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家的大兒吧?你娘呢,在家嗎?」彭母跟彭老爺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
林微微敏銳地從彭老爺臉上發現了幾分悉。彭禹彥肖父,容貌跟彭老爺年輕時候極為相似,這也是老兩口疼他的理由之一。
林微微笑了,這彭家還真是急子,昨兒剛提這事兒,今天一早就登門了。熱不失禮節地招呼二人:「是彭伯父和彭伯母吧?我是林家的二兒,我娘在隔壁呢,你們先進來坐!」
林微微沖著響著織機的那屋喊了一嗓子:「大妮兒,家裏來客人了,快沏壺好茶送過來。」
把人請到了堂屋招待,以表尊重。織機聲停了,林大妮兒整理一下衫,抿了抿散發,口中小聲地嘀咕著:「來客人了,你有手有腳的,怎麼不給客人泡茶,就會使喚人!」
彭母滿懷期待地長了脖子往門口看,不多時,一位布釵,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手中端著茶盤,過門檻兒走了進來。
這小姑娘個頭比妹妹矮些,五乍一看不是那種明麗張揚的類型,卻很耐看。林大妮兒見來客是兩位老人,收斂起對二妮兒的不滿,微笑地道:「這是自家做的脯,兩位請慢用!」
「好,好,好!」彭母此時眼睛裏就沒有其他,盯著大妮兒看個不停,笑意都快要從眼中滿溢出來了!
林微微又吩咐:「大妮兒,你去隔壁把娘請過來。」
大妮兒側過腦袋,眼睛瞪著,用口型無聲地道:「你怎麼不去?」
「彭家伯父伯母,又不是為著我的事來的!」林微微端著一盤剛剛烤好的羊,小聲在耳邊道。
大妮兒一愣?姓彭?昨天江生的那位同窗,好像就是姓彭。的臉刷地就紅了——不會吧?那書生昨天才回去,家裏人就來提親了?這也太快了點兒……這是不是代表,他們對自己很滿意?
紅著一張臉,盡量展示自己落落大方的一面,輕聲道:「兩位稍坐,我去請我娘……」
彭母含笑點點頭:「好,好!去吧,去吧!」
兒子眼還是不錯的,小姑娘雖然沒有妹妹漂亮大方,倒也算得上清麗有禮。扭頭看向自家老頭子,想問他對人家小姑娘印象如何。卻看到他拿起一塊烤羊,正大快朵頤著。
「這烤羊好吃,比寧記的還地道,你嘗嘗!」彭老爺跟他兒子一樣,是個地道的吃貨。
彭母氣得掐了他一下——你是來吃點心的嗎?麼兒的正事兒,你都忘了?
林微微笑著道:「伯父喜歡的話,走的時候帶些回去,都是自家做的,不值什麼……」
「啥?這是你們家做的?誰的手藝這麼好?」彭老爺被勾起了興緻。嘶……這婆娘又了他一下,他怎麼了?對方長輩不是沒來嗎?閑聊幾句不會冷場!
「這個是我做的!我姐也會,還有昨日的榛子餅乾,是我和我姐一塊兒做的。伯父吃了嗎?可還對您的口味?」林微微平生第一次稱林大妮兒姐姐,看恨嫁的模樣怪可憐的,今兒就給足面子吧!
「餅乾?啥餅乾?吃的嗎?原來昨天臭小子抱著不捨得撒手的兩個罐子,裏面放的是點心啊。這不孝子,有好東西不知道孝敬他老子,吃獨食啊!」彭老爺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彭母打掉他朝著烤羊再次出去的手:「大夫說了,讓你吃糖分高,和油膩的食。麼兒肯定是顧忌到這點兒,才沒敢在你面前說罐子裏是什麼的!」
彭老爺氣哼哼地道:「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嚴重?你們娘倆就聯合起來折騰我吧!」食當前卻吃不到裏,對於老饕來說,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啊!寬麵條淚!
林微微見彭老爺眼神中帶著幾分可憐的覺,有些不忍,便起道:「伯父伯母,我帶你們在院子裏逛逛吧?」
彭母扯了自家老頭子一把,也想多了解一下林家。
院子中瀰漫著脯的濃香,中間還夾雜著甜潤潤的果香。一爐脯剛剛出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拿著剪刀把脯剪長方形。
「這不是寧記的脯嗎?的確是這個味道,我不會弄錯的!」彭老爺睜大了眼睛,「寧記的脯……是你們家做了送過去的?」
林微微有意讓他們知道自家的家底,免得林大妮兒被看輕了:「不錯,不脯,還有果脯、果乾、果醬,以及開口松子,都是我們家送過去的。隨著寧記知名度越來越高,需要的貨也越來越多,本來一輛騾車就能送完的,現在不得不再添一輛了!」
彭母看著這不算很大的院子裏,被極大限度地利用了空間,院子中七八位婦人(小姑娘),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村口那些婆娘還說,家有個松子加工廠,開口松子估計就是在那邊加工生產的吧?
「這邊的小隔間,是大妮……是我姐的織布間!」林大妮兒學織布已經出師了,家裏給買了一輛織機,每天上下午各織一個多時辰,其餘時間都在家裏幫著收拾家務。
林微微嚇唬,讓織半個時辰就起來活活,否則就會像劉一樣,弓腰駝背,眼睛也會壞掉。咱家不缺賺的仨瓜倆棗,讓不要那麼拚命。還說做家務也是放鬆活,賺錢顧家兩不誤!
林大妮兒雖然不信會這麼好心替自己考慮,最終還是按照說的做了。在劉那兒,一坐就是半天,的確到腰都快僵了……可不想像劉那樣,腰彎得跟豆芽菜似的!
彭母來到放織機的房間,用手著織機上的布,出驚喜的表,誇讚不已:「喲!這布織的,又細膩又,比店裏賣好多了。」
對林大妮兒印象更好了,不愧是兒子口中心靈手巧的丫頭,家麼兒就是有眼!
黃氏回來了,邊還跟著馮娘子,林微微把老兩口和婆扔給倆,沖著想要回去繼續織布的林大妮兒勾勾手指頭。
林大妮兒沒好氣地低聲音道:「你當在喚小二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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