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九月，是雙胞胎初一開學的日子,衛真也上了小學四年級,初中比小學稍微遠一些，但也就是過一條街的距離,坐公車是三站路,騎自行車十來分鐘就能到校，跟兩人上班也順路。
衛雲開給雙胞胎一人買了輛山地車,倆人個頭躥的很快，手長長的妻子騎起車子來像模像樣的,衛真看的很羨慕。
「媽媽,我也想騎自行車上學。」
宋月明都長到自己肩膀的小腦袋，無奈的說：「真真,咱們家到學校就這三四百米,你這鎖車比騎車的功夫還多，咱們還是等上初中再說吧。」
就算是上了初中，宋月明也捨不得衛真騎自行車，連雙胞胎都是一天三頓的耳提面命,最小的衛真當然更不放心,可想到自己上初中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也試著放手,也總是要放開手的。
開學回來,雙胞胎各自帶回來一書包的書,明顯比小學時候厚重得多,宋月明默默對此表示同,從他們書包里翻出來嶄新的語數外課本開始一件進行數年的習慣——包書皮。
衛銘的課本還好些，相對平整，但衛越就是隨手往書包里一塞，要是不用點保護措施，保準沒過多久連書皮都得消失在書包的黑里。
衛雲開給衛真包，用的牛皮紙，包好之後在書皮上寫好是哪一門的課本，平平整整的看起來很有安全。
「兒砸們，你們覺得這次能保持多久不掉？」
衛銘沉思片刻，不確定的說：「大概可以保持一個學期吧，我盡量努力。」
衛越嘿嘿笑著說：「媽，這就是隨緣的事兒，我不敢保證。」
衛雲開瞥了兩人一眼，疑的問：「你說你們倆這邋遢勁兒像了誰，我記得我小時候護課本的。」
衛真托著下看戲，聽到這問題想也不想的說：「他們是像媽媽！」
「嗯？真真，我很邋遢嗎？」
「不是，是小哥哥說像你的。」
衛越一聽，竄起來就想跑，還沒呢，就聽宋月明威脅了一句：「你要是敢跑，那今天的翅就沒你的份兒。」
「媽，我那不就是隨口一說嘛，再說像您怎麼不好了？我覺得好的，您真的一點都不邋遢！」
宋月明憤憤的哼哼一聲，將包好的書本還給他們，指揮雙胞胎去廚房給準備做午飯的材料，其名曰：「免得你們四不勤五穀不分，媽媽我是不是很心？」
倆人故意拉長聲音：「是……」
衛真則在客廳將三個人的書本都收拾好放在書包里，再把桌上的剪刀澆水收起來，一對父母坐在沙發上袖手旁觀，宋月明聽見外面有賣聲，連忙拿了錢跑出去。
衛雲開看著的背影忍不住搖頭，又覺得好笑，這麼多年，還跟個孩子似的，他看著都覺得心很好。
在衚衕里走街串的是一位悉的老大姐，賣的是用黍子面和棗做的小吃黏黏饃，老大姐家的黏黏饃最好吃的，一面外皮筋道，一個小圓餅人掌大小，做好之後兩邊一合，一個月牙狀，中間夾上棗，外表金黃又甜又糯，也不怎麼粘牙，老人小孩子最喜歡吃，宋月明也不例外。
宋月明拿著三個黏黏饃回家去，衛銘不喜歡吃這個，衛雲開湊著的吃兩口也不會多吃。
衛雲開故意逗趣說：「今天又省得做晚飯了。」
衛銘不願的撒：「爸爸，咱們不是說好今天出去吃大餐，慶祝我們終於開學了嗎？」
「有這回事嗎？」
衛越三兩口吃完一個黏黏饃，舉手給哥哥作證：「有的！我們都在長，可以吃很多的啊！」
衛真也抗議：「媽媽你太狡詐了，今天必須吃大餐，安我開學！」
「那好吧。」
宋月明狀似不不願的去拿包，衛真在哥哥們的指使下跟在後催促作迅速些，衛雲開坐在沙發上不如山。
衛越試探的問：「爸爸你不去打扮一下？」
衛雲開一臉莫名：「我出門還需要打扮什麼？你小子懂得多嘛。」
莫名覺被威脅的衛越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一問。」
衛雲開還很奇怪的看一眼自己的穿著，跟早上的西服相比休閑一些，但肯定不能跟宋月明花樣繁多的子相比吧？
他只能默默的歸結為小孩子到了青春期，特別知道注意醜了，自家這傻兒子以前可從不在乎著打扮的。
宋月明下來的時候，連衛真也換了一件裳，衛銘捂著咕咕的肚子抗議：「真真你就是個小叛徒！」
衛真滋滋的轉個圈，的碎花小子再不穿就是冬天了，還不服氣的反問：「我怎麼就是叛徒了？」
「我不跟你計較，媽媽咱們快點出去吃飯好嗎，兒子肚子都要被扁了！」
衛雲開開車，宋月明殿後鎖門，還沒上車的時候見熊老太太出來，瞧見這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羨慕的問：「你們這是幹啥去？」
「出去吃頓飯。」
「哎呦，那可真好。」
宋月明跟熊老太太道了再見，仨孩子從車窗探頭揮揮手，他們寒暑假跟熊銳玩得好，就很喜歡熊老太太，老太太還經常做一些別的地方的食，這麼一想，衛銘更了。
「爸爸，咱們開快點去吃飯吧？」
衛雲開看他是真的很了，也就沒再跟他鬧著玩，一路疾馳開到飯館，他們人一到，預備好的飯菜就給端上來了。
仨孩子一臉驚奇，衛銘吃了一塊糖醋裡脊才問：「爸爸，你什麼時候打電話讓人做好飯菜的？」
「你們放學之前。」
「好嘛，你就是故意逗我們！」衛越吃著飯菜抗議。
宋月明瞥他一眼，問：「這難道不是驚喜嗎？」
衛真笑瞇瞇的捧場：「是！」
「好啦，吃飯。」
他們吃完飯離開飯館的時候見秦霖帶著秦來吃飯，秦霖滿臉小心翼翼的討好，見他們一家五口出來，更覺得點背。
有對比才有差距，他覺得對不起閨。
「你們來吃這麼早？」
宋月明記得結束時看過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八點，但還是很配合的沒有破，笑著說：「對，雙胞胎吵著說。」
秦娟開學沒跟衛真分在一個班裡，憾的不行，小姐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秦娟更是忘了老爸跟衛真手拉手的說話，但他們也不能站在餐館門口聊天，只能不捨的被迫分開。
回家之後，宋月明想起這對父，忍不住問：「秦霖那麼討好娟娟，是不是想再娶？」
從秦霖和季文芳離婚，這幾年風言風語都沒斷過，季文芳離開后再沒回來，秦霖作為單的鑽石王老五，人恨不得一天往他家跑八趟，秦霖朋友沒斷過，邊這個跟他時間很長，但宋月明從沒見過，聽人說他是打算再結婚的，秦娟有時候還會問，爸爸會不會給找新媽媽。
衛雲開搖頭：「不清楚，他提起過一次，說是不打算再結，說是結了婚不自由。」
宋月明無言以對，這還真是秦霖的格，心底里想要個兒子，但別彆扭扭幾年，知道不能委屈秦娟，真的就不生了。
「怎麼了？」
衛雲開奇怪的沉默。
宋月明趴在床上個懶腰，懶懶散散的說：「沒什麼，他這樣確實不如不結婚，我看娟娟抗拒的，確實很自由啊！」
衛雲開確實很意外，隨手輕輕拍了一掌，流連忘返的說：「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結婚自由不自由，誰知道聽你的意思還羨慕人家？」
「我有這麼不走尋常路嗎？就是慨而已，話說，你有覺得不自由嗎？」這幾年應酬頗多，衛雲開仍舊堅持著他們的約定，因為足夠低調，才沒為圈子裡格外顯眼的異類。
「我要那點自由幹什麼？」
宋月明打個哈欠：「你還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我不認為你這是誇我。」
倆人換了個位置，宋月明越來越神，但清楚的知道明天肯定得晚起，只得瞇著眼睛斷斷續續的提醒：「明天還要去法院，你記得我早起。」
衛雲開沉聲答應。
……
今天是嫁盜竊案的宣判，黃梔子和宋衛國趕在開庭前趕到了，宋月明帶他們進去坐在旁聽席，楊大膽夫妻倆也在其中，雙方一直都不對付，乾脆分坐兩邊，免得起爭執。
楊敏等人在原告席，大約是知道會見他們，賀梅香都沒出現在法庭上，庭審開始之後，楊紅衛和宋建鋼才被公安帶進來。
黃梔子遠遠看著宋建鋼，恨鐵不鋼又覺得丟人，誰家出個蹲監獄的有臉出去見人？
宋衛國低聲訓斥，「你哭啥哭，還不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錯，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但他也只是上痛快，等宣判結果出來也是一臉的茫然，因為盜竊金額過大、縱火威脅公共安全，楊紅衛判了十年，宋建鋼是八年。
宋建鋼被公安帶走的時候還不停的往旁聽席這兒看，黃梔子想跟他說句話都不敢大聲喧嘩，只是一個勁兒捂著忍住哭聲。
宋月明遠遠看著宋建鋼，清晰地知道他本沒有半點悔意，他只不過是在後悔那天沒有早早離開，要是走遠了，說不定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接下來，等待宋建鋼的還有另一樁案子。
「等他廣市的案子宣判，咱們就不過去了。」
宋衛國說的心狠又堅決。
這案子到了年底才出來一點進展，宋建鋼參與的事不，他不止是舞廳老闆的替罪羊，還是從替罪羊轉到幫手的級別，宋建鋼往年的賭博數額也不小，先前借的錢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宋月明知道容之後確實驚訝的，宋建鋼確實夠狠。
衛雲開諮詢了律師，很快問出來結果：「他估計是一個死刑，明年年中估計會宣判，咱們還是到時候再告訴爸媽吧，要不然他們連這個年都過不好。」
「行。」
年節前，宋月明和衛雲開先帶著仨孩子去一趟京市，原本想讓黃梔子和宋衛國一起跟著去玩，但他們死活不願意，宋建兵和宋建軍正是忙著年節賣青菜掙錢，也沒空過去，只好他們一家過去，看看自家新裝修好的房子，拜訪故長輩，順便讓雙胞胎開始糾結一下上清華還是北大的問題。
衛越大手一揮：「我能兩個都要嗎？」
宋月明拍拍兒子肩膀：「有志向！最好你本科選一個，研究生選一個，到時候都能去了！」
衛銘揣著兜吐槽：「右右，你這樣會弄得我力很大。」
衛真皺著鼻子：「那我力更大好嗎？」
衛雲開努力忍笑說：「那咱們去拜拜爺爺他們，再在咱們家院子里多住幾天，說不定可以祖宗保佑，夢想真。」
衛越聽了鄭重其事的說：「那好啊，我多去看看爺爺，他一定是最喜歡我的，得好好的保佑我！」
「為什麼啊？爸爸這是不科學的。」衛銘很理智。
宋月明悄悄朝衛雲開翻個白眼，他接收到，委婉的告訴他們，「當時爸爸媽媽想要有個孩子，來京市一趟，回去就懷上你們了。」
衛真小大人似的無奈看父母一眼：「那上學能跟生孩子一樣嗎？上學好累啊!」
「就是啊！」雙胞胎異口同聲。
衛雲開鼻子：「那就算了，心意到了就行。」
保佑不保佑的就隨緣吧。
從京市回來即將過年，好在現在不比從前，什麼都要票要計劃，想去買什麼市場里都有，宋建軍兩兄弟的大棚里種了一片草莓，在過年前上市，價格高的離譜但還是一搶而空。
但宋建軍提前給他們留了一些，聽說他們回來，自己來不及過來，就讓司機給捎過來一箱，個個紅潤飽滿。
衛真頂頂喜歡吃草莓，抱著那一箱草莓不撒手：「我太喜歡小舅舅了！笑笑姐也太幸福了，家裡一定有很多很多草莓吃！」
衛越使壞問道：「那讓你回去給小舅舅種地，你也有很多草莓吃。」
「真的嗎？」
衛真心極了，給表姐宋笑笑打了個電話：「笑笑姐，我能去你家住著吃草莓嗎？」
宋笑笑爽快地答應：「行啊，不過你過來得跟我睡一個被窩。」
「好！」
結果一下子三個孩子都被忽悠走了，都想去看看蔬菜大棚是什麼樣子的，確定家裡能住的下，宋月明也沒攔著，反正離三十沒幾天了，到時候去把人接過來就。
費諶搬著兩箱草莓來衛家給干閨送餃子的時候才知道，干閨沖著草莓去姥姥舅舅種地去了。
「你們倆也真捨得，這可是十冬臘月的天，不怕凍著孩子？」
費翼和費展年年都是跟著一塊兒過來，今天沒見到三個弟弟妹妹也怪失的，尤其是費翼。
宋月明兩手一攤：「那不是被草莓吸引了麼，最這個心頭好。」
費諶自來的去洗了一盤草莓給大家一起吃，小聲吐槽：「真真是不是太好被拐走了？你們前些天去看我爸媽，他們都說真真好看的很，想讓做孫媳婦，你看現在就這麼好騙，以後長大怎麼辦，我覺得還是我倆兒子隨便挑，直接定個娃娃親，什麼都不怕了。」
衛雲開直接沒好氣的踹他一腳：「給我省省，我閨才不好拐，要不是姥姥家有表哥表姐，你看會不會過去？」
「就是，想拐我閨門兒都沒有。」雖然宋月明喜歡費翼這個小帥哥。
費翼坐在一旁都要臉紅了，拉上看好戲的費展去兒書房玩衛銘的模型去了。
費諶嚼著草莓控訴：「你看，嚇到我兒子了吧？」
「難道這怪我們？」
費諶不說話了。
宋月明給宋建軍家裡撥了個電話，「真真，你乾爹來給你送餃子，跟他說謝謝。」
衛真甜甜的說：「謝謝干大，你把歲錢給我留下吧，回去我給你磕頭拜年。」
費諶好懸沒被草莓給嗆著，瞪大的眼睛里就一句話：我干閨不可能這麼皮！
衛雲開幸災樂禍的笑倒在沙發上。
宋月明假意斥責：「真真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一點都不尊重你干大，媽媽給你把歲錢收起來，回來還給你哈。」
「知道啦，謝謝媽媽，我在給小舅舅摘草莓掙錢呢，先不跟你說啦！」
「欸？這是怎麼回事？」
宋建軍把電話拿過去解釋：「他們給我摘草莓，一斤兩錢，真真今天都已經掙了兩塊多了。」
宋月明扶額，叮囑道：「別讓他們踩壞你們的草莓，也別剋扣我閨的工錢啊三哥！」
「你三哥我不是那樣的人！」宋建軍信誓旦旦。
掛斷電話，宋月明心明的說：「咱們晚一天去接回來，三個人怎麼說也能多掙五斤錢吧？」
衛雲開深以為然的點頭：「可以有。」
費諶看不下去了，冷笑著問：「你們怎麼不讓他們去工地搬磚呢？」
「等到假期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主要是讓他們嘗嘗掙錢的滋味兒。」
「簡直是一對黑心父母！」
衛雲開聳肩，並不解釋，人費翼和費展聽見了親爹的怒吼，費展忍不住探頭來說：「爸，其實我也想去草莓園玩，你啥時候帶我們去呢？」
費諶腦子裡只蹦出來五個大字：親生的打臉！
但對上兒子好奇的目，只能說：「現在就要過年了，不合適，還是等過完年咱們去草莓園一趟，到時候隨便你們吃。」
而後又加上一句：「也帶上真真和雙胞胎！」
倆人滿意了，宋月明看他們目清澈，並沒有別的什麼青春期想法也就放心了，閨還不到十二歲，人生長著呢，可不止有結婚這一件事。
三十當天，宋月明和衛雲開回了一趟小宋莊將仨孩子接回來，他們初二才能過去，初一不能讓孩子留在別人家裡過年。
仨孩子一共掙了四十塊錢，路上興的不得來的，回到家裡擁抱暖氣才出真面目。
衛真舒服的躺在沙發上：「姥姥家太冷了，被子好沉，我蓋著都不能翻了。」
宋月明忙著給他們找好吃的，聽到這抱怨就笑了：「你在姥姥家蓋的幾層大被子？」
他們結婚之後，新被子就有十五六條，這麼多年過去有的被子還是嶄新的塞在櫃裡頭，雖然有點佔地方，但也捨不得送給別人或者理掉。
衛真嘟著說：「三條，我腳心都出汗了。」
「那三條有點重。」一條就是十斤左右的重量，小孩子蓋上三條可不就不能翻了麼。
雙胞胎也是一樣的想法，到都是冷風嗖嗖的，他們在姥姥家其實最喜歡呆在廚房和大棚里，最起碼很暖和。
宋月明忽然一驚，想起來什麼來，讓他們摘掉手套和子：「我看看你們的手腳凍沒凍，要是凍了就不劃算了，還要留疤的！」
仨人都乖乖掉了，也幸好沒凍。
衛雲開撥開衛真的頭髮，看了看：「耳朵凍了嗎？」
「沒有，我冬至吃餃子了，不會凍耳朵的。」
宋月明看著他們三個都癱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催促道：「你們準備一下去洗澡，明天就過年了，還得換上新服呢。」
仨人一個賽一個的不願意彈，衛越拽著衛雲開的手說：「爸爸，你去給我放洗澡水唄，謝謝。」
衛真也哼哼唧唧的：「媽媽，我不想爬樓梯。」
宋月明搖頭嘆息：「我還以為你們三個能養勤快的好習慣呢，結果回來了還是三個爺小姐，你們在姥姥家也這樣？」
雙胞胎連忙坐起來f，衛銘第一個否認：「我沒有，我們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做，媽媽你不要冤枉好人！」
衛越點頭：「就是，就是。」
唯有衛真有點不好意思，剛到姥姥家第二天不願意起床，還是姥姥好說歹說把喊起來的，還用熱巾給臉抹香香，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媽媽，我自己去吧！」
妹妹都走了，雙胞胎也沒有繼續躺著，自己回房找要穿的服，雙胞胎在一樓洗，衛真在二樓，兩人忙著給檢查過水溫后才讓他們去洗了。
衛雲開收拾好他們，拿上仨孩子掙回來的四十塊錢出門買去。
「你就給他們每樣都買一點，晚上年夜飯用這些做點菜。」
「好！」
衛雲開去了不大會兒就回來了，提了一條魚，牛羊都有，將東西都放下才說：「剛出門見熊大娘，還以為咱們到現在才置辦年貨，要給我塞東西，還以為咱倆鬧矛盾沒有準備年夜飯呢。」
「那確實不怪人家猜疑，到今天才置辦東西的確實不多。」
不過，仨孩子很高興，吃到自己掙錢買的東西，吉祥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當然目的只有那麼一個——歲錢。
宋月明和衛雲開非常有散財子的自覺，將早早準備好的紅包遞過去，一路從初一散到初六。
反正就是個長輩遇見晚輩就撒錢的節日。
過了年，宋月明出國考察一趟，將近一個月才回來，直接從冬天進如春暖花開，回到家裡狠狠膩歪一陣子才緩過勁來，睡前閑聊的時候衛雲開還告訴一個驚人的消息。
張康今年要轉業了。
「他做什麼事影響仕途了？」
衛雲開就給了一個字：「猜。」
宋月明一頭霧水：「我不知道怎麼猜？你告訴我唄！」
「你試試看。」
「不行，我腦容量不夠，想不起來他們家的破事。」都過了大半年，宋月明才懶得關心他們。
過年的時候林書去魏家也沒說過什麼，魏春玲被懟過一頓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面前，但也是真的很好奇很八卦，張康不是宋柏恆的好兄弟麼，印象里，這人一直好好的呆在部隊，沒有中途轉業。
「你告訴我唄。」
宋月明毫不客氣的使出了膩歪大法，在他臉上啃了一口，回來這幾天剛好趕上生理期，把衛雲開的有點沒脾氣。
衛雲開深吸一口氣，反正目的達到，也不再賣關子：「你還記得那次賀梅香為什麼找過來不？」
宋月明恍然大悟：「不會吧，你是說那報紙是張康在背後搗鬼？」
「對，剛好費諶在那邊有認識的人，我就讓他們給打聽出來了，估計是張康餡了，在裡面呆不下去才要轉業。」
這是什麼發展？
宋月明奇怪不已，魏春玲的第一個男人證實了命運的強大之，第二個男人居然離命運軌道，這兩極分化的是不是過於嚴重了？
「可真是……」
「是什麼？」
宋月明搖頭：「是無話可說啊，他跟宋柏恆關係不是好的麼？魏春玲跟楊敏還是鐵桿姐妹來著。」
「張康農村出，沒什麼背景，宋柏恆至還有個爹，他能力比宋柏恆差一些，升的不如人家，心裡不平衡吧。」
「可那不是最講究實力的地方嗎？」
衛雲開挑眉，「怕的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宋月明一想也是，問起另一個問題：「他轉業會分到哪兒？市裡？不是說要在市裡買房？」
「不是，縣城。」
「咦？」
宋月明樂了。
衛雲開看笑也跟著笑，手上跟有多癥似的，著的臉和下把玩，在宋月明不耐煩地時候繼續說話轉移的注意力。
「還有件事，春華打算結婚了，說是過兩天來咱們家見見人。」
「還是之前那個對象？」
「對。」
宋月明和衛雲開都只是聽說魏春華的對象，過年的時候，魏春華大約知道宋月明跟魏春玲鬧掰，怕來拜年有什麼不好，只給宋月明打了個電話，但如今要結婚了，帶人來看看就是理之中了。
「什麼時候過來？」
「看你的時間，我覺得安排在下周星期天比較好。」
宋月明奇怪的問：「那這周呢？」
衛雲開一臉的理所當然：「我預約了。」
「……可以。」
「其實吧，我也很想你的。」
從結婚到現在他們出差工作分開，但都沒有超過一個月的。
衛雲開聽了抱，唏噓道：「月明，咱乖點，不要坑我。」
「好吧好吧。」
~
魏春華的對象跟他不是同一所學校的老師，男方教高中，是通過同校老師介紹的，也是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人長得周正，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和熊銳長相沒有相似之，到了家裡也是不卑不的。
「嫂子，過了這麼久才帶師迏來看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宋月明笑著說：「不用這麼客氣，只要不耽誤我給你添箱就行。」
實話說，魏春華已經足夠懂事，為人世都能做的周到，宋月明對不好不壞，甭管是事還是錢，都秉承著救急不救窮的原則，怕的是好的過分了，讓魏家人生出別的期盼。
魏春華也明白這一點，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宋月明還是很願意看到能在市裡立足，不用被魏家人拖累太過。
「快，你們都坐下喝茶吧。」
衛雲開親自給倒了茶，周師達畢恭畢敬的接過去，魏春華將兩人的況代清楚，什麼都沒瞞。
宋月明聽了為高興，魏春華這個對象找的剛剛好。
男方家在農村，下面有個妹妹讀大專，人口簡單，小兩口有穩定的工作，好結婚生個孩子，公婆仰仗他們養老，對大學生兒媳會很客氣，也會給他們力所能及的照顧，兩人都有心的話足夠將生活經營的幸福安寧。
「很好，真的很好。」
魏春華靦腆的笑了笑：「謝謝嫂子。」
魏春華懂得宋月明那份用心，也激為自己做的，回報不了什麼，能做的就是不拖累他們、不讓他們心失。
中午，宋月明留他們吃了一頓午飯，因為有兩個老師在家裡，仨孩子亞歷山大，乖巧的不行不行的。
「你們放心吧，現在還落不到小姑姑小姑父手裡，你們要是考到小姑父的高中可就說不準了。」
雙胞胎朝宋月明做個鬼臉，他們這不是怕，是出於本能的尊重！
周師達比仨孩子還不自在，但沒什麼怯，飯桌上的話題都是圍繞孩子說起的，不知不覺提到何寧寧。
魏家一共有舅哥孩子，強強比雙胞胎大七八歲，如今都讀了三年高三，比他小的弟弟妹妹都要高考了，何寧寧和魏小雪是其中學習最好的，魏生期待孫輩能改變命運，著強強復讀，如今已經逐漸明白過來，強強是真的沒那個天分，將希寄托在這倆小姑娘上。
「寧寧考試都能在班裡前十，要是發揮穩定的話，至考個二本沒問題。」
宋月明點點頭：「那好的。」
魏春華大約是忍不住吐槽，小聲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二姐是怎麼想的，現在天天往家裡打電話說要讓寧寧留在離家近的地方上大學，最好連市裡都不要來，在地級市讀個師範算了。」
「寧寧答應嗎？」
「不答應啊，我看這陣子心不大好，績都有下。」
宋月明略微一想就知道，怕是跟張康要專業回家的事有關，魏春玲想把閨拴在邊，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可以讓何寧寧照顧，不過也可能是想就近照顧閨，但事關前途，相信後者的可能更小一些。
但跟衛雲開還沒說話呢，衛越就張問了：「媽媽，我要是考外地，你答應嗎？」
宋月明瞬間被轉移注意力：「答應啊，想去哪兒上大學就行，但前提是你得儘力考個好大學，明白？」
「明白，堅持我清華北大的夢想！」
周師達被逗的差點噴飯。
衛銘嫌棄離弟弟遠一些，「不要做吹牛大王！」
衛越一臉的無所謂：「那就祖宗保佑我沒吹牛吧，我覺得我可以。」
衛雲開失笑搖頭：「小人來瘋，不要自信過頭，好好念書。」
衛真也趁機落井下石，一桌人都懟著衛越一個人去了，他一點都不惱，仍舊笑嘻嘻的脾氣很好。
魏春華悄悄看著，心裡很羨慕這樣的氛圍，扭頭時與周師達視線對上，都笑的很。
這頓飯後，魏春華就回去備嫁了，魏家的反對聲浪隻字未提，只說年底結婚，過了一段時間，竟然真的把婚事定下來了。
宋月明沒去打聽怎麼搞定的，開始思考該給魏春華添多錢才合適。
高考前一個多月，衛家來了一個電話。
是衛真接起來的，對面是個小心謹慎的聲音，弱弱的問：「我找衛雲開、舅舅。」
「你是誰？」
「何寧寧。」
衛真喊了一聲，衛雲開在書房拿了分機接電話，兩方都很陌生，他恍惚記得從前還抱過何寧寧給買糖吃。
「怎麼了？」他以為是錢不夠了。
何寧寧噎著說出緣由:「衛舅舅，我想考遠地方的大學，行嗎？」
衛雲開聽后蹙眉，低聲道：「你想考哪個大學都行，我原先的承諾不變，你大學后，每年的生活費會到你手裡。」
孩子毫不猶豫的說：「謝謝衛舅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電話掛斷，衛雲開撓撓鼻尖，繼續看報表。
宋月明躺在沙發上，瞥見他表，噗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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