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期末考試結束,衚衕里到都是孩子的影子,去這家看電視,在衚衕里呼紙牌、玩彈珠,有大點的孩子要幫家長糊紙盒、做活掙錢。
衛家雙胞胎偶爾跟小夥伴玩這些遊戲,但大多數時候被送到年宮學習,培養興趣,暑假的時候宋月明和衛雲開給他們報的是書法興趣班,倆人寫寫畫畫的還算有點意思,進到年宮衛銘對航模產生興趣,衛越則更喜歡數學和攝影。
他們都是從小看著媽媽拍照長大的,即便是現在,宋月明給他們拍了照片也會坐到臨時弄出來的暗房裡沖洗照片,衛雲開也喜歡玩,得知小兒子有這個窮三代的好,宋月明還是表示了支持,給衛銘弄回來一個航模,給衛越買回來一個簡單的相機,而衛真學了彈鋼琴,雖然只是叮叮噹噹的簡單曲譜,倆人還是給寶貝閨弄來一架鋼琴。
「鋼琴放到書房裡,等寫完作業,你們倆隨時也可以彈一彈,我覺得男孩子會彈鋼琴很好看。」
宋月明一聲令下,衛銘先走到鋼琴那兒隨手按兩個鍵,叮叮咚咚的不曲調,但還覺得自己倍兒洋氣,跟電視里的男主角一樣帥。
「媽媽,我要是學不會怎麼辦?」那就不是好看的男孩子了。
「沒事兒,就培養一興趣好。」
雙胞胎都若有所思的,宋月明開始猶豫,剛自己那麼說是不是不大合適,不過就是說一句心裡話罷了。
誰知道衛越扭頭看向衛雲開:「爸爸,你會彈鋼琴嗎?」
要是媽媽覺得爸爸不好看咋辦?
衛雲開著下沒說話,灼灼目轉向宋月明。
宋月明一頭霧水的;「咋啦?」
「想點事。」
衛雲開走過來,拍拍衛銘的肩膀,示意他讓開琴凳自己坐下來,十指放到琴鍵上,略微思索便按著記憶里的琴譜彈奏。
宋月明聽出來他彈的是《致麗》,不大流暢,帶著初學者的生。
衛真瞪大眼睛:「爸爸會彈鋼琴?」
「噓——」
宋月明示意三個孩子不要說話,靜靜聽衛雲開往下彈,不過彈到一半他就停下來了,苦笑著說:「都給忘的差不多了。」
但這在三個不怎麼懂鋼琴的孩子眼裡這已經是頂頂厲害的事了,紛紛崇拜的問:「爸爸,你什麼時候學會彈鋼琴的,怎麼不跟我說?」
「爸爸,教給我嘛!」
雙胞胎則是更興趣的去琴鍵,對鋼琴充滿好奇。
衛雲開跟宋月明和孩子解釋:「是我小時候學的,你們老很喜歡這首曲子,我五六歲就開始學了,不過我不太聰明,斷斷續續彈好幾年,還是會的不多,這麼多年過去,我還以為我忘的差不多了。」
宋月明靠在門框上,笑容溫:「彈的很好聽啊,你能記這麼長時間已經很厲害了,真不愧是神啊。」
衛銘眨眨眼:「神?」
他只聽說過神筆馬良的故事。
被誇的衛雲開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輕咳一聲打算繞開話題:「等明天爸爸去給你們多找點合適的樂譜,你們喜歡練什麼都可以。」
「不,爸爸,你給我們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唄。」
衛銘附和:「對啊,爸爸,你給我們講講唄。」
衛雲開被雙胞胎一人拉著一邊胳膊來回的晃,無奈笑道:「好好好,你們讓我想想,馬上就說還不行?」
仨人標準的聽故事的表,眼的看向衛雲開,至於宋月明,轉到客廳倒過來一杯熱茶,方方面面都給照顧的特妥當,衛雲開要不接著說下去還沒意思呢。
「爸爸小時候其實跟你們差不多,不過我是跟爺爺住在一起,沒上學的時候呢就是早上跟著爺爺去外面溜達,跟衚衕里的朋友同學一起玩,就有現在跟爸爸一起做生意的費叔叔,就是玩的遊戲跟現在不太一樣……」
一家人坐在一起聽衛雲開講過去的故事,孩子們知道一些衛家複雜的過去,對老爺爺和爺爺的事跡尤為嚮往,不大會兒就離軌跡,嘮叨著說到仨孩子接二連三的打哈欠。
等把仨孩子都安排去睡覺,宋月明上樓拉窗簾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在飄雪花。
「得,明天這仨人又有的玩了,早就盼著下雪呢。」
小時候下雪不會玩,現在可喜歡打雪仗滾雪球堆雪人呢。
衛雲開攬著的肩向外看:「明天早上起來就得開始瘋……」
「我還是希別下大,要不然路上不好走。」孩子是放寒假了,大人明天還得去上班呢。
拉上窗簾前,宋月明下意識往對門葛家看了一眼,大雪天的,那邊還有說話的靜,就是吵架他們也當聽不見吧。
衛雲開沒有注意到在看什麼,麻溜兒服上床,忽然想起什麼跟宋月明代:「明天要是大雪,我送你去上班,下午我得去跟人談點事,到你下班前,我再開車過去。」
他還是不大放心僅有半年駕齡的宋月明在雪天開車。
「行啊,他們仨明天在家,你出去之前跟他們說一聲,免得他們說你耍賴。」
「好。」
關了燈,屋裡屋外都是靜悄悄的,外面似乎下起了雪粒子,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聲音很響。
宋月明翻個把腳搭在他上,小聲問:「你睡著了嗎?」
「怎麼了?」
「沒,我就是忽然想起來咱們剛結婚那一年了,頂著雪去拉魚賣魚,當時可沒想到會有現在……花錢大手大腳!」
就這麼幾天,年底分到的分紅還沒暖熱就嗖嗖嗖的花出去好幾萬,有點敗家。
衛雲開低低笑出聲,膛都在震:「那咱們掙錢不就是為了花?當初賣魚回來那麼零錢你還嫌棄的不得了呢,現在那麼多錢都放在你面前守著,你肯定不樂意。」
「零錢很臟啊,不知道過了多人的手。」
其實宋月明也知道,就是間歇的反思,免得太過豪奢,帶壞孩子之類的。
「放心花吧,我相信我們家月明持家有道,不會敗家的。」
宋月明做個鬼臉,張開手抱住他:「那這有一半是你慣出來的,你得負責。」
衛雲開收手,帶著笑意道:「我負責,負責一輩子。」
……
翌日起床,雪下的並不大,剛剛覆蓋住鞋底,有部分已經融化,這也不影響仨孩子玩雪的興緻,堆個小雪人來回打著玩,把昨天的新歡鋼琴給拋到腦後。
早飯過後,衛雲開將宋月明送到廠里,下午去了跟人談合作。
下了雪,外面泥地上不大幹凈,仨孩子都在家玩,許大姐讓他們在家裡玩,按時去菜市場買菜,路上見吳家嫂子,嘀嘀咕咕說起昨晚上葛家吵架的事兒,他們家跟葛家前後院,吵架的容在家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唉喲,葛家那老太太算得可真聰明,讓倆結過婚的兒子掙錢到家裡,現在這錢還不夠給小兒子娶媳婦的,倆兒媳婦不願意,老太太嗷嚎著要上吊,可熱鬧了!」
許大姐聽著蹙眉,與主家私事無關的,說兩句也不耽誤什麼,於是就問了:「他們家娶什麼樣的姑娘,要多彩禮犯得著這麼做?難道以後老太太就指小兒子給養老了?」
「咋可能,肯定是三家替班來,他們家那二閨還沒出門兒,還不知道要許給誰家,要多彩禮呢!」
吳家嫂子說完還覺得不過癮,又吐槽:「葛老師眼可真夠高的,我給介紹過兩個都不願意,也不知道想嫁啥樣兒的人。」
「年齡確實不小了。」
「可不是,我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三四歲了!」
被吳家嫂子提起的葛玉寒假在家休息,只不過聽過昨晚的爭吵,臉不大好,在家裡坐了半天,又找一借口敲開衛家大門。
許大姨去買菜做飯,家裡只剩下仨孩子,雙胞胎都很有警惕的,開門開一條,看到來人時興勁兒都丟了一半。
「葛老師?」你來幹啥?
葛玉呼出一口氣:「我,我們家剪刀找不到了,借你們家的用用。」
衛越噢了一聲,從小養的禮貌決定他即便不喜歡葛玉也得回屋將剪刀找出來給,但是不能當著人家的面將大鐵門給關上。
葛玉就順道跟他進了衛家大門,即便是冬天萬蕭條,他家院子里仍有幾棵冬青青翠滴,院子里乾乾淨淨的,殘雪被打掃的一乾二淨,花園裡種著兩三株長著花骨朵的樹,匆匆掃一眼一時想不起來種的什麼。
到了客廳,雙胞胎已經忙著到找剪刀,這些東西他們平常不又不用,本不知道會放在哪裡,葛玉就站在一旁等著,四看看,又問:「衛銘,你們家大人都不在啊?」
「嗯,媽媽去上班了。」
「你們爸爸和保姆呢?」
衛越皺眉:「出去了啊。」
葛玉張口還要問什麼,書房裡忽然叮咚一陣響,似乎是鋼琴的聲音,在學校聽音樂老師彈過,昨天他們家來一輛車和三四個工人小心翼翼的送東西,該不會是買的鋼琴吧?
「真真呢?怎麼沒看見?這是什麼聲音,在家幹啥呢?」
葛玉說著走到半開的書房門那兒,果然看見衛真坐在琴凳上,兩腳懸空,兩隻小手在琴鍵上來去,小小的人兒竟然帶些不可及的氣質。
「真真,你在彈鋼琴啊?」
衛真停下手,從客房找到剪刀的衛銘走過來,小臉上帶著不悅:「葛老師,妹妹彈琴呢,你不要打斷!」
葛玉立刻帶著歉意的微笑:「我就是好奇來看看,你們別生我氣啊。真真鋼琴彈的真好聽!」
衛真聽見這誇獎,仰頭看,還笑瞇瞇的說:「不生氣啊。」
衛家這三個小孩兒都比較難接,連年紀最小的衛真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接的,葛玉心知機會來了,拿到剪刀也沒有離開。
「你們仨怎麼不出去找小孩兒一起玩,小松天天跑的不見人影,是不是跟其他小孩兒鬧矛盾了,你們可以告訴老師,老師去幫你們?」
「沒有。」他們在家也有的玩,再說了,他們是在外面玩完才回來的。
「你媽媽寒假也不在家啊?」
「對啊,不過爸爸會在家呢。」衛真回答的最快。
葛玉心頭一跳,等那麼長時間,終於等到機會了,按捺住心中的歡喜,又皺眉說:「現在你們家一個大人都沒有,你們在家可小心點,陌生人來了不要開門,你媽媽對你們可不怎麼上心,人家寒假都是媽媽在家看孩子呢。」
葛玉思量著,這話就算說給別人聽也只是關心仨孩子,一點問題都沒有,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有些之過急,可沒有時間了,家裡快點定結婚,給葛玉磊籌備點彩禮錢。
但的話聽在仨孩子的耳朵里就不一樣了,憑什麼說自己媽媽不好呀?
「葛老師,剪刀給你了,你還有啥事兒嗎?」
就差直接把自己趕出門了,葛玉心中不悅,臉上的笑容也淡下來:「老師就是關心心疼你們,哪有當媽的什麼都不做,把孩子給保姆的啊。」
雙胞胎聽后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怒氣,葛玉跟沒事人似的往外走。
七八歲的孩子正是討人厭鬧彆扭的時候,葛玉見的多了,篤定這倆孩子指定跟宋月明鬧彆扭,班裡就有這樣的孩子,因為長時間沒人陪伴都跟保姆在一起,在學校里鬧事打架,管都管不過來。
等走了,衛銘氣哼哼的說;「這個老師太讓人討厭了!」
衛越撇撇:「還說媽媽壞話,在學校就不咋地。」
孩子們之間也有流言,哪個孩子犯錯怎麼置的,他們都記在心裡,葛玉對家世好的學生有特殊照顧,是學生之間心照不宣的,即便雙胞胎在一年級,也聽說過那麼點傳聞。
許大姐買菜回來的不早不晚,鞋子上還沾著泥,在外面蹭乾淨才進來洗菜做飯,雙胞胎已經恢復緒,在書房裡各玩各的,看了也沒有多管,只是吩咐:「大姨去炒菜,你們仨有啥事兒我要是聽不見就去廚房門口我。」
「好。」
到了傍晚,衛雲開開車接到宋月明回來,因為下雪,路不好走,就連廠里也提前下班,一回來,也讓許大姐提前回家,一家子坐在一起玩鬧。
第二天早上,宋月明獨自開車去上班,今天衛雲開不用車,專心在家陪孩子,雙胞胎這才想起來昨天葛玉說的話,老師在孩子心中是神聖的,家長對老師也很尊重,他們說的時候還有些擔心。
衛雲開聽過神有些不對勁,先安了孩子:「咱們家為什麼請保姆,我跟媽媽不是特地跟你們解釋過,你看,許大姨來這段時間,我們倆有虧待過你們沒?這件事你們不要管了,有爸爸呢,不過以後誰再跟你們這麼說,你還要告訴爸爸,爸爸去打壞人。」
衛銘點頭:「我們記著呢,又不傻!」
衛越附和:「就是妹妹傻,啥都說!」
衛真立刻反駁:「我不傻!哼!」
「妹妹年紀小,你們倆做哥哥的可以教,怎麼能說傻?」衛雲開將寶貝閨抱起來,輕聲哄了一陣。
過了一會兒,仨孩子又和好了。
葛玉來還剪刀的時候,是衛雲開來開的門,心中一喜,今兒穿了最好看的白,描了眉塗了口紅,都沒白費。
「衛大哥,不好意思,昨天用完剪刀忘了送回來,也不知道孩子跟你們說沒,沒耽誤你們用吧?」剪刀有刃那頭對著衛雲開,葛玉握著剪刀中央,以期衛雲開接過去的時候能到自己手背。
對著鏡子看過自己的模樣,臉頰凍紅,帶著一抹楚楚可憐,眼睛又格外的好看,除非衛雲開是個瞎子,否則不會不為自己心,對著宋月明好幾年,總會厭煩的吧?
衛雲開握住有刃那頭將剪刀拿過來,微微頷首:「沒事,這剪刀我們平時不用。」
葛玉有些失落,抬手挽一下散落在耳邊的頭髮,正要開口,就聽衛雲開主問:「葛老師,我們家孩子在學校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沒聽說有什麼問題,咱們都是鄰居,我也經常問他們班老師關心孩子的況,衛大哥,你們要是想知道什麼,儘管來問我。」葛玉說的結結,又帶著一竊喜。
「我知道了。」
葛玉站著沒。
衛雲開抬眸,神無波:「葛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
大鐵門被關上,葛玉心裡並不覺得難過,馬上就是領寒假通知書的日子,到時候就有機會來衛家了。
寒假通知書上有孩子的績單,雙胞胎去了學校,屁顛屁顛的回來,手裡各拿一張獎狀,衚衕里一共有五六個在這所小學上學的孩子,拿獎狀回來的不到一半,衛家佔了倆,誰家家長都是子龍,這麼一對比就手。
雙胞胎的績也不錯,衛銘是雙百,衛越數學是一百,語文九十九。
「你們倆考的都很好,今天咱們吃大餐!」宋月明拍板決定。
衛越本來有點小心虛,怕媽媽問他為什麼丟掉一分,沒問,小心虛就變了小失落。
「媽媽,你怎麼不問啊?」
宋月明倒還有點莫名其妙,要是問孩子為什麼丟一分,是不是太苛刻?轉念一想,鼓勵道:「問什麼,我知道我們家右右下次考試一定能把那一分抓住的!」
衛越多雲轉晴,狠狠點頭說:「我知道啦,媽媽。」
衛雲開則是抱著仍舊沒有獎狀的小閨低聲安,拿獎狀有點累,閨你再逍遙兩年不好嗎?
到晚上倆人流一下心得,不約而同的覺得,他們是不是太放養了?
……
過兩天,衛雲開有個飯局,年底跟生意夥伴的聚會不,躲也躲不掉,除非明年不做生意,不過這聚會的地方他拒絕了糟糟的歌廳舞廳,改在一家烤全羊的館子。
「之前來吃過一次,好吃的。」
七八個男人也沒啥意見,反正吃點羊也不錯,重要的是生意。
洪海特地坐在個角落裡,離衛雲開遠遠地,他心虛啊,他是搞石子生意的,市裡做建築用的石子基本都是他包攬的,有錢是有錢,但也有他捧著的生意夥伴不是?衛雲開就是其中一個,但上次家長會他還試圖跟人家媳婦兒搭訕,簡直不要飯碗了!
雖然從那之後跟衛雲開偶爾見面都客客氣氣的,洪海還是治不好這心虛,他是好人吶,不是那種下三濫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衛雲開有本事,他也犯不著怯這樣。
「洪老闆,怎麼不說話,想啥呢?一腦門子司?」
洪海擺擺手,故作淡定的說:「能想啥,還不是我家那混小子,寒假通知書拿回家,門門都不及格,真是給我愁死!」
衛雲開眸一閃,拇指挲著玻璃酒杯,這是他思考時的標準作。
「嘖,你們家又不缺錢,績好不好的都無所謂不是?」
「那不行,我沒啥文化,我兒子得考個大學,至也得上個高中,要不然沒法兒跟我爹代。」
「給你兒子找一補習老師,現在不都大學生出來當家教嗎?」
衛雲開輕笑,「孩子還是需要家裡有人管著,我們家倆混小子,還聽話的。」
「那可不,洪老闆,你得再娶個媳婦啊。」
洪海眉頭皺:「我也想找,這不,沒合適的!」
「你啊,乾脆找老師當媳婦兒。」秦霖也來了飯局,順著話無意給接了一句,瞧見衛雲開朝他微微頷首,還有點奇怪。
另一人費諶也明了發小衛雲開在搗鼓什麼事兒,添油加醋道:「就是,找一老師連家教都省了。」
洪海覺得有道理,他接的人大多數都不適合娶回家,找個老師也不錯,就是得漂亮。
衛雲開斂眸,似是無意的說:「學校老師不是跟著班級走麼?小孩子要打好基礎,要不然以後功課想補都補不回來。」
另一人又開玩笑:「欸,老洪,你乾脆在你兒子學校找個老師,天天能幫你盯著兒子!」
這話倒讓洪海想起來,他送兒子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里見過一個長相不錯的老師,看起來像是沒結過婚的。
「那我回去打聽打聽!」
眾人鬨笑,掠過這話題,又談論起別的。
飯局一散,洪海坐車回家,洪濤正在家玩遊戲機呢,見他回來也只是抬頭看一眼,繼續躺在沙發上。
「兒子,給爹倒杯水。」
洪濤撇撇,放下遊戲機還是去了廚房端水,洪海笑瞇瞇的心滿意足。
「兒啊,你這不學習不是個辦法,要不以後你數錢都不會數咋辦?爸爸給你找個后媽中不?多管著你學習,你放心,你媽死的時候我答應過要對你好,這輩子就你一兒子,早就結紮了啊。」
洪濤又躺回沙發上:「我就有一個媽。」
洪海打個酒嗝:「都隨你,咱家你說了算!」
洪濤翻個,無所謂的說:「那你找吧。」
~
正月人都閑著過年,是相的好時候,對門葛家也來了人,沸沸揚揚傳遍了整個衚衕,也沒別的,來相的人開著小汽車,穿西裝打領帶。
相見面后,人讓洪海帶著葛玉出門逛逛,葛玉瞧見鋥瓦亮的汽車,都在發。
洪海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年紀稍微有點大。
葛大嫂來衛家串門時帶著些喜意說:「就比兒大十歲,也不算多大,再說年紀大了會疼人啊。」
葛家一家人都對這門婚事表現出支持的態度,葛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點頭同意,再也沒找借口去衛家借東西。
等快開學的時候,洪海來葛家催婚,想儘快結婚。
二月里,葛家熱熱鬧鬧辦了婚事,在衚衕里風頭勁出。
「聽說彩禮都有八百塊呢!」
「我的天啊,這一年才能掙多錢?」
「葛家這一回可算是發達了。」
宋月明沒當回事,再說這也不關自家什麼事兒,只是過一陣子,又聽說流言,葛玉彩禮婚事被鬧到學校去了,影響非常的不好,有個家長跟學校反應葛玉結婚後穿金戴銀,對學生影響非常不好。
學校領導找葛玉諮詢況,葛玉去找洪海哭訴,洪海看看沉著臉的兒子和哭哭啼啼的新媳婦,頭疼的說:「要不然你還是辭職算了,掙得那仨瓜倆棗的夠幹啥的,正好閑著在家好好輔導洪濤的功課。」
否則的話,洪濤也覺得丟臉啊,是他失算了,找哪個學校的不好,偏偏找兒子學校里的。
也是後來,宋月明才聽說這件事,與衛雲開閑聊了一句,「認識的人當老師好也不好,孩子估計真不喜歡天天見老師。」
衛雲開斂眸低笑著說:「估計是這樣,我看雙胞胎看見都不是很高興。」
前些日子他琢磨要怎麼將葛玉從邊隔開,竟敢對仨孩子做手腳,比讓衛雲開覺得礙眼更加的不能忍。
那一回衛越跟他說,葛老師在放學路上叮囑他要認真不能有小作,但期末又去見一回倆孩子的班主任,班主任都沒提到這回事,他相信自己孩子也相信班主任老師,如果葛玉知道點什麼,為什麼不對家長來說,反而帶點威脅意味的跟孩子說?
再就是惹怒他的那一回,家裡請保姆幫忙是月明跟他一再解釋過的,葛玉又挑撥說月明對孩子不好,以及兩次看到的目,都讓衛雲開覺得悉又厭惡,只不過是覺得他有可用之罷了。
所以,聽見洪海的抱怨讓衛雲開靈一閃,想到了迅速讓葛玉從衚衕離開的辦法,洪海足夠有錢,會讓葛玉心,而洪家家裡的底細,衛雲開一清二楚,他當然不會讓葛玉過得太舒服,留給此人反手之力,是對自己的患。
所以,葛玉的工作也留不得,最好徹徹底底跟他們的生活隔開關係。
流言是真的,只不過有他在後面推波助瀾,他加上給學校捐獻的一批新桌椅,足以達到孩子在安靜和諧校園上課的目的。
至於這件事要不要向宋月明坦白,衛雲開暫時選擇當個無辜路人,因為不想讓宋月明覺得他,這麼損。
~
春天裡,蘇妙宇生下個胖小子,小名就胖胖,宋月明帶著見面禮去看小嬰兒,仨孩子也跟著去了。
衛銘踮著腳一個勁兒的看,還要吐槽:「媽媽,胖胖弟弟好醜啊!」
衛越點頭附和,扁著嫌棄:「為什麼他不會睜開眼呢?」
宋月明嘆息一聲:「你們倆就是太天真,你們剛出生的時候比胖胖還皺呢,當時我都沒好意思給你們把照片留下來,長開之後才給你們拍的照片,早知道就應該把你們那時候的樣子給拍下來,看你們還說胖胖難看不?」
「不會吧?」雙胞胎不肯相信。
為了閨生孩子特地從外地趕過來的盧善因可是見過雙胞胎沒長開的樣子,忍著笑說:「你們倆長開還是很好看的,小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樣,將來胖胖也是跟你們一樣的帥小伙兒!」
衛越不相信,扭頭去問:「爸爸,我剛生下來就很醜嗎?」
衛雲開對當時看到孩子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在雙胞胎期待的目下沉重點頭:「確實有點丑。」
這已經是很慈祥的說法了。
衛真拍拍自己:「爸爸,那我呢?」
「你生下來比倆哥哥好看一點點,因為你小時候壯一點。」雙胞胎生下來太瘦小,衛真還能看出五分白白,衛雲開完全是實話實說。
衛真高興極了,雙胞胎看看彼此的臉蛋,沉痛的決定,回家就抹香香,每天都要抹香香!
蘇妙宇還在休養期間,樓醫生和兩家子人忙前忙后的,宋月明他們幫不上什麼忙,就不多打擾產婦休息,略微聊了聊便離開醫院。
他們一家下樓的時候遇見一家三口,為首的男人認出來宋月明下意識欸了一聲。
宋月明奇怪的看過去,只覺得這人有幾分眼。
「你是?」
蘇嘉宇輕咳一聲,又想起當年的尷尬不自在,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解釋說:「我是苗苗的堂哥蘇嘉宇,以前在清水縣見過。」
蘇嘉宇的妻子也在打量宋月明,很和善的笑了笑。
宋月明恍然大悟:「噢,想起來了,你來看苗苗吧?我剛看過。」
蘇嘉宇點頭,彼此介紹過邊人,略微寒暄便分道揚鑣。
「就是照相館開業那一年,盧嬸請我中秋節去他們家給拍照片,當時見過,他好像是個攝影迷來著。」
宋月明稍一提醒,衛雲開就想起來了,「當年還是一筆大訂單,是吧?」
「對啊,要不然我還不肯出門呢。」提及照相館,宋月明還是有點憾,這一年多里都沒想好要怎麼辦,現在沒有力去辦影樓玩攝影。
兩人正閑聊呢,仨孩子被胖胖小朋友勾起對年時期的好奇,衛越忍不住打斷父母的對話:「媽媽,那時候我和哥哥在哪裡呢?」
「唔,那時候你們還在媽媽肚子里。」
衛真迫不及待的問:「那我呢?我呢?」
宋月明與衛雲開對視一眼,淡定的說:「真真,你比哥哥還小呢,那時候還沒有你呢。」
「啊?那我是怎麼來的?」
這真的是一個很難解釋的問題,宋月明撓撓鼻尖,糾結片刻把鍋推給衛雲開。
「問你爸爸。」
衛雲開握方向盤,企圖矇混過關:「等回家再說,現在爸爸開車呢。」
衛真嘟著,向後靠在座椅上,帶著三分看破紅塵的蒼涼,小聲說:「那爸爸你不要忘記了。」
「好,爸爸不會忘記的。」
雙胞胎眼睛里也是滿滿的好奇,宋月明撓頭,這次是混不過去了,總不能跟媽當時說的那樣跟孩子說你們是從河里撿回來的吧?這仨人能當場哭起來。
回家之後,仨孩子還在追究這問題,衛雲開不肯一個人面對仨孩子的槍林彈雨,拉著宋月明一起坐下。
宋月明想到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你看,我和爸爸結了婚就是合法夫妻,結婚之後呢,是左左和右右先到媽媽肚子里來,過了兩年多是真真來了,你們都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孩子。」
就算可以說的很科學,但也要考慮到孩子跟別的小孩兒流說法時的誤差,免得惹來取笑。
「那是要結婚才能生孩子嗎?」
「也不一定,但是咱們要遵紀守法,等雙胞胎到二十二歲,真真到二十歲,就長大了,到時候可以掙錢養家,就能生孩子啦,在那之前是不行的哦。」
衛銘乖乖舉手:「那我怎麼掙錢?」
「好好讀書考大學。」
衛越托著下深思:「爸爸媽媽養我們好忙,那可以不生孩子嗎?」
宋月明同樣托下:「其實兒子,媽媽不著急抱孫子,也不是很想給你們帶娃娃,等你們長大能分辨是非,生不生隨你們啊。」
衛真憂愁極了:「媽媽,那……」
還沒問完,宋月明扭頭看向一直忍笑的衛雲開,笑什麼,救命啊!
關於生命來源問題,衛家最後給出的統一答案是:等你們長大結婚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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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河里撿的,你呢。
太晚了[寫著寫著忽然發獃],前二十留言紅包。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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