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幹什麼,不要太過分。」「劉縣令」瞇著眼睛,粘著的鬍子一抖一抖的。
杜九言抱臂看著他,眉梢一挑,「大人來邵還好嗎,那天吵后,您還生學生的氣嗎?可千萬不要生氣啊,畢竟……」杜九言說著,往前湊了湊,「您又不是真的劉大人,犯不著生氣。」
「劉縣令」大喝一聲,「你、你放肆!」
「你說,我要在這裏把你打一頓,你們王爺會怎麼樣。」杜九言揚眉道:「回去告訴你們王爺,給他幾天時間,趕離開邵,不然我就讓他再不出去。」
「劉縣令」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火燒店的老伴驚呼一聲,「杜……杜先生,您……您別衝啊,這可是劉大人……」
「是,是。」杜九言拱手,「大人慢走。」
「劉縣令」哼了一聲,拂袖小跑著走了。
杜九言站在門口看著他背影,這個子也不夠高,形也不一樣,桂王心真夠大的,難道衙門裏就沒有人發現?
「杜先生。」老闆悄悄上來,提醒道:「好歹是縣令,您可不能再欺負了。」
杜九言點頭,拱了拱手,「改日再來吃,告辭了。」說著也走了。
「怎麼瞧著,杜先生在調戲劉大人似的。」老闆咕噥著和自家媳婦說話,他媳婦兒道:「別胡說,杜先生可不是這種人,再說劉大人這模樣,嘖嘖……」
「劉縣令」回了衙門,直奔桂王休息的房間,一臉委屈地摘了臉上的麵皮,出自己的臉,「爺,屬下不想扮劉縣令了。」
桂王正生悶氣,轉頭看著他怒道:「讓你做事你還委屈了,這個月例錢扣了。」
「爺,」喬墨苦著臉,憋悶道:「那個杜九言流里流氣的,還欺負我。我又不能和他手。」
桂王想到他的三十兩,頓了頓,道:「這口氣先忍了,咱們來日方長,總有整他的辦法。」
「爺。」喬墨咕噥道:「拳腳雖然可以,可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不如……趁天黑把殺了吧。」
桂王冷哼一聲,道:「殺了便宜了,我一定要讓敗名裂,生不如死!」
「哦,」喬墨垂頭喪氣的出去,想了想回頭看著桂王,「爺,您不幹大事了?」
桂王躺倒睡覺,懶洋洋地道:「我哥正在氣頭上,我先收收。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先把杜九言這廝的仇報了!」
「不弄死,我不想干大事。」
氣死了,他的錢他的人他的大事都泡湯了。
「知道了。」喬墨釋然,他就知道他們爺不是胡鬧的人,做什麼都是有打算和計劃的。
屋,桂王翻了個,咕噥道:「天天干大事,就你志向高。」下次不帶喬墨出來了。
想個什麼法子呢……還有杜九言的兒子,那小兔崽子也賊,下次逮著他,非打他屁不可。
像極了他老子,蔫壞。
桂王哼了一聲,翻坐起來,「顧青山,進來!」
「爺。」顧青山進來,桂王吩咐道:「去西南人,再把杜九言請來,就說我召集他們議事。」
小蘿蔔打了個噴嚏,提著自己的小包袱出去,陳朗瞧見了,奇怪道:「你要出門嗎?你爹不是不讓你出去嗎?」
「我偽裝一下。」他說著,從包袱里拿了個很小的帽子扣在腦袋上,白白的簾子遮住了臉,藏的還真夠好的,「先生,是不是看不見我了?」
陳朗哭笑不得,「那你告訴我,你準備去哪裏呢,錢莊嗎?」
「不是啊,我去找妙姨姨玩啊。」小蘿蔔道。
陳朗不放心,牽著他的小手,「那我送你去路家,晚點讓路家的人送你回來。」
小蘿蔔沒反對,和陳朗一老一小出門,送到路家門口,等路妙出來接了小蘿蔔,他才回去。
「姨姨。」小蘿蔔摟著路妙的脖子,「你有沒有想我啊。」
路妙穿著一條紫的子,剛洗了頭披著長長的頭髮,聞言點頭,道:「想啊,但我娘生氣了,說我丟人,把我關在家裏了。」
「不過沒事,我有辦法跑出去。這件事你要替我保啊。」路妙道。
小蘿蔔點著頭,「一定保。」
「你爹最近好不好啊,聽說和劉縣令吵架了。真是太厲害了,連劉縣令都敢惹。」又道:「不過我又生氣,那麼大的事,居然讓那些人去救,下次我要親自去。」
「唉!」小蘿蔔嘆氣,「我爹也生氣啊。」
兩人到了路妙的房間,小蘿蔔盤坐在炕上。路妙房裏的丫鬟婆子都喜歡小蘿蔔,見他來了忙去廚房拿了一堆的零送進來,又去找許多路妙小時候玩的玩堆在炕上。
小蘿蔔笑嘻嘻的媽媽好姐姐,哄的大家圍著他不肯走。
「他來找我說事的,你們圍著,我們還怎麼談事。」路妙轟著大家,「去,去。給他再買點吃的回來,什麼好吃買什麼。」
婆子丫頭應著是,嘻嘻哈哈都出去了。
「你和你爹一樣。」路妙了小蘿蔔的鼻子,「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歡呢。」
小蘿蔔嘆氣,「但是我爹一點都不喜歡,他是不會喜歡人了,我以後,可能真的不會有別的娘了。」
說著,捻了個酸棗丟進裏,酸的自己眼淚汪汪的。
「什麼意思,你爹他不會是……喜歡男人吧?」邵剛經過陳興安案件的衝擊,現在大家對男人喜歡男人的事很敏,路妙也不意外。
小蘿蔔掉眼淚,無奈道:「妙姨姨,你的思想很不正常啊,你怎麼能和一個四歲的小孩說這種事呢,這對我的長會有影響的。」
路妙的角直抖,心道你什麼不懂啊,「對不起啊,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不懂。」
「唉!反正我的長已經到很大的影響了。」小蘿蔔很憾,「其實啊,我爹是要給我娘守節。誰都沒有說過,只有我知道。」
路妙一驚,「守節,你娘什麼時候死的,他打算守到什麼時候?」
「反正我沒見過我娘,可能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吧。」小蘿蔔苦惱地道。
路妙哈哈大笑,「要在你出生前死了,你還怎麼出來啊。真是小孩子的話。」
「這個不重要,反正很多年了。」小蘿蔔一副這事不重要,你不要再糾結的表,「我爹在我外祖父祖母的面前、我娘的墳前立誓,要給我娘守節。」
他說著,豎起五短短的手指。路妙道:「五年,守節五年?」
「不是,是五十年!」小蘿蔔道:「如果不守節,以後不管娶誰都會去世,都生不出孩子,都毀容,都會胖一隻豬!」
路妙目瞪口呆,捂著臉,「發誓為什麼咒別人?」
「這個不重要!」小蘿蔔湊過來盯著路妙,「姨姨,你喜歡我爹對不對,你等他五十年好不好啊,我想姨姨做我的娘親。」
說著,拱在路妙懷裏撒。
路妙眼皮直跳,「我……我也想啊。可……可五十年,我還在不在世上都不好說了。我等不起啊。」
「那你現在就嫁給我爹。」小蘿蔔低聲道:「我覺得發誓不作數的。而且,我爹就發誓了一次,你嫁給他要是你死了,那我爹以後娶別人就沒事了。」
小蘿蔔一臉天真地看著路妙。
路妙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小蘿蔔,結結地道:「等我死了,他再娶別人?」
「那怎麼辦。」小蘿蔔嘆氣道:「我想要娘親,沒有娘親好可憐的。」
路妙頓時原諒他了,一個四歲的小孩,想要個娘很正常。他什麼都不懂,哪曉得死啊活的發誓的嚴重。
「我是很喜歡你爹,可是,要是我好不容易嫁給他了,變又胖又丑還生不出孩子,還早死……那我嫁給他多冤啊,給別人做嫁。」
想到這裏,路妙一眼睛一亮,「那讓他先娶別人啊,這樣我就嫁給他了。」
「也行,那娶誰呢。」小蘿蔔道:「而且,我爹也不喜歡誰啊。」
路妙頓時耷拉著腦袋,「妙姨姨,我去找說話吧,肯定也想我了。」
「哦,那我送你過去。」路妙心低落,沒想到杜九言這麼狠,娶個媳婦還發了這麼毒的誓言。兩個人都心不在焉地去路夫人那邊。
陸夫人打量兩人,奇怪地道:「都怎麼了,這麼喪氣的樣子。」
「在說我爹發誓給我娘守節的事呢。」小蘿蔔湊在路夫人耳邊低聲解釋了一遍,路夫人一臉吃驚,「還、還有這種誓言。」
說著,撇了一眼自己的兒,眉頭直蹙。
「是啊,我好想妙姨姨做我娘親哦,可是又好怕妙姨姨等不了五十年。又怕妙姨姨變又胖又丑的豬……真是讓人傷腦筋啊。」小蘿蔔道。
路夫人呵呵笑著,「你爹既然不想親,你就不要著他了,親是兩相悅,威利那有什麼意思。」
小蘿蔔憾地朝路妙看去,一副很捨不得的樣子。
「我回家去了。」小蘿蔔和路夫人道:「先生讓我玩會兒就回去讀書的。畢竟我將來要考功名做大,還要照顧我爹的。」
「讓人送你回去。」路夫人很喜歡小蘿蔔的,但今天還有話和兒說,就沒有留,讓人套了馬車,送小蘿蔔走了。
人一走,路夫人就看著路妙,著的腦袋道:「你給我收收心思,杜九言再好你也不能嫁。」
「娘,一個誓言而已,我本就不相信!」
「天天說自己聰明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路夫人恨鐵不鋼地道。
路妙一臉不解,「看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