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發現張國強也屏住了呼吸,要聽的答案。忍不住笑:“行了,瞧把你們張的,運費我出。”
二人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張順生說:“你要是讓我們出運費,這筆買賣真就沒法做了。”
“所以,找車子你們有關系嗎?”金穗問。
張順生這下說話氣了:“既然給錢,就不怕找不到。縣城沒有,上市區找去。那誰,我們大隊是不是有人在市里的供銷社?”
張國強比大隊長年輕十歲,大隊上點年紀的人,他就不那麼清楚了。他說:“誰在呢?我不知道。”
張順生跺腳:“哎呀,不是老三他丈母娘那邊的弟弟還是哥哥來著?”
金穗嘲笑他:“大隊長,這麼遠的關系就不用找了。”
張順生撓撓頭:“不管有沒有關系,總之都得去找一找是吧?我們把態度擺出來,對這一單買賣,我們也是有誠意的嘛。”
金穗點頭:“嗯,我相信你。這麼的吧,往后我每周四到縣城來,送完貨我到這兒找你們,都是這個時間點,有什麼問題我們及時通,好吧?”
張國強也點頭:“行。”
這年代通訊不發達,只能這樣了。
金穗坐火車回孟家灣。完秧,天氣暖了些,日照也長,回到家里,天還亮著。
一進門,娟娟和婷婷便跑出來迎,歡喜地說:“嬸子,二叔寄信回來了。”
金穗去洗臉,順便逗們:“你們又不識字,怎麼知道是二叔寄信回來?”
金秀從廚房里出來,笑著說:“是我告訴們的。”
“還是王哥來送信的嗎?”金穗問。
金秀點頭:“是呢,他還稍來了一點糖,說是給娟娟婷婷的。”
姐妹倆說話間,娟娟婷婷已經去屋里,捧出幾顆糖來跟金穗邀功:“嬸子你看,王伯伯給的糖我們一顆都沒吃,給你留著呢。”
金穗蹲下來,從們手里接過糖,然后剝開糖紙,給姐妹倆塞手里。金秀也吃了一顆。
隨后姐們倆快快樂樂地回屋子里繼續玩。金秀說:“姐,我瞧著那個王哥,好像對娟娟婷婷好的。不會是……”
金穗輕拍的腦袋:“想什麼呢?王哥跟孟姐姐是同學,人家可憐這兩個沒爹媽的孩子。”
金秀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對了,快點看我姐夫的信,看他寫了什麼。”
金穗疑地說:“你姐夫寫了什麼,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唉呀,姐夫的家書嘛,那不得一家人看?”金秀兩只眼里都是笑。
金穗撇:“你姐夫寫給我的,自然只有我一個人看。他要是有話對你說,肯定另外寫一封了。”
金秀跺腳:“你就是不想讓我看唄?”
“沒錯。”利落地回答。
金秀賭氣回廚房去做飯。
金穗回自己屋去,孟思昭的信封就擺在柜子上。牛皮紙的信封,上面蓋著紅的三角形郵。
孟思昭的字,下筆很重,著一男的力量。而字形規矩,是練歪了的行書。說好談不上,說不好又比那些爪刨出來的好太多。
古話說,見字如人。看到這些有力的字,金穗就想起他強的懷抱,臉悄悄地紅了。
信紙首行字上的“吾妻金穗”,這個稱呼鄭重里又著。一定是他絞盡腦才想出來的。
他可能一本正經地坐在桌前寫,心里有許多麻的話,又怕那些戰友襲圍觀,所以只能寫這樣鄭重的稱呼。
孟思昭在信里寫了回隊之后的瑣事,隨后就是問候家里,娟娟和婷婷有沒有聽話,金秀有沒有習慣孟家灣的生活。
后頭大概是不用擔心別人看他信的容,用詞開始大膽起來,說分別之后一直掛念。想想得睡不著,恨不得時時摟在懷里。
看得金穗心驚跳。時不時往廚房那邊瞟一眼,擔心金秀出來問問題。
看完之后,快速地把信紙塞回信封去。金秀正巧出來,看到金穗手里的信封,連忙問道:“姐,我姐夫說了些什麼?有沒有提到我?”
金穗梆梆地說:“沒有。”
金秀雙眼目不轉睛地看:“沒有就沒有,你臉紅什麼?”
“不用你管。飯做好了沒有?”金穗口氣蠻橫地說。
金秀不介意的口氣,揶揄道:“肯定是我姐夫說了什麼麻的話吧。”
偏巧雙胞胎聽到,婷婷問:“小姨,麻的話是什麼話?”
金秀了的臉,笑著說:“就是我你呀,我想你這種話。”
娟娟搶著說:“又沒有,怎麼麻?”
金秀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完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麻,你們得問我姐。”
金穗惱怒,訓斥妹妹:“沒規矩!怎麼可以教小孩子?”
金秀攤手:“我沒教啊,們要問,我不是說我不知道嘛。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金穗揚起信封要打,院子里頓時笑聲四起。
們吃晚飯的時候,孟廣安帶著孟思明來了。一見面就急切地問:“是不是思昭寫信回來了?”
孟思明現在不跟金穗一起吃飯了,不過有好吃的,他也沒落下。
金穗咽下里的飯,敷衍地回答他:“是的,下午剛收到。”
孟廣安說:“快讓我看看,他寫了什麼。”
金穗微微張,呈現一種驚措的表。隨后說:“他能寫什麼?還不是跟以前一樣。”
“那你讓我看看。”孟廣安說。
信的容實在是于過恥,金穗不可能讓他看,回頭還得在屜上多掛一把鎖,以防金秀看。
艱難地對孟廣安說:“爸,我回信,讓他下回單獨給你寫一封吧。”
孟廣安著急:“多寫一封不是浪費紙嗎?”
金穗說:“沒事,部隊里有用不完的信紙。到時候兩封信裝一個信封就好。”
“哎,我說你這個人現在怎麼這麼敗家了?”孟廣安急躁地埋怨。
金秀在一旁捂笑,孟思明問:“二嫂,我二哥有沒有提到我?”
金穗點頭:“提了,讓我督促你好好讀書。”
“他還說什麼了嗎?”孟思明繼續問。
婷婷大聲地說:“他還說了好多麻的話。”
孟廣安臉立馬變了,尷尬地著手,里嘀咕著說:“真是的,分了家就忘了我這個親爸。”
孟思明不解:“麻的話是什麼話?”
隨后被孟廣安大手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