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健的罵聲，周邊看熱鬧的人們卻沒有跟著起哄，而是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起來。
玉是一種有靈的東西。
鑒玉，也是一件很看悟的事。
看東西要看第一眼，也就是行家所謂的‘有一眼’。
這一眼包括氣，料子和造型紋飾，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但是在這些圍觀的行家老手眼裏，這第一眼就確定沒跑了，絕對是塊絕世的好料子。
李承逸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語氣當做騙子被當眾辱罵。
麵很是不好看，可他畢竟是商界大佬，緒管控的很好，沒有去理會那緒已經徹底失控了的柳健。
幾名跟在後麵的跟班想要上前教訓柳健，也被李承逸阻攔了下來。
不知死活的柳健就沒有認出李承逸的份，不依不饒的罵道：“我呸！這破東西到底值錢不值錢，全憑你倆一張？”
“依我看這八就是一個破啤酒瓶底子而已！”
“就你們倆這麽低級的算計想要訛我？”
“可沒有那麽容易！”
程旭轉眼看向在一旁囂的柳健，對李承逸微微一笑道：“稍等。”
轉將那塊玉壁舉到了柳健麵前，而那一圈圍觀的人群也呼啦啦的全朝這邊移了過來。
程旭麵帶微笑的說道：“我原本並無心在這裏將這塊玉璧取出，是你咄咄相。”
“既然全場就你一個不識貨的，那我就好心教教你。”
“鑒定古玉首先看工藝痕跡，這刻線的鏨刻痕跡明顯不是現代機工。”
“而側麵的拉工的走向也是清早期特有的手法。”
說著將玉璧側轉了過來對著一臉懵圈的柳健，微笑道：“雖然你看不懂。”
“但是這拉工上的包漿是無法作假的，一眼老的東西！”
“再看這穿孔，很顯然這是用圓陀片垂直玉玉表麵兩麵對打，在中間匯形孔。”
“典型的清早期加工手法。”
柳健聽到這裏已經完全跟不上節奏了，他平時對古玩可以說是毫無研究。
今日來古玩市場也不過是隨便逛逛，想淘件東西拿去送禮做份人。
本來見程旭和紀蓉蓉在一起，隻是想乘機辱這個落魄的強犯，再奪得神芳心。
哪裏會想到這個強犯竟然如此通古玩鑒定？
程旭的每一句話，就像是響亮的耳，狠狠地在了他的臉上。
整個臉頰都被打得‘啪啪’作響！
程旭繼續說道：“最後需要看的是使用痕跡！”
“這個需要一定的悟，與你這種人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話音剛落，後那些圍觀的群眾們這才開始陸陸續續的發出一陣好聲。
人們紛紛議論道：“好啊！沒想到這個小夥子看起來麵生的，眼卻這麽老辣啊！”
“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沒想到這瓷枕裏居然藏了這麽一個大寶貝！”
“這小白臉是怎麽看出來的？”
“誰知道啊！”
“就算人家有辦法看出來，也不會告訴給咱們聽啊！”
“也對，也對！”
“哎！虧我剛才還在嘲笑這個小白臉，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程旭沒有在意，轉過頭去對著已經滿臉笑意的紀蓉蓉問道：“想好了要什麽嘛？”
“記得挑好了，要讓柳健去買單！”
紀蓉蓉毫沒有要跟程旭客氣的意思，高興的拍了拍手。
隨後一手指向他們剛剛走過的一家店鋪。
笑嘻嘻的說道：“我要那家店裏鎮店的紫檀木嵌貝母雕花鏤空妝奩。”
“就是前朝哪個公主的陪嫁來著？”
這東西可一點都不便宜啊！
程旭微微一笑，對這個仿佛在挑生日禮的小姑娘比了個拇指。
而紀蓉蓉話一說完，臉慘白的柳健仿佛被走了脊梁骨一般，差點沒歪倒在地上。
很是後悔的想道：‘這一聽就是個天價的玩意啊！’
‘我怎麽敢誇下海口，讓他在這條街上隨便挑呢？’
‘這可是古玩街啊！’
‘都知道黃金有價古董無價，這下我怕是要把棺材本都賠進去了！’
‘怎麽會這樣？’
見柳健遲遲未的模樣，周圍的吃瓜群眾可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紛紛大笑道：“哎呦！穿著一人模人樣的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人家小姑娘東西都挑好了，你不付錢還要不要麵子的啊？”
“快去吧快去吧，我和那宋老板，讓他給你打個九五折哈哈哈哈！”
起著哄就把柳健朝那家店裏趕去了，紀蓉蓉對程旭了眼睛也笑盈盈的跟了過去。
這時程旭才收斂了笑容轉走向真的就等在一旁的李承逸。
但是他並沒有點破自己認出了李承逸的事實。
故作不解的問道：“請問這位先生，為什麽這麽想要這塊玉璧？”
李承逸倒也坦誠的答道：“我原本就收集玉，尤其古玉。”
“我見這古玉被封在了枕頭裏，八將它封進去的人想法一致。”
“上等翡翠有寧神安眠的效果，而我平日裏睡眠質量卻是堪憂。”
“聽了朋友的建議，我一直在找一塊品質上乘的玉璧放在枕側。”
“但是古玉你也知道的，大多是沁了土氣的，不便攜帶的。”
“不過你這塊帝王綠古玉壁顯然是沒有過土的保存品。”
“對我來說真的是巧之又巧，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就是不知道小兄弟舍不舍得忍痛割，價格上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李承逸說的誠懇，這塊古玉壁對程旭也沒什麽太大作用；
不如就人之，做了這個順水人，還能結個善緣，一舉兩得。
李承逸見程旭正在思索的模樣，以為他還在猶豫，連忙補了一句。
“價錢上我還可以再加，確實你這塊玉壁如果拿去拍賣行，五百萬也隻是起拍價罷了。”
“這樣，你看我再加兩百萬，外加……”
李承逸將自己手上的一隻羊脂玉扳指也抹了下來，遞進程旭手裏。
“您掌掌眼，這也是塊沒進過土的古玉，雖然是個小玩意，但是種料都是上乘！”
“王府裏出來的親王了，我也戴了好些年。”
程旭也沒有推辭，接過了那枚白淨的小扳指，微笑著對李承逸道：“加價就免了。”
“您也忍痛割了，我哪裏還能再賺您的錢！”
“五百萬，這塊玉與您有緣！”
說著將手中的玉璧用油紙細細包好，轉進李承逸手中。
圍觀眾人眼見這小夥子一來一去就大賺了一筆，無不慨萬千。
在場的人裏麵，最後悔的無非是那個吵嚷著要退貨的王老板和把寶貝當破爛賣出去的萬掌櫃了。
王老板這會兒真是嫉妒的雙眼通紅。
看著手機裏剛剛進賬的兩千塊錢，簡直恨不得扇自己兩掌。
可是圍觀這麽多人看著呢！
他又不能當場反悔，隻怪自己剛剛怎麽沒直接把瓷枕砸了？
‘它瑪德，誰能想到，那個破瓷枕裏居然還藏著價值連城的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