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最初鼓葉海新買參考題的人,正是楊氏的娘家舅舅,所以楊氏對於這件事的態度肯定也是支持的,心裡也明白葉海新所說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指的是什麼意思,因此面對葉海新的謝意,搖頭輕聲道:「你這麼說就見外了,且不說這些年我跟在你邊沒過什麼苦,單說你我是夫妻,為你做什麼都是我心甘願的。只是……」
「只是什麼?」葉海新很見到楊氏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也沒什麼,可能是我私心吧,我只是覺得這些日子實在是委屈夫君了。」楊氏一邊說一邊嘆氣。
委屈?!
葉海新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楊氏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倒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委屈的地方。
「難道不是嗎?」楊氏說著,亦有所指的緩緩的打量了一下屋裡面的況。
夫妻倆現在住的地方其實是葉泓宇之前的住,也是當年葉老爺子為了方便葉泓宇讀書,特地從主屋隔出來的,
正因為這樣,屋子裡的格局自然也經過改,最裡面是一張和正常農村人家比起來並不大的火炕,雖然葉海新和楊氏夫妻兩個住得下,但其實並沒有太多的空間。
而地上原本屬於泓宇的柜子搬走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兩人從鎮上搬回來的一應傢,再加上葉泓宇留下的書桌和書架,原本就不大的屋子得滿滿當當。
說實話,對於住慣了鎮上大房子的夫妻倆來說,這個屋子住的的確是有些憋屈了。
葉海新和楊氏夫妻多年,只看他目在霧中掃視了一圈,便明白了的意思,楊氏這是覺得屋子有些小了。
若是換了別的男人,此時恐怕就要認為楊氏是嫌自己住的地方小而心中不快樂,可葉海新正是依靠楊氏娘家舅舅的時候,怎麼看怎麼覺得好,所以葉海新心中也覺得楊氏認為屋子地方小,是委屈了自己這個將來註定要飛黃騰達的老爺。
因此,他口竟忍不住湧起一暖流,他拍了拍楊氏的手,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是覺得這屋子委屈老爺了,只是咱們倉促回來,家裡一時間實在是騰不出太多的地方。只能先暫時將就一下了。」
「我倒不是不能將就,只是我覺得委屈了你,再說,這家裡也不是沒有地方。」楊氏解釋道。
「哦?你說說看,哪裡還有地方了?」葉海新面不解。
「別的不說,你看西邊大房的幾間屋子,那不是現的地方嗎?現在西邊除了主間和次間只玩,裡間都被當做倉庫用了,更別說原本倉庫還閑著呢,不是浪費了麼?!大嫂不過和幾個孩子一塊住而已,哪有那麼多的東西?讓我說。倒不如跟娘商量商量,把咱們現在住的屋子讓給大嫂他們那一房,咱們搬到大嫂那邊去住,你說這樣好不好呢?」
那怎麼可能呢?葉海新想都沒想便搖起頭來。
「咱們才兩口人,就已經有些睜不開了,可大嫂那邊自己帶著三個孩子已經是四個人了。再加上泓宇最近也是大房一直在伺候著,就住在一塊兒,哪裡能住得下呀?更別說,泓宇,雖然要大嫂一聲娘,但他事實上卻是我死去大嫂劉家的孩子,這孤兒寡母的住在一起,這不是讓人說咱們老葉家的脊梁骨嗎?」
「我也沒說讓他們住在一塊兒了,我的意思是,大嫂可以帶著葉蕎和葉薇住過去嗎?們娘三個也沒有什麼東西佔地方,這個小屋住著合適的。」
因為了解葉海新的格,所以沒等他繼續問,楊氏又接著道,「至於泓宇嘛,倒也好安排,西面幾間房不是一直讓大嫂他們當倉庫放的嗎?把裡頭的東西挪出去,然後讓泓宇住進去,這不是剛剛好嗎?而且我之前也看過了,那裡面雖然說不上有多大,但其實也不算小,哪怕是要照顧大哥住進去,也還綽綽有餘!」
「那怎麼行呢?」葉海新下意識的反對道。
他從小在家裡長大,自然知道西三間的房子是個什麼格局,「那裡間雖然面積不小,但是也就在外面有個不大的小窗戶,那線本就不合適人居住。」
「看你說的,泓宇現在又不念書了,要那麼亮的線幹嘛,要我說就那小屋清靜才是和他養病呢?」
見葉海新臉上的神變得嚴肅,楊氏也稍稍警覺了起來,趕補救道:「再說,這不也是權宜之計嗎!現在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萬事都為你接下來的考試做準備。等你中了舉,那家裡說起新房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哪裡還需要這樣了?泓宇委屈也不過是委屈幾個月而已,再說現在也是將近冬天了,沒有窗戶還能進點冷風呢,這家裡怎麼著也不會了他的炭火盆不是?」。
「可是……」葉海新被楊氏說得有些心,但還是忍不住有些猶豫,「這我要怎麼跟爹娘說呢?只怕他們不會同意的。」
「怎麼不會同意?都是一家人,也不過是暫時委屈一下罷了,大不了將來等你中了舉,我們再好好補償他,反正泓宇已經這個樣子了,將來外是不是還是靠你這個做二叔的?」楊氏理所當然的道。
「可是你知道,娘一向不喜歡大嫂。如果真的那樣搬過去的話。只怕,娘心裡會不舒服吧?」葉海新擔心的說道。
「那有什麼不舒服的,人心都是長的嗎?娘不喜歡大嫂,還不是因為大嫂這些年照顧幾個孩子比較多。現在住的近了,時間長了,彼此了解自己的脾氣,說不定慢慢的。娘就看大嫂順眼了呢!」
其實葉海新心裡清楚,楊氏說的這些辦法,對大房其實並不公平,但是,他想來想去,覺得楊氏說的也不無道理。
以後他就是葉家的頂樑柱,而大房嫂嫂寡居,侄子侄年,還有一個已經了沒什麼用的殘廢。這樣對於葉家來說沒有任何助力,只能為拖累的存在,又有什麼資格住比自己寬敞那麼多的好房子呢?
這麼一想,葉海新便覺得,這個辦法的確是再好不過了,於是忍不住沉道:「不過,這件事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由咱們來說。」
楊氏聞聲眼前一亮,他和葉海新夫妻多年,隨即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趕忙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件事咱們提出來不好,不然的話別人會以為你這小叔子一回家,就把寡嫂趕出去,外面說出去不好聽,將來你做了,這生也容易被人詬病。」
於是,剛才有商有量的兩夫妻再一次有默契的沉默了,彼此心裏面都琢磨著這件事由誰出面更好。
過了好一會兒,楊氏有些猶豫的開口道:「三弟妹那裡肯定是不行。」
一提起蔣氏,葉海新便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他很看不上蔣氏這個弟妹,出商賈之家、庸俗不說,平日里格也是破馬張飛的,本就不像個賢惠娘子的樣,也不知道他那個弟弟是怎麼看上這個這樣的人呢!
不過為二伯子,又是讀書人,葉海新即便心裡再厭惡蔣氏,也沒法說。最後只是嗯了一聲。淡淡的道:「這是二房和大房的事,和他三房沒關係,他出你說這個事不合適。」
楊氏雖然看著溫和,但其實一向非常厭惡蔣氏,不只是因為蔣氏出商賈,行為鄙的原因,還有就是,容一般,跟蔣氏的妖嬈明比起來,總是有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卑。
雖然明白自己的丈夫和弟妹不可能有什麼太多的牽扯,可人之間的攀比之心,使一向看蔣氏非常不順眼。
此時見自己丈夫在聽到蔣氏的名字時,眼中有著明顯的厭惡和鄙視,楊氏心裡舒服極了,於是忍不住道:「說起來,這三弟妹也是夠狠心的。」
葉海新聞聲一愣:「怎麼回事兒?」
「今天早上,海清來跟我要花樣子,閑聊的時候聽他說,上午的時候,三弟妹跑去找爹娘,說要把娘家哥哥的侄兒說給咱泓宇當媳婦……」
「娘家嫂子哥哥的兒,是誰?」葉海新被自家媳婦說的一臉懵。
「不就是在鎮上開大車店的潘家嗎?在鎮上誰不知道潘家,就那麼一個閨。眼睛不好使,還說話還有點結,這樣的人嫁給泓宇,那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嗎?要我說,說來說去,這三弟妹出商賈之家,整個人都是一心往錢看,做這些事也不過是。想要從中撈好罷了!」楊氏十分不屑的撇了撇。
「那老爺子沒同意吧?」葉海新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一茬,忍不住問道。
「老爺子什麼想法我不知道,他們說話的時候,爹和娘也沒讓我們在場,就連海清都被支了出來,只是看今天晚上沒提這個事兒,三弟妹臉又難看的很,估著這事兒也沒啥下文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