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迷情只有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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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當歸拍開柏煬柏的爪子,沒好氣地說:「你才是半仙,比起你我可差得遠了,那錢牡丹中蠱毒的事我可是經你點醒才知道的,你問我我又問誰去?」雖然書上說中「花蠱」的人發作三次后就變會走的,任人控,可既不能肯定錢牡丹這就是第三次發作,也沒見過那種傳說中的行,又如何能分辨錢牡丹甜的聲音是來自一個活人,還是的那些蠱蟲幫說的。

柏煬柏不死心:「那半個月前,你給吃了什麼藥丸?我也想吃。」

「那個就是普通的瀉火藥,你想吃嗎,我也覺得你應該多吃點兒,改天我給你灌兩斤,不收你銀子。」何當歸慷慨地提議,見他滿面疑好心解釋道,「半個月前我注意到上課時坐在我斜前方的錢牡丹緒非常,下了課就去男子院的牆邊放聲唱歌,連坐在周圍的幾位小姐也是如此。只有我一個人心緒尚算平穩,可是也沒有往常的定,每堂課都是煎熬,越聽越煩躁,反覆默念心經才能堅持下去。經過兩天的觀察,我發現錢牡丹頭上簪的玉蘭花異香撲鼻,其味道在麝香中又添加了幾種花香,我反覆辨認后,不覺心驚。原來那玉蘭花上竟然沾著一種效力極強的迷幻藥,嗅之後就會讓人想非非,不能自拔,進而會對某個特定異產生強烈的迷。」

柏煬柏雙眼發亮:「世上竟有這麼好的東西,那葯怎麼做的呀,求配方!」

何當歸用眼角瞟他,略詫異:「嗯?你不是不近嗎,怎麼也對迷幻藥興趣?配方我還沒分析出來,不過我那裡收著錢牡丹的兩朵花,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朵戴著玩吧。」

「貧道怎麼會生出俗心呢,就算是你這樣的小妞倒我,我還要考慮上兩三年,更不要說其他像胖丫頭、鄭先生和你二舅母那樣奇形怪狀的人。」柏煬柏捂著吃吃地笑,「貧道只是有點好奇,你聞了那香之後,想到的是誰,迷上的又是誰?你聽見風揚就變,聽見阿權就發抖,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何當歸充耳不聞,繼續講錢牡丹的事:「於是,我勸錢牡丹不要戴那花了,可不肯聽,於是我趁沒人注意的時候使了一招妙手空空,走了的花。誰知第二天又簪著一朵新花來上學,我不知道是主去聞那種迷葯,小毒怡,還是在不知況下被人下藥,所以我就用言辭試探,大致肯定是被人下了葯。不過因為我跟淺言深,一番試探下來,我開罪了這位錢大小姐,從那之後就開始小打小鬧的整治我,琴弦、板凳、筆、食盒,我懶得同一個小孩計較,就認栽吃了幾回悶虧,漸漸也就失了興緻,不再來向我下絆子。」

「一個小孩?我瞧著有十六七歲。」柏煬柏用拇指挲著下,「丫頭,你今年貴庚?」

何當歸自顧自地說:「直到此時,我只知是錢家大小姐,連閨名都不知道。我給施針喂葯那一次后,的積毒被排出,不再像之前那樣放浪形骸。之後,我又每日往頭上的那朵花上彈一些蜂、蟲等孩子最怕的東西,漸漸疑心花太香引來了蟲兒,就不再戴花上學了。可我卻注意到另一件事,那就是錢大小姐戴花的那幾日,錢二小姐都沒來上學,而錢大小姐撤去花的隔天,錢二小姐又一次跟形影不離了。不過事已然過去,當事人又是兩個陌生人,我就未再深究。」

「迷葯……」柏煬柏左手托著腮幫,笑道,「我自問也是見多識廣的人,卻從沒聽說過誰有這樣的好東西,要是這葯真的管用,那麼世間豈不是會很多曠男怨嗎?比如,呃我只是打個比方,當著段曉樓的面給你灌下這個葯,那你也不會再計較什麼名分地位了,事事對他千依百順,那他還不樂開了花?」

「我用旁人試過這葯的藥,發現最久能支持三日,也就是說,對某人的迷只能維持三日,而且沒有固定對象,不是當著誰的面吃藥就迷誰。」何當歸不驚不燥地徐徐說道,「雖然我自己也很疑段曉樓為何這樣癡我,但是我很肯定他喜歡的不是一個沒有主見,沒有心魂的子,若我早在初識時就對他千依百順,那他現在大概早就忘了我的臉長什麼樣了。」

柏煬柏嘆氣:「你不是沒有心魂,我瞧著你就是本沒有心,說什麼要補償段曉樓,他想要什麼你還不清楚?只要你給他一個笑臉,他馬上就從冬天變夏天了。」

何當歸蹙起兩道籠罩著哀愁的娥眉,亦嘆道:「潛君,令段曉樓喜歡上我,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而把他從我邊推開,是我做得第二後悔的事。不是因為我對他難自,發現自己離不了他,而是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犟的人,沒想到這次卻遇見了一個比我更犟的。早知如此,我真想在他失去至親之前答應嫁給他,這麼犟的人,肯定一輩子都不會變心。」

突然,柏煬柏向出手,將溫涼的手指的臉頰,然後用指尖上下劃來劃去。剛要撥開他的手,他卻掐著的麵皮狠狠一揪,讓痛出了一點淚花。柏煬柏收回手,自言自語道:「可惡,還以為讓我猜中答案了呢……」

何當歸著火辣辣的頰,惱怒地瞪著他:「柏煬柏你幹嘛揪我!」

柏煬柏研判地看著,微笑道:「剛才覺得你的口吻跟你的臉完全不搭,就像是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子,正頂著一張的臉講話,一時被這樣的想法控制住了,就來揭你的面,還以為我發現你的了呢。」

何當歸怔愣,正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展捕快和他的屬下正在細細搜尋山谷,而且直往他們這裡過來,估計是在尋找剛才打碎展捕快刀的神人。那些人搜得很有規律,一人一塊兒片區,用長刀摟草,用火把照樹,照這樣下去非發現他們兩個不可,而柏煬柏又頂著一張不能見人的真臉。

何當歸轉頭問柏煬柏:「老伯,你能飛嗎?咱直接踏著樹冠翻過這個山頭,去山那邊的課舍。」知道柏煬柏的武功水平只比前世的略好些,所以對他期待不大,可也是泥菩薩過江,飛得玄玄乎乎的,不可能帶著一頭泥豬一起飛。

柏煬柏搖搖頭,嚴肅道:「只有鳥人才會飛,我才不去練那些無用的輕功。」說著他自懷中拿出一張人皮面樣的東西往臉上粘,手法非常之練,只花了一個香火頭的瞬息,他就打理利索了,搖晃著何當歸的胳膊,尖著嗓門撒道,「小姐,我們快下樹吧,老太太們該等的著急了,等著你回去解釋,為何要毒害二房的子息呢!」

「槐、槐花——呀!」何當歸正震驚於三個月不見的槐花的笑靨突然出現在眼前,下一刻,毫無防備的竟然被對方從樹丫間推了下去!

可以一個旋或者一個跟頭穩穩落地,可是展捕快等人儼然已經接近了,不想在這些人面前暴武功,所以索閉上了眼睛,預備要狠狠吃一個狗啃泥——可是,可是,「啃」到的居然是一片溫熱的——「對不起,我……我的著皮,你啃到的只是我的皮,這個什麼都不算,行不行?」一郎中灰袍的「槐花」捂著,雙眼閃爍著驚恐的,彷彿剛才被一條蛇到了一般,看那焦急的架勢,估計要是展捕快等人不在場,他就要再次揭開的皮,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展捕快衝上來,看清是何當歸和一個披頭散髮的年輕丫鬟后,不奇怪道:「小姐你為何從樹上掉下來?」

何當歸正要答話,「槐花」卻搶在前面說:「爺容稟,剛才那個落水的錢小姐太嚇人了,追著我們主僕二人一直跑,我們一害怕就不自地上樹了。而我家小姐膽子小,一時沒抓牢就掉下來了!」的語調雖然帶著怪異的拖腔,可聲音卻是地地道道的聲,跟槐花本人的聲音也有六相似,除了何當歸和蟬這樣對槐花極悉的人,一般人絕難分辨出真假。

旁邊的一個公差忍不住問這個說不出哪裡怪的丫鬟:「你為何作一男子打扮?你二人在樹上待多久了,可看見有什麼可疑之人經過?」

「槐花」一本正經地答道:「打扮這樣是我的個人好,可疑之人就是剛才的那個黑老太婆,可是你們眼和那些藏在草叢中的人一起放走了,如今再上哪裡尋去!連錢牡丹也被那老妖婆給拐走了,看你們怎麼跟那錢老爺代!」

展捕快瞪眼:「此話何意?錢牡丹可是自願跟著姑姑去治病的,我等為何要阻攔?」

「槐花」低一聲,弓腰藏到了何當歸背後,一副被展捕快的兇惡眼神嚇壞的樣子,一邊拿何當歸當盾牌,一邊慌張地說:「你們要問什麼就去問我家小姐吧,聽過錢牡丹和錢水仙的悄悄話!」

展捕快也早就認出了何當歸是那個協助孟公子救人的小姐,剛想細問一通,就見捂著額頭倒在旁邊丫鬟上,虛弱地致歉道:「抱歉,我雖然偶然聽見錢氏姐妹策劃了錢牡丹跳水,引一位宗公子去救,進而讓對方娶,但其餘的我就一概不知了。哦,我還們聽說,在錢牡丹的書里,已經跟宗公子約好了『水下定』,只是沒想到宗公子沒看的信,而且他本不會游水。其他的詐死和中毒的問題,恐怕只有問錢水仙才能知道了,當時很多人都看到,還未走近錢牡丹就大哭曰『姐姐死了』,我們大家都覺得奇怪呢。」

展捕快還想再多問兩句,卻見那青小姐已呈現出昏迷狀態,被丫鬟架著雙肩才能勉強站立。他擔憂道:「小姐你還好吧?」那丫鬟替答道:「我家小姐膽小,被錢牡丹嚇病了,我們先回家看病去了,後會有期!」說罷,兩人齊刷刷地甩甩帕子,繞過一眾捕快,往書院後門去了。

「槐花」問:「丫頭,我瞧這裡還彩得很,說不定有一出『夜審水仙』,你只看了『上半場』就這樣走了?」

何當歸輕笑道:「我猜『下半場』要過幾日才有得看,衙門的辦事效率你沒領教過麼,況且羅家那邊也搭好了戲臺掛好了幕,等著我這個票友去客串一回主角呢。」

「槐花」覷一眼,嘆道:「孟瑄說得果然不錯,你寧可自己摔得頭破流,都不肯顯山水亮一手你的功夫,你為何要藏得這麼深?」

何當歸想了想回答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醫和功夫都是我的玉璧,我深怕一不小心變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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