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說回來了,楊氏畢竟是他相濡以沫十幾年的妻子。而且家裡人又能用的上,這次秋闈的試卷還是楊氏的舅舅幫忙張羅的,所以這責備的話葉海新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只能坐在燈下,拿著書本,目不斜視的盯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楊氏和葉海新十幾年夫妻,對於自己丈夫的心思把握得還是相當到位的,一看對方的表就知道,肯定是今天的事丟了面子,於是葉海新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的上。。
其實楊氏也很委屈,雖然主意是出的,但是最後決定要這麼做,拍板的人卻是葉海新自己。
如果葉海新真的想得周到,發現的想法有問題的話,早就一口拒絕了,又怎麼可能有今天晚上這一出?
楊氏是個聰明人,就算心裡不太舒服,但這種話卻不能當著葉海新的面兒說出口,所以便端著一杯茶放到葉海新的手邊。輕聲開始認錯。
「這會兒心好點了嗎?老爺。」
不得不說,楊氏這個人說話還是非常講究技巧的,在大乾朝「老爺」這個稱呼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
只有那些有了的人,才可以被稱呼為老爺。
楊氏這麼一喊,恰恰讓葉海新想到了未來升發財的好生活。這麼一來,心裡的氣便也跟著消了不。
楊氏見他態度已經比之前緩和了不,於是便再接再厲的道:「老爺,說起來今天這事兒都是妾想的不周到,害老爺您委屈了。不過老爺你要相信我,雖然考慮不周是錯,但我不管怎麼說,我這一顆心可都是為了您啊!」
楊氏不愧是心機深沉,這一番話說的是深並茂,說到最後眼裡竟然還含著淚花。
葉海新本就是個優寡斷的格,再加上他和楊氏夫妻多年,自然還是有的。
鑒楊氏這副掏心掏肺的樣子,葉海新忍不住樂了,趕安道:「行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說到底你也是為了我著想,只可恨那死丫頭伶牙俐齒的,竟然半點面也不給我留。」
楊氏見葉海新將目標轉向了葉薇,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便也跟著幫腔道:「就是!要我說這丫頭也太不知好歹了,虧你還是他二叔,竟然當眾這樣下你的面子!也不知道這子是隨了誰?更可笑的是,這丫頭竟然還有臉說以後要你幫襯著他們。」
「老爺,不是我做人不善良,只是你要心裡有數,照今天這麼看,這大房早晚是個累贅啊!」
楊氏見葉海新聞言面上一僵,於是便知道自己這話,怕是說到對方的心裡了。
便順水推舟的到:「老爺,你還記得那丫頭今天在飯桌上說的話嗎?覺得三叔有錢,便讓三房拿錢出來,給大丫頭當嫁妝,學費,可是誰又欠他們的呢?這還不算,盯上了三房不說,還盯上了我們二房,說是將來泓宇的前程也都落到咱們二房上……這擔子可不輕啊!」
葉海新倒是沒想那麼多,不在意的擺擺手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大嫂那個人子,再加上泓宇那個樣子,說到底不過是給口飯吃罷了,有什麼可擔心的
「話不能這樣說……」
楊氏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老爺您怎麼忘了,大房還有四丫頭在啊!」
「就像您說的,大嫂子,泓宇侄子現在這個樣子,只要給口飯吃也沒什麼關係。可問題的關鍵是大房,還有一個四丫頭。」
「若是放在以前,倒沒什麼可說的,只等年齡到了,嫁到方家去便是了,但現在問題是方家已經和退了親,這丫頭又是那副樣子,哪裡有好人家的男人要?」..
「到時候你做了,這些事兒還不是都落在您頭上?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把嫁出去,放在家裡養著,那將來呢?這四丫頭的子你也看見了,是個貪心不足的,今天當著家裡那麼多人的面兒,又要銀子,又要前程的。為了一點兒小事兒就鬧的家裡不得安寧,將來在一塊兒,萬一照顧到有什麼不順心呢?豈不是對你的名聲有所妨礙?」
見葉海新若有所思的樣子,楊氏便知道他八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又趕再接再厲的道,「您可別忘了,那丫頭的子可是個貪得無厭的。」
葉海新一拍大。
對呀,他怎麼把這茬兒忘了,想著自己將來發達了,從手指裡去出點兒就夠大房那幾個人吃喝了,可是他怎麼忘了,自古就有人心不足蛇吞象之說了?
給了他們稀的就想吃乾的,給了乾的又想吃,大房這一家子,饞的饞,病的病,弱的弱,要是真被他們給盯上了,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葉海新一想到自己將來要養大房這幾口子糟心的一輩子,他就鬱悶的連手裡的書都拿不住了。
於是葉海新索把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放,看著楊氏是道:「那你說這事兒要怎麼辦才好?好歹是我的親嫂子和親侄子侄兒,我總不能不管他們吧。」
「老爺,您看您這話說的,什麼不管他們呀,我也不是這麼絕的人呀。到底是您的親侄子侄,真的有什麼事了,難道還能看著他們死不?不過是不讓他們有機會,將來仗著您的名頭得寸進尺,或者是在外面做些不該做的事罷了。」楊氏氏趕澄清道。
葉海新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也有道理!」
隨即他又道:「那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呀?」
「要我說這事兒也容易。」楊氏笑瞇瞇的道,「說來說去,老爺您不就是為難在一家人,不好不管他們嗎?可若不是一家人了呢?」
不是一家人?
葉海新一愣,有些不明白楊氏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楊氏看著葉海新的臉,小心翼翼的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分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