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顧四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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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四郎離家兩年多,剛開始當掉玉佩,得了一筆銀子,算是好過了些日子。但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他雖然念過三年書,但是也沒學到啥多有用的,倒是讀書人的脾學了不,不願意乾重力。

而且他年齡到了娶親的時候,跟人說是家裏父母雙亡,被叔伯佔了地和房子,攆出來家門,倒是有人可憐他,給他介紹了活計,卻也只能維持溫飽,想要吃好穿好卻是不容易,更何況是娶媳婦兒。

不過他拿著當玉佩剩下的銀子,也哄騙了倆,生米煮飯,本以為就得手了,結果被抓著差點打死。好在其中一個懷了孕,娘家沒有辦法,把閨讓他領走,不讓他們再在家裏出現。

顧四郎帶著懷孕的媳婦兒到討生活,可著實辛苦,尤其添了個兒子后,多了一張,更是辛苦,想起來有時候都怒恨咋會讓他上這樣的家,上這樣的事!要不然,他繼承家裏的鋪,擺個攤子賣,一年也能掙不,不會這麼辛苦!

中間聽說有個做出秧機的顧家,他還幻想,如果是他做出來的就好了!那賞賜也就是他的了!能得朝廷賞賜,那是多大的榮耀啊!在村裏,不,鎮上都能橫著走了!

又聽說顧家出粒機,他心裏就忍不住嫉妒起來,憑啥他也姓顧,卻過的這麼慘?都是家裏拖累的!還有個該死的蠢貨弟弟,摔斷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他有家不能回!

就這個時候,他從一隊行商那裏打探到了更加詳細的消息,做出秧機和粒機的那個顧家是白河縣的,賞賜的不有三百兩銀子,還允許他們家子弟以後參加科考。

他聽的心萬分,也激萬分,白河縣的姓顧的很多,可他知道,只有他們家因為他爹砍死了人流放,再也不準他們家參加科考。他立馬又打聽,說是跟那顧家是親戚,然後就聽到他們口中說的顧九郎相貌俊漂亮,和知府公子如何如何關係好了八拜之,家居鋪子裏的彈簧床墊和沙發賣的多好,彈簧床墊都送進了宮裏,又得了聖上的賞賜銀子。

顧四郎打聽完,再也忍不住,立馬就要回家。

羅霞鶯不信他,罵他癡心妄想,「嫁給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全在吃苦!你還不好好乾,一天到晚想事,癡心妄想!」

「誰說我癡心妄想!這次我都打聽清楚了!做出秧機和粒機的就是我們家!他們說的顧九郎,就是我弟弟!還開了鋪子,做出了那彈簧床墊,都送進宮了,當今聖上都說好,賞賜了三百兩銀子!我們現在就回家!等回了家,我是老大是長子,那些賞賜和鋪子家產,都是我們當家了!」顧四郎滿腔自信自得的興

「真的是真的?」羅霞鶯追問。

「當然!」之前他躲債,現在既然鋪子都開起來,還賞賜了兩回銀子,那點債也不算啥了,肯定早就還清了!

兩人收拾了一番,帶著兒子又跑到羅霞鶯娘家拿了盤纏,說是他們家就是做出秧機和粒機的,家裏發達了,羅家就給了盤纏,還讓羅大郎和羅二郎跟著一塊看真假,就往白河縣趕。

只是顧四郎萬萬沒想到,會在武昌府見到了顧九郎和李家柱。而且看倆人趕著馬車,穿戴也好,那肯定都是真的發大財了!連忙驚喜欣喜萬分的衝上去,「九郎!我是你哥啊!」

李家柱也認出了他,「真是四郎!?」

「是啊!是我啊!表叔!」顧四郎連忙應聲。

顧楚寒瞇起眼打量眼前的顧四郎,和顧九郎記憶中要拉賣掉換錢的人重合,臉上沒有半點喜,反而忍不住皺起眉

顧十郎掀開車簾子,也從車裏探出,見到顧四郎一瞬的驚喜,「大哥!?」不過下一瞬也是想到他拿救命玉佩逃離家,還要賣九哥,要不是他哭死攔著,就把九哥賣了,臉上的欣喜又收起來。

李二郎何旌之也出來看著顧四郎,都有些震驚。

後面跟上來的羅霞鶯兄妹三個,打量著顧楚寒和李家柱幾個,尤其是顧楚寒,顧四郎說他是親弟弟。看穿著錦緞綉水草紋錦袍,腳上穿著羊皮靴,頭髮上一支白玉簪,腰間佩戴著歲寒三友青玉佩。不說俊漂亮的不像話,但上的行頭就值不錢。頓時相信了顧四郎說的,他家真是發大財了!

過那麼久,李家柱看顧楚寒臉,就看出不僅沒有半點高興,而且很不悅,「九郎……」四郎不管咋說都是老顧家三房的長子,總不能一直流浪在外。而且他要回家,也是應當應分的。就算當初他離家不對,現在回家,也是攔不住,不能說不讓的。

就因為知道,顧楚寒才更高興不起來,又看後面抱著娃兒三個打量自己打量什麼一樣的男,臉更是好不起來。

一行人換了個地方說話,旁邊不遠的大車店,正好也停放馬車也方便。

顧四郎見著了親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當年想著出來闖一番,掙了錢回家就有錢還債了!再也不讓要債的上門欺辱我們家了!沒想到……」

「沒想到你拿走了娘救命的玉佩,的娘上吊自殺了!」顧楚寒冷聲道。

「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不知道娘會為了你,願不吃藥,自己還上吊自殺了!」顧四郎下意識的推卸責任。

顧十郎怒憤的瞪著眼,「娘就是因為你拿了玉佩跑了才上吊的!要不然本就不會!」還說怨九哥,要不是他拿了家裏最後一救命稻草,娘絕對不會上吊!他們也不會變沒爹沒娘的娃兒!

顧四郎痛哭起來,「娘!娘啊!是我不孝!是我不孝啊!」

顧楚寒冷眼看著他哭。

一句勸都沒有,還擺個臉,羅霞鶯就猜到他們回家不討喜,也哭著抹眼淚,「還沒見過婆婆,沒有盡一天孝,誰知道卻是沒有機會了!」又抱著兒子哭,「小郎!原本還想著帶你回家給拜年!這下見不上你了!」

顧小郎才一歲,啥也不懂,看爹娘都在哭,也扯著嗓子哭起來。

「你們先哭著吧!」顧楚寒冷著臉起

「九郎!九郎!」李家柱忙拉住,看不耐煩,低聲勸,「畢竟是你大哥!」

那邊顧四郎和羅霞鶯也不敢再那麼哭。

李家柱把顧楚寒又重新拉回來坐下,又問顧四郎他是正要回家,走到了武昌府見他們,勸了一番。

顧四郎這才忙著乾眼淚,引薦羅霞鶯和羅家兄弟,「這是你們嫂子!這是大哥,二哥!」

羅霞鶯也看清了形勢,知道回家當家做主怕不容易,起屈膝,「兩位小叔有禮了!」

們那邊夫家的弟弟隨娃兒小叔。

顧十郎看看顧楚寒,微微張,又把到邊的話收回去。他離家之後娘才上吊的,肯定也不知道娘去世了,更沒有守孝不守孝的說了。

顧四郎又抱著兒子,讓人,「小郎快人!這是你九叔!這是你小叔!」

顧小郎只會簡單娘,本不會九叔小叔的,更不會表叔表爺爺了。

顧四郎讓兒子了一圈,把兒子遞給顧楚寒,讓抱。抱著小侄兒,就算心裏再有氣,也發不出來了。

抱小孩顧楚寒從來不會,手端起了茶。

顧四郎有些訕訕的收回手。

羅家兄弟看這樣,對視一眼,都覺到不好。可是聽前面說的顧四郎拿了家裏保命玉佩離家出走,還導致了他娘的死,也不是家裏出事他出來闖的話。不管這其中怨誰,都和他不了關係。而且這顧九郎和顧十郎明顯對他們有敵意,這一趟恐怕本沒有想像的好事!

看著時辰到了新飯點,趕路趕的也實在了,李家柱了飯菜,又讓顧四郎和羅霞鶯和羅家兄弟點菜。

四人都沒有點,又推了回來。

李家柱就又加了幾個菜,了一桌子。

吃著飯,顧四郎問他們一行人來武昌府是幹啥的,聽是開鋪子,立馬打聽了一通。

李家柱只說來武昌府開個分號,賣傢的,剛來到還啥都不知道不清楚況。

都開分號了,那肯定賺大發了!羅霞鶯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跟著顧四郎總算沒有白跟,回到顧家就是大了!憂的這顧九郎和顧十郎對他們都不喜更不熱,回到家能讓他們接手家產當家做主嗎?答應是否定的!

趕了一路實在累的很,飯後,顧楚寒就讓開了房間休息,幾個人就只開兩間,帶顧十郎一間,李家柱和李二郎跟何旌之一間。

看著本沒有打算他們的事兒,顧四郎只得和羅家兄弟商量,他們也跟著住下,和顧楚寒一塊再回家。

只是這大車店雖然不貴,他們帶的盤纏卻是快沒了,住個幾天就了。

顧四郎想了想,過來找顧楚寒,「我們……我們沒有盤纏了!原本想著撐一撐就到家了,住店的銀子……」

「從武昌府到白河縣也有兩三天路程,沒盤纏了,你們是準備討飯回去嗎?還是看見我就沒盤纏了!?」剛見面就敢找要錢,顧楚寒說不出半句好聽的。

顧四郎來之前就想著可能要不到,看這樣,心裏暗惱卻也沒有辦法,他回到家裏況還不容樂觀,咬咬牙,「還有一點,勉強夠住店的。之後就一點不剩下了!」

顧楚寒挑眉。

顧四郎想著跟著他們一塊,真沒錢了,也肯定不會不管,就下去訂了房間,和們房間挨著。

顧楚寒知道已經到這了,甩也是甩不掉的,直接無視他們,休息過就出去看鋪子。

「九郎你幹啥去?我和你一塊!」顧四郎一直看著,見出門連忙跟上。

「當小廝嗎?」顧楚寒不客氣的冷聲道。

顧四郎臉難看,「不論如何我也是你大哥!你咋能這樣?之前還沒這樣,現在你……」

「因為我之前是個無能懦弱的廢啊!現在我長能耐了,做老闆了,掙下萬貫家財,你覺的我不能牛嗎?」顧楚寒冷呵問他。

無能懦弱的廢,這話就是顧四郎當初要賣的時候罵的話,說是養著沒個屁用,賣了還能換筆錢!現在這樣被說出來,還說掙下了家產家業,顧四郎僵難看著臉,話說不出來。

李家柱勸他,「我們和九郎來武昌府是看鋪子,有重要的事,四郎你就別跟著了!」九郎現在本就不喜,心裏指不定多怒憤,他要走一步盯一步,肯定更煩他。而且他跟著,羅家的幾個人也都跟著,像幹啥一樣,只會讓九郎更加不喜。

羅霞鶯看著就說,「讓相公跟小叔出門吧!我們在店裏等著就是了!」

那邊顧楚寒已經下樓走遠。

李家柱看看,還是讓顧四郎別跟了。

顧四郎也看了出來,再跟著不討喜,怒咬著牙留下來。

顧楚寒一行人出了大車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們都看出顧四郎回家顧楚寒的不悅,兩兄弟怕是要有一場關於當家勸的爭奪。這不是誰說話當家,而是對家裏田產鋪子和財產的當家權。

還是顧十郎先開口說話,拉著顧楚寒,一臉堅定道,「九哥!就算是四哥回家了,家裏也是你說了算!我也只聽你的!」要不是九哥,們祖孫不會被死,也離散窮困了,哪能有現在的家產和生活!

顧楚寒輕笑,垂眸看他拔高不的小板,「那可得等你長大,能抵擋一面!你說了才算!」

顧十郎努力保證,「我已經長大了!我會一直跟著九哥!好好努力!九哥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是嗎?」顧楚寒挑起眉。

顧十郎用力的點頭。

顧楚寒給他使個眼,「看見前面那個小姐姐沒?屁很翹的那個!給我要個帕子來!」

顧十郎稚的小臉頓時僵,轉頭看著前面一油紙傘的子,「九哥……你…你確定嗎?」

其實他更想問:九哥你就開始學著調戲姑娘了?

李家柱何旌之李二郎三人也都神變了又變。

顧楚寒顧十郎的臉,「這就是你說的我讓幹啥就幹啥?」

顧十郎知道不是真的,鬆了口氣,「輕則被罵,重則被打!九哥我們還是不要了!」

顧楚寒看著前面能把大紅子穿出子嘖嘖兩聲。

「其實,九哥!」看一臉憾,顧十郎又忍不住,「還有一種況,就是對方賴上你!為你的爛桃花!」

顧楚寒了下,「走吧!看鋪子!」

幾個人都笑起來,被這一打岔,氣氛也輕快起來。

去嚴家鋪子看了一圈,先了解下之前打探的況。然後挑中了兩個地方,一個帶院子的鋪子,但是只賣不租,一個作坊前面帶個鋪子,位置卻是有些偏遠,租金卻還不便宜。

看到晌午,都沒提回去吃飯的事,而是在外面找了家酒樓品嘗武昌府的味之後,下午接著逛。

大車店裏湊合吃了晌午飯的顧四郎和羅霞鶯連同羅家兄弟也在商量,回家之後的事咋辦。

「家裏的產業財產不會都是他掙的吧?他才多大?看著也就十四五的樣子!」羅大郎不相信那麼小個白臉小娃兒能掙下什麼家業。

「他才十三!不過,我們家裏沒有其他人能掙了,而且他剛剛也說,家裏的萬貫家財產業都是他掙下的!」顧四郎之前也是不相信,覺的衝擊很大,不過他被能回家繼承一大片產業財產的興給沖的理智有些昏暈暈的。見到了顧楚寒,這才清醒了過來,顧楚寒不會讓他輕易接管家業。

羅霞鶯看著他,「你是老大,是長子,這理應由你來接管的啊!」

顧四郎也這麼想,可是他知道就算之前都不可能全由他來繼承,雖然爹娘都不在了,可家裏還有個給幾個兒子分家,都是平均分配的。而且九郎和十郎對他都很有敵意,還在為他離家的事怨恨他。

羅家的倆兄弟出了好幾個主意,找家裏的長輩,找族裏,找里正,「你是長子,也是家裏現在唯一頂門頭的,他們都是小的,咋著也管不到你頭上!實在不行,就分家!萬貫家財,分兩份,也有你一半呢!」

「我家是兄弟三個!」顧四郎皺著道,而且他也不想分家,家裏的況都還不了解,要是回去喊著分家,肯定分他個中看不中用的空殼子!

幾個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個啥結果。

倒是顧楚寒這邊有了結果,位置有些偏的那個作坊,在比較之後,砍完價,租了下來。起碼後面是個作坊,稍作休整就可以用起來,也分了前後門。前面鋪子也足夠大,還有一面環水,可以裝修出來效果。

雖然是顧楚寒出面,不過租鋪子都是何旌之上手署名,這間鋪子顧楚寒只幫忙協助,佔小半,其餘都給何旌之。家裏的鋪子把何家調出來。

何旌之想著,顧四郎這回了家,家裏那些產業怕是要一番,啥也沒說,挑起武昌府的鋪子。

鋪子租下來,但他們現在還沒有多餘的人手和時間留下裝修,家裏年前的訂單要做完,又留了兩天,把武昌府的況實地,這才往家趕。

顧四郎租的有個騾車,長途送他們,但很長的路途人家也不願意跑,所以送到武昌府,原本再換車,這見了顧楚寒一行,也就不管了。

李家柱看著,「四郎你們再租個車吧!這馬車也坐不下!」

「這馬車這麼大,天冷,也沒啥!」羅大郎滿臉笑容道。

「你妹妹也要和人家嗎?」顧楚寒冷聲問。

羅大郎臉僵著難看下來。

羅二郎上前一步要說啥,被他攔了下來。

顧楚寒看看兩人,瞥想顧四郎,「人都送到了,娘家兄弟可以回去了吧?」

不想讓他們跟著,羅二郎忍不住了,「我妹妹嫁給顧孝過一天福,現在又前途未卜,連回家的盤纏都是我們家出的,現在我們不眼看看家裏啥樣又咋放心?我爹娘又如何放心?」

顧十郎已經拿出了二十兩銀子作為他們的盤纏,看他們不願意走,非要跟著,抿了抿

顧四郎心裏也有不安,想著顧楚寒把羅家兄弟趕走有啥想法,他們肯定是站在他這一邊的,想了想也就跟著道,「二哥說的是,都走到這了,離家也沒多遠了,哪能不到家裏看看!」

顧楚寒收回目不再多說。

看看們的馬車也不會帶他們,顧四郎只得租個馬車,花完最後的一點盤纏和私房,原本想讓羅霞鶯帶著兒子坐們馬車上拉拉關係,也因為顧楚寒的話收了回去沒敢提出來。

天本來就冷,趕路是個辛苦活兒,不僅顛簸,冷的也是讓人難以承

顧楚寒和顧十郎上穿的都是羊皮襖,也有些不住。幾個人替換著趕車,到了歇腳,就了羊湯牛湯喝了暖子。

反正是出錢,一人一碗的吃食,羅家兄弟也不客氣了,羊湯加碼子,牛湯加牛

顧楚寒靠在馬車上閉著眼。

顧十郎看看著的手指,知道沒睡,想說啥,也不知道咋說。

兩天半的路程,很快趕到了白河縣。

沒有提前往家裏送信兒,顧婆子和顧苒娘看到顧四郎的時候,都震驚的不行,看了半天。

顧四郎撲過來,撲通一下跪在顧婆子跟前,抱著,大哭,「!」

顧婆子好一會反應過來,也是老淚縱橫。

李婆子也跟著紅了眼眶,不過看這架勢疑的看向兒子和孫子。

李家柱解釋在武昌府上了回家的顧四郎一行。

顧四郎早就想好了說辭,抱著顧婆子的哭著就懺悔,「我以為出去能闖一番,能掙到銀子拿回來還賬,給娘治病,讓家裏過好!都是我沒有用!都是我沒用啊!不僅錢沒有掙到,也沒有闖出啥,就連娘……連娘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啊!!你打我吧!我是不肖子孫啊!你打我!你打我吧!!」

顧婆子忍不住眼淚又出來,看他這樣心裏就算有再多怨怪和不滿,也慢慢的消散,「你起來…快起來吧!」

看著顧楚寒和顧十郎是肯定不會上去扶了,李家柱上去把顧四郎扶起來,讓他進去。在個外面,路上來往的人都看著呢!

顧四郎就是要讓他們看見,娘的死和他沒有關係!他離家不是躲債,是為了闖去了!不能把那些屎盆子扣在頭上,那對他太不利了!

哭著不願意起來,裏喊著,又著娘的。

顧楚寒冷嗤,「寫個招牌,都來看看顧家當年離家的兒子回來,在這假哭!」

顧四郎一噎,差點哭不出來,呵斥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地。也別哭了,先進去吧!」顧婆子看的態度,也明白過來,讓顧四郎起來。

顧四郎看著,這才爬起來,攙扶著一副孝順子孫的模樣。

進了鋪子裏,羅霞鶯快速的打量了下鋪子,就抱著兒子上前給顧婆子見禮,「!孫媳婦兒給你見禮了!」又教兒子太

顧婆子看著愣了愣。

顧四郎又解釋了一邊,出去闖到了羅霞鶯對他出援手,倆人兩廂悅就了親,有了兒子。又介紹羅家兄弟。

羅家兄弟也上前,十分有禮的給顧婆子見禮。

羅霞鶯低眉順眼,賢良端莊的模樣,又讓顧婆子抱重孫。

這還是老顧家第四代唯一的一個娃兒。

對著隔了兩輩的重孫子,顧婆子說不出是個啥滋味兒,想起來兒子,也想起了弔死的兒媳婦,心裏不住的可惜痛。

顧四郎又禮貌非常的給李婆子見禮,又介紹李大妞。

李大妞一直都很現實,不僅僅是摳門,對突然又回家來的顧四郎也沒有報善意。的認知里,這份家產都是九郎辛苦掙下的!都是九郎的!當初他離家躲債,還拿走救命玉佩,害的三舅母上弔死了。現在回來,肯定是跟九郎搶奪家產的!一文錢都不是他掙得,就一文錢也不能分他!

顧四郎自然覺到了,心裏暗恨又暗惱,也有些後悔,要是當初他沒有離家,那家裏的產業肯定都是他來管著,他是長子,誰也不會說啥!更不會因為個玉佩,因為娘的死,就怨懟他,敵視他!

想著要接管家裏的產業可能不大,現在家裏都還怨懟他,尤其是顧九郎,家產還說都是他掙來的,那他只能先把各的關係都打好了,慢慢的來。不能急!

回到家,看著再也不是後來跟人換的那個破爛小院,而是個青磚黛瓦的大院子,顧四郎更堅定了慢慢來的想法,又給羅霞鶯使眼,讓警醒點。

看到他回來,還帶著媳婦兒兒子,大舅子小舅子跟著,村裏的人驚訝不已,議論聲紛紛而起。一時間村裏都在議論老顧家三房離家的大兒子回來了,他又是長子,肯定要接管家裏的家產了!

「真是好命!家裏欠債了,過不下去了,他離家走了!這家裏過好了,債還完了,發達了,回來繼承家產了!」

「繼承家產?想得呢!顧九郎看著小,白又好說話,可不簡單的!」

「就是!小小年紀就能掙下那一大片家業,哪裏會是簡單人!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鬥來的家產讓他繼承了!?」

有人就又說,「顧四郎是三房的長子,不論咋說都有他的份!出面頂門頭啥的,都應該是他!就算不願意,也是跑不掉的!」

冬日裏閑著無事,不辛苦務農的不願意出去做工,就在家裏幹些其他的或者乾脆歇著,就在一起議論,幾個閑賦的還開起了賭局,看顧家三房究竟是顧九郎把持家產,還是顧四郎當家做主!?

顧家幾房的人見了顧四郎,聽他哭著說這兩年在外的不易,對家裏的愧疚啥啥的,都沒有多義。

別人不知道,他們都是知道的,三房不知道顧凌山從哪得了一塊玉佩,一直留作箱底,作為傳家寶的,最後一救命稻草,他卻拿走,離家了,讓謝氏絕上了吊。

不過人都已經回來了,也不可能趕出去,而且是三房的家事,其他人管也管不著。

顧四郎領著羅霞鶯帶著兒子見禮見了一圈子。

羅二郎就說,「既然回家來,就擺個酒,各家親戚啥的都一塊聚聚,也都見見吧!」

羅大郎神也表示贊同。畢竟妹妹跟了顧孝沒有正式親,也沒個啥。之前是顧孝不中用,現在顧家這樣,總要在親戚鄰裏面前給妹妹正正名分,還有孩子!

「擺酒?讓親朋好友都看看,當初避難離家的兒子,如今灰溜溜回來了?」顧楚寒毫不客氣道。

羅家二兄弟臉都難看下來,這顧九郎仗著在家裏掙了錢,簡直太過分太囂張了!

羅霞鶯知道哥哥說這話的意思,也是為了,這是顧四郎不在的時候,兄妹商量的,看這樣子忙解釋,「我當初嫁給相公,也沒在家裏,各的親戚也都不認識,正好聚一聚也認認親!」

連氏可不想認啥親,認親還要給見面禮,大人的小娃兒的,還不得造敗一筆!?看著羅霞鶯笑盈盈的臉就道,「認親這事兒有啥好急的,很快就過年了,有多親戚都能認了!還特意擺酒,就問四郎不怕丟臉嗎?還是先認你被弔死的婆婆去吧!」

說話向來對著別人的沒好話,這話掐到要害,讓羅霞鶯一下子堵住,臉黑也不是白也不是,垂下頭,低低泣,「是我沒有福氣,那麼好的婆婆,我竟然是連面都沒有見過!」

「是我不孝!都是我不孝!娘才沒了!娘啊!」顧四郎一看又哭起來。

顧楚寒呵呵,「既然你們一個想婆婆,一個想娘,我送你們到那邊見老人家去吧!在這嚎有個屁用?給誰看?」

兩人的哭聲一下子被噎住。

連氏實在沒忍住,噗嗤笑了聲。

這聲笑很是突兀,眾人都朝看過來。

顧老二清了清嗓子,「既然四郎回來了,那就先去給你娘上墳去吧!」

上墳沒有蠟燭和香,至要準備紙錢。顧四郎和羅霞鶯誰也沒有想起來準備。

顧婆子看著,神也有些不太好,「今兒個天晚了,明兒個再去吧!」

顧四郎竟然也應了下來,趕一路實在累的很也冷的很,飯都還沒吃。

顧苒娘的臉就越來越不好。

羅霞鶯想起來,忙道,「明兒個去,我們也好好準備些香燭紙錢給婆婆!」

一眼,顧苒娘去準備飯菜,不為他們吃,九郎和十郎也是趕了一路又累又的。

連氏不想走,想留下來看看說啥,家裏準備咋辦?就說幫忙,跟著到的廚屋裏。

顧苒娘也沒做別的,家裏有燉的羊,熱了來,煮了米粥,熱騰騰的叉燒包子和白面饃饃,炒了四個菜。

看就四個菜,還不擺酒,啥也沒有,羅家兄弟心裏都不悅了半天,但飯還是得吃。

顧楚寒喝了碗羊湯,就端著米粥坐在外面廊下的人靠吃自己的。

「九郎!你咋不吃菜?」顧苒娘拾掇好廚屋,出來看

「飽了。」顧楚寒回一句。

知道心裏不高興,顧苒娘也不高興,原本就想著只當這個哥死在外面了。可現在家裏終於過起來了,發達了,他又回來了!羅家人還沒安住事就要擺酒,也是來者不善!

是不知道羅霞鶯跟著顧四郎是白白跟著,沒有親啥都沒有,所以看到顧家如今的勢頭,怕羅霞鶯在顧家說不上話更當不上家,所以才急切的要給羅霞鶯正名。

等吃了飯,顧婆子就讓去老院那邊搬床,家裏當初怕花錢就沒有打床,砌了炕,不僅剩了錢,冬天燒起來,睡著也暖和。

屋子也都是一人一間分好的,本沒有多出來的地兒。屋裏也得收拾,全被糧食和雜堆著。

倒座房還有一間空置的收拾出來,給羅家兄弟暫住。

西廂房次間就騰出來給顧四郎三口。

顧四郎看了看屋裏,就算床板搬回來也太簡陋了,還住在顧十郎的下方,就忍不住道,「我們先住十郎屋裏,十郎和九郎吧!」

!那屋不夠你們住的?要不你們住上房來,我給你們騰地方!」顧婆子皺眉,現在可不是小時候,九郎大了,十郎也大了,還

顧四郎忙說不敢,忍著憋屈住進了西廂。

次一天,一家人都沒有再去縣裏,鋪子裏不用們去也自行運轉,不差人手。

自己的房間,自己的炕,顧楚寒睡到自然醒。

顧婆子和顧苒娘已經做好了早飯。

那邊顧四郎和羅霞鶯也起來了,羅霞鶯連忙洗了臉,就急急慌慌的到廚房幫忙,「實在是這一路趕路趕的,還帶著孩子,太不容易了。」

顧婆子沒有說啥,飯已經做好了,喊著人吃飯。

家裏的早餐時常都是簡單的匆忙的,不過偶爾不去鋪子裏時,都會多準備幾樣。

分了兩桌,兩樣粥,加個虎皮餛飩,花捲,饃饃,和叉燒包,另三樣菜,一個鹹菜。

顧楚寒沒有坐男桌,而是跟顧婆子和顧苒娘坐一桌,顧十郎也跟著。

顧四郎和羅家兄弟三個坐一桌,三人臉都有些不太好,覺的顧楚寒毫不給面子。

顧楚寒是怕自己吃不下飯,而且要趕吃完去學堂。

速度不慢的吃完飯,顧十郎也完最後一個餛飩,喝了半碗湯,,把碗送回廚屋,洗了手,跑回書房拿上書包就跟著顧楚寒出門。

「九叔和小叔他們,幹啥去了?」羅霞鶯笑著問顧婆子。

「去學堂了!」顧婆子回,又讓九叔小叔的,「這邊也沒那規矩,不用跟娃兒!」

羅霞鶯忙改口,「那我,直接就名字吧!」

飯後,顧四郎去集上買紙錢香燭,只是他手裏錢是基本不剩下了,一臉難吭吭哧哧的找顧婆子,說他回家一路的艱難,盤纏還是岳家給的,一家三口已經花了云云。

顧婆子就給他拿了二兩銀子。

就二兩!?顧四郎抿了下,拿著錢去置辦了東西回來,不僅香燭紙錢,還割了,買了點心供品。

顧苒娘和顧若娘帶著他們去的。

兩口子跪在謝氏的墳前哭嚎了大半天。

顧苒娘也是兩眼發紅,眼淚往下流。不替過世的娘哭,也哭以後家裏的不安生太平!

們倆都不勸,羅家兄弟上前勸起了顧四郎和羅霞鶯。

又給顧老漢和老顧家祖宗燒了紙錢,這才趕回家。

羅家兄弟再跟顧婆子提擺酒的事兒,畢竟長子娶了新媳婦兒,都還不認識,還有了兒子,總要各家認識認識的,不提顧四郎回家的事。

原本顧婆子也是猶豫著要擺酒,但看顧四郎連紙錢都不記得買,說第二天就第二天去,不說急著去墳上哭,顧楚寒也不同意,就歇了心思。

羅家兄弟知道顧楚寒不好說話,跟說肯定會懟一頓,就拉著顧婆子之以曉之以理,這個酒是為了顧家新婦和孫子擺的,不能不擺。

等到顧楚寒和顧十郎下學回來,顧婆子已經被說了,問顧楚寒。

「行啊!左右我們添箱添了那麼多,讓他們也回點!」顧楚寒十分好說話的答應下來。

但請親戚來家聚聚得去請,也不能空著手,擺酒也不是隨隨便便不花錢就擺的,這麼算下來,禮也不能拿了,得七八兩銀子要花。

這個銀子顧楚寒不出,顧四郎是出不來,而且這事兒也不想多問。

顧婆子拿了銀子,買了禮,讓顧四郎自己去各家請人。

顧四郎想拉顧楚寒一塊,是有空閑就鑽進書里,他的事兒本不願意跑,「不是獨當一面,能訂立門戶了嗎?」

這話,顧四郎也不說讓一塊,拉著是為了面上好看,就拖著拉著顧婆子跟他一塊。

顧婆子了顧十郎跟他。早就不走親戚了!

顧四郎帶著顧十郎,滿腹怨怒的去各家請人。

見他回來,各家都驚疑驚訝的很,聽他帶著媳婦兒和兒子一塊回來的,來請他們聚聚,知道這是見面,跑不掉,都應了下來。

次一天,顧婆子和顧苒娘準備了和各樣季節菜。

各家接到消息的也都陸陸續續趕過來。

孫氏,連氏,王氏連同曹氏幾個妯娌都來幫忙,給了見面禮。

顧老二已經看出顧四郎不得待見,尤其不得顧楚寒待見,所以跑到大房問了,不給錢,兩塊料子,給小娃兒個銀鎖片。

幾家好像不約而同似的,都給的東西,只有急一些的,拿上一百文兩百文錢。

雖然顧四郎不是個東西,但這頓擺酒也是介紹他媳婦兒和兒子。顧楚寒看了眼謝芳雲拿的一百文錢一塊布,眸冷了下,給顧十郎個眼,全賬記著。等兒子下月親,也照樣拿!

王氏來送茶,正好看見這一幕,暗自搖搖頭。就算給顧四郎辦難看,可事是三房的事,也不能這樣的。

也之所以大房給的東西,但東西也都不便宜,料子是棉綢,給羅霞鶯的簪子也不小,顧小郎的事一對小銀鐲。他家兩個兒子都快要娶親了的。

顧老二問過他們,也跟著隨的差不多的。

顧四郎沒敢再說啥不知道謝氏為了讓顧九郎活命自己弔死的話,也沒敢說他拿了玉佩的事,只說當初年紀小不懂事,想要出去闖,誰知道闖那麼難,還不知道娘也沒了,又是哭了一通。

各家看法不一,對他回來這事抱著觀態度。畢竟他是長子,如今回來想要接管家產理所應當!可打道這麼久,也都知道顧楚寒不是好惹的,這麼大片家業肯定死死把持著,不可能讓別人給端走了!

一番酒席吃完,羅家兄弟雖然不堪滿意,但這個狀況,能擺上幾桌也就算了。

說了半天話,各家這才都告辭了。

散場之後,顧楚寒就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放在羅家兄弟面前,「我家事多人忙,也沒空招待。也快過年了,這銀子就給你們做盤纏回家!」

這個盤纏算是不了,回家也用不完,只是兩人心思都不在這盤纏上,當初妹妹跟著顧四郎,可是白白跟了他,「……也沒有聘金彩禮…」

「沒有給聘金彩禮?」顧楚寒挑起眉。

「是啊!當初他一個在外,家裏看他可憐,沒有聘金也沒彩禮。我們那邊的,我妹妹要是出嫁,聘金加聘禮,隨便拿也不會了這個數!」羅二郎出一隻手。

顧楚寒扭頭看著羅霞鶯打量起來,臉上不揚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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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攤手:人如其姓,污力十足,丫的就是個猥瑣

巫暖暖杏眸微轉,酒窩乍現,「親噠你說呢?」

當事人頭也不抬緩緩開口,「是天賜」

被塞了滿狗糧的眾人,默默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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