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凡被金穗勒令不許跟著去,他才沒那麼老實回家看書。待走遠,他也快步往火車站趕去。
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遇到騎著車子回來的金秀。
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他差點崩不住想哭起來。他藏在路邊的一顆樹后,直到與金秀錯開之后,才從樹后出來,邁著輕松愉快的步子回去。
金秀一回到知青點院子,就在外頭大咧咧地喊:“娟娟婷婷,小姨回來了!快來給我開門!”
娟娟婷婷在屋里歡喜地喊小姨,方敏迎上來,說道:“你可算是回來了。”
金秀把自行車停在院子里,興地喊:“嫂子,殺了沒?”
方敏笑:“沒呢,不確定你們回不回來,我還沒敢下手呢。”
金秀牽著雙胞胎姐妹的手,又去逗妮妮:“還記得我嗎?”
妮妮扯著方敏的,怯生生地看著不說話。
“我是小姑呀,妮妮!以前在家里老給你做飯吃的小姑。”金秀說。
方敏教孩子:“妮妮,快小姑。”
娟娟不明地問:“為什麼我們小姨,妮妮小姑呢?”
方敏解釋道:“因為你們姓孟,姓金呀,跟小姨是同一個姓。”
兩個孩子理解不了姓氏,沒特別在意。婷婷問:“小姨,你從省城回來,有沒有給我們帶好吃的?”
金秀拍拍車把的包說道:“當然有了。”
三個孩子簇擁著往屋里走去。方敏去抓。
金秀給孩子們分了糖,又逐一抱了抱,準備出去給方敏幫忙。沒想一出門,就見到孟思凡從外面推門進來。驚喜地問道:“孟思凡,你怎麼來了?”
孟思凡盯著,好一會兒才說:“聽說顧老師回來,我過來看看。”
金秀沒在意他的表,擅做主張地說:“你去思蘭過來晚上一起吃飯,好久沒見了,我想的。”
孟思凡有些失落:“那你就不想見到我?”
金秀去推他:“我現在不是見到你了嗎?你快去呀!”
方敏在一旁拔著,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小姑子心真是大。人家都表現得這麼明顯,愣是沒看出來。
金秀幫著燒火切菜,屋里點著煤油燈,已經習慣電燈的抱怨道:“孟家灣什麼時候才通上電呢?”
方敏說:“快了吧,已經在種電桿了,可能春節前會通上的。”
說:“唉,在省城都用電燈,現在看站煤油燈我都有些費眼睛。城里的條件真比農村好。”
“那你得好好學習,以后在省城扎,別回來了。”方敏趁機教育。
“等我回來的時候,農村都通電了,就沒那麼不方便。”金秀天真的說。
孟思凡跑得飛快,不到十分鐘就來到孟思蘭家,見正在燒菜,直接說:“別做了,去金嫂子那兒,金秀回來了。”
“什麼?”孟思蘭驚:“金秀回來了?真的嗎?”
孟思凡說:“真的,讓我過來你去吃飯。”
“怎麼就回來了呢?”孟思蘭又繼續問。
他面無表地回答:“是跟顧老師一起來的。”
孟思蘭跑到廚房門外住賀淑芬:“媽,你過來燒菜,我去金穗嫂子那兒。”
賀淑芬不悅:“這個點去那兒干什麼呢?都要吃飯了。”
孟思蘭舀水洗手,一邊洗一邊說:“金秀和顧老師回來了,讓我過去吃飯呢。”
待金穗和顧璇回到知院里時,三個年輕人正在廚房里燒火做菜,并且高聲討論現在他們比較關注的話題。方敏則帶著三個孩子,在自己的屋子里躲清閑。
金穗將頭探進廚房里說:“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見到,孟思凡收起臉上的笑,心虛地低著頭不說話。孟思蘭和金秀大方地說:“在聊一些奇聞。”
金穗說:“行,那你們聊吧,別把菜炒糊了。”
把顧璇領到養蠶的那間屋子,說:“今天晚上委屈你住這兒了,今天剛打掃干凈,席子蚊帳那些也是洗干凈了的。你原來那屋子現在是方敏和妮妮一起住的。”
顧璇點頭:“沒事,應付著住一晚上沒問題。”
金穗驚訝:“就住一晚上嗎?”
顧璇說:“難不還住上一個星期?我請假來的,要是有車,這會兒我都連夜走了,你不知道那些人催什麼樣。”
“唉,好不容易回來探一次,結果就住一個晚上。”金穗有些失落地說。
“以后還會有機會的。對了,你手上還有多套,全部給我。”顧璇說。
“十八套。”
“去給我拿來,我數一數,順便把錢給你,帶著那麼多錢在上,我生怕丟了。”
驗完書,顧璇把錢給金穗。金秀過來們去吃飯。
酸筍燜魚,一半燜筍干,一半燜木耳,青椒炒豆腐片,雜跟青菜煮一個湯。一桌子盛的菜。
顧璇聞著那味,地說:“這悉的味道呀,真讓人懷念。”
孟思蘭說:“那就再回來?我把位置讓給你?”
顧璇笑:“那不行了,過去的事只能懷念,我們的生活得朝前看。”
金穗掃一眼孟思凡,他就站在金秀邊,不怎麼說話,眼卻時不時地盯在上。那麼多人在,面子還是要留一點,幸好們明天就走。于是招招手:“快吃吧,顧老師和金秀坐了一天車,肯定都壞了。”
顧璇說:“是啊是啊,都壞了,得趕吃。”
正吃著,外頭有人喊道:“金穗,開門。”
這聲音聽著像孟廣和的,這種時候他來干什麼?金穗讓孟思凡去開門:“去問問你爸有什麼事?”
孟思凡聽出來,就是自己老爹的聲音,他一邊起一邊嘟囔道:“真是的,這種時候來干什麼?”
院門打開,孟廣和朝兒子埋怨道:“真是的,顧老師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孟思凡低聲說:“那你不是知道了嗎?再說你來干什麼,人家顧老師又沒什麼事跟你說。”
孟廣和瞪他:“你懂個屁!”
走到吃飯的廚房門口,他換個表,熱地笑著說:“唉呀顧老師回來了,歡迎回孟家灣,我代表孟家灣的父老鄉親熱烈歡迎你的到來!”
顧璇趕站起來:“大隊長,你真是見外了。孟家灣是我的第二故鄉,只是到得太晚,還沒來得及過去跟你打招呼。”
其他人也得站起來,給他騰出一個位置。
孟廣和說:“沒事沒事,我過來也一樣的。”
孟思凡在邊上發牢:“你怎麼一籮筐話呢,快讓我們吃飯吧,人家顧老師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