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又道:「不早了,小微今年十四歲,等三書六禮走完,差不多也十六了,剛剛好!在鄉下,好多比年歲小的,都已經定親了!」
林微微扯扯他的袖——什麼三書六禮?定親不就是人上門說一說,兩家人定個日子,一起吃頓飯嗎?三書六禮,走完要一年多……聽上去好麻煩的樣子!
江陌寒給一個眼神——你別說話,配合我就!
寧東盛的眼神跟江陌寒較起勁來,口中不客氣地道:「江生,將來你若是考中進士,做了,能保證自己不後悔,不做出拋棄糟糠妻,另擇高枝的事嗎?」
「你以什麼份質問我?」江陌寒冷冷地回視著他。
寧東盛氣勢弱了幾分,強撐著道:「我……我把林姑娘當自家妹妹,自然要幫多方面的考量!」
妹妹?什麼時候這麼有兄妹緣了?先是黎青那傢伙,看上去不著調,卻一直把當妹妹寵著。這寧公子,也說把當妹妹,難道……長著一張妹妹臉?
江陌寒角稍稍勾起:「寧公子,小微不缺娘家兄弟給他撐腰!再說了,你怎麼就如此肯定,我會是那種拋棄糟糠妻的薄之人?」
因為你以前對林姑娘很冷淡,因為你的眼中總是帶著三分涼薄,因為你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寧東盛心中好憋屈,許多話他的確沒立場說。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他早些遇到小微?為什麼認識的時候,邊已經有了一位優秀的年?為什麼老天讓他們彼此相遇,卻又註定有緣無分?寧東盛的眼中,爬滿了無奈的無力!
「那個……茶水要涼了,我一個傷病號,親手給你們沏的茶,不嘗嘗嗎?」林微微趁機進來打圓場——這兩人怎麼回事,氣氛如此之凝重?啥時候結下的恩怨?
「對,對!嘗嘗林姑娘的手藝!」盧文鈞趕端起茶盞,淺淺喝了一口。茶水口,他頓時眼睛一亮,「好茶!」
林微微笑瞇瞇地道:「茶葉是普通的茶葉,主要是沏茶的人……還有這沏茶的水好!我們大興山地道的山泉水,即便是連年旱災也不會枯竭。神奇吧?等你回京城的時候,可以帶幾桶回去,路上泡個茶,煮個粥的,別有一番滋味!」
黃氏端了一盤果脯和一盤脯過來,聞言嗔道:「你這孩子,人家送了那麼多禮過來,你倒好,就送人山泉水當回禮?」
「哪能呢?我想想……哦,地窖里還有半拉鹿,給你割個鹿回去,還有黑野豬也給你割兩斤……小二娃,你養的兔子,也貢獻一對,怎麼樣?」林微微見兩個小傢伙拎著兔草回來,揚聲道。
財大氣的小二娃一拍脯:「當然可以!二姐要送多,我去給你抓!」
盧文鈞聞言,趕忙站起來,接過小二娃手中的籃子,牽著他的小手:「走,去看看你養的兔子。聽說,你的兔子都出欄好幾窩了!」
他可不想在夾在兩個男人之間了。還好,人家未婚夫還不知道他曾經說過要對林微微以相許的話,否則……估計那個被冷眼相待的人,就變他了。趕溜吧——珍生命,遠離吃醋的那人!
他以為小傢伙頂多養個十隻八隻的兔子玩玩,沒想到大半個後院都建了兔舍。兔舍都是三層的青磚瓦房,有青磚鋪底的豪華院落——這年頭,兔子住的都比人好了,這十里大多數人家都住著茅草屋呢!
兔舍打理得很乾凈,一個比小二娃大不了多的小傢伙,正用盆子給兔舍沖洗地面呢!水順著牆上的排水,流到外面去了,地面沖得都快能照見人影了。
那小傢伙又往地上放了些青草和乾草,然後把兔子從另外一邊的柵欄里放出來。好傢夥,一隻只碩的兔子,有黑的,有灰的,還有白的,蹦蹦躂躂地跳出來,蹲在草堆里,三瓣不停地嚼呀嚼!
小二娃拉著盧文鈞進了兔舍,神兮兮地道:「大哥哥,我帶你去看剛出生的小兔子,可好玩啦!」
小二娃來到一間兔舍中,剛剛生產沒兩天的母兔子,安適地躺在那兒給一窩嘟嘟、紅通通的小傢伙們餵。盧文鈞睜大了眼睛:「天哪!這是小兔子?怎麼沒有啊?」
「小兔子剛出生的時候,都是沒有的啊!」小二娃的表,讓盧文鈞到自己很孤陋寡聞,「這邊的小兔子快一個月了,已經長了。這一窩是白兔子,雪白雪白的,可好看了!」
小二娃從另一間兔舍中,捧出一隻小白兔,茸茸、圓滾滾的,看上去特別可。小兔子很溫順,被從窩裡捧出來一點也不驚慌,老老實實地蹲在小二娃的手心裡。
小讓從地上撿起一青草,放在小兔子的邊。這隻可的小球,認認真真地吃起青草,那模樣特治癒。
盧文鈞想到家中的兩個侄子和侄,笑著對小二娃道:「大兔子是你好不容易養的,我就不要了。你能送我兩對小兔子嗎?我侄跟你差不多大小,一定很喜歡!」
小二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吧!那……你讓你家侄用心養哦!」
前院,寧東盛跟林微微講了另一件事:「聽說,吳家在邢二那兒被拒之後,找到了另外一位江南的布商,定了幾萬兩銀子的貨。誰知道那人是個騙子,卷了銀子跑了!現在吳家的布莊,貨沒有貨,銀子也沒了,整個吳家一片慘雲籠罩!」
「是嗎?聽著還大快人心的!」林微微看了江陌寒一眼,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表——裝,還裝!肯定跟你不開干係!
寧東盛忍不住問道:「林姑娘,他怎麼得罪你了?」
「他……」林微微看了小書生額角淡淡的傷痕,想起他當日氣若遊、滿臉鮮的樣子,氣不打一來,「他調戲過老娘……」
「啪!」小書生手中的扇骨,生生被他拗斷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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