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卡？”謝衍的臉上出現的一瞬間的茫然。
似乎對他來說，這是個很陌生的詞語，隔了兩秒之后，他才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說：“我們學校不用飯卡啊。”
斟酌了一下用詞，林爾問：“不用飯卡的意思是……現金？”
“不是。”頓了頓，謝衍說，“食堂是免費的，吃飯不收錢。”
林爾：“？”
免費，這在二十一世紀，實在是一個太遙遠的詞。
林爾遲疑了一下，才問：“為什麼不收錢？”
謝衍平靜而又無波無瀾的語氣：“因為有錢啊。”
林爾：“……”
好一個讓人無法接話的答案啊。
因為有錢，所以不差這點錢。
九中的招生宣傳標語就是——我們可能不是江州最好的學校，但我們一定是江州最有錢的學校。
雖然一年近十萬的高昂學費讓不學生而卻步，但各種獎學金和生活補給的也是異常厚，再加上吃飯住宿都不要錢，仍然有不學生趨之若鶩。
高中部這邊的食堂上下七層，各地小吃，特食，一應俱全。
林爾對吃什麼并不太在意，懶得往樓上走，就找了個離自己最近的窗口，過去買了碗米線，然后挑了個人相對較的位置，坐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眼前的線一暗，像是有人遮住了。
林爾咬著米線里的西蘭花抬起頭來，正好看見謝衍在對面坐下。
他什麼都沒買，就端了碗小米粥。
再看看旁邊左手端著牛面，右手舉著羊串，里還叼著一袋豆漿的時桑，謝衍就像個路邊討飯的寒酸乞丐。
時桑把牛面放下，朝謝衍面前看了眼，跟個老媽子似的，擰著眉頭：“你就吃這麼點兒？給你這個羊串？”
“我不，你吃吧。”謝衍沒接，只是拿了桌子上的白砂糖過來，往小米粥里倒。
于是，林爾眼睜睜的看著他往粥里加了一勺糖，然后是兩勺糖，再然后是三勺糖……
直到把那小半盒白砂糖挖的見了底，謝衍才停下來，低著眼拿湯匙攪了攪，面不改的喝下去了。
林爾：“……”
這人上輩子是只釀的蜂吧？！
謝衍吃飯的時候不怎麼說話，林爾因為和他倆不的緣故，也沒過多開口，只偶爾禮貌的應一聲嗯，于是整個飯桌上只能聽得到時桑像個永不停歇的打字機一樣，噼里啪啦的往外蹦著字。
簡直是個說單口相聲不可多得的人才。
時桑一口一個親切又熱的爾姐，直接喊出了八十年未見故友的真摯，仿佛是他相依為命的親姐姐。
就這樣，也沒耽誤他吃東西。
林爾的一碗米線才吃到一半，時桑的牛面和羊串已經風卷殘云般的都進了肚，又蹭蹭的站起來，跑去買了盤水餃。
耳邊終于清靜下來，林爾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指尖了發脹的耳。
時桑是真的能。
吃的也差不多了，林爾把筷子放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謝衍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