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昭走的這天清晨,下了一場自金穗來之后的第一場秋雨。
一下雨,氣溫就降了些,雨水把的心里洗得空落落的。
田如玉來的時候,都打不起一點興趣。看這副無打采的樣子,取笑道:“怎麼的?昨天晚上孟思昭纏人纏得?”
金穗頂著黑眼圈,打了個呵欠說:“他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唉!”田如玉看著屋檐落下的雨珠子,哀怨道:“過兩天我也得走了。”
金穗側頭看:“嫂子,你就沒想過要隨軍嗎?如今你懷孕了,回去以后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一個人忙活,那多累?孩子也見不著爸爸。”
盯著雨珠看:“你以為隨軍過來,孩子就不是自己一個人帶了嗎?我在老家有工作,娘家離得近,婆家也離得近,他們那麼多的人,比喬行遠好使多了。”
金穗咬著嘆氣:“那也是。”
“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田如玉嘆。
“你回去的時候,我送送你。”金穗說。
“別,你還是別送了,我有點不了。你知道懷孕的人最是容易掉眼淚。”說。
“以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見得到一次了。”金穗說。
“人生也不過如此。”田如玉又嘆。
金穗覺得冷:“咱們到屋里坐著吧,外頭怪冷的。”
靜坐無事,金穗去生爐子,打算做午飯。田如玉說:“干脆別做了,要不中午到朱嫂子那兒搭個伙吧。”
金穗笑:“算了吧,上誰家不行,你要上朱嫂子那兒。多做我們倆的飯,多麻煩。不如咱倆去集市上吃吧,想吃什麼吃什麼。”
田如玉嘆氣:“我這會兒想吃烤紅薯,那種外皮烤得焦黑,一掰開里頭是紅通通芯,看著就暖和。”
“吃完午飯買些回來,晚上烤了讓你吃個夠!”金穗說。
田如玉回屋子去取傘,兩人結伴,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集市上去。
午飯吃臊子面,酸酸辣辣讓人開胃。吃完飯去買紅薯,完了又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來。
喬行遠從食堂給田如玉打飯回來,就看見們在屋子里吃烤紅薯,皺了皺眉說:“怎麼不做飯?”
金穗說:“你媳婦說就想吃烤紅薯。”
喬行遠把飯盒拿出來,用命令地口吻說:“給你打了些飯,快吃!這麼瘦的,不吃飯營養怎麼跟得上?”
田如玉淡淡地說:“我不想吃。紅薯也有營養,你兒子不著的。”
金穗看著二人箭拔弩張的樣子,對田如玉有些同。這種關心實在讓人覺到窒息,你不能說他對你不好,可是對你好不是出于夫妻份,而是靠里那個小的胚胎。
所以當時田如玉會自嘲“母憑子貴。”
金穗出于勸和的目的說:“這會兒嫂子吃飽了,飯就先留著,晚上了再吃也。”
或許礙于金穗在,喬行遠沒有大作文章,耐心地等田如玉吃完了,才帶回自己那邊屋。
晚上氣溫又冷了些,金穗習慣每天都要洗澡,照例拎著熱水去澡房。澡房上頭是空著風的,快速地沖完子就掉水分穿服。
第二天理所當然地冒了。不讓田如玉過來蹭飯,生怕傳染給。自己胡做了一些將就著吃,頂著昏沉的腦袋看書。
當天夜里,發燒了。燒得渾難,這是穿越過來第一次生病,偏巧孟思昭又不在。原先拿來蓋的被套不夠厚,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
田如玉早上過來想去集市買點特產,給家里人帶些回去。過來敲門,半天沒人開。外頭沒鎖上,往里推又推不開,急得連忙去喊朱秀蓮。
朱秀蓮扯著大嗓門喊:“金穗,金穗,你怎麼了?把門開開!”
里頭沒有人回應。
兩人面面相覷,心里頭登時有不好的想法。田如玉扶著門框說:“朱嫂子,你給高連長打個電話去,讓他找人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朱秀蓮點頭:“好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跑了幾米遠懊惱地回頭:“那個小田啊,我不會打電話。”
田如玉嘆了嘆氣:“田嫂子,你去猛虎營大門,讓門崗幫你找高連長。”
朱秀蓮又跑了去。氣吁吁跑到軍營門口,慌張地門崗幫打電話到三連。高立勛接了電話,問道:“怎麼把電話打過來,出什麼事了?”
朱秀蓮說:“金穗在屋里,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在門外門都不應,你快找兩個人回來看看。”
高立勛忙說:“行,我這就找人回去。”
他掛掉妻子的電話,找來兩個戰士,一路小跑回家屬院。
朱秀蓮也是跑著回去的,看著田如玉就問:“人還是沒開門?”
田如玉著急:“是啊,沒開門呢,嫂子你說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一把抓住朱秀蓮的手。
朱秀蓮搖頭:“不能,頂多就是睡過頭了,你別想太多。一會兒老高就到了。”
高立勛帶著兩個戰士回來,又了幾聲金穗的名字,里頭沒有任何回應。高立勛心急:“不行你倆給我踹門,是生是死我們得知道。”
一個戰士后退了兩三米,運氣起步,跑到門前飛踹過去,力度大得讓銷都了。朱秀蓮趕進屋,看見金穗躺在床上,灰白的里出一。
手去的額頭,驚道:“哎呀我的媽,怎麼這麼燙,老高快把人送醫院去!”
高立勛在門外說:“你先幫穿好服,我再進來。”
朱秀蓮應聲:“對對,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田如玉也進來,看到金穗的臉嚇了一跳。兩人慌里慌張地幫套好服,再把高立勛進來。他干凈利落地把金穗背到背上,朝西林鎮上的衛生院奔去。
經過初步診斷,只是著涼引起的發燒。只不過病來得兇猛,加上昨晚沒睡好,燒昏過去了。
醫生給打了藥水,金穗很快就醒過來。田如玉在邊上抹淚:“你可終于醒了,差點沒把我們嚇死。”
朱秀蓮比較鎮定,說:“醒來就好,醒來就沒事了。唉,孟連長剛出任務你就病了,是我們沒把你照顧好。”
金穗出一個慘白的笑:“嫂子,這怎麼能怪你呢?是天氣突然變了,著涼而已。”
“唉,思昭出去了,我們有義務照顧好你。”朱秀蓮說。
金穗說:“我都這麼大一個人,哪用得著你們照顧,你們自己家里就夠忙的了。”
醫生過來復查,看已經退燒了,就開了些藥,讓回家好好地休養。
金穗和田如玉、朱秀蓮三個回到家屬院,只見院子那顆黃桷蘭樹下聚了好幾個軍屬,不知道在聊什麼,一見們回來,就停止了聊天,并且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過來。
金穗問朱秀蓮:“朱嫂子,們在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