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行遠生怕妻子了金穗這種不正常的觀念影響,帶著一種說教的口吻對說:“的話你隨便聽聽就好,千萬別學。哪個人結了婚不生孩子?”
隨后他向孟思昭使個眼:“老孟,你也該管管你家媳婦了,心里天裝的是什麼想法呢?不會就這樣,你們一直沒要孩子?”
孟思昭低頭笑了笑說:“不急吧,不是還年輕嗎?”
田如玉不滿丈夫這個口吻,替金穗說話:“人家金穗在家里帶著一對雙胞胎侄呢,視如己出。”
金穗斜眼看孟思昭,淡淡地說:“那可不,就差沒累死。”
孟思昭給往碗里夾了塊,討好地說:“今天你也辛苦了,多吃些。”
金穗接過那塊,放到里吃,然后說:“你知道我辛苦就好,一會兒你把碗洗了。”
孟思昭點頭:“行,沒問題。”
兩人雖然是在田如玉的屋子里,可這說話完全是沒把人家夫妻倆當一回事。喬行遠是個直男心態,除非妻子病了下不了床,否則他不會輕易承擔家務。
這孟思昭一點原則不講,就這樣把洗碗的活應下來,是不想給他一條活路了嗎?
于是他說:“吃完飯你不得回單位去忙工作?”
孟思昭接收不到他的信號,淡然地說:“有什麼工作七點鐘以后再做。”
喬行遠不死心地說:“不是吧,聽說最近上頭又要下來檢查,你們猛虎營是重點對象。”
孟思昭說:“我們營工作一向都到位,不怕臨時查。”
喬行遠快要被他這個笨樣子氣著了,田如玉在邊上憋著笑。
這頓飯吃完,孟思昭去收拾碗筷。田如玉說不用,他卻說:“嫂子你做飯辛苦了,我洗洗碗沒啥的,不用過意不去。”
田如玉坐在丈夫邊,對他頭示意:“瞧瞧人家是怎麼對老婆的。”
喬行遠不屑:“不就是剛來,做兩天好好表現一下,不然晚上睡地板呢。”
田如玉啐他:“好過你連一點表現都沒有。”
洗好了碗,孟思昭和金穗要回自己的屋去。想到自己屋子的煤爐今天還沒燒過,對田如玉說:“嫂子,你在爐子里添塊煤,一會兒燃了我過來拿,我那邊要燒開水的。”
田如玉點頭:“行,我這就去添煤。”
待他們走之后,喬行遠警告妻子:“我跟你說,你跟來往,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
“你干什麼呢對有偏見?不就是人家調教丈夫做家務,你生怕自己也要做家務嘛。”到底是夫妻,他想什麼,田如玉心里跟明鏡似的。
回到自己屋里,金穗就繼續看書,孟思昭無事干,也拿起一本書來隨意看看。約過了半個小時,他拎著煤爐子和兩塊蜂窩煤,去田如玉那兒換燃了的煤。
見他過來做這種事,喬行遠趁機數落孟思昭:“不是吧,這個事也要你來干?你們家一天都沒燒爐子,這婆娘也未免太懶了吧?”
孟思昭說:“誰說不燒爐子,這會兒不就是要燒了嗎?在看書,這種事我來做有什麼不可以?”
“孟思昭,你能不能有點偵察連連長的氣慨?”喬行遠用一種恨鐵不鋼的語氣說。
“在媳婦面前還要什麼氣概?”孟思昭一邊換煤,一邊問他。
喬行遠一下子答不上來。
孟思昭走了之后,他跺著腳說:“堂堂一個連長,天圍著婆娘轉,有什麼出息?”
田如玉嘆一口氣說:“得了吧喬大爺,軍功章里有你們的一半,也有家屬的一半。那家務活不也得有你們的一半?承擔家務活又怎麼啦!看你這赤急白臉的樣兒!人家妻子在家里種地持家務,還幫著孟連長帶一對雙胞胎侄,那是一般人能干的嗎?人家知恩圖報,心疼妻子,你不會學就算了,還這般跳腳,真沒風度。”
喬行遠出食指指著:“我說什麼來著,你就是不能跟走得太近,你們才認識多久就有這個謬論。自古以來,家庭就是男主外主,破壞了這個規矩,家里要的。”
田如玉冷笑:“我還在外上班領工資呢你怎麼說?要不是我有工作,你能跟我結婚?”
喬行遠見說不妻子,換上鞋就要走。田如玉拉著他說:“上哪兒去?”
“我到外頭靜靜!”他說完就走出家門去。
孟思昭回去把洗澡水燒上。金穗一直在看書,直到眼睛困了,才放下書本,眼睛。
“水熱了,你這會兒要不要先洗澡?”孟思昭問。
金穗看了一眼外面,天還著一點,好像整個家屬院只有那一個公共澡房,這會兒去不用排隊,晚點到高峰期,可就得著洗了。
于是點頭:“那就洗吧。”
孟思昭給把水舀出來,說:“你去找服,我給你把水拎到澡房門口。”
“嗯。我這就來。”
把水放到澡房門口,孟思昭說:“我還得回單位去,晚上查完鋪才回來。你別睡得太死了,給我留門。”
“知道了。”金穗回答。
孟思昭就走了,拐個彎遇到喬行遠,他問他:“老孟你在這兒干嘛呢?”
他面不改地說:“給媳婦拎洗澡水。”
喬行遠非常后悔問他這個問題。
金穗洗完澡,把暖壺灌滿,發現無事可做。已經洗了澡,外頭灰塵大,天又是黑的,不好出去散步。只好繼續窩在屋子里看書。
孟思昭是夜里十點多回來的。他沖了一個冷水澡,夫妻倆就睡下了。
不料睡得正香時,外頭有人大力而急促的敲門,把門敲得砰砰響。
金穗迷迷糊糊地問孟思昭:“怎麼了?”
孟思昭起套上服,對說:“我去看看,可能單位有突發況。”
然而開了門,朱秀蓮如一風的沖進來,對著金穗就是破口大罵:“你這個惡毒的人,是給我家高宇吃了什麼毒藥?”
金穗躺在床上,一下子還沒想起高宇是誰。孟思昭皺皺眉頭說:“嫂子,你好好說話,不要罵人。”
朱秀蓮哭著說:“今天給高宇一小碗鴨,那小子九點鐘就說肚子疼,還不停地跑廁所,我給他吃了止瀉藥,到現在一直還喊疼。”
孟思昭說:“那不對,鴨子我和喬參謀都吃了,我們沒事。你家里其他的孩子也吃了吧?他們有沒有拉肚子?”
朱秀蓮茫然地搖頭:“那沒有。”
“你好好想想,他有沒有還吃了別的東西?”孟思昭耐心問。
朱秀蓮搖頭,繼續哭著說:“沒有了,家里吃的土豆白菜,我和他爸都沒事。”
“興許不是吃壞東西,是其他的問題,要趕送醫院才行。”孟思昭說。
金穗蓋著被單問:“他只拿鴨回家,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