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來到周軍家裡。
「弟，你來了。
」王琳笑道，「文秀沒過來？
」 「管呢！
」王林擺了擺手。
「你們這是又吵架了？
」 「懶得吵！
跟一個婆娘計較什麼！
」 周軍坐在沙發上，反過來，哈哈笑道：「這就對了，千萬別跟人一般計較。
王林，會不會下象棋？
我們來殺一盤吧？
」 「沒興趣。
」王林四下一看，「粥粥呢？
」 「回家了。
」周軍道，「你找有事？
」 「沒事，想聽聽彈琴。
」 「那你得等等了，估計還得晚一點才能回來了。
我爸媽在給倆姐妹上政治課呢！
」 「怎麼回事？
」 「婚姻大事！
」 王林笑了笑：「這的確是大事。
你家這兩個公主，也的確不讓人省心。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回家盯著？
」 「我不敢管。
」周軍笑道，「我這兩個妹妹，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啊！
我一開口，能被們從道德制高點上把我碾死！
小霞就不說了，是記者的，我哪敢懟？
粥粥的也厲害得很，你應該領教過的。
」 (5, 王林哈哈大笑：「我覺得還好，霞姐和粥粥說話都好聽。
」 他看到王琳要去泡茶，便道：「姐，算了，我走了。
」 「不坐會了？
」王林的手，都拿起開水瓶了，聞言只得放下。
「我出去走走。
」王林擺了擺手，轉出來，下了樓梯。
樓梯間昏昏暗暗的，冷不丁一個聲音傳來：「有沒有火？
」 王林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看到旁邊角落裡居然坐著一個人：「張雲？
你怎麼坐在這裡？
你不是談了個男朋友，過年都是在他家過的嗎？
怎麼又回來了？
」 「分了！
」張雲掏出一支香菸，放進裡，「我買了包煙，但忘記買火柴了。
你有沒有？
」 王林微一遲疑，掏出一個打火機，遞了給：「送你了。
我還有呢！
」 「謝謝。
」張雲接過來，苦笑一聲，「我是不是特別失敗？
」 「生活有風雨，但也總會有。
」王林道，「睡一覺起來，明天會是一個不一樣的天氣呢？
」 張雲點著了煙，卻忽然失控，雙手抱著膝蓋，哭了起來：「我打胎把子宮打壞了，醫生說我以後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我還怎麼嫁人啊？
我怎麼嫁人啊？
」 王林輕輕搖頭，不知道怎麼安才好，默默轉下了樓。
他開著車，沒有去沈雪那邊，而是一個人來到了武定路的王氏別業。
(5, 車燈照下，他看到鐵門前佇立著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苗條的人，長發飄飄。
王林在門口停下車，走了過去，問道：「你是誰？
為什麼站在我家門口？
你不知道這大半夜的，嚇人的嗎？
」 路燈雖然昏暗，但還是看得出來，子面貌姣好，很年輕，個子也高，可能有一米六八左右，穿著小高跟皮鞋，亭亭玉立。
「你家？
」怔了怔，「這不是商立文家嗎？
」 「哦，你認識商先生啊！
你還不知道吧？
他已經把房子賣給我了。
」 「那他人呢？
」 「他去新加坡了，他全家都去新加坡了。
」 「啊？
什麼時候的事？
」 「就今天啊！
」 「昨天是我生日，他陪我吃中午的時候，他都沒有跟我說這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才不過一天時間，他就離開了？
那他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呢？
」 王林心想，原來昨天就是你過生日啊！
商立文離開，居然沒跟道別？
王林不知道跟說什麼好，轉要走。
「請問你知道他在新加坡的電話嗎？
」子激的問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
」王林不想手別人的事。
(5, 他轉過，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
子追了上來，說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 王林有些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問道：「你一個人？
」 「嗯！
我不是壞人。
」子連忙說道。
「看得出來你不是壞人。
可是，你就不害怕我是壞人嗎？
」 「你怎麼可能是壞人？
」子道，「我只想到他房間裡看看。
可不可以？
我求求你了。
」 生怕王林拒絕，出手來，抓住了王林的手腕。
王林皺眉道：「行行行，你鬆手！
你進來吧！
看看就走啊！
」 「謝謝你。
」子跟著王林進別墅。
王林把鐵門拉攏，鎖上，同時打開了庭院燈。
庭院燈是可以雙向控制的，可以在門口和室同時開關。
王林帶著，來到右樓，這是商立文以前住的樓房。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王林打開門，摁亮燈。
「我沒有進來過。
他不讓我進他家。
」 「為什麼？
你不是他朋友嗎？
」 「朋友？
——他有老婆的。
」 「啊！
」王林聳聳肩，心想這事就很無奈了，「那你進來看什麼？
」 子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定定的看著客廳的一切，仿佛能從這些家中間，找出商立文來。
(5, 看到了樓梯，便向樓上走去。
王林跟了上去。
「你到底要幹嘛？
」王林問。
二樓的門是鎖著的，推不開。
王林道：「二樓是臥室。
」 「求求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 「你先告訴我，你要進去幹什麼？
」 「我就看一眼他住的房間。
」 「為什麼一定要看一眼？
」 「我求你了，好不好？
」人又抓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打開門，放進去。
商立文的臥室，也是房門鎖。
子再次哀求的看向他。
王林打開了那扇歐式木門。
子走了進去，四下看看。
這裡還沒來得及收拾，一切都是商立文走後的模樣。
子走到書桌前，拿起上面的一個像框看。
像框是空的，裡面沒有照片，想必已經被商立文取走了。
又想拉開屜，但屜上了鎖，回頭看向王林。
王林攤開雙手，說道：「對不起，我剛接手這房子，我只有各個房門的鑰匙。
這書桌的鑰匙，我得找找。
」 (5, 他很快就發現了書桌鑰匙，一大串鑰匙，就安靜的掛在櫃門鎖上呢！
王林取下那串鑰匙，試了試，把幾個屜鎖打開來。
子在其中一個屜裡面，發現了一塊手錶。
這是一塊國產的上海牌手錶，而且是很普通的那種，售價不過70元。
子忽然就哭了，嚶嚶泣。
王林忍不住問道：「你哭什麼啊？
你要是喜歡這表，你拿走好了。
」 「這是我送給他的。
他走了，卻沒有帶走這塊表！
」 「你進來，就是為了證實這一點？
看他有沒有帶走你的表？
」 「嗯！
我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看來是沒有！
」 「你們認識多久了？
」 「三個月了。
」 「才三個月！
」王林笑道，「三個月能有多深的？
」 「你不懂，他對我很好的。
」 「好到不告而別？
」王林殺人誅心。
子果然不哭了，抬起頭，怔怔的看著王林。
王林道：「行了，你快走吧！
我還有事。
」 「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在這張床上睡一個晚上？
」 「不行！
」 「我求你了，就睡一個晚上。
我一直想陪他睡覺，但他死活不同意，說這樣對我不公平，可是，我真的無所謂，我知道他有老婆，我知道他捨不得傷害我。
但我真的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哪怕沒有任何結果。
現在他走了，我和他也許永遠見不著了，我只想在他睡過的床上睡一個晚上，你就全了我吧？
」 (5, 王林很覺驚訝，心想商立文玩的是人心，而不是人啊！
「我不能答應你這麼荒唐的請求。
」王林堅決的說道，「請你馬上離開，不然我要采助強制手段了！
」 人失的站了起來，手裡捧著那隻上海表：「這個，我能帶走嗎？
」 「當然可以！
」王林擺了擺手，「請你離開吧！
以後不要再來了！
這裡不再是商家了！
」 他趕著下了樓，看著出了門，把鐵門鎖了，然後來到左樓的三樓。
這裡有鋼琴。
是的，他是來彈鋼琴的。
門窗閉，整個世界，是如此的安靜，沒有一點雜音。
他彈響了鋼琴，彈的是《命運》。
這支曲子他並不練，謬誤百出。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裡只有他自己一個聽眾。
他要的是排譴愁緒的一個發泄方法。
王林彈了半個小時的琴，起來到主樓。
他把客廳的水晶吊燈、壁燈、檯燈都打亮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停的著煙。
客廳里的一架老式掛鍾忽然響了起來。
「當、當、當！
」連著響了九下！
晚上九點鐘了。
(5, 王林看向那個老式掛鍾，上邊是錶盤，時間點是用羅馬數字標註的。
下部則有一個鐘擺，會左右擺，擺一下就是一秒。
王林起離開別墅。
令他意外的是，之前那個子，居然還站在門外。
王林鎖好了門，走到車邊，回頭看一眼，說道：「商先生可能還住在他某個朋友家裡，還不曾去新加坡！
」 子怔了怔，對著他躹躬致謝，然後飛快的跑遠了。
王林心想，這人真傻。
他上了車，也不去小百靈了，直接開回了家。
李文秀姐妹今天睡得早。
他回家時，客廳已經是黑的了。
王林剛進屋，就看到李文娟打開房門，朝他招了招手：「姐夫，你過來！
」 「快點睡吧！
」王林朝他揮了揮手。
「你過來啊，我有話跟你說！
」 「有話明天再說！
」王林說道。
「姐夫！
你不過來你會後悔的！
」 「呵呵，我才不後悔呢！
」王林說著，走進臥室。
李文秀沒有睡，半坐在床上，捧著《紅樓夢》在看。
王林關上門，說道：「看書多傷神啊？
還不休息呢？
」 「睡不著，等你。
」李文秀翻了一頁書，「這書看進去了，好看的。
」 (5, 「那當然了，四大名著之首啊！
」王林道，「有人一輩子就只讀這一本書呢！
」 「一本書能讀一輩子，說明這人很專，就像我們人，一輩子也只會一個男人。
」 「那些離了婚的人，都不找男人了？
」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會再找了。
不過，我也不會跟你離婚！
你想都別想！
除非你死了，或者我死了！
」 「是嗎？
別說得這麼肯定！
說不定，你明天就想跟我離婚了呢？
」 「哎，看了這書，我想見見林妹妹了！
上次來過，我可惜沒見著本人。
」 「你想見啊？
現在可難了！
進了文工團，現在只在部隊裡表演了！
」 「真的啊？
你和還有聯繫嗎？
」 「這還能有假？
有聯繫啊，你想打電話給嗎？
」 「打電話就算了吧！
那以後都見不著了？
」 「那也不一定。
或許還有機會吧！
」 李文娟又在外面喊：「姐夫！
你過來一下！
」 王林道：「睡了！
不過去！
」 李文秀道：「文娟，你幹嘛呢？
快點睡覺！
」 李文娟無可奈何，只得回房間去了。
王林笑道：「明天三八節，你有什麼安排？
」 (5, 李文秀道：「我請了半天假，我休息一天。
明天你忙嗎？
」 「我忙得很！
」王林說道，「你約琳姐們去玩吧！
我就不陪你們了，明天是你們人自由的節日！
」 「哎，我得獎了。
」李文秀忽然笑了笑。
「什麼獎？
」 「三八婦紅旗手！
」 「全國的？
」 「不是，就是咱們單位里的！
」 「呵呵，這什麼獎啊？
每年都有人評上的！
」 「我得的獎就不是獎了？
你得的獎才是獎？
」 「要我說，你連孩子都沒生下來，還不能算是婦！
」 「我不是婦？
那我是什麼？
」 「你是啊！
」 「……」 「我要是你，我就不要這個獎！
你就跟廠領導說，本人李文秀，年方21，至死都是！
」 「啐！
我才不當什麼呢！
我就要這個獎。
我結婚了，也懷孕了，我就是婦了！
」 「那你明天要去領獎？
」 「早就頒獎了，你不在家。
你提到三八節，我才記起這事來。
」 「哦，那明天廠里有什麼演出活嗎？
」 「有啊，廠里大禮堂有節目看，你要去看嗎？
不過，沒有歌舞團的來哦！
」 (5, 「呵呵，那就算了。
我睡了。
」 「嗯，我看完這一章也睡了。
」 晚上，王林做了些奇奇怪怪的夢，一會夢見沈雪追著李文秀在打，一會又夢見李文秀拿著刀子把沈雪砍得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