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季文芳和秦霖的吵架似乎又是不了了之,開學宋月明帶衛真去學校報到,秦娟晚一年上學,跟衛真同級,巧的是兩人還分在一個班裡頭,在校園門口遇見,季文芳神如常。
衛真和秦娟倒是很開心,手拉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的書包好看吧?」秦娟將背上的書包拉到前來,玫紅的帶著卡通人像,簡直當下最流行。
衛真不甘示弱,抱著的紅書包:「我的也好看,我們的都好看!」
倆小閨也不爭執,抱著自己心的書包跟各自媽媽揮手道別,蹦蹦躂躂坐到跑到教室里,按照老師的吩咐坐到分配好的位置上。
宋月明在窗戶外面朝衛真揮揮手,窗戶口不乏跟一樣的家長,都怕孩子第一天在學校上課有什麼不適應,兒園和學前班還是有一點點差別的。
衛真點點頭,看著媽媽離開,秦娟乖乖坐在後面的位置,等季文芳一走就想跟衛真說悄悄話。
「同學們都坐端正,手背放在後面,不許頭接耳,咱們馬上上課!」
隨之,上課鈴響了。
宋月明和季文芳踩著鈴聲往外走,宋月明抬手看腕錶時間,不急不慢的往外走,腳下穿著高跟鞋,踩在紅磚鋪就的校園路上很有節奏。
季文芳看一眼,若有所思的問:「月明,你上班都做什麼呀?」
這怎麼說?宋月明思索片刻:「不一定,有時候要去開會,跟人談合作,到車間看生產況,每天不是所有事都是固定的。」
宋月明說的坦然,在季文芳看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一個人是怎麼撐起來整個廠子的,做衛生巾的生意,自己有需要去買的時候都覺得不好意思。
「現在娟娟大了,我真是一天天在家閑著沒事幹,真不知道干點什麼才好。」季文芳滿面愁容,跟娘家人抱怨這些人人都說在福中不知福,整天閑著還有錢花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兒,為什麼想著出去工作,但在家總忍不住想秦霖在外頭做什麼。
吵架的時候秦霖甚至都說讓自己找點事兒乾乾,思來想去問宋月明是最恰當的。
「你結婚前是幹什麼的?」
「在百貨大樓上班,剛懷孕的時候整天請假不能上班,秦霖就讓我把工作給辭了。」
「那你可以找點類似的工作啊。」
季文芳沉默不語,等走到校門口才苦笑:「我也想不出來干點什麼,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現在要是讓去一個月掙那百八十塊錢的還真拉不下臉。
宋月明看看時間,歉意一笑:「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來,正好娟娟開學你有時間慢慢琢磨。」
「行,我看看吧,你著急去上班吧,快走吧。」
互相道別,宋月明上車鑰匙啟車子離開,倒車轉彎都不費什麼力氣,季文芳看著汽車慢慢走遠,滿心的茫然。
順道回娘家說起這件事,季母眉頭皺的死:「你現在吃喝不愁,找啥工作?秦霖現在就不老實,你不天天盯著他,那他還不得上天去啊?再說,你出去上班能掙多錢?」
「我還沒想好。」季文芳就是羨慕宋月明,倆人同樣是去送孩子上學,穿的一看就是家庭婦,宋月明是一套淡青的套裝,小西服闊,頭髮挽在腦後,溫又不失利落,上不說,心裡一直羨慕宋月明。
將這想法說出來,季母更要皺眉:「這是個什麼人啊,一看就是不安分,你們兩家經常來往,秦霖是不是還經常提起人家,該不會是對那人有什麼想法吧?」
季文芳聽的頭疼,「媽,你胡說什麼,人家都有家庭的。」
夫妻多年,豈會不知道秦霖喜歡什麼樣的人,對宋月明是佩服罷了,多餘的來往丁點兒都沒,或者說,季文芳明白人宋月明本看不上秦霖。
「我一點兒沒說錯,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看好秦霖,再說咱們家的親戚,你也該安排進去,那得幫你守著公司啊,別讓外人佔便宜!」
說來說去就是想讓娘家兄弟去秦霖的運輸公司工作,季文芳拒絕都來不及:「不行,秦霖一直沒答應,說是不給親戚走後門。」
婆家沒什麼人把控公司,秦霖自然不願意讓季家的人去公司指手畫腳,再者,也都是和衛雲開商量好的,公私要分明,不能輕易壞掉規矩。
季母撇撇,心裡不滿意又不好狠勁的追問,順口提起另一件事:「你最近喝葯喝了沒?」
說到這兒,季文芳神漸漸晦暗起來,「喝了,就是沒啥效果。」
當時生秦娟的時候費了很大功夫,傷了不說,又上計劃生育,季文芳上環有點後癥,經常不舒服,後來把節育環取下來了,但一直沒懷上,秦霖沒再生一個的打算,秦娟也就不敢說自己可能懷不上的問題,怕秦霖因此跟離婚。
「你抓吧,空跟我去看一個老中醫,人家醫好得很,肯定能給你治好!」
「那秦霖要是問起來咋辦?」
季母瞪一眼:「你不能等他不在家的時候再弄葯?」
季文芳只得答應下來,另找工作的事又拋之腦後。
……
宋月明下班早,到家跟許大姐打了聲招呼,步行去學校接仨孩子,順便在學校周圍觀察一番,這附近有賣小吃的,但沒什麼賣學慣用品的,忽然想到秦霖家就在這附近,季文芳可以開個文店,照顧孩子掙錢兩不耽誤,上下班時間絕對自由。
接到仨孩子回家的路上,宋月明順口做了個諮詢。
「你們班同學都在哪兒買書本文啊?」
衛銘向來不在乎用什麼文,好用就行,撓了撓頭才說:「不是在百貨大樓麼,那有文櫃檯,媽你帶我們去過。」
衛越和衛真就講究緻一些,和同學之間都會對比一下新玩,比如他的雙層文盒,對這些很有心得。
「媽媽,我們班王浩說人民路那兒有一家文店,賣的東西可多了,媽媽你要帶我們去買嗎?」衛真很期待。
衛越拍拍妹妹的小腦袋:「肯定不是,媽你該不會是想在學校門口開個文店吧?」
宋月明拉住他的手:「別拍妹妹腦袋,打頭長不高,你們正長個兒呢。」
「壞哥哥,竟然讓我長不高!」
「媽媽嚇唬你的,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長高了?」衛越說完又賤兮兮的在衛真腦袋上拍了拍,氣的衛真跑過去追著要打他。
一路打鬧到家裡,跑出來一汗,宋月明看著搖頭,腳下還踩著高跟鞋,慢慢悠悠走到家。
進門之前,對門葛玉從葛家出來,穿著打扮與去年做老師的時候大不相同,都是時下流行的裳,手上還帶著一個金戒指,看到宋月明便手頭髮。
「月明姐回來了?」
「對,走娘家啊。」
「是,回來看看。」
寒暄兩句,宋月明回家關上門,上二年級時衛越跟洪濤仍是同班同學,不過聽說,洪濤經常打架,但上學期的學習績有進步,洪海獎勵給他很多東西,偶爾有人會問起洪濤的后媽曾經的葛老師,洪濤都是不屑一顧的。
洪海對洪濤是肆無忌憚的寵,雙胞胎偶爾會好奇,但也沒怎麼羨慕,他們都知道人家家庭特殊。
仨孩子到家還不是吃飯的時候,先寫作業,宋月明斟酌片刻給季文芳打了個電話,說起開個文店的事兒,家長永遠捨得在孩子上做學習投資,佔得先機的話不愁生意。
季文芳的語氣和前些天見面的時候不盡相同,帶著些許愁苦:「我做生意做不來,思來想去還是在家閑著吧。」
興許是隔著一條電話線通話很有距離,說話的語氣讓人高興不起來。
宋月明聳聳肩:「你覺得舒服就行,我隨口一說。」
電話很快掛斷,宋月明個懶腰不再去想這件事,衛雲開趕在開飯前下班回來,還帶了一塊豌豆餡。
衛銘最喜歡吃這東西,是用豌豆加白礬和枳實水煮攪碎,煮好的豌豆盛到雙紅喜的瓷盆里,一層豌豆加一層切好的柿餅,一層層疊加,晾涼后瓷盆扣過來,豌豆餡就型了,小攤上賣的時候跟切蛋糕似的,一塊塊稱著來,又甜又沙,加上裡面的柿餅別有風味。
有一點不好的就是吃多了容易膩,沒牙的老人喜歡拿一塊慢悠悠的吃。
附近有一家賣豌豆餡的,甜而不膩,但不經常出攤,不是想吃就能買到,衛雲開拎回來的這一塊就是衛銘最喜歡的那一家豌豆餡。
「喏,回來剛好看到這個。」
衛銘歡快的跑過去:「謝謝爸爸!」
衛雲開總是習慣的回來帶點什麼,有飯局回家的時候就給帶吃到的喜歡的飯菜,或者時間帶著一家子去吃。
宋月明掰了一塊意思意思:「咱們吃點,剩下的放在冰箱,先吃飯,吃完飯可以再吃。」
飯前吃這麼多甜食,影響胃口。
仨孩子都同意,雖然爸爸買的豌豆餡好吃,但是晚飯更好吃啊!
晚飯過後,衛雲開到書房看書,宋月明接了個電話,蘇妙宇打來請教,在給胖胖做輔食,問魚怎麼理。
宋月明仔細跟說,剛放下電話又來一電話,是秦霖打來的。
「我找你們家當家的。」
「雲開,過來接電話。」
衛雲開從書房出來,宋月明起去雙胞胎房裡看他們睡了沒,又彎腰將散落在地上的課本撿起來,看過名字給他們放到書包里。
客廳里的電話沒說幾分鐘就掛斷了,衛雲開也跟過來,看看孩子,拉著的書手出去。
「怎麼?」
一看這表就知道有事。
衛雲開攤手:「秦林讓我跟他出去喝酒,聽著像是又吵架了。」
宋月明皺眉,指指沙發上的外套:「穿好服,早點回來,要開車嗎?」
「不用,就在後面那條街的羊湯館。」
「行吧。」
衛雲開聽出的不大願,無奈的握著肩膀:「我儘快。」
宋月明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去吧,要是喝醉了給我打電話,路上小心。」
「好,你別出來了,我鎖上大門。」
他俯親親額頭,這才拿上服和鑰匙出門,宋月明追過去將手電筒遞給他,衚衕里這段路是沒有路燈的,等人都睡了,連點亮都沒有,今晚天連點月都沒有。
衛雲開頂著蕭瑟秋風到了羊湯館,秦霖已經坐在那兒喝上了,面前擺著四個菜,都是什麼羊頭羊腦羊雜碎,衛雲開要了一碗羊湯,並不菜。
「你這幹什麼呢?」
秦霖瞥他一眼:「我還沒吃飯,還不能點倆菜了?」
「不是,我問你大晚上出來喝什麼酒?我已經吃好飯了,沒胃口陪你喝酒。」
「那你看著我喝。」
秦霖說完仰頭又喝掉剩下的半杯白酒,一臉的愁容:「我真是不明白人到底想幹什麼,過得好好的非得折騰,我這是結婚又不是給自己找個媽,再說我媽當年都沒這麼管我!」
衛雲開聽這抱怨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各家況都有不同,他不好下定論,只能忍著哈欠聽秦霖嘮叨。
「你說,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水靈靈一姑娘,我要是不喜歡能跟結婚?現在跟個潑婦似的,什麼都不懂還來跟我瞎比劃,要不是看在給我生了娟娟的份兒上,我真想馬上離婚,爺什麼樣兒的找不著啊!」秦霖說著不由自主的放大音量。
衛雲開聽著皺眉:「離婚不是小事兒,別在孩子面前說,再嚇著。」
秦霖嗤笑:「你這口氣,活的家庭婦男啊,不過說起來我真是羨慕你,季文芳要是有宋月明三分通,我都不至於半夜拉你出來喝酒。」
這麼說,就是月明招人恨了,衛雲開不悅道:「你別這麼說,拿你媳婦兒跟別人比去。」
「不是,有你這麼護犢子的麼?」
衛雲開沉默著不說話,態度卻是明明白白的,秦霖掠過這茬不再提,兩家時常有來往,他這麼說確實不合適,要是讓季文芳知道說不定還會以為他對宋月明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你跟解釋清楚,你在外面沒有人不就行了?」
多簡單的一件事。
秦霖瞪他一眼,心底還有虛,上還很強:「我跟說得通嗎?又不是——」
在衛雲開灼灼目之下,秦霖是將下一句話給憋了回去。
「再說了,我本就是姨太太的兒子,現在夠遵紀守法的了,要是再這麼鬧下去,我給弄一真的。」秦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從前做倒爺的時候,秦霖到哪兒都有紅知己,現在窩在這兒,夠收心的了。
衛雲開眉心,繼續聽他嘮叨,直到人家羊湯館要收攤,秦霖才意猶未盡的站起,歪歪斜斜往家走。
衛雲開送他到家門口,聽見人來開門的靜才轉離開,免得太尷尬。
秦霖靠在自家門板上,深深覺得衛雲開的子比當年剛認識的時候好太多,能給他做到這份兒上,除了兩人的,肯定離不開一個好人的潛移默化。
季文芳開了門,臉上還是冷冰冰的,秦霖也不說話,弔兒郎當的往堂屋去,後來胃裡翻騰,直接奔到衛生間吐出來,弄得地上髒不堪,他自己站也站不穩當,在衛生間里叮叮咣咣,也不見季文芳過來看他一眼。
秦霖靠在門板上,角緩緩勾起一個淡漠的笑容,當年結婚的時候他吐的一塌糊塗又哭又笑,季文芳也是一樣不敢上前。
他閉上眼睛喃喃自語:「夠了。」
~
天氣漸漸冷起來,衚衕里的流言卻變得火熱,誰家離婚誰家再娶,就連小孩子也知道離婚是不好的事,仨孩子偶爾也會問起來。
「媽媽,你和爸爸會離婚嗎?」是衛真打頭問的,雙胞胎在一旁支著耳朵聽。
宋月明好奇:「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衛真認真的說:「我們班裡有個小孩兒轉走了,人家說他爸媽離婚了,他跟爸爸過,就被帶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不奇怪啊,離婚就是爸爸媽媽分開生活了,孩子可以選擇跟其中一個人。」
仨孩子一臉的原來如此,眼的等著宋月明回答另一個問題。
宋月明沒想好怎麼說,索禍水東引:「爸爸在書房呢,把他過來。」
仨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沒,打擾爸爸看書問離婚的事,真的沒有問題嗎?
宋月明忍笑,揚揚下說:「衛越,你去敲門,我來說。」
衛越小心翼翼的走到書房門前,踮著腳一點靜都沒有,迅速敲兩下門板又竄回來嚴肅正經的坐在衛銘邊,彷彿剛才沒有。
過了幾秒鐘,衛雲開走過來打開門:「怎麼了?」
仨孩子都低頭裝鵪鶉,宋月明鼻子,簡單陳述一遍問題。
衛雲開不假思索:「爸爸媽媽不會離婚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雙胞胎想要歡呼,衛真卻扭頭:「媽媽?」
這個家裡,好像還是媽媽比較有話語權。
宋月明攤手:「爸爸說我們不會離婚我們就不會離婚的。」
「歐耶!」
得到保證之後,仨孩子沒有後顧之憂,開開心心看電視,過一會兒,秦娟來串門找衛真一起玩,衛真帶一起去彈鋼琴,不知說到什麼,秦娟喪氣著臉到客廳來。
秦娟生的很漂亮,那點嬰兒還沒減下去,但臉型十分耐看,中和了秦霖和季文芳的優點,一點都不會覺得不漂亮,宋月明很喜歡,自然而然關心為什麼不開心。
「真真欺負你了?」
秦娟搖頭:「沒有,月明阿姨,我爸媽會離婚嗎?」
宋月明一時語塞,秦霖和季文芳三五不時的吵架,到底會影響孩子,但小孩子天真,只能解釋:「他們現在有點矛盾,但是不會離婚的。」
「真的嗎?」
「……真的。」
幸好,秦娟沒有讓宋月明給保證,但接下來說的話更讓宋月明覺得心酸。
「他們老是吵架,爸爸說他在外面很辛苦,媽媽說照顧我也很辛苦,月明阿姨,我是不是很沒用,我要是能趕掙錢工作就好了,那樣爸爸媽媽都不用很辛苦。」
夫妻吵架,吵來吵去的都是自己的委屈與對家庭的奉獻,但聽在孩子心裡會特別的不是滋味兒。
宋月明從不敢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是自己想過好日子,的孩子自然也要過好日子,沉片刻才想好怎麼安:「娟娟,這都是大人的事,跟你沒有關係,等你長大就明白了,現在你只需要快快樂樂的當個小學生就好啦。」
秦娟沉默著,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不過幸好是大大咧咧的格,宋月明牽著的手教彈鋼琴,不一會兒又笑起來,中午宋月明留在家裡吃飯,秦娟很懂事的搖搖頭:「阿姨,我媽說中午要給我做好吃的,我要回家吃。」
宋月明送到門外,目送蹦蹦跳跳離開,才轉回家。
等到晚上,宋月明跟衛雲開說起這件事。
「咱們以後就算有爭執,也別吵這個,讓孩子聽見太不好了。」有付出得到的回報也讓人快樂,為什麼反覆提及當初的辛苦呢?
衛雲開張開手包裹著纖細小的手,輕笑著說:「咱們兩個人努力都是想讓這個家更好,都是心甘願的,吵這個做什麼,不會的。」
再說,他們兩個能吵的事不多,就魏家的事換別人說不定可以數叨一輩子,但宋月明大度的替他著想,兩人站在一條戰線上,教育孩子的事,也是有商有量。
宋月明靠在他懷裡,帶著些欣說:「幸好是你。」
衛雲開低頭眷的吻:「天生一對。」
低低的笑聲讓人耳朵發麻。
……
秦霖的又一次夜不歸宿之後,季文芳忍不住來找宋月明訴苦。
「他上有香水味兒,我聞的一清二楚,真是不要臉!」
宋月明頭疼不已,這事兒真的不敢管,安安分分當個聽眾就好,附和一句也都是說:「這要是真的,秦霖確實有錯。」
「我顧念閨,他是一點都不顧家,我天天起早貪黑的的做飯,我都是為了誰?」
他們是坐在仨孩子的書房說話的,從窗戶看過去,許大姐正在外面給孩子晾服,宋月明忍不住提議:「你為什麼不請個保姆呢?秦霖又不是不能掙錢,省著幹嘛?」
萬一省了十幾年,到頭來省給別人用,那多虧啊。
「不行,我不放心別人照顧娟娟,再說我在家閑著,不做這些能幹啥,要是讓秦霖知道又該說我在家什麼事兒都不幹,要是吵架肯定就沒話說了。」
宋月明無言以對:「那行吧,你覺得好就好。」
這種自我給誰看?
「還有你,別對你家老衛那麼放心,他天天跟秦霖一塊兒出去,要是沒點貓膩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就是會裝乖。」季文芳平時是寧願裝著恩也不讓外人看見自己的不是,但這會兒秉承著和宋月明都是害者的心理,大說特說。
宋月明聽著不大舒服,「他還好……」
話還沒說完,季文芳已經怒目而視,盯著宋月明的目彷彿是看什麼都裝不知道的懦弱賢妻,恨鐵不鋼的說:「你們家有三個孩子,你總不能讓三個孩子沒爸爸。」
「不是……」就算離婚,衛雲開和秦霖似乎都不是不管孩子的人。
季文芳抓住的手:「月明,咱倆不能這麼下去,咱們去找找他們倆到底外面養了幾個人吧。」
事變得越來越玄幻,宋月明也終於明白過來,季文芳願意自曝家醜,敢是想帶一塊兒去捉,該怎麼回答才顯得自己沒有那麼的弱?
「那個,文芳,你不如跟秦霖好好談談。」
一句話彷彿了季文芳所有的力氣,不斷搖頭:「有什麼好談的,我現在就是裝不知道罷了。」
「事也許沒有那麼糟糕,秦霖那麼疼娟娟,肯定不會輕易毀掉這個家的。」
季文芳慘笑:「我就是沒有生個兒子。」
這話,宋月明接不下去,生不生得了兒子,不是夫妻吵架的本原因。
「唉,你就繼續裝不知道吧,我說了你也不信,等以後鬧出來你就知道了,到時候可別後悔。」季文芳帶著惱意說完就要走。
宋月明也沒有留人,季文芳這話說的太膈應人,自己的枕邊人是什麼人自己心裡清楚,何必非要在別人面前添堵、給人埋刺呢?難道看見一個跟自己同病相憐的人就能解了?聽完這話要是不去找衛雲開算賬是不是就是窩囊?
宋月明心裡有點氣,跟衛雲開吐槽之後,轉頭跟溫媛聊天的時候,溫媛說起娘家兄弟退休后閑著沒事幹,讓幫忙參謀下做點小生意,毫不猶豫的把之前想到的主意說了。
「在學校門口開文店唄,就是進貨賣貨的事兒,不用多別的心,我們廠旁邊就有一家生產學習文的廠子,他們家的貨搶手得很也好賣,仨孩子的文都是從那兒批的,我跟他們廠里老闆娘,想進貨我可以幫忙牽線認識。」溫媛平常對仨孩子疼的,宋月明正愁怎麼幫人家點忙報答一下呢。
溫媛一聽覺得可行,當即就打電話跟娘家兄弟說了,正好他們家在小學附近有個鋪面,不到半個月,文店就開了起來,生意火。
季文芳倒是記得宋月明出的開文店這主意,秦霖說過宋月明天生是做生意的料子,想的點子保準能發財,原本是打算給娘家兄弟找個事兒干,但找不見進貨的渠道不說,接送秦娟上學的時候就看到學校門口新開起來的文店,規模比人民路那家不相上下。
「哎呀,真是,早幹嘛去了!」季母聽說起也忍不住指責。
季文芳心裡委屈,沒有細說。
再去接秦娟放學的時候,秦娟拉著去文店買鉛筆盒,正好在文店門口見老闆娘陪著宋月明說話,還忙不迭的給邊的衛真拿橘子吃。
「月明,這是?」
宋月明大大方方的笑著,「你不願意做這生意,我就介紹給溫姨的娘家哥哥了。」
季文芳聽的臉鐵青,卻又說不出一句不是來。
不僅如此,宋月明還建議那文店的老闆娘在學校門口賣點千層餅、蛋餅之類的速食,人家麵食本來做的就地道,稍一點撥,就是如魚得水。
焊一輛簡易小推車,做個招牌,沒出半月,溫家餅鋪早上買餅的隊伍就能排出老遠,弄得仨孩子有陣子不吃家裡的飯,早上專門來外面買,很多時候,做餅的溫大娘看見他就悄悄領過來,免得孩子在寒風裡頭排隊等老長時間。
到寒假,文店清閑下來,餅鋪也沒斷過生意,老兩口忙得腳不沾地,卻高興得很。
過年的時候,溫媛給了仨孩子厚的歲錢:「這裡頭也有我哥跟我嫂子給的,他們不好意思上你們家拜年來,就托我多給孩子歲錢,可不許不收啊!」
宋月明推辭不掉,但也聲明:「溫姨,就這一次啊,要不然以後我都不好意思了,平時仨孩子也夠麻煩他們的。」
人老兩口在學校閑著還幫忙盯著孩子路過的時候有沒有調皮,在外面玩的時間晚了還催著他們回家。
溫媛不大在意的隨口答應,看起來就是沒放在心上。
宋月明也不好多說,大家關係良好,分的特別清楚也沒意思,只要彼此心裡都舒服、高興,比什麼都強。
再說,不輕不重的朝季文芳發了火,連帶的秦霖都老實一陣子,沒再找衛雲開出門喝酒。
過新年歡喜的是仨孩子,從頭到腳都是新的,今年初一家裡又有人不斷來拜訪,他們收歲錢收到手,宋月明也還出去不,但仨孩子的都沒給他們收回來,大錢存到存摺里,小錢放到存錢罐,從小培養他們的理財習慣。
初二回一趟宋家,臨走前,衛雲開單獨開車去了魏家,把年禮放下就回來了,回來就沒什麼親戚好走的,一家子難得清閑在家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到初六都想出去逛一逛。
衛雲開大手一揮:「走,咱們去溜冰場玩。」
這是期末考試的時候給雙胞胎的承諾,他得主兌現,雙胞胎高興的蹦起來,衛真可沒去過什麼溜冰場,興緻的跟了去。
雙胞胎很快帶著衛真上手了,宋月明猶豫著不敢,不擅長這個,衛雲開也不練,但他平衡不錯,自告勇牽著宋月明一起。
「我要是倒了怎麼辦?」
衛雲開莞爾:「你別怕,我帶著你不會倒的,我小時候就喜歡玩這個,可以算是有很多年的經驗呢。」
宋月明不大相信:「你也都說了是小時候的經驗。」
「來,摔倒了我給你墊著。」
「好吧。」
宋月明穿上旱冰鞋小心翼翼的上場,衛雲開拉著的手,慢慢向前,此時雙胞胎帶著衛真過去,短短半小時,仨人已經玩嗨了。
「這倆小子是不是來過?真真為什麼能學這麼快?」
衛雲開拉著向前,慢悠悠地說:「可能都像我吧,雙胞胎估計跟其他小孩兒一起來過。」
倆人也放心得下,仨孩子隨便瘋玩,他們慢速兜風,溜冰場里大多是學生和年輕人,他們穿著一藍一白的羽絨服,一時還真的分辨不出年齡多大,完全沒想到會見人的事。
費諶帶著小朋友來玩溜冰,一眼瞧見這一家五口的組合,衛雲開和宋月明正扶著欄桿休息,驟然被人從後拍一下,見到來人是他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你們撒手讓孩子玩,也不管管?別讓真真摔著。」
費諶與衛雲開年齡相當,結婚又離婚,有兩個兒子都判給了他,因為沒有兒,認了衛真做乾兒,平時對格外的疼。
衛雲開蹙眉:「我們倆都看著呢,沒敢離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月明,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
宋月明對人點頭一笑,費諶邊這姑娘最多也就二十齣頭,跟在人高馬大的費諶邊顯得格外小,費諶沒介紹的名字,他們也就不問。
小朋友是楚楚可憐型的,跟只小白兔似的,介紹之後試圖跟宋月明搭話,看向的目滿是好奇。
「我們休息,你們去玩吧,順道幫我看著孩子我也沒意見。」
費諶翻個好看的白眼,牽著小朋友走了。
宋月明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慨道:「你來往最多的倆人個人生活作風都不怎麼好吧?雲開,我是不是太心大了?」
費諶當初離婚就是因為移別有小三,秦霖現在在外面也不幹凈,宋月明想著做了一個手起刀落割掉的手勢。
衛雲開喜歡宋月明張他,但僅限於打罵俏的程度,此時此刻高興之餘還得給自己喊冤:「月明,你得相信我們三個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個。」
「不是,你這貧都是跟誰學的?」宋月明很想甩開他勾過來的手指頭。
「我哪有貧,我說的很正經。」
衛雲開鄭重的神真的讓人相信他是說的正經,宋月明撇撇,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再往溜冰場里一看,費諶正帶著衛真溜冰玩,他那小朋友孤孤單單跟在後面,隔著老遠,宋月明都覺到了怨念。
「咱們還是回去吧,時間不早了,要不然中午一起吃飯,就是咱們一家五口攪局了。」那得多瓦的電燈泡?人小朋友不恨死他們?
衛雲開也覺得應該走,把雙胞胎了回來,又把衛真從費諶那兒要回來。
「走那麼早幹嘛?中午一起吃飯唄,我知道一家過年也開門的餐館。」
他小朋友一聽臉就拉下來了。
宋月明心道果然如此,連忙說:「我們還是回家吃吧,萬一家裡來客人了,得回去招待。」
費諶也沒強留。
一家人麻溜兒離開溜冰場,路上雙胞胎開始代,費諶一人給他們二百塊錢的歲錢,衛真則從倆兜兜里掏出來四張一百塊,一點都不掩飾對衛真的偏。
「都是干大給的。」衛真很誠實的上。
宋月明將八百塊揣到兜里:「回頭帶你們去存錢。」
仨孩子深信不疑,立刻開始討論中午吃什麼的問題,過年家裡準備的食材特別富,每個人口味都不相同,都想吃各自吃的。
「媽媽,我想吃糖醋帶魚。」這是衛銘。
「媽媽,我想吃你做的排骨。」這是衛越。
「媽媽,我啥都想吃。」這是天真的衛真。
宋月明揣著兜往家走,邊走邊說:「前兩個都可以滿足,真真你這個要求是想吃多啊寶貝?」
衛雲開牽著小閨的手給暖熱:「真真,你太貪心了,快說吃什麼,要不然到家你媽媽改變主意,你就不能點菜了。」
衛真只要艱難的抉擇:「那好吧,我想吃……,媽媽炸的!」
雙胞胎跟著舉手,一起回答:「我也要吃!」
「行吧,那就回去炸,不過其他的菜給你了,衛當家的。」
衛雲開笑著答應:「沒問題!」
說說笑笑走到衚衕口,衛真先咦了一聲,宋月明跟著抬頭看過去,剛才推辭費諶的話一語讖。
有四人正站在自家家門口,聽到門的腳步聲轉過頭來。
「三哥,嫂子,你們回來了。」
宋月明漸漸斂去笑容,側首看一眼衛雲開,他同樣神冷淡。
來人是魏春玲和張康,地上站著一個小男孩,何寧寧就站在小男孩旁邊。
「你們怎麼來了?」
衛雲開去魏家留的時間很短,並未見到這兩人,也沒想到他們招呼都不打,就來了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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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大咪咪20瓶;子非魚10瓶;(╥╯^╰╥)、敏大大大人4瓶;春暖花開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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