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凝愣了愣,隨后說:“會因為距離遙遠而變得淡泊,甚至消失。”
孟思昭想煙,掏了兩個口袋,才發覺自己上本沒煙。他在口席地而坐,嘆了嘆氣,角帶著一無奈地笑。
“我是個人,不懂那些文藝的風花雪月。我就這麼跟你說,愿意嫁我,我就不能輕易地把拋棄。連結發妻子都能隨意拋棄的人,本不算男人!”
“也不全是這樣子的。有些本就違心就的婚姻,不應該長久地維持。”溫曉凝與他爭辯。
孟思昭又笑了笑說:“不聊了,我困得不行,得瞇一會兒。”
隨后便不再管,當真瞇起來。
溫曉凝握了拳頭,在心里為自己打氣。
天剛蒙蒙亮,唐明幾個人便來到了孟思昭藏的口。他們事前約好,行結束之后往東南方向逃。他背著溫曉凝一邊跑,一邊留下了只有偵察連自己才看得懂的記號。
幾個人帶著一個傷的溫曉凝,很快回到紅軍的防區。
雖然沒有直接打掉藍軍的指揮中心,但他們這個靜也著實不小。住進醫院之后,上級讓孟思昭帶領的這支隊伍先休整。
長距離的奔襲也讓他的舊傷復發,不得不留在醫院療養。
唐明留下來照顧連長,而溫曉凝那邊則派了一個兵來。
這次演習,偵察連的指導員王江被留在了機關當參謀,沒到演習一線。
金穗寫給孟思昭的信,因為下雨,一直沒能寄出去。
這次下雨,有些莫名地不安。連著下了三天之后,坐不住了,去找孟廣和。
“大隊長,你看這雨一直下,田里溪里都灌滿了水,吉利河的水也在漲,看著不太好呢。”開門見山地說。
孟廣和吸著煙,頭疼地說:“誰說不是呢,再這麼下去,今年我們的糧食要減產了。”
金穗問道:“咱們孟家灣以前有沒有漲水被淹過?”
孟廣和看一眼周月,問:“上一次漲水是什麼時候來著?”
周月側頭想了想,說道:“我記不太清楚,是六七年前吧?”
“那時候淹到哪兒啦?”金穗焦急地說。
“都淹到祠堂前的那個曬谷場了。要我說啊,那年的雨水特別大,比今年的還大。”孟廣和回憶起來,慢慢地說。
金穗憂心地說:“我覺得今年的雨水也太多了一些,才下了兩天的雨,吉利河的水就渾了,有可能上游的雨更大。我們要做點防范才行。”
“防范?怎麼防?”孟廣和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孟思俊和孟思凡都在家,聽到這里,都往金穗這兒看。
金穗說:“一,組織大隊里的青壯年,把河岸低洼的地方填土圍高,二,村里的婦們準備一些食品還有喝的水,萬一河邊守不住了,我們得往地勢高的地方撤。”
周月看著,猶豫地說:“金穗,沒有那麼嚴重的吧?”
金穗說:“我們要備災,現在是沒有什麼,那萬一有了呢?到時候我們往高撤,吃什麼喝什麼?”
孟廣和說:“我找幾個人去河邊看看。”
金穗著急:“不要看呀,還得挖土筑堤才行。”
孟廣和有些為難地說:“現在下這麼大雨,活兒沒法干呢!”
金穗咬咬牙:“沒法干那就準備躲洪水的資。讓各家各互準備好三四天的口糧,還有柴火服被子,集中放到祠堂那兒。祠堂是不是咱大隊位置最高的地方?到時候漲水會不會被淹掉?”
孟廣和沒有回應,只說先帶人出去看看。等他走了之后,說服周月和孟思凡:“你們別以為我危言聳聽!這事兒得認真對待,我看這雨下得這麼大,明天說不定就淹上岸了。”
孟思俊安:“嫂子,沒那麼嚴重。”
金穗對周月說:“周大娘你還是早做準備吧。”
說完住孟思凡:“思凡,一會兒你到我那兒去,把我屋里的黃豆給搬到祠堂來。”
周月拉住:“真的要搬?”
金穗說:“真的得搬。我那黃豆還有兩三百斤,現在不提前搬,真漲水了我搬不。”
孟思凡應下,戴上斗笠隨出門去。
金穗又吩咐:“你回去再待金秀,多備一些糧食和蔬菜,還有家里的那些柴也都裝好,今天能搬多先搬多。”
孟思凡再問:“嫂子,真有那麼嚴重嗎?”
“有備無患。”
說完冒雨去往孟廣安和孟廣家,讓他們準備好幾天的口糧,家里重要的東西也都收拾好,先送到村里的祠堂。
孟廣安現在對兒媳婦言聽計從,他從小在孟家灣長大,也經歷過幾次洪水。孟家灣要麼幾年不遭災,一遭了災就是特別嚴重。
他督促陳大春夫妻也預備些糧食和服。
孟家灣祠堂是村子里地勢最高的地方,那兒還住著幾戶人家。金穗提醒完公公和二伯,回頭又去吳海蘭那兒,提醒也做好準備。
大家都覺得有些危言聳聽,特別是孟廣和帶著幾個人去河邊查看,回來說,河水離岸上還有兩三米,這雨不算特別大,沒大礙。
金穗相信自己的直覺。回到家里,先把黃豆裝籮筐里,用塑料布做好防水措施,一擔擔地挑到祠堂。
又把自己做豆腐的大缸子,還有干柴火和糧食都放到祠堂那兒去。
晚上睡覺前,不放心,把金秀和娟娟婷婷的服都收拾好,一起來就可以搬走。
這一晚金穗睡得特別地不踏實,做夢夢到吉利河水已經漫進屋里,所有的東西都打了水漂。
凌晨五點,被嚇醒。屋外雨下得特別大,還伴著狂風。屋旁小樹林的樹枝都被吹斷了好幾,“咔嚓”作響。
到天亮時,戴著斗笠去河邊查看,河水還差半米就要漫到岸上來了。
金穗趕回家,上金秀收拾東西。
東西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孟思凡跑來,顧不上斗笠就對金穗說:“嫂子,我爸讓大伙趕收拾東西轉移,水漲上來了,隨時候會有決堤的風險。”
金穗氣極敗壞地說:“這我知道了,你們趕去通知村里其他的人家。”
“已經通知了。你這兒還有什麼東西,我幫你搬過去。”
金穗說:“你要搬就多搬些柴,瞧著這水勢,估計沒有個四五天整不下來。你再回去村里通知,讓各家各戶搶時間把糧食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