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昭沒有意識到,如今他多麼地在意孟家灣的況,當初就有多麼地嫌棄。
他當兵之后有一年,孟家灣遭遇了一次嚴重的水災,看到父親來信的時候,他無于衷。那時候孟廣安還意氣風發,與二婚妻子剛生下一個兒子沒多久。
別人都說他寶刀未老。
在信里,他對洪災只有寥寥數語的輕描淡敘,更多地寫小兒子會走路啦,會爸爸啦,言語間那種喜悅像剛當了父親一樣。
他看完之后,直接就把信撕掉。弄得不知的戰友還以為他失了。
失算什麼?失去父才人傷心。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之后,他再次去了醫生辦公室,給林向前打電話詢問孟家灣的況。
林向前找人打聽了一圈,有些地方是遭了水災,但并沒有孟家灣的況。他對孟思昭說:“沒打聽到,如今四都在下雨,雨水比去年還多一些,孟家灣可能兇多吉。”
孟思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
林向前安他:“你也不用太上火。據我所知那兒也遭遇過幾次洪水,但沒有發生過極端險,大隊上應該可以應付過去。”
孟思昭無力地說:“但愿如此吧!”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遇到了照顧溫曉凝的兵。看他垂頭喪氣,關切地問道:“孟連長,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孟思昭沒有回答,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病房里。
兵進屋,對溫曉凝說:“那個孟連長從醫生辦公室里出來,表怪怪的。”
溫曉凝趕忙問道:“你沒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問了,但他沒有回答,只沖我搖頭。”兵說。
溫曉凝想了想說道:“他應該是去打電話,聽說家里遭水災了。”
“唉,真不容易呢。”兵嘆道。
溫曉凝抿抿,沒接話。過一會兒,自己心里就有了一個主意。
孟思昭是舊傷復發,并不太嚴重,在醫院治療了一個星期就回歸部隊了。演習結束后,他們的部隊轉移到另一個地方進行夏季訓練。
孟家灣搶收黃豆的時候,金穗收到了顧璇的來信。順便把給孟思昭的回信給王偉寧。
顧璇在信里說,紡織廠如今是正常生產,但原料缺,如果的桑蠶養功了,可以進行大規模養,產量能上來的話,是一個不錯的產業。
現在紡織場不招工,不過認識一個做裁的老師傅,可以收金秀當學徒。管吃管住,只是沒有工資。
如此金穗也很高興。沒有工資不重要,只要把技學到手,出師以后可以單干,賺錢的機會多著呢。
當天晚上,等雙胞胎睡著之后,金穗去了金秀的房間,把顧璇的信給看。
金秀看完信,抬起頭雙眼迷茫地看著問道:“姐,你不要我跟你一塊兒做豆腐啦?”
金穗臉上帶著笑說:“傻瓜!孟家灣金家寨哪個人不會做豆腐?會做服的你找得出幾個人來?”
金秀不是很明白:“可是姐,現在我又進不了廠,去當學徒沒有工資,以我的能力,沒個兩三年學不到技,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
“沒有就沒有,我給你私房錢。你別的都不要管,只管給我好好學就行。”金穗說。
“姐,我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去學裁?直接招工去廠里不行嗎?”
金穗耐心跟解釋:“工廠不好進,進去也是從學徒做起,那只算苦力,不算技工。你去學裁,以后有機會再進工廠,你就是師傅了,知道嗎?”
金秀似懂非懂。
金穗嘆了一口氣,替整整領說:“以后我們的社會經濟會越來越發達,各項易進一個空前的活躍期,需要很多的,以及其他的紡織用品。你去學這個,就是順應時代的發展。”
金秀聽不來這種陌生的詞匯,不過知道一點,只要姐姐讓去學,就不會有錯的。
點頭說:“嗯,姐,我聽你的。”
金穗也點頭:“等跟我把責任田里的稻子收完,你就去省城找顧老師。到時候有什麼事,來不及找我,就找。”
又點頭:“好的姐。”
金穗看著這個妹妹,神凝重。過一會兒,金秀聽到嚴肅地說:“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金秀驚訝:“什麼事?”
“當學徒未出師之前,不可以談,也不能結婚。”金穗一字一句地說。
“為什麼?如果我三四年不出師,到時候二十出頭還沒嫁人,會被人笑話的。”金秀有些擔憂地說。
“秀兒,”金穗與眼神相對:“你相信我這個姐姐嗎?”
“我相信你的。”金秀認真地說。
“相信我就聽我的,將來你要嫁什麼人,我都會替你安排好。”金穗鄭重地說。
金秀聽完,眼睛都紅了,撲到金穗懷里:“姐,我舍不得你。”
“傻妹妹!舍不得你還能跟我過一輩子呀?”金穗取笑道。
“跟你做一輩子的豆腐也不是不行!”金秀撒說。
“就這點出息!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累死人了!”金穗說。
談完這件事,姐妹倆又說了些心里話才去休息。
吳阿婆自上次被金秀開解之后,格開朗了些,洪水退后回到家里,經常出來跟鄰里走。金穗這些天有意無意地,會把雙胞胎送到家里去,托幫忙照顧。
有兩個可的孩子陪著,的神狀態眼可見地好了。
孟家灣大隊的隊員都在與時間賽跑,抓搶收農作。唯有陳媛媛,每天都跟著下工,卻是心思重重的樣子。
這天在曬谷場上打黃豆,金穗、吳海蘭和黃月怡并排一起,揚起手中的連桿,往曬干的豆桿上打。
吳海蘭對金穗說:“金穗,你看那邊。”說完朝努努,指著陳媛媛的方向。
金穗看一眼獨自在角落里干活的陳媛媛,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吳海蘭神怪異地說。
“我怎麼知道?事我又不管。”
黃月怡說道:“唉,還不是那個張榮文呀,端午節都過去了這麼久還沒有來過彩禮。許秋平每天在院子里罵罵咧咧的。”
“哼!有力氣就多罵點!”金穗不以為意地說。
吳海蘭撇說道:“要不是這會兒急著收黃豆,我看周大嬸肯定要讓你去湖口問問。”
金穗不屑:“我才沒有那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