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玉扯扯金穗:“算了,別過去了。一桌在屋里吃,另外一桌在后院廚房里將就吧。大家熱鬧熱鬧多好。”
金穗搖了搖頭說:“那也行吧。”
孟思昭又去把高立勛過來,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吃著飯,王江和姚興國幾個人番講一些孟思昭在單位上的趣事。金穗和田如玉聽得捂笑。
到了后來,王江喝多了,指著高立勛說:“老高,那事兒你們辦得實在不厚道。我不說別的,單說我們偵察連跟你們三連比起來,哪樣不是領先?”
孟思昭拉住他:“事過去了,你還提他干什麼?”
高立勛也喝得滿臉通紅,他舌頭打結道:“這事兒、是我、是我不厚道,我跟老孟兩口子道歉。”說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金穗急促地喊:“孟思昭你愣著干什麼?快讓老高坐下。”
孟思昭去拉他,被他推開。他躹了個躬,重重地說:“對不起。”
田如玉苦著臉說:“他們這鬧的又是哪出啊?”
孟思昭把高立勛拉下,又跟他喝了一杯,說:“老高,別這麼生分,咱們是戰友,不是敵人。哪怕真有矛盾,哪一天上戰場,我也會不顧地替你擋子彈。”
高立勛聽完這話,眼睛,大手重重地拍在孟思昭的后背上。
金穗覺自己要重新審視孟思昭這個人了。到底是什麼樣的襟和懷,讓他能說出這種話?
酒喝完之后,王江和姚興國幾個人就回去了,孟思昭留下幫金穗打掃衛生和洗碗。金穗看他也喝了不,說:“你要難就先到床上躺著吧,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孟思昭說:“沒事,我沒喝多的,就是王江和老高喝得多。”
“不耽誤你晚上查鋪吧?”
孟思昭擺手:“不耽誤。”
晚上查完鋪回來,孟思昭上還帶著一酒味。金穗不讓他沖冷水澡:“天慢慢涼了,晚上水重,洗熱水對好。”
媳婦對自己好,孟思昭當然領這份。洗完澡,兩人躺在床上,相擁無語。
過了好一會兒,金穗轉過子去,與他面對面問道:“孟思昭,問你個問題。”
孟思昭原先閉了眼,聽說話,就睜開眼睛,輕聲說:“你問。”
“假如妻子和戰友都遇到了危險,你先救誰?”金穗問他。
這種題真是送命題。孟思昭仔細看,笑著問:“答錯了會有懲罰嗎?”
金穗正道:“答錯了我就把你踹下床!”
孟思昭無聲地笑,手上使了點勁,將抱得快不過氣來。金穗臉著他的膛,有一種安全和信任的覺溢滿心間。
就在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的聲音在的頭頂響起:“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會救先救戰友。讓他替我去完任務。”
金穗問他:“如果救了戰友,你也活不了了呢?”
“遇到這種況,戰友不會讓我救他,他要讓我去完任務。”孟思昭說。
“這好像太殘忍了。”金穗聲音抖地說。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和完任務,國家的利益比個人得失更重要。”孟思昭說這話的時候,心思坦,沒覺得這是什麼豪言壯語,只是一個普通軍人最樸素的念頭。
金穗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孟思昭繼續說:“也許在你的心里,我這樣想會比較自私。沒有辦法,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對你我有很多的虧欠。在我能力允許范圍之,我會盡力地去彌補。”
金穗抬起頭去吻他的說:“不需要彌補,這樣就很好。”
大道理懂的,沒有一個完整的國家,個人的命運如草芥一般。雖然現在是和平年代,不打仗了,可是周邊的國家一直虎視耽耽,邊境時有。
這好像是金穗第一次主吻他,孟思昭很高興,地說:“金穗,你也很好,我你。”
了他甜言語的蠱,金穗把手探進他的服里,呢喃道:“孟思昭,不是說出來的。”
孟思昭秒懂:“我知道。”
他力行地向金穗表達自己的意。小小的屋子里,有一暖昧奢靡味,久久沒有散去。
……
請完客之后的日子過得波瀾不驚。金穗過著每天到點起床,吃飯看書的悠閑生活,田如玉在喬行遠不回來的時候,就跟搭伙吃飯,兩個人經常一起上集市買菜。
比較稀奇的是朱秀蓮,不像之前那樣到瞎看瞎說,一天除了做家務,其余時間都呆在家里。
田如玉好奇,待晚上孩子放學回來,把高宇招到金穗屋子里來問:“高宇,你媽最近都在干什麼呢?”
高宇說:“在識字。”
“嗯?”田如玉的眼睛里充滿著八卦之火:“你媽什麼刺激了,這一把年紀還說要識字?”
聽得金穗也覺得特別地意外。
高宇說:“我媽說我們都大了,不需要那麼多心,多學點字,以后自己可以讀書看報,多知道外頭的新鮮事。”
田如玉震驚,對金穗說:“這多新鮮呢?再過十多年都能當婆婆了,現在還學識字。”
金穗給高宇拿了幾塊餅干,然后說:“你沒聽過老話,活到老學到老嗎?葛健豪葛,五十歲了才去長沙讀書,還和兒去法國勤工儉學。你再看我,現在不也在看高中教材?”
田如玉解釋:“你要是讀大學,我覺得一點都不稀奇。可朱嫂子這轉變太大了,我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高宇一邊吃餅干一邊說:“田阿姨,我們全家人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我爸一聽說我媽要看我課本識字,連忙去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了。”
金穗問:“那現在學得怎麼樣了?”
“學得慢,笨死了,教好多遍都不會。”高宇不屑地說。
金穗淡淡地說:“年紀大了,學東西是要慢點,你要有些耐心教。以前你們兄妹倆小的時候,也是一點一點教你們好些事。”
高宇似懂非懂地點頭:“我知道了。”
金穗打發他走:“你別一個人吃獨食,快回家給弟弟妹妹分一些。”
待高宇走后,金穗對田如玉說:“嫂子,你們別取笑。三十歲的人像個孩子一樣重頭識字,是下了很大的勇氣。”
田如玉小聲說:“我不笑,我就跟你私下說。要學就一直學下去,不然家屬院其他的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麼笑話呢。”
金穗不高興地說:“這歪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