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沒死透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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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當歸聞言大駭:「趕門?柏煬柏!我去救他!」邊說,邊施展從風揚的籍上學到的輕功,發力飛奔出去。

孟瑄撲哧一笑,揪住領將扯回來,有些好笑道:「我逗你玩的,你真相信了?世上哪有會走的死人,我馳騁江湖多年也未見過那個傳說中的趕門,人死了就不能了。」

何當歸奪回自己的領,憤然道:「馳騁個屁,你只會打仗,而且上輩子英年早逝了對吧!喂你放開我領子,聽你這一說,我真有點不放心柏煬柏了,我要去對面瞧瞧他,為何那裏連一靜都沒有!柏煬柏悄悄過去,總要與那裏面的人攀談吧?」

「安心安心!」孟瑄安說,「柏煬柏死不了的,現在才洪武三十年,我建文初年死的時候他還健在呢。可能他正伏在草叢中看錢家裝殮錢牡丹的吧,真可惜了那子,本來我能救的,只是晚了一步切的手,就毒發死了,瞧吧,沒像你說的那樣變『行』吧?你不知道孟子有曰『盡信書不如無書』嗎,那種騙人的書你也相信。」

此時此刻,經過痛苦掙扎的錢牡丹,終於在沒被砍去手之前就停止了搐,父親錢襲上前試過的鼻息,而後伏地痛哭。書院非常神速的弄來了一副棺木,讓錢家僕役將錢牡丹的裝裹殮。鮑先生和鄭先生先是的咬耳朵,不知在商量著什麼,然後兩個人就四下尋找著什麼人。

聽了孟瑄的寬,何當歸還是覺得略有不安,搖頭否定道:「可是上輩子柏煬柏又沒來澄煦任教,也沒發生過這一段呀,你快鬆開我袖子,我想過去看看怎麼了!」自跟孟瑄解釋過不喜歡他,只是在利用他之後,他倒是不「他的所有」了,卻改為扯,這種由青兒發明的皺褶布料都讓他給拉平的了。

孟瑄疑地問:「你說什麼?耳朵不好沒聽清楚,能否再說一遍?」

何當歸沒反應過來,順著繼續說:「我說上輩子這時候你又不認得柏煬柏,這輩子卻認識了他,還跟他一起蹲在這裏窺眾人,這些都從來沒發生過……」何當歸心頭赫然一亮,反應過來——自己是沒有上輩子的人!連忙又補救說,「我是說柏煬柏他上輩子又不認得你,呃。」好像還是不大對勁,何當歸擺擺手又說,「總之我就是擔心他,要去那邊看看。」

這時候,不遠傳來夜鶯的啼聲,孟瑄側耳凝聽一瞬,立刻就回以的布穀鳥的聲,不一會兒,不只借故離開了眾人的熠彤來到了竹林里,還有個一夜行打扮的熠迢踏著竹子跳下來。

熠彤抱歉道:「對不起公子,那子死了,我喚人喚遲了。」

孟瑄搖頭:「我也有責任,此事著一些詭異,不知什麼人用那樣的劇毒去害一個,熠迢,我哥現在怎麼樣了?」

熠迢苦笑答道:「蕭姑娘聽聞此事,就跑去縣衙大牢救人去了,扔了顆迷霧彈,不一會兒就把呼呼大睡的三公子給背出來了。那孔縣令聽后大為焦急,他說,若三公子是被他的朋友救走也還罷了,只怕有綁匪綁走了他,他們縣衙還要攤上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見罪於孟家。這個孔縣令弄不好還要去找老爺請罪呢,公子,現在怎麼辦?」

孟瑄蹙眉:「素心實在太胡鬧了,居然跑去劫獄,走,咱們去會會孔維。」

熠彤熠迢齊聲應是,孟瑄走出三步,又忽而止步回向何當歸,輕聲道:「你的事我記下了,我會在離開揚州之前三六聘去羅府提親,等你避過了風頭來信通知我,我再尋一個緣故退親去,這樣行嗎?」

何當歸雖然略到心,但仍有些瞻前顧後,覺得有哪裏不妥,於是說:「多謝你如此仗義,不過容我再想想別的法子,真行不通時再去向你求助。」先去找柏煬柏想想對策再說。

孟瑄歪頭打量何當歸:「那人究竟是誰,憑你的本事,怎會對他如此忌憚?」

「我也不是怕他,只是不願意跟他打道,此事一言難盡。」何當歸眸心微垂,道,「等有空再說給你聽,你去忙吧,後會有期了!」

孟瑄又看一眼就走掉了,何當歸向遠的人群中去,想找到青兒,拜託明天回京去看一看段曉樓的況,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影。怪哉,從剛才就沒見到青兒,應該是最喜歡湊熱鬧的那個人吧,剛才救錢牡丹時急,就沒有將一塊兒留下,這丫頭跟柏煬柏一向不對付,每次見面都槍舌劍你來我往的。

沒想到段曉樓竟然跟關筠退婚了,一直以為,段曉樓對關筠是有的,何況段曉樓總會設地為所有子著想,關筠二十一歲了又被退婚,往後再談婚論嫁時都會矇著一層影前行了。他竟狠得下這個心。

段曉樓如今喪父又喪子,難道都是因為自己勸他回京時說的那一番話嗎?

「對不起啊段曉樓,我本不喜歡你,所以你那『最好的』對我一錢不值,之前你說讓我做正妻,我一時心就勉強應付了你幾回,呵呵,你知道像我這樣的份,能做正妻的機會不多。既然此事告吹,那咱們好來好去,買賣不仁義在,段大人你回京城去吧,你在揚州的公務不是早就結束了嗎。」

了刺激,就去給弄那個「正妻之位」了?其實只是想讓他遠離,厭惡,忘了。他太熱烈的,快要把的冰制盔甲烤化了。

要如何償還從段曉樓那裏欠下的債呢?一層疊一層的,如今利滾利該有幾百圈了吧,欠下了一筆天債。他不缺錢,不缺功名利祿,他缺什麼呢?而後這幾年將要天下大,燕王朱棣和惠帝朱允炆打得不可開,段曉樓一定不知道,如何在合適的時候站在合適的位置,自己可以扮一個文士幕僚去助他一臂之力。

還有陸江北,要讓他提防耿炳秀,惠帝登基之後的兩年,是耿炳秀最猖狂的日子,還要因為一樁舊案去構陷陸江北和段曉樓等人……希這樣的補償能讓自己稍去愧疚。

真是壞心,從一開始就不去理段曉樓,讓他自沒趣走開,那他現在過得一定很幸福。可先收了他的服收了他的葯,又跟他約定了賭星,讓他覺得有希才會再來揚州找又壞心地答應考慮他的提親,忽冷忽熱的那樣一直拖著他,讓他不得不在上耍起了心計,他原本是最討厭謀詭計的人。

他究竟喜歡什麼呢,告訴他,自己生了一場病就變黃變醜了,他只是為心疼,也沒有介意過此事。以為他喜歡自己的容貌,容貌不在了他就能清醒過來了——他迷上的只是一個水中的倒影,其本人不備他想要的一切,其本人是一個貪慕虛榮,自私自利,心機深沉,毫無優點的子,是他人生路上最醜惡的一道風景,他應該遠遠避開才對。

算起來,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段曉樓幫給母親送信,後來還在母親回羅家的路上救過母親的命,卻從頭到尾傷了他的心,難怪廖之遠氣得要拿那些刑來招呼招呼,這世上還有比更沒良心的人嗎?

「呀呀——詐了!錢牡丹詐了!」場地上的幾百號人一鍋粥,東奔西逃的竄,有的還往竹林這邊跑過來了。

何當歸展形,伏在低矮的灌木叢中,沿著河堤奔跑,柏煬柏怎麼去了對岸之後就失去了蹤跡?孟瑄說的那個趕門是何竟從未曾耳聞過,不過趕門聽起來應是江湖門派一類,跑到這澄煦書院裏來做什麼。

一邊想著一邊低伏著子向前跑,不意間踩到了一個乎乎的東西,仔細去看時,卻發現是頭戴草環、全披草的柏煬柏。他口歪目斜,七孔流地躺在地上,上還了一隻胳膊。

何當歸不大駭流淚,臂把他抱起來,拍打他染的臉:「潛君!老騙子!你怎麼樣了?我會治你的傷,你撐著點,我給你治傷!」

柏煬柏的眼睛從斜視狀態,緩緩地移的臉上,艱難地開口說:「貧道一生周遊天下,拜,也算不枉此生……我在太白酒家欠下一百兩酒錢,在太保賭坊欠下三百五十兩賭債,看著貧道給你燒洗澡水也沒看過你洗澡的份上,你就替我還了吧……紙錢紙人紙馬紙車紙房子多燒點,就這樣,明天你先幫我還錢去吧。」說完,柏煬柏又恢復口歪目斜的狀態。

何當歸一下眼淚,點頭答應道:「好,我幫你還錢……你的駐方是什麼?我幫你流傳後世。」

柏煬柏虛弱地說:「對不起,這是大過門之絕,恕難……丫頭你已經得沒有人樣,要扮丑才敢出門了,你還想哪樣?小心天怒人怨,有人來毀你容。」

何當歸義正辭嚴地說:「道聖,我這是為你著想,不想讓你的這種絕妙好葯在人間消失,你作為一個研發者,難道不想讓自己的心結晶流傳下去嗎?再說了,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我作為一個只能靠容貌維生的子,想保護我的容不衰難道有錯嗎?你曾磕頭拜師,難道不該尊師重道,對為師坦誠一些嗎?我的世悲涼,你難道都沒有同心嗎?」

柏煬柏吐,斜在一邊的眼珠子又去看何當歸的臉,出氣多進氣地說:「死丫頭,我已都這樣了,你還想趁火打劫,到底是誰沒有同心?」

何當歸嘆口氣問:「你還有什麼願,我幫你一次做完,你給我說哪裏能找到那種人蔘蘆就行。」

柏煬柏聞言想了一下,嗓門尖細地請求道:「那,丫頭你先親我一下吧,我修本是想圖一個長壽,就幾十年沒近,沒想到今日枉死於此,真真不甘心哪,你親我一下我就把庫存的人蔘蘆送你——要親。」

何當歸略猶豫片刻,然後嘟起櫻紅的小緩緩湊近,徑向著柏煬柏的沾而去。柏煬柏眸中掠過訝,猶豫一下抬手遮住,然後掙出何當歸的懷抱,解開腰帶把藏起來的整隻胳膊解放出來。

柏煬柏不悅道:「為了個人參蘆你就真親哪,別忘了我也是男人,投懷送抱也有把持不住的時候,下次你再這樣我可就不躲了。」

何當歸嗤笑一聲:「呿,我就是吃定了你一定會躲,不躲你就不是柏煬柏了,你沒事幹嘛躺在這裏裝死,害我第一眼還以為你是真死了,流了兩滴真眼淚,你要怎麼賠我?剛才分明是你不讓我親,不是我不肯親,所以你的人蔘蘆都要送給我,或者你告訴我哪裏可以採到人蔘蘆也行。」

柏煬柏堅決地搖搖頭:「真親到了也不能送給你,貧道早就發現了,你就是一個無底,有計劃的一種一種的弄走貧道的葯,私下裏研究沐浴藥的配方,太令人髮指了,你說!你究竟什麼時候從貧道這裏弄走瀅瀅的!你告訴了我這個,我就告訴你,你現在最最想知道的事——怎麼能跟段曉樓見一面,如何?」

何當歸蹙眉:「你怎知我想要見段公子?」霍然睜大一雙眸,「你聽了我與孟瑄的談話!你真是一點格調都沒有。」

柏煬柏笑道:「吼吼!我看我在場的時候你們都比較拘謹,話題也沒有什麼突破,所以就假裝離開,伏在這邊的草叢裏聽,後來聽說你為老夫的安危擔心,老夫之餘就化了個妝,替段小子賺你兩滴愧疚的淚水。喂!你剛剛說了要替我還酒帳和賭債,你可要言而有信哦。」

何當歸回思著之前跟孟瑄的談話,心頭突然咯噔一跳,猛然揪住柏煬柏的領,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麼不該聽東西,比如什麼『上輩子』什麼『英年早逝』之類的?」

柏煬柏一臉天真地,問:「什麼上輩子呀,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替不替我還錢?」

何當歸惡狠狠瞪著他:「你真沒聽見嗎?不行,我不太放心,先用針扎傻了你再說。」說著亮出一梅花小針往他的眉心刺去,扎破人皮面后扎出一滴來。

柏煬柏捂著額頭流淚:「你怎麼還有針,不是被孟小子沒收了嗎,這個針剛才扎過錢牡丹的臉嗎?真是最毒婦人心,最毒何丫頭!」

「當然扎過了,這針上全是的劇毒,喏,況你也看到了。」何當歸一指那邊的場地上,正在歪著脖子、目獃滯、僵直、四走嚇唬人的錢牡丹,威脅道,「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命,而且你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回答我的問題,過了這個時間你就毒侵腦變傻子了。問題一,你有法子聯絡到段曉樓嗎?問題二,我們剛才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問題三,你的駐配方是什麼以及每一種葯在哪兒能找到?」

柏煬柏研究了一下何當歸的表,突然抬手挖鼻孔說:「俺不信你有這麼狠心,方才你還為俺掉眼淚呢,你放心,你們倆的機談話貧道真的沒聽見幾句,這裏的河水嘩啦啦的響,也聽不清楚。貧道只聽見你又拿問過段小子的問題去問他,你們還討論了一下生孩子的問題,旁的真沒聽到多,不信你運功聽聽那邊的竹林,你能聽到那邊的人說話嗎?」柏煬柏指了指被錢牡丹嚇進竹林的一群人。

何當歸側耳傾聽,果然只有一些支離破碎的字句傳進耳朵里,得不到什麼連貫的信息,所以姑且相信了柏煬柏的說辭。孟瑄的耳力那樣好,連幾百丈外的腳步和氣聲都能分出來,他自然能聽出近前幾十丈有無他人的呼吸聲。再說了,帶著上一世的記憶在自己多年以前的中蘇醒過來,這種事除非親經歷上一次,否則就是說破天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柏煬柏小心地捅一捅何當歸,分辯道:「大王,我沒說錯吧,我只是想趴在這裏看看你們究竟進展到哪種程度了,讓那個孟小子那麼自信滿滿的送一本『孟家刑罰大典』給你當聘禮,結果等到最後也沒看到什麼好料。嘖,這個孟小子真是個大爺們,給咱們所有男人長臉了,段小子對你的無禮要求起碼還考慮一下,再跟你好聲好氣的商量,討價還價一番;人家孟小子卻張口就回絕了你,人家的意思很清楚,他再喜歡你也白搭,你的要求本不現實。這回你該醒悟了吧,丫頭,就算你是個天仙,也不可能有哪個貴公子只娶你一個,天上的仙下了凡,找的也是孝子董永而不是豪門公子!喂,你的針上沒有毒吧?」

何當歸嗤了一聲:「當然有毒了,沒毒我扎你幹嘛。」

「有毒!呀,那你快把上次你打暈錢牡丹給吃的那種藥丸給我吃兩丸!」柏煬柏搖晃著的胳膊,懇求道,「好師父,快救我!我不要變錢牡丹那個樣,是沒死啊還是詐啊,嚇得貧道小心肝都僵住了,都記不清段小子哪一天來揚州參加武林大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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