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決定今天要去一趟公社。自從去縣城送烤豆腐片之后,家里的生活用品都從縣城挑回來。
但著急用的東西,還是去公社比較方便容易。
劉也做烤豆腐片,這種東西沒什麼技含量,能生巧。金穗心中已有了對策,得多開發一些其他的口味,比如五香和麻辣的。
后世吃過,但沒有做過,這會兒信息不通暢,沒有網絡沒有短視頻可以教人。于是只能買調料回來自己試做。
烤豆腐片是刷醬油烤,那五香和麻辣味的,只能先鹵進味了,再撈起風干。
制作流程要比單純的烤豆腐更難一些。
到了公社,金穗先去供銷社買那些香料。很久沒來公社,那倆售貨員見了像見親人一樣,熱地招呼著,問怎麼這麼久都不來。
金穗知道們這麼熱,肯定是藏著東西了。果不然宣喧過后,其中一個拉進后面的庫房,從底下出一卷布,問道:“妹子,這是我們新收的織布,你要不要?”
金穗的心思不在布上。不過這年頭,有總好過沒有。這布拿回去,讓金秀做一服也行。爽快地說:“要。”
那售貨員喜不自地說:“這布花好,織得也不錯,我尋思著你肯定喜歡,特意給你留著呢。”
金穗不去分辨話里的真偽,痛快地掏了錢。隨后在柜臺上讓售貨員給配香料。這些東西平常用得,現在不過節,用的人更,又不要票。每樣都買上半斤,花椒和辣椒更是買上了一斤。
售貨員目瞪口呆:“妹子,你這是要干什麼呢?”
自己燉吃,什麼時候才能吃完呢?
金穗笑了笑說:“當然有用了。”
“家里要辦大席?”另一個人好奇地問。
金穗搖頭:“不是。”卻也不肯說真正的原因。
不過這件事沒說,卻說了另外一件事:“兩位姐姐,供銷社黃豆可還有多?要票嗎?”
“你要是三五斤稱,我們不要你的票。”
“我需要三五百斤。”金穗說。
兩個售貨員倒吸了一口氣,兩兩相:“這個事我們沒辦法幫你。整個庫存都沒這麼多,這得上糧站。”
金穗苦笑:“我上糧站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其中一個把頭湊過來,悄聲跟說:“你要是有門路,找人批個條子就行。”
金穗眼前一亮:“江主任行不行?”
售貨員歪:“江主任不行!他面子沒那麼大,最好縣里有人。”
眼里的就黯了下去:“我縣里沒人。”
“那真沒辦法。”
金穗想了想,悄聲說:“二位大姐神通廣大的,肯定認識不人。你們私下幫我收些黃豆,我隔陣子過來拿。”
這個辦法還比較安全,兩個售貨員點頭:“這還行。”
買完需要的東西,金穗就想往家里趕了。家里金秀和吳海蘭在忙著,還得管雙胞胎,沒那麼多手。
誰知道冤家路窄,從供銷社出來,朝正街往前走呢,就看到拐角拎著籃子賣烤豆腐片的劉。
金穗站住,一正氣的看著劉。
劉自然也看到了。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麼著,不敢跟金穗打招呼,站在原地,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金穗就想看看,是怎麼賣豆腐片的。
劉剛完第一批烤豆腐片,心里是興,但同時又張。一直生活在農村,見到的都是打小就認識的人,在村子里是活潑。
但到了公社,要跟陌生人做生意,張不了那個。何況現在政策沒有完全開放,有那個膽子也不敢大聲吆喝。
金穗在那兒站了有十分鐘,看見從邊走過去的人有五六個,連張人都不好意思。
心里很爽。哼!就算你會了又怎麼樣?賣不出去只能放在家里等臭了腌豆腐!
這種競爭對手太弱,弱得不值得去落井下石。
要離開的時候,金穗還罕見地朝了一個笑臉。劉覺得的笑詭異,當下就嚇得兩哆嗦。
金穗心愉悅地走在正街上,路過郵局,想到孟思昭。人家都寄了兩封信回來,端著個不回信的架子,但打個電話總是可以的吧?
算算日子,他寫信的時候是半個月前,興許這會兒已經回來了。不知道西軍區有多大,有多個師級單位。
進去巧遇到王偉寧在。王偉寧問見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要寄信嗎?”
金穗咬著搖頭,輕聲說:“我想打電話。”
電話郵局里有,不過費用很貴,自架電話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用過郵局的電話往外打。
王偉寧不知道金穗這麼闊氣,他愣了愣,隨后才說:“電話費很貴。”
金穗從容地點頭:“我知道。”
這時候的電話還是撥盤的,黑的外觀,白的鍵盤,塊頭特別大。
王偉寧問:“電話號碼記下來了嗎?”
孟思昭臨走前,給留了單位的電話號碼。日日看著,早在心里背了。拿來一支筆,寫在廢報紙的空白,遞給王偉寧。
王偉寧把電話搬到柜臺上,先幫撥了那個號碼,然后把話筒遞給。在等待接通的間隙,他待金穗:“一會兒話務員會問的,你就把的單位告訴。”
金穗剛把話筒湊到耳邊,便聽到話務員機械般地聲音說:“請問接哪里?”
這個聲音聽著恍如隔世,走神了。話務員又耐心地問了一遍:“同志您好,請問接哪里?”
這才回過神來,快速地說道:“接七零六團猛虎營偵察連。”
話務員回:“稍等,為你轉接。”
過一會兒,電話那端響起一個清朗的男聲說:“偵察連王江,你哪位?”
金穗定了定神,回答他:“您好,麻煩找一下孟思昭。”
王江皺眉,私人電話怎麼打到連里來?他生地回答:“他不在單位,你找他有什麼事?”
金穗失落地說:“他還沒有回來?嗯,找他也沒什麼事。”
王江這才清醒過來,試探地問了一句:“你是他家屬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