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紅纓又擺出那副沮喪的表:“這個份可真人又又恨。”
其他同學都收拾好了,紛紛走出來。
金穗看大家也沒怎麼收拾,就是把頭發梳得整齊些,再換干凈沒補丁的服。
有些心酸。
同是大好青春的年華,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每到有活,生都會化點妝,把自己弄得神又漂亮。
現在邊的這群人,將來也是社會的中流砥柱,而們的青春如此樸素。
恨不得馬上會變魔法,變出一管口紅,給每個生都抹一抹。
好們永遠記得自己麗的這一時刻。
一行人去往活中心。
天已經黑了,學校里亮起幽幽的路燈,照在路上,連對面走過來的人臉都看不清。
越靠近活中心,人員聚集得越來越多。
待進到舞會的會場,那里頭已經人頭攢。
屋里有暖的燈,舞池是一些會議桌隔出來的一個方形空地,桌子上放著一些瓜子花生之類的小零食。
喇叭里放著國外的一些舞曲,已經有人在里頭開始跳起來了。
如此簡陋的舞會,在場的人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們幾個人尋了個角落坐下,看著舞池里的人跳。
過一會兒,關紅纓幾個人按捺不住,紛紛想下去跳一把。
金穗瞥們一眼:“你們會跳嗎?”
蔣曉潔說:“看著也不難呀,不就是你進我退嗎?
看兩下就會了。”
金穗說:“我不會,你們去吧。”
關紅纓格大咧咧,站起來扯住金穗:“要去就一起去吧,跟男生跳我怕踩著人家的腳,咱們在邊上慢慢練也行。”
邵萍附和:“是啊是啊,我們在邊上練習。”
金穗拉起外套,對們說:“我可不去。
要被踩著了我明天都走不了路。”
恰好在這時,有兩個男同學過來邀請們跳舞,蔣曉潔和關紅纓大方地去了。
金穗問邵萍:“你怎麼不去?”
邵萍搖頭:“我不會跳,膽小又害。”
口出傳來一陣躁,邵萍站起來看,然后對金穗說:“余暉到了。”
金穗漫不輕心地應道:“哦。”
邵萍又說:“桑佩珠也跟在后頭。
嘖,你別說哈,兩人還真登對,郎才貌的樣子。”
金穗站起來,也朝口那兒看去。
余暉一進來,眼在四搜尋,桑佩珠跟在他側,那卑微的樣子,像個氣的小媳婦似的。
不經意間,與余暉的視線對上。
然后他腳步頓住,桑佩珠沒留意,一頭撞到他上。
金穗出于禮貌,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有人圍上來,大約是余暉去跳舞。
他搖搖頭拒絕了,隨后向金穗所在的地方走來。
邵萍眼睛都瞪大了,結結地說:“班長,你不去跳舞呀?”
余暉說:“不去,太吵了,還不如坐這兒磕瓜子。
你們怎麼不去?”
金穗說:“我倆都不會。”
邵萍趕給他騰了個地方。
余暉卻到金穗那一邊坐下,坐下時問:“你真不會跳?”
金穗大方地說:“真不會。
你不會是想邀請我跳舞吧?
我跟你說,我們的文藝委員肯定會,你去跟搭檔跳,絕對會為今天舞會的焦點。”
余暉有些嫌棄地說:“太吵了,我不想跟跳。”
話音剛落,就看見桑佩珠黑著臉,雙手腰站在他們面前。
金穗自覺沒有說虧心話,坦地看著。
桑佩珠發火道:“余暉,你什麼意思?”
問完眼又看向金穗,滿是嫉妒。
仿佛是使了什麼嫵手段把余暉勾過來似的。
余暉不知死活地說:“我又沒說錯,你一直在我邊嘰嘰喳喳吵個沒完。”
桑佩珠一腳跺在地板上,轉就走了。
邵萍對余暉說:“班長,你不該跟佩珠那樣說話,多傷人心呢。”
余暉說:“這才開學幾天呢,一直在我眼前晃,煩都煩死。”
桑佩珠離開之后,連著有兩個生過來邀請余暉跳舞,他都拒絕了。
關紅纓和蔣曉潔跳了一曲,不盡興地回來,看到余暉,愣了一下。
隨后兩人興地問:“班長你會跳舞的吧?
帶帶我們。”
不待余暉答應,屋子里的燈暗了些,舞池正上方的一盞豪華的舞臺燈傾瀉下來。
金穗小聲嘀咕:“想不到這破地方還舍得買這麼好的燈。”
關紅纓說:“那個人是佩珠吧?”
燈下,一襲長的桑佩珠站在舞池中央,背著一把手風琴。
這年頭會拉手風琴,可算是一項了不起的文藝特長。
在場的人,目全被吸引住了。
朝金穗投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擺開架式,拉了一曲《我的祖國》。
的技法,樂聲流暢。
才奏完前奏,現場好多人就跟著唱起來。
關紅纓湊到金穗耳旁說:“沒想到咱班的文藝委員還真有兩把刷子。”
金穗看一眼余暉,笑著回:“可惜之過急了。”
關紅纓說:“這大學里藏龍臥虎的人多著呢,有人眼瞎,有人不瞎。
是花總有人欣賞。”
余暉雙手抱在前,子往后傾,沒什麼表地看著舞池里拉手風琴的桑佩珠。
一曲拉完,旁邊的人不盡興,起哄再來一曲。
哀怨地朝余暉這個方向看來,隨后調了調音,拉了一首聽起來就比較悲的歌曲。
金穗沒聽過,問旁邊的關紅纓:“這首歌曲什麼名字?”
關紅纓搖頭:“不知道。”
站在們后的蔣曉潔也答:“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人群中有一個高亮的男聲跟著唱起來,金穗覺得旋律好聽,豎著耳朵聽。
聽到他唱什麼哥呀姐呀,當兵寫信什麼的。
邵萍在一旁不停地說:“哎,他們配合得真好!
這歌真好聽。”
拉完兩首典子,桑佩珠出盡風頭。
背著琴下場時,好幾個男生同時圍過來跟搭訕。
余暉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煩躁,拉著金穗起:“走,我們去跳舞。”
金穗嚇一跳:“我真不會跳。”
余暉說:“我教你。”
關紅纓幾個人在后頭起哄:“好好跳,跳起來!”
來到舞池里,金穗的腰被余暉扶著,覺一點兒也不自在。
想掙開他的手,苦笑著說:“我真的不會跳。”
余暉不理,一邊邁開步子一邊說:“剛才那首歌是一首民歌,《馬桑樹兒搭燈臺》,丈夫寫信給在家里的妻子,說自己當兵去遠方,三五年回不來,妻子不必等他。”
金穗踩到了余暉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