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在黎青的背上,抑揚頓挫,跌宕起伏地講述著和小書生的墜崖歷險記,重點渲染自己是如何膽大心細,如何聰明果敢,在絕救和小書生離險境……
馮娘子聽到耳朵里,卻變了:自家兒子寧可跟小微一起死,也不肯放開的手。好人哪!自家養大的豬,終於會拱白菜了!真是患難時候見真呀!
到黃氏那兒卻了:自家不省心的閨,把人家前途無量的兒子,給扯下山崖。在狹小憋仄的崖壁上,人家還懂事地照看自家沒心沒肺的姑娘。哎呦!這人可欠大發了!
小勺聽在耳朵里的,都是郎有妹有意,沒有他哥什麼事兒了!唉!可憐他哥那小懵懂的年懷,就這麼被掐斷在萌芽狀態。
回到家中,小勺迫不及待地去尋在家養傷的鎖頭:「哥!大事不好了!」
鎖頭趕把一方手帕塞進懷裡,等了自家弟弟一眼:「咋啦?啥事火急火燎的?被人踩了尾啦?」
「江生喜歡二妮兒姐,都在兩家家長面前過明路了!」小勺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模樣。
不料鎖頭卻一副變不驚的淡定表:「這是好事兒啊!說不定明年就能喝上兩人的喜酒呢!」
「哥,你不難過?」小勺趴在自家哥哥的臉上,想尋找所謂的失落和不甘。
鎖頭藏在懷裡的帕子,在他頭上敲了個栗子:「我為什麼要難過?你不會把娘說的提親的事當真了吧?你看看咱家,哪點能配上人家林家的?臭小子,現實點兒!」
「哥,你對二妮兒姐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二妮兒姐多能幹啊,長得也好看,個子又高,人心又善,不爭取一下,多可惜?」小勺替自家哥哥惋惜。
鎖頭笑笑道:「你覺得可惜,讓咱娘去幫你爭取一下?」
小勺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哥,你說什麼呢?二妮兒姐比我大一歲呢!」
「大三,還抱金磚呢,這才大一歲算什麼事兒?」鎖頭打趣道。
小勺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二妮兒姐喜歡江生的事兒,全村誰不知道?江生今日也表示他心儀二妮兒姐,人家這兩相悅,咱們跟著瞎摻和啥?鬧崩了,我跟林子言連兄弟都沒得做!」
是啊,人家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嘆他先前還覺得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湊不到一塊兒去,進而心生奢呢。好在他及時醒悟,明白了什麼樣的才是適合自己的!
鎖頭在弟弟出去后,又出那塊手帕,出癡漢笑。等他的腳好了,就讓娘去提親!
這時候,林微微他們也回到了自己家。林子言看到自家二姐渾跡斑斑的模樣,整個人傻住了。再看看江學兄虛弱的樣子——這兩人,是遇見猛了?
「二姐,你怎麼了?」小二娃登時就哭了出來,「二姐,你流了好多,不會死掉吧?」
林微微左半邊子傷得最重,痛得早就失去了知覺,好在小書生幫用靈泉水沖洗過傷口,早就止住了。要換了別人,傷這麼重,又在懸崖上吊了一天,早就撐不下去了。
林微微用沒有傷的手,了他的腦袋,剛想說什麼,卻被林子言氣急敗壞罵小二娃的話打斷:「呸呸,言無忌,大風吹去!說什麼死不死的?也不嫌晦氣!」
小二娃嗚嗚嗚哭得傷心,林微微安他:「二姐沒事的,別擔心。小二娃能幫姐姐個忙嗎?去幫二姐把梁大夫請過來……」
小二娃抹了把眼淚,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出去。沒多久,他拖著梁大夫進來了。兩人後,跟著臉不太好看的林大妮兒——沒想到最先想到去請大夫的,居然是!
梁大夫一手拎著藥箱,一手被小二娃拽著,跌跌撞撞地進了門:「我說……小二娃,你這是跟你二姐學的吧?咱就不能悠著點兒?」
「我二姐傷了,流了好多好多!」小二娃嗚咽著道。
「咋啦?遇見野了?」梁大夫本以為會看到模糊、昏迷不醒的林微微。誰知進去后,人家還有神打趣人呢。
「梁大夫,又要麻煩您了!沒打擾您吃晚飯吧?」林微微略顯蒼白的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容。
「沒,今兒吃得早……喲,這是怎麼弄的?」梁大夫看到染的半拉子,皺著眉頭問道。
林微微滿不在乎地道:「不小心從山崖上掉下去,這是被石頭啦、樹枝啦,給刮的……看著嚇人,其實不嚴重。梁大夫,你先給小書生看看,他的右手臂好像臼了。」
寫字拿筆全靠它了,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小書生可怎麼參加科考啊?要是因為,而斷送了小書生的前程,會疚一輩子的!
江陌寒躲開梁大夫的手:「先給看,的比較嚴重!」
林微微用那隻好手,一把按住江陌寒:「快,梁大夫,我替你逮住他了……」
江陌寒怕自己掙扎弄痛了林微微,只能老實地坐在炕邊上,讓梁大夫給他檢查手臂。
梁大夫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胳膊稍稍抬起一點,找準角度,猛地一用力。只聽「咔」的一聲輕響,錯位的關節回到了原。
「最近十日這隻手不要施力!」梁大夫用布條給他固定住胳膊,免得他再次臼。
到林微微的時候,袖子上的跡已經幹了,有的跟皮粘在一起,梁大夫吩咐取來剪刀,準備把袖子剪開。
梁大夫拿著剪刀,看了一眼坐在炕邊,毫沒有離開打算的江陌寒:……
一會兒袖子剪開了,人家小姑娘整條胳膊在外面……沒看到人家大弟弟都迴避了嗎?你還在這沒眼地杵著,合適嗎?
馮娘子見自家傻兒子眼睛盯著人家小姑娘傷的胳膊不放,對梁大夫眼神的示意視而不見,有些哭笑不得地拉著他的左胳膊:「寒兒,你先出去,等梁大夫給小微包紮好了,你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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