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事件就這樣不了了之。胡慧芳夫妻倆沒敢四嚷嚷,他們也不愿意去住知青點的院子。
只是見了金穗,自然沒什麼好臉,有時候遇著娟娟和婷婷,就拿喬影一番。
金穗懶得去跟他們計較,橫豎不管他們怎麼說,自己不掉一兩,還是抓時間賺錢比較好。
經過兩個多月的夏訓,九月初,孟思昭終于乘著軍列,回到了單位。
夏訓過去,每個人的皮深了一度,快黑炭了。
回到單位,孟思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傳達室找自己的信。然而拉完全連的書信,寄給他的只有一封。
他去找留守在單位的龔永志問道:“我怎麼只有這一封信?你們是不是拆我信了?”
龔永志連連搖頭:“連長,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借我十個膽也不敢!”
他皺著眉頭納悶道:“那我怎麼就只有一封信?”
龔永志撓撓頭發,說道:“嫂子打過一次電話呢。”
孟思昭揪著他的領口問:“什麼時候打的?說什麼了?”
龔永志想了想回答:“就上次你打電話回單位之后的半個月吧。問你在不在,然后還問了一點奇怪的問題。”
“什麼問題?”孟思昭順著他的話問。
“呃,我想想。對了,他問你有沒有跟我們部隊的人借錢,還問我們部隊有沒有兵。我說你沒有跟我們借錢,然后告訴團里有通信兵,營里衛生所有醫生,經常到連里來指導工作。”龔永志照實回答。
“他媽的!”孟思昭暗自罵了一聲。
龔永志被嚇著了,他問孟思昭:“連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我也不知道呢!”孟思昭悶悶地說。
他拿著那封信回自己屋里去看。信封有些厚,放在手里掂量,覺是放了好幾張紙。回到屋里,他打開小刀,小心翼翼地拆下信封,從里面取出信。
王江正好進屋來,看見他拆家書,就過來圍觀。
最先掏出來的是一張報紙,王江訝異:“怎麼給你寄報紙?”
孟思昭沒有回答,而是出信紙,先看了起來。信是孟廣安讓孟思明寫的,絮叨一些家常事,還告訴他陳媛媛尋死未,大隊長那邊讓金穗牽線,給他介紹了湖口那邊的一個青年。
看完信,孟思昭把信封又抖了抖,試圖找找金穗給他寫的信。
“你干什麼呢?”王江又問他。
“奇怪!怎麼沒有我媳婦給我寫的信?難道是忘記裝信封里了嗎?”他喃喃地說。
“你手里的信不是寫的?”
孟思昭搖頭:“這只是我爸寫的,通常他們是各寫各的,然后放一個信封里裝。”
王江指著那報紙:“你看看那報紙上有什麼吧,他們也不能無緣無故給你寄報紙。”
孟思昭這下反應過來,放下信紙,去打開報紙。
頭版就是關于金穗的報道,從報道上的信息來看,他知道孟家灣遭了水災,金穗在水災里表現突出,被當先進登上了報紙。
他一邊看,一邊笑。王江看他這個表,覺得奇怪,也湊上來。
看到金穗的照片,王江猛地瞪大眼睛:“這,這金穗是你媳婦嗎?”
孟思昭不滿地瞪他一眼:“當然!”
王江舉起大拇指:“哎我的天!竟然上了報紙!這、這還是以前那個不說話天拿你侄撒氣的金穗嗎?太不可思議了!”
聽他這語氣,比人家孟思昭還要激。
不過興之后,孟思昭皺起眉頭,想想龔永志說的話,他搖頭:“我有一種不太好的覺。”
王江說:“怎麼了?”
他便把金穗在電話里說的話給他復述了一遍。完了他下結論:“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這種事兒。”
“所以你覺得問題會出在哪里?”王江說。
“我不知道。”他沮喪地說。
王江說:“哎,問題有多大呢?不行你就寫封信問問,夫妻倆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行吧,晚上空了就寫。”
晚飯的時候,在連隊食堂,孟思昭遇到了溫曉凝。拄著拐杖,由另一個醫生幫拿著飯盒,坐到他邊來,俏聲問:“你回來了。”
的傷在草原上的醫院完初步治療之后,就轉回西軍區陸軍總院療養。如今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可以參加正常的工作。
孟思昭看一眼,面無表地說:“傷沒好就別四遛噠,讓別人幫你端飯像什麼樣?”
聽他這話,溫曉凝并不惱,反而瞇著眼睛笑:“你是不是在關心我?”
孟思昭臉難看地說:“溫醫生,這是我偵察連的食堂,你難道不應該是在營部吃嗎?”
溫曉凝抿說:“小氣鬼!我一個人吃幾頓又占不了多伙食費,到時候我錢還不行嗎?”
“不是伙食費的問題。你現在是病號,該吃病號飯,該在宿舍里休息,或者繼續休病假。你這樣拄著拐杖出現在我們連隊隊里,會給我們戰士造影響。”他一本正經地說。
溫曉凝側頭看他:“那你給我送病號飯嗎?”
孟思昭噎:“你回營部去找勤務兵!”
自從上次演習,溫曉凝與他當面表心聲之后,他現在見著這個人,就想躲開。
他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飯,收起盤子就走,話也不給多留一句。
晚上忙完連隊日常工作,孟思昭回到宿舍,拿出信紙來要給金穗寫信。紙鋪好了,鋼筆也灌滿了墨水,坐在桌子前,半天都沒下筆。
王江問他:“干嘛呢?不寫就關燈睡覺!”
他嘆了一口氣,回頭看王江,幽幽地說:“我有問題,我要向組織上匯報。”
王江大驚:“你有什麼問題?”
孟思昭便把溫曉凝的事說了。聽完之后,王江盯著他問:“你有什麼想法?”
他苦笑:“我對是沒有想法,我一直把當戰友。”
王江接著也有些愁:“這還真不好辦。”
孟思昭快哭了:“關鍵是我家金穗好像誤會了。”
王江下,與他分析:“這兩人還沒有什麼集吧?溫曉凝是營里衛生所里的醫生,據我所知家庭條件還不錯的,要你沒結婚,娶那是前途無量。這事兒吧,還不能往大了鬧,鬧出去對誰都不好。”
孟思昭瞪他:“你說的是什麼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