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離婚”二字,許秋平的瞳孔一,心悸地說:“離婚?孟廣安你敢跟我離婚?”
孟廣安沒有這麼激,心平氣和地說:“這個事本來早該解決了。不過是大春待我,等媛媛嫁人以后再談。所以我就忍到現在。”
“我不同意離婚!除非我死!”許秋平咆哮著。
在場沒有人因為的這句話而有什麼波瀾。
鬧過的方式多種多樣,開始大家都有所顧忌。后來準地抓住了眾人這種害怕的心里,反而有些變本加厲。
反復地折騰,正常人都會變得麻木了。
許秋平看沒有人理,開始痛斥孟廣安薄寡義,不念舊。
孟廣安看,自嘲地說:“許秋平你應該謝現在不是舊社會,不然就憑你的作為,早被休掉了。”
許秋平指著孟廣安和陳大春,激地說:“你們!你們合伙一起欺負我!”
陳大春說:“媽,別鬧了,離完婚好好過日子吧。誰也不欠你的,我該盡的義務我還會盡!”
許秋平哭起來:“盡什麼義務?盡義務就是讓孟廣安和我離婚?”
胡慧芳跟吵了一架,現在是又累又煩,冷笑著說:“要不是看在大春的面子上,你早被掃地出門了,哪里還等到今天?”
“我不離婚!你們這就是我死!孟廣和,你作為一個大隊長,不管好你的隊員,聯合他們一起來欺負我!”許秋平胡指責。
孟廣和冷哼一聲:“我年紀大了,還想過幾年安穩日子呢。瞧你一天天地鬧騰,我有那麼多功夫管你們?”
院子里涌進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以前他們家經常吵,大家習以為常,反正鬧完還得在一起過。不過今天不一樣了,五十出頭的孟廣安竟然要離婚,太出乎意料了。
許秋平明白,這把年紀離婚,除了讓人看笑話之外,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不可能回娘家,除非再嫁人,否則沒有另外的出路。
孟廣安完一桿煙,看絕而扭屈的臉,沒有半點份地說:“這婚是必須要離的了。如果你想不通要尋死覓活的,我也全你。總歸你不想活,誰也不能再勉強,但你拿這個來威脅我,還是省省。”
許秋平盯著他問:“離婚了以后,我住哪兒?”
孟廣安說:“你回娘家吧,我們家沒辦法容得下你。這屋子吧,本來就是思昭出錢建的,大春他們也只是借住在這里,以后自己建了房子還得搬出去。”
“你明明知道我回不了娘家!”許秋平吼著。
“回不了娘家你另外想辦法。”孟廣安面無表地說。
人群中有人議論:“明知道回不了娘家,也不給自己留條后路。”
“就是呀!廣安叔已經很厚道了,還等媛媛嫁人了才離。”
“原來分家的時候,都沒吃到個教訓,這回離婚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
……
聽著在場人的議論,沒有一個人是向著的。再看看陳大春和胡慧芳,還有孟廣和公事公辦的樣子,許秋平心一狠,起就要去撞墻。
這一次沒有誰去攔。周月和賀淑芬那兩個討厭鬼也沒有來。
害怕了,快到墻前放慢速度,頭只是輕輕磕到墻壁。
坐在地上,放聲痛苦。
孟廣安對孟廣和說:“要辦什麼手續的,你幫著辦吧。”
“沒什麼手續,就寫張離婚證明,然后把你們的戶口分開就行。”孟廣和說。
孟廣安說:“那思明是個問題。現在沒地方住,思明不能跟著。孩子沒年,當媽的也有養義務。”
許秋平聽到這兒,又著急起來指著他罵:“孟廣安你還是不是人?離婚我要分財產!”
臉上盡是眼淚和鼻涕,狼狽極了。
孟廣安說:“那就來算算有什麼財產。這座房子是思昭出錢建的,誰也分不走。思昭去部隊當兵這麼多年,以前寄回來的錢都是你管,現在就好好算算你還有多錢,咱們都對半分。”
許秋平馬上反對:“哪有什麼錢?錢不都全花在你們上了嗎?”
孟廣和不耐煩地說:“別扯那些東西!我現在就去大隊給你們寫證明分戶口。許秋平回頭你該上哪兒上哪兒去!上一天工累死了回頭還聽你扯皮,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完就要往外走,許秋平一把過來位住他的腳說:“你讓我離婚了,我住哪兒去?”
孟廣和惱火:“沒聽說過哪個大隊還要管離婚婦的住。”說完抬起腳,把許秋平踢到一旁去。
陳大春看著老娘這個樣子,既失,也心痛。
人群中有個微微的聲音說:“那就去跟我住吧。”
大家都循著聲音看去,吳阿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
孟廣和猶豫:“吳阿婆,你可知道是我們孟家灣不講理的潑婦?”
吳阿婆點頭:“我知道。我老婆子一個,截子埋進土里的人了,不怕鬧。”
孟廣和看著坐在地上的許秋平,惱火地說:“你算走什麼狗屎運讓吳阿婆可憐你?照我的想法,離了婚你馬上滾出孟家灣,上哪兒死去我都不管!我警告你,要是你再為非作歹,別怪我不客氣!”
吳阿婆慢吞吞地走上來,朝許秋平說:“行了,別哭了,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吧。”
許秋平看著這件事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從地上爬起來,去房間里收拾自己的服和品。
吃過晚飯,吳海蘭興沖沖地跑過來,一進門就喊:“金穗,大事!”
到了屋門口,看到正在洗碗的孟思明,又生生咽下去了,干笑著說:“思明在這兒呢,怪勤快的。”
金秀問道:“海蘭嫂子,什麼大事呢?”
吳海蘭眨眨眼睛:“沒什麼大事。”
金穗估計到是跟孟思明有關,可能不好當著他的面說,便做出一副了解的樣子說道:“嫂子你就是夸張,什麼事到你這兒都是大事。”
吳海蘭訕笑:“嗐,人麼不都是這樣!”
過一會兒還是尋了個機會,把金穗拉到的房間里低聲說:“你公公跟許秋平離婚了!”
“當真?”金穗問。
“當真,下工回家,許秋平找陳大春夫妻要陳媛媛的彩禮,夫妻倆就跟吵起來。廣安叔是帶著大隊長一起回家的,當時馬上就給開證明。”吳海蘭說。
“那許秋平去哪兒了?”金穗問。
“算命好,吳阿婆愿意收留。唉我就納悶兒了,那吳阿婆平常都不管大隊上的事,怎麼愿意攬下許秋平這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