家菜。
」 「有意思，其實我更喜歡吃鴨，因為鴨比更甜。
」 「我也是喜歡吃鴨子。
特別是連著骨頭的那些，嚼起來格外的香。
」 顧清雨撕下熱氣騰騰的一條大鴨，放在王林碗裡：「你先嘗嘗。
」 「我自己來。
」王林笑道，「你也吃啊。
」 「嗯，一起吃。
」 王林嘗了嘗，的確很味，笑道：「以後又多了一家可以來吃飯的地方了。
」 顧清雨道：「我到北金上學後，有好多年不曾吃過家鄉菜了。
外地的菜再味，但總覺得差那麼一點。
」 「鄉味。
」 「對，就是鄉味。
從小吃習慣了的菜，就是好吃些。
還是你總結得到位。
」 (5, 兩人喝著飲料，聊著天。
這是涉外飯店，來這裡吃飯的外國遊客也很多，時不時能聽到各國的洋話，瞬間就有了一種回到十里洋場的覺。
一時吃過飯，顧清雨買單。
王林笑道：「我來買。
」 「說好了請你的。
」顧清雨道，「我雖然不富裕，但請你吃餐飯還是請得起的。
在西安和廬州時，都是你請我吃呢！
」 「好吧！
我就領一回人恩了。
」 兩人結了帳出來。
「顧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 「你要回家了嗎？
」 「呵呵，是啊！
你還要逛逛街？
」 「算了，回家吧，我禮拜天再出來逛，我是想買幾件服。
你是做服裝生意的，你眼好，我本來想請你幫我參謀參謀的。
」 「那我陪你走走？
」 「謝謝。
」 「別客氣啊，我剛吃了你請的大餐呢！
俗話說得好，吃人有短！
」 兩人相視一笑。
「去你的店逛逛吧？
」顧清雨笑道，「我上次看過，覺得你們的服裝款式都很流。
」 「當然好了。
」 王林請上了車，來到南京路秀之林旗艦店。
(5, 方紅看到王林，連忙上前來：「王總好！
」 「你們忙自己的，我帶個朋友來看看服。
」王林吩咐道。
「好的，王總。
」方紅恭謹的笑了笑，退開一邊。
顧清雨問道：「你這家店，一個月的營業額能有多？
」 王林道：「百來萬吧！
」 「是這一家店的生意？
」 「嗯。
」 「那比老飯店的營業額還高了。
」 「差不多。
這麼大的店面，如果連這點營業額都做不出來，那就是經營不善了。
」 「你這店鋪，鋪租要多？
」 「這店鋪是我買下來的，花了一百多萬。
」 顧清雨笑道：「你真的是生財有道。
我哥年紀比你大，下海比你早，就比起你來，卻差遠了。
」 「各自深耕的行業不同，這個沒得比的。
」王林道，「GG行業做好了，也是大有可為的。
」 顧清雨選了幾件服，將手裡的挎包遞給王林，又把外套也了遞給他，說道：「我去試試。
你幫我拿下。
」 王林點點頭，接了過來。
顧清雨抱著一堆服走進試間。
幾分鐘後，穿好服走出來，在穿鏡前轉了個圈圈，問王林道：「好不好看？
」 (5, 「不錯。
」王林道，「你換一條小管看看？
喇叭雖然是流，但小管更顯材。
」 「我選了有好幾套呢，我再試給你看。
你們這試間人化的，裡面有沙化凳可以坐，又提供了拖鞋，不像別的店子，只能站著，每次試服子，我都痛苦得很。
」 「呵呵，那你以後多來這邊買服吧！
」 「那是當然的。
」 顧清雨試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服，選了兩件外套，兩件，兩條子。
買單的時候，王林笑道：「顧小姐，我有個不之請。
還請你不要拒絕我。
」 「啊？
什麼事？
」顧清雨整理一下自己的服和秀髮，問道，「你說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