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薇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可是外人呢?外人會怎麼想?咱們家住的好好的,二叔一回來,咱們幾房的人突然換了地方,難道別外的人不會發現嗎?他們會說是我娘深明大義,一心為家裡著想嗎只怕不會吧?他們只會說咱們老葉家人淡漠,幾房老老上上下下合起火來欺負我娘這個沒有了丈夫的寡婦,也欺負我們幾個沒有了父親的孩子!」
見葉老爺子的臉猛地沉了下來,葉薇也不惱,而是繼續道:「爺,你別覺得我在胡說八道,事實就是這樣啊!這我爹剛死兩年不到,可以稱得上是骨未寒,可是他的老婆孩子,竟然在被人從他生前住過的房子趕出來了,外人難道不會說?!」
見葉老爺子面一窒,葉薇又看向葉海利冷笑道:「所以我說三叔,你想出這個辦法,這不是讓人咱們的脊梁骨嗎?知道的說你是在為二叔著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見不得二叔好,想方設法的想要敗壞二叔的名聲呢!」
葉老爺子雖然是個莊稼人,但是因為有手藝,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是還真沒有特別為錢發愁過。
再加上他從小就有祖訓在,一心想要看到子孫後代再回朝堂,所以自然是把名聲看的最為重要!
之前葉海利那麼一說,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不過是想要能夠儘力為葉海新營造一個好一點的條件,可葉薇這麼一說,他突然發現,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是話確實說的很有道理——
對呀!
這好好的突然換了房間,自己家裡的人倒是知道咋回事,老大媳婦那邊也服的住,可是村裡多的是村夫愚婦,平時最做的便是多,沒事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心裡明白,自己一個葉姓人住在李家屯,本來就引人注意,再加上這些年葉家的生活比較好,總是招人妒忌,又出了幾個讀書人,更是惹眼的很。
此時若是萬一被人知道了,村裡人肯定要他脊梁骨,說他們葉家勢利眼,欺負孤兒寡母的,說自己這個當家長的不公正,說老二這個讀書讓你不厚道,那老二的名聲不就完了嗎?!!
不是葉老爺子,經過葉薇這麼已提醒,葉海新立刻也想到了這一點,隨後忍不住冷汗了背心——
對呀,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呢?
別的不說,在這大乾朝,倫理孝道是最要的事啊!!
遠的不說,單在本朝就有很多員,因為家室不修或者是被人艱巨之前做過一些有損德行的事,最終被皇帝罷免職的先例!
要是這次自己真的像之前想的那樣,和貪圖一時的舒適,和大房換了屋子,等他進場之後,這些小事說不定就會為的把柄,萬一被人以搶佔寡嫂據說參奏一本,因此而獲罪,那豈不是因小失大,腸子都悔青了?!
葉海新這種男人,發現做了錯事之後,第一時間肯定不是反省自己,而是暗中怪起了楊氏——
媽的,這娘們真的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竟然打著為我好的旗號,給自己謀舒服日子,簡直就是胡鬧!以後可絕對不能聽胡說八道了!!
四丫頭雖然牙尖利的可恨,但這次還真是提醒了自己,這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還是有其道理在的,聖賢誠不我欺!
這麼一想,葉海新便趕滿臉堆笑的道:「四丫頭,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這禮儀孝道二叔心裡還是明白的,不管別人再怎麼說,二叔也不可能佔用你們的地方住啊,不過,這雖然是你三叔想出來的主意,但是也不能怪你三叔,畢竟也是為了一大家子人著想,你可千萬別因為這個再吃了心,怨恨上他……」藲夿尛裞網
「我明白。」葉薇似笑非笑的道,「畢竟二叔三叔兄弟深,這也是我們家的傳統嘛。」
葉薇一臉天真的看著那臉上的表彷彿吃了蒼蠅的兄弟倆,「不過要是二叔住到我們那裡,不知道半夜看書的時候,我爹在天之靈會不會回來看看,跟他說說話,問問他的娘子和孩子去哪裡了呢?」
說道這裡,葉薇突然用手開臉上的劉海,沖著葉海新齒一笑。
葉薇因為裝扮的原因,遮住了額前的劉海,所以這些日子顯得低調了許多,也看上去沒有那麼可怖,可此時他把劉海掀開,沖著葉海新齒一笑,白白的牙齒配上鮮紅的胎記,差分明,竟看上去有些猙獰。,
葉海新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甚至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葉海新趕說道,「行啊!丫頭,你小孩子家家的,別把大人的事拿出來說!」
隨後他又看著葉老爺子道,「爹,我就說這事還是不行,我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想讓大嫂他們搬家的意思呢!都是三弟,他看我辛苦為了我好,才會這麼說的,不過就是幾個月的時間,現在家裡條件又比之前好了那麼多,哪裡就值得興師眾的去換房子呢。」
行,都是我想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誰,把我拉到酒樓里,一口一個三弟,話里話外的讓我牽頭出來張羅換房子的事,這會兒倒是知道做好人了。
真不愧是讀書人,腦子轉的就是快,臉皮也夠厚!
葉海利心裡不屑了,要命暗暗翻了不知道多個白眼,不過他倒是無所謂背這個黑鍋。
於是他趕點頭道歉,「都是我考慮不周,委屈了大嫂,所以爹你可別怪二哥,都是我的錯!」
隨後他轉對王氏說道,「大嫂,這都怪我一時沒想明白,你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王氏格懦弱,此時見葉海利笑嘻嘻的沖道歉,嚇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後又趕說道,「沒關係,我知道,三叔都是為了家裡著想。」
葉薇在一旁看著,這次對王氏的懦弱,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