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老太太回春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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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墨一銀灰騎裝,在夜幕中為醒目的存在,他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攥著馬鞭,朗聲笑道:「既然何妹妹擔心老太君不讓你帶著外人回家,那這樣吧,我先行一步去羅府里候著,到時候若他們那些人為難妹妹,我是羅府的客人,也好幫你說兩句話。你莫怕,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何當歸越聽越不舒服,自己何時又招惹上他了,他還還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簡直是個不可理喻的人。思忖一刻,問關墨:「關三小姐在京城學茶藝學得如何?聽說還跟京城某戶人家定了親?」

關墨愣了愣,點頭道:「是啊,筠兒非常好,如今就住在京城的青兒家裡,明年年初就出嫁了,對了,在家書里還提到過你呢。」

「哦?」何當歸眸中閃過一道晶亮,彷彿不意間映到了天上的月,「關小姐信上說什麼?」

關墨出一個回思的表,笑道:「似乎是有一位陸大人去茶舍飲茶,兩人不知為何就提到了何妹妹,筠兒很佩服妹妹的茶藝,說苦心鑽研多年,都及不上妹妹你隨手一斟。這就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妹妹你雖然寄居羅家,世堪憐,卻是難得的聰明靈巧。」

何當歸聽得疑,從關墨面上又瞧不出什麼來,他是真不知道關筠退親,還是在演戲?放下車簾說:「天寒路,二公子你還是早些回關府吧,羅府這時候是不喜歡有客人到訪的。」

關墨一勒韁繩,朗笑道:「妹妹慢行,你我羅府中見。」說著駕馬行遠了,噠噠的馬蹄聲在夜幕中漸行漸遠。

何當歸回頭,瞧見表古怪的槐花,有些不悅道:「你又怎麼了?」

槐花附耳道:「這小子臉皮真厚,有道是烈怕纏郎,還是這小子的做法聰明,不管你同不同意,先上了門再說!他比段孟二人有潛質多了。」

何當歸悄聲問道:「這關墨二十二歲還未定親,莫非他真如傳言中那樣,乃一斷袖之人?」

「你猜的不錯。」槐花點頭,「那風揚是真的斷還是假的斷還有待考證,這個關墨可是每夜摟著個小太監睡覺,整個關府沒有不知道的,唉,真想哪天晚上化裝去他門口聽聽。」

何當歸厲聲制止道:「別胡鬧,這關墨耳力頗好,近他不得,你繼續這樣東躥西躥,小心哪天被人捉來烤著吃!」

一時馬車停下來,忍冬藤說:「小姐,到家了,張還家的在大門口迎著咱們呢。」

何當歸下了車,隨著張還家的往院而去,張還家的在前面引路,另有三個小丫鬟著何當歸後面走,頗有些押送犯人的架勢。這樣一路進了福壽園,正堂之上老太太、二太太孫氏和二老爺羅川穀赫然列坐,周圍站著一眾嬤嬤丫鬟,看起來真有幾分公堂的架勢。

嫌疑犯何當歸向著上位上行禮,平平道:「老祖宗吉祥,二舅舅二舅母吉祥,書院發生一些事故耽擱了工夫,姍姍來遲真是抱歉。」

孫氏一銀紅水緞褙子,手中握著個小暖手爐,率先冷笑道:「一聽就是託詞,分明是你心虛不敢回來了,何當歸,我們二房如何得罪了你,你竟然毒害懷有孕的花姨娘?」

何當歸還未答話,銀大氅的關墨裹挾著一夜風寒氣匆匆奔進正堂來,為助言道:「何妹妹並未撒謊,二太太您有所不知,今天的詩會出了很多事,有位同學失足落水,何妹妹還跳下水救人。老太君,何妹妹浸了一的冰水,又吹了半日寒風,若是不仔細將養,只怕要大病一場哪。」

「哦?」孫氏撥著銅爐的環扣,笑了一聲,「原來還當了一回英雄,等著我們給酬功呢。」

老太太聞言讓人給何當歸搬來個小錦凳,又給一杯紅糖薑茶,讓坐著回話。雖然何當歸比剛才矮了一截,可「嫌犯」得到喝茶的待遇,整個公堂的氣氛立刻就變了。

老太太的聲音不怒自威:「逸姐兒啊,花姨娘說你跟有些怨隙,因此在的安胎藥中換了幾味葯,讓胎象不穩,此事是真是假?」老太太穿著家常的棉裡子絨心襖,看起來比三年前年輕不神頭更是彷如一個四十齣頭的婦人。

這全賴那「回春方」的調養,雖然傳家之寶「回春棗」還剩八個,老太太捨不得再吃,不過何當歸依然如前世一般,悄悄在老太太的茶水、點心和溫泉水中摻回春方的葯湯,讓老太太繼續用著這個專門為的病而研發出來的神奇藥方的好。由於前世用的是故老爺的不完的殘方,而今世用的才是真正的回春方,所以效果不可同日而語,讓老太太覺得一天比一天健,往日的舊疾一掃而空,比年輕時還覺健壯有力。

雖然老太太不知道這些是何當歸的「暗中勞」,但卻全把功勞記在了三年前的那一顆回春棗上,而何當歸作為開啟仙藥的鑰匙,也跟著水漲船高,變了老太太心中舉足輕重的人。加上三年前大小姐羅白英讓老太太失瞭,如今已不像當年那樣寵,的位置騰了出來,於是,何當歸漸漸了老太太邊得臉的人,不過還是要排在二房一整房人的後面。

「老祖宗容稟,我雖然被花姨娘的大黑貓嚇到過一回,可一家子人有什麼隔夜仇。」何當歸啜飲一口薑茶咽下,捧著杯子暖手,滿臉都掛著忠厚老實,乖巧地回話道,「再說了,花姨娘的孩子就是二舅舅的孩子,將來就是我的好弟弟或者好妹妹,我怎會下藥毒害呢?」

關墨謝絕了老太太給他提供的高座,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小馬扎,端端正正擺在何當歸邊,一袍坐下,跟一樣面朝堂上的三位「大人」。關墨微微側頭,向何當歸致歉道:「抱歉,我的馬兒認生,不肯進你家的馬廄,因此耽誤了些時候。我來遲了,妹妹沒什麼委屈吧?」聲音不大,不過恰巧能讓整個屋裡的人都聽見。

關墨一年前對羅白瓊大獻殷勤,孫氏和羅家人都是親眼所見的,孫氏也樂見其,甚至已把關墨看半個婿了。可恨瓊姐兒那個榆木腦袋,對一個彭時念念不忘,就算他要當皇長孫侍讀又如何?他們彭家人眼睛長在頭頂上,瞧不上這門親,瓊姐兒你又何必一棵樹上弔死呢?結果拖著拖著,關墨那個沒長的小子就讓何當歸給勾走了,孫氏只好自我安說,關墨好男之事已經是半公開的,何當歸嫁過去也是當個妾,一兩年裡關墨對就厭了。

可是上個月,京城羅府的老爺羅杜松帶著彭時彭漸來探親,孫氏想著給兒和彭時製造機會,就辦了詩會,並且讓他二人獨。誰知兒鬼迷心竅地弄來些迷藥迷倒了彭時,把彭時弄到的閨房中,幸好彭時只睡了一下就醒了,讓事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不知何故,府中的下人卻一腦地全擁進院子,目睹了這二人衫不整,拉拉扯扯出房間的一幕,讓瓊姐兒的閨譽盡失。彭時拍拍屁回京城了,讓瓊姐兒獨自品嘗苦果,到現在還關在房裡不肯見人。

今日是澄煦的相親詩會,孫氏苦勸兒出去走走,未果,轉頭就見何當歸裊裊娜娜地往府外去,明白這是要去書院參加相親了。孫氏瞧在眼裡,妒在心裡,自己兩個兒一個毀手,將來肯定要打折出嫁了,另一個閨譽損,不知道在揚州本地還嫁不嫁得出去,而何當歸一個沒教養的野丫頭卻一天比一天像個世家小姐,讓自己如何甘心?

還好兩個月前,目睹何當歸跟花姨娘在園中發生過一次口角,當時就心生一計,要讓這二人相鬥,兩敗俱傷。這陷阱早在月前就做好了,正好在今天拿出來用,讓何當歸也別想逍遙快活的參加完一場相親詩會!

想到這裡,孫氏冷笑一聲,向老太太進言道:「老祖宗您聽見了吧?這逸姐兒分明就是做賊心虛了,一聽說家裡來找,立刻就纏上關二公子一同回家,尋思著咱們在客人面前不好罰就能逃罪責了。小小年紀就如此詐,還把咱們深宅中的家務事講給外人聽,真是不可饒恕!」

老太太深以為然,斥責何當歸道:「逸姐兒,你帶著關二爺回家,是讓他給你說的嗎?既然你讓他說,你總要先認罪吧!」

何當歸剛要說明是半路遇上了關墨,對方自己探到消息,自己來羅府的,可關墨搶在前面說:「老太君息怒,何妹妹已把事都跟我說了,我理解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做下這樣的事,因此答應跟一起來貴府解釋清楚。老太君念無知,不小心想偏了,又馬上要嫁我們關府,就當給關府一個面子,請饒恕這一次吧!」

何當歸驚奇地看向關墨,他在胡說些什麼?與其說在幫罪責,倒不如說在坐實的罪名,而且什麼「馬上要嫁我們關府」?什麼時候定的親,這個當事人怎麼一無所知?看堂上的老太太竟沒對這最後一句話做出什麼奇怪反應,何當歸心間不微微一沉,看來他們是私下裡有了默契的,早就同意將自己嫁給關墨為妾,恐怕就是這一個月發生的事,在關筠被退婚之後。

門口站著的槐花捂臉,糟了糟了,沒想到這關墨竟是個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不說,還在最關鍵的時候給捅一刀。何丫頭這次可慘了,被孫氏陷害的同時,又被關墨落井下石,真是腹背敵。怎麼辦?怎麼幫?扮關墨的娘,把兒子接走,別在這裡給何丫頭添

孫氏聞言暗喜,連忙謂老太太曰:「馬大夫已經說了,花姨娘這一胎是個男胎,如今吃了多日的胎催生散,就算保住,將來生下來是個癡兒的可能也很大!這真是太令人髮指了,只不過是一點衝撞和口角,竟然就要下毒害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老祖宗,我們二房如今可是一個男丁都無啊,僅有的一個胎還讓何當歸給毒害了,老祖宗您一向公正不阿,現在就到了要清理門戶的時候了,決不能讓何當歸就這樣借著嫁去關家的機會,給去了殺人害命的大罪!」

關墨滿面焦急,求道:「老太君,我母親可是答應考慮讓何妹妹做我妻子的,您量刑的時候可千萬要三思哪,打壞了可怎麼進我們關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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