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決鬥
白月小隊在浮空城的最後一天倏忽而過。
等文麟在地下逃殺秀場積累到三勝， 巫瑾、佐伊抱著禮花筒從帷幕高高興興衝了出來。
一週訓練落下帷幕。
四人再次回到白月大廈之後，不僅要爲克森秀做準備，還要留心即將到來的星塵杯預備役選拔。
巫瑾咬著酸吸管，在走廊排號等待PR團隊的包裝評估。凱撒正在裏面吵的不可開。
白月公關部助理：“你這個眼看就要出道了，不能傻子人設一路走到底吧……”
凱撒大聲：“誰是傻子？傻子在哪？！”
等待間隙，巫瑾看向牆上的宣傳欄。
克森秀招募練習生的宣傳標語已經被撕下， 出被掩蓋的、泛黃的《星際聯賽蔚藍賽區白月十六強圍》海報。
日期在3013年6月，白月戰隊的賽績巔峯。那時候鴿還未退役， 應湘湘還在十八線掙扎，R碼、白月風頭正勁， 井儀也沒有沒落。
巫瑾看向被在最後的一張海報。
海報中的男人捧著獎盃， 佈滿紋的手臂纏繞繃帶，氣勢凌冽如荒漠。
甚至有些神似大佬。
文麟見巫瑾瞅個不停，溫聲解釋：“這是當年的R碼戰隊隊長， 邵隊。曾經的蔚藍賽區種子選手，後來銷聲匿跡。”
“只有咱們戰隊隊長才會把他的海報留在這裏——大概是爲了時刻提醒白月， 當年被R碼零封敗北的恥辱。”
巫瑾好奇：“他爲什麼要離開R碼？”
文麟搖頭：“不知道，聽說是原因退役。”他慨：“退役之前，邵隊統治了蔚藍逃殺秀整個時代，被稱爲最完的基因改造者。”
巫瑾：“他什麼？”
“邵瑜。”
巫瑾一頓，記憶猝然翻覆。
“邵瑜是聯邦的第一把劍……他就是劍鞘……”
公關部的大門吱呀推開。
凱撒憤憤出門， 曲祕書盈盈一笑：“小巫， 到你了哦！”
巫瑾哎了一聲， 趕著腦袋進去。
等宣傳定位結束， 接著的就是綜合素質測試、抗訓練。
巫瑾忙忙碌碌直到深夜。
練習生單人寢燈微亮，小兔子夜燈在牀頭蹲著。巫瑾邊擼兔哥，邊打開終端，對著白月最近覆盤的幾次比賽視頻做筆記。
反覆揣自己和職業選手的差距。
凌晨一點。
在牀頭的訓練計劃被撕下，嶄新的訓練表換了上去。近戰搏擊、戰指揮比重增大。
巫瑾兔哥，把它放回拉開的屜。
小翼龍又飛出去玩了，幾小時前回來過一次，給巫瑾送了一隻死老鼠，吧唧扔在臺窗戶上——隨後被清潔機人大驚失掃走，巫瑾回來的時候還看到機人在水龍頭下反覆洗手。
巫瑾翻滾兩下，蹭蹭被子。
距離克森秀最終出道總選只剩三場淘汰賽。
全力以赴。
*****
次日下午，白月全員抵達克森基地。
巫瑾瞬間驚歎。
在選手放假的一週，整個基地被佈置的花團錦簇，各玫瑰四綻開，節目PD甚至捨得建了兩架花叢鞦韆，代替了留了3個克森賽季的劣質蹺蹺板。
比往常多出一倍的攝像在花叢中扛著鏡頭遊離，不都打著藍風信子的LOGO。
隸屬風信子秀的團選手已是先一步抵達。
練習生們妝容淺淡，氣質優雅。三三兩兩與克森選手談，歡聲笑語，氣氛一時溫和融洽。
佐伊趕快指給的巫瑾看：“那邊那個！穿紅連，抱著個箱子的——銀捲娛樂寧北，就是紅玫瑰！”
巫瑾睜圓眼睛看去。
佐伊：“風信子秀雙神之一，還有一個白玫瑰薇拉，我找找。”
巫瑾突然想起：“銀捲……和薄哥一個公司？”
佐伊點頭。
遠人羣一陣喧譁，紅玫瑰寧北把箱子塞給薄傳火：“你讓我代購的面。”
薄傳火驚喜連連，立刻接過箱子，給寧北使了個眼，笑瞇瞇和一衆選手熱絡：“……對，邀請小姐姐們晚上來我那兒開面派對……”
“不麻煩不麻煩！這種水療面很特別，要把華和華攪在一起，才能激發修復活，必須在5分鐘上臉，我臉小用不完，正好一起分分，用完之後臉上就跟撥了殼的蛋一樣……”
懸浮車下。
凱撒誇張乾嘔：“這男說他自己臉小？！”
佐伊卻是琢磨：“高啊！這一著棋，是要在比賽前獲取選手好。而且一舉兩得，還能幫紅玫瑰排白玫瑰。選手最討厭啥！當然是閨茶話會不上！”
巫瑾立刻對佐伊出欽佩的眼神。
凱撒嘆：“人的世界……”
他又回過來糾正：“人和男的世界……”
四人拎著行李抵達寢室，小翼龍立刻嗖嗖在燈上倒掛好。
佐伊琢磨：“下次別讓曲祕書給它看世界了，都把自己當蝙蝠了！”
巫瑾趕把小翼龍擺正：“你是蓓天翼龍，不是蛙翼龍，這麼掛著會掉下來的！”
巫瑾鬆手，小翼龍又快活的倒了過來，咂咂示意巫瑾再玩一次。
“……”巫瑾只能在燈架下鋪了塊毯子，以防小翼龍睡著砸下去。
此時距離第五淘汰賽不足一週，場組隊必須在兩天定下，練習生不可缺勤——
巫瑾再一次回到寢室時，終於看到了大佬的行李。
年眼神一亮，雀躍下樓。
克森主播大廳。
衆人熙熙攘攘混坐在一起，薄傳火周三圈圍聚了不練習生，頓時被其他選手恨的牙。
節目PD正在臺上，舉了個喇叭宣佈比賽規則：“……安靜安靜！比賽時候，咱們第一支舞非常重要！舞伴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首先由咱們克森秀選手表達意向，然後由各位神在備胎……哦不是，在咱們男選手中選擇……”
臺下，白玫瑰薇拉終於姍姍來遲。
這位有著明顯西方風格的長相，廓細膩深邃，淺亞麻的長髮，長飄飄，一路走來吸睛無數。
寧北高傲看了一眼。
薇拉同樣高傲回看。
佐伊文麟凱撒一瞬改變坐姿：“有戲有戲！小巫速來圍觀！”
正隔著人山人海遙大佬的巫瑾被強行扭了個方向：“……”
橘紅落日妝寧北對初桃花妝薇拉展一笑：“眼線不錯，不愧是勾了兩個小時。”
薇拉：“彼此彼此，姐姐組隊定了嗎，聽說還在懸著，要不就和薄選手湊合了叭……”
攝像機忽然掃來。
兩位神瞬間直脊背，笑容雍容大氣，姐妹深。
攝像機移走。
塑料姐妹花立刻彈開。
寧北嘆：“你說組隊？挑花了眼，都不知道該怎麼選。難道你已經選好了？”
薇拉勾脣，轉。
凱撒：“怎麼在看咋們這邊……哎哎哎在看小巫！”
薇拉向巫瑾眨了眨眼，回頭對著薇拉：“姐姐還要等結果出來再選選，我就不一樣了。”
“我呀，已經收到意向了。”
巫瑾一呆，下意識看向遠大佬。
大佬擡眉。
巫瑾刷的一下站起：“我我我出去一趟！”
佐伊按住巫瑾：“別，組隊匹配要開始了。”
場館正中，球幕瞬間變換。投票界面再次展開，180名克森選手中已有近三分之一表達組隊意向，其中排列名次最高的是巫瑾。
紙醉金迷的凡爾賽宮鏡廳。
巫瑾正抱著小紅心圍著薇拉蹦來蹦去，的天使翅膀都開心蓬起。旁邊還圍了兩三選手，再外一圈——
衛時小天使孤零零抱著好的紅心枕頭，哭唧唧看向巫瑾。
臺下，巫瑾瑟瑟發抖。
衛時瞇起了眼睛。
屏幕中。
等巫小天使蹦躂完，衛小天使立刻捧著心心去拽巫瑾袖子。
這是我的心心呀！你要不要拿去呀！
巫小天使出袖子，撲騰撲騰扭頭離開……衛小天使哇嗚一聲哭了出來！
臺下，紅一聲臥槽。
衛時面無表，緩緩轉向巫瑾——
佐伊疑：“咦，怎麼有點？還有點涼，冷氣放多了？”
被公開刑巫瑾一臉呆滯。
導播室，直播彈幕瞬間炸。
節目PD悠悠然拿了張名次表，從上往下念：“魏衍。小魏來來來選個舞伴。”
魏衍接過人羣裏傳來的話筒，麻木：“不用。”
節目PD搖頭：“這孩子，都3018年了還有拒絕自由的！你這個沒表示我就給你隨機了啊！行了下一個小巫——”
“哦對小巫選過了。”
一旁的小劇務立刻把巫瑾的名字到薇拉旁邊。
“小薄！”
薄傳火很給面子的選了同公司練習生寧北。
紅玫瑰微笑示意。
“泊棠！”左泊棠上臺選人，明堯竟然連隊長選人還在下面打CALL。
“衛時！”
場務趕拿著話筒奔去。
男人坐在臺下最邊角，在暗淡線中起初並不顯眼。站起時材頎長壯碩，加上表不多，很快引起選手的竊竊私語。
話筒還沒開，場務一個趔趄攔住衛時，低聲音不讓旁邊聽見：“不行啊！規則不給啊……不不不不能選克森選手，只能選風信子……衛選手、衛衛哥您別激！”
衛時嗯了一聲。
場務巍巍遞過話筒。
PD笑瞇瞇問：“想好了嗎，衛選手要鎖誰？”
衛時漠然：“蔚藍人民娛樂練習生，薇拉小姐。”
場一片寂靜。
“同一個？和小巫選了同一個？”咯嘣一聲，蹲在觀衆席的應湘湘一個用力把瓜子磕飛：“敵，第一對敵產生了啊！”
應湘湘臉上洋溢著吃瓜的芒，像是在看戲，又像是在過一齣戲玄而又玄的看選手們的靈魂。
鴿點頭：“是選了同一個，按照比賽規則——”
臺上，節目PD一拍桌子，激萬分：
“好好好！敵，敵是要決鬥的啊！”
臺下巫瑾驟然宕機。
克森直播間。
守著直播的觀衆近乎沸騰，此時公共頻道聚集了克森、風信子兩個逃殺秀的忠實，場面一度極端混。
“臥了個大槽啊！”
“薇拉神盛世！瑪麗蘇本蘇了啊啊啊啊！！吹我神——”
“這拿的是《參加克森秀後499位練習生向我表白》的劇本吧？一般選隊友都不會這麼槓的……第2、第5兩名選手同時鎖薇拉啊！”
“醒醒啊啊啊！盛世能過小巫？？我怎麼覺得衛哥是在伺機報復——”
“衛選手衝鴨——把不聽話的小巫拎回家鴨——讓小巫給你生猴子鴨——麻麻替你們把門鎖了，別讓小巫出來鴨——”
“？？樓上啥玩意兒？”風信子秀直男死忠一臉懵。
“意思就是圍巾鎖了！解不開了！！”
臺上，節目PD洋洋灑灑宣佈決鬥規則：“巫選手和衛選手的決鬥定在明晚八點，結束後薇拉小姐可以在勝利一方和失敗一方中挑選一位作爲隊友……”
巫瑾抓狂：“導、導演，決鬥的意義在哪裏？！”
節目PD：“在收視率啊！”
PD繼續闡述：“……中世紀的騎士決鬥以英勇、浪漫著稱，此外決鬥還出現於《聖經》、《三國演義》等等書目……”
一條彈幕幽幽飄過：“抗議，這不是三英戰呂布，這是呂布戰貂蟬！拒絕決鬥反對家暴！”
PD毫不理會：“……無論最終薇拉小姐選了那一方，另一位騎士也可以在比賽中隨時帶走我們的白玫瑰，當然白玫瑰也可以退隊搶走其他騎士……”
臺下衆選手一呆：“導演，組隊的意義呢？！”
節目PD敲桌：“組個隊又不是宣誓！咱們西歐中世紀啊，騎士大多是婚外！爲什麼呢！你們仔細想想啊，貴婦可以得到的奉承，丈夫間接得到稱讚，騎士勇敢的名聲還能遠傳，三贏啊！行了行了，你們三個自己去商討角代去！”
巫瑾一噎，等等，這場比賽是NTR大賽嗎——
等節目PD唸完名單，遠一道視線冷漠掃來。
“！！！”巫瑾求生極強：“佐伊哥我、我出去一趟！”
佐伊：“小巫不跟咱去吃飯？還是要找白玫瑰？”
巫瑾：“沒沒沒！”
然而等他出人羣，大佬已經不見蹤影。
凱撒在後面喊了聲：“小巫去吃不？白玫瑰都走了！”
巫瑾巍巍轉：“不了，給我帶點飯就好。我這個，明天決鬥還得加訓……”
凱撒大手一揮：“，小巫加油！你是最胖的！”
訓練室無晝夜。
巫瑾握住騎士劍，對照視頻一糾正劍姿勢——嚴格來說，這不訓練，這垂死掙扎。
近戰搏擊一直是巫瑾的弱項。即使不爲了決鬥，之後比賽也會用上。
反正決鬥也贏不了，巫瑾很快浸其中。
清潔機人收了巫瑾吃完扁的飯盒，六個小時後再進門一探腦袋，呆呆回。
巫瑾還在訓練室。
直到夜艱深，巫瑾才衝了個戰鬥澡，沿著路燈跑到食堂，趁最後十分鐘狼吞虎嚥。
回訓練室的途中，一羣臉頰瑩瑩發的練習生妹子正慢悠悠散步，似乎剛從添加熒劑的面派對回來，見到巫瑾笑瞇瞇打招呼。
巫瑾向妹子們禮貌問好。
再走幾個路燈，巫瑾又遇上了白玫瑰薇拉。
這位風信子神脣輕啓，熱絡詢問了巫瑾的練習室所在方位。巫瑾原以爲神在找訓練靶場，熱給發了一份克森地圖……
薇拉慈祥道：“晚上煲湯煲多了，回頭給你帶點。”
巫瑾：“！！！”
神真好……
等等怎麼煲的湯！克森寢室不是限電嗎……還有哪來的鍋！
薇拉微微頷首，與巫瑾肩離去。
隨後在寂靜無人的路燈下掏出終端。
按照慣例登陸星博小號，刷完今天的風信子熱搜，給所有“白玫瑰”相關點贊。其中有幾個站子出圖極快，晚飯時間就把直播中紅白玫瑰的互逐幀截出，並且只P了白玫瑰，沒P紅玫瑰。
薇拉眼神滿意，飛速在站子下留言，寫了兩百字彩虹屁。
再然後，登上小小號。
“小巫啊啊啊啊！！麻麻來看你了——！！！”
“隨手截圖就是這麼史詩級啊啊啊！！本不用修圖！！！巫不修1551！兒砸快給麻麻抱抱！Prprprpr”
“兒砸你選位很棒棒哦！明天決鬥要加油哦啾啾啾！”
“衛選手太壞啦！看麻麻替你揍他！[拳頭][拳頭][拳頭][哼]”
最後施施然關上終端。
晚九點。
雙子塔北塔，巫瑾正努力揮騎士劍劈砍。
練習室大門突然打開。
修長的影逆拉出，巫瑾一個反應過來，瞳孔驟亮，哐當就要扔了騎士劍。
“繼續。”消失了一整天的大佬冷淡開口。
巫瑾趕把鬆鬆垮垮的騎士劍握。
男人走到他後，巫脖嚥了口口水。
衛時手，替他調整握劍起手式。
呼吸打在年頸側。
巫瑾指尖與大佬食指過，掌心的十字劍柄如同被點燃，因爲撥而發燙。肩臂、腰在悉的荷爾蒙下微微慄，小卷趴趴蹭著。
他擡頭，對上大佬面無表的一張臉。
“！！！”巫瑾趕解釋。
等巫瑾咕嘰咕嘰說完，衛時：“哦。”
巫瑾更加張，哦是什麼意思？
他小心翼翼開口：“明天的決鬥……”
大佬：“兩個方法。”
巫瑾豎起耳朵。
大佬：“打敗我，或者——”
巫瑾乖巧等第二個。
衛時：“取悅我。”
年一呆。
他茫然仰起臉，大佬抱臂而站，用眼神指示巫瑾自己主。
整間訓練室在第五場淘汰賽之前就佈置了中世紀古堡模樣，男人背對甲冑、重劍與壁爐站立。
如果說冷兵是男人的浪漫。濃郁的金屬鐵鏽味，混雜的、堅果氣息與近在咫尺的人簡直輕而易舉就能激起年的。
大佬眼中芒微閃。
和投票頁面的衛小天使幾乎是天堂地獄兩個極端。
像是人淪陷的撒旦。
巫瑾嚨了。
顛三倒四，神魄出竅，忍了又忍。
最後一個忍不住——
年嗷的一聲撲上。
衛時視線深不見底。他擡起左手，在巫瑾脆弱的頸脈上挲，繼而覆上已經消失的牙印。年毫無章法胡啃著，就差沒糊了一臉口水……
衛時一把把人困在牆上。
甲冑被震得哐啷作響。
兩人離壁爐極近，火苗躥起映出一片亮。衛時帶了個節奏就放棄主權，肆意獵的獻祭與供奉——
門再次推開。
噗通一聲。
站在門口的風信子秀·白玫瑰·薇拉，一個趔趄差點把湯給摔了。
憤怒看向衛時。
又抖看向主啾咪的巫瑾。
巫瑾傻了似的回頭。
白玫瑰深吸一口氣，義正言辭開口：“小巫你……要是被控制了，你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