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津飛不敢肯定地回答，飄忽的眼神出賣了他。
他囁嚅地說：“不是我主的。”
金穗抬手掄了他一掌，怒不可竭：“你再說一遍不是你主？
你敢說這話，我讓孟思昭了軍裝都要打死你！”
孟思昭把襯袖口扣子解開，慢慢地往上挽。
那滿是戾氣的眼神，看得人心慌。
夏津飛捂著被打的半邊臉，看著他們夫妻二人，倔強地說：“當初我在孟家灣隊，孟思君一得空就到我們知青點來找我說話。”
金穗氣笑了：“既然你這麼嫌棄，那為什麼還要刻意接近我？
照正常人來說，難道不該是離得越遠越好嗎？”
夏津飛說：“我就想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畢竟有過。”
孟思昭出其不意地，又往他另一邊臉掄過去。
力道很大，打得他措手不及，往后退了幾步，把椅子絆倒在地上。
在外頭聽到靜的公安趕忙跑進來，看見這形，拉住他勸說道：“同志有話好好說，別沖。”
夏津飛角被打傷，流出一來。
他了，對孟思昭說：“你發泄完了嗎？
發泄完了能不能好好說話？”
孟思昭冷笑：“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
你就繼續在這兒蹲班房吧！”
夏津飛咧開角，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你以為你能一手遮天？”
孟思昭微微抬起下，一副傲慢的樣子對他說：“你的妻子鄭春雨，比你小六歲，是你大學同學，目前在蘭城財政局工作。
要是知道你曾經為了前途拋棄一個人，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事兒我再拿到你單位大肆宣揚，再說你涉嫌竊取國家安全，工作你都別想要。”
金穗看到夏津飛的臉綠了。
拉著孟思昭出去，轉走了幾步，夏津飛在后面不死心地問道：“思君，過得怎麼樣？”
孟思昭握拳頭，迅速轉大步向他走過去，在金穗沒拉住他前，又打了夏津飛一拳。
大聲咆哮道：“不準再提我姐的名字。
你不配！”
公安和金穗過來拉住他。
走到外面，所長等著問他理意見：“孟參謀，夏津飛的事我們清楚了，他沒有什麼違紀的事，不能再留在我們拘留所了。”
孟思昭面無表地說：“他還是有嫌疑，我回單位去辦一道手續，把他轉移到我們部隊的審訊。”
所長點頭：“行。”
金穗看著丈夫，有些猶豫：“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格了？”
孟思昭不高興：“便宜他這麼些年，怎麼過格？”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置他？”
金穗問。
“先弄到我們單位，讓保衛的人審幾天。
他單位那邊我就說配合部隊調查。
也就給他一個下馬威，要是他再來，就真的不客氣了。”
他威嚴地說。
回到團里之后，孟思昭還真的去辦了個手續，把夏津飛轉移到軍隊審訊。
每天上午下午，他都要接保衛干事的審訊，把自己的名字，工作單位和經歷一遍又一遍地待清楚，然后再一遍一遍地申辯：“我不是特務，我沒有搜集軍事報。”
干事不著急，悠然地說：“那你到軍屬家附近轉悠，還試圖跟人家套近乎是為什麼？”
起初他著皮子說：“這是我的私事，跟你們要調查我的容沒有關系。”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們總有渠道調查的。”
干事說。
“那你們調查清楚了沒有？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他著急地問。
干事搖頭：“我們調查程序啟了，不過還是需要時間。
如果你想早點出去，那就老實待問題。”
他說：“我的世和經歷都沒有問題，我經得起審查。”
……這樣的轱轆話每天都在上演。
呆到第五天，夏津飛不了了，在保衛干事來例行提審的時候，他把基本況復述一遍，然后說：“我政治審查沒有問題，要真有問題，我當初不可能上得了大學。”
“那你后面的舉怎麼解釋？”
干事問。
這次他不說是個人私，而是說：“我以前隊到孟思昭的老家，后來跟他姐姐談對象，不久之后我回城，沒有再聯系。
孟思昭覺得我辜負了他姐，現在是公報私仇。”
干事冷笑一聲：“別這麼著急下定論。
你回城的時候，跟孟思君還是人關系嗎？
你怎麼對說的？”
夏津飛猶豫，干事提醒他：“你最好老實待，孟家灣那邊我們還會去核實，不是你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
他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這才說：“我走的時候，我們還是人關系，我說等回城安穩之后就接一起過去。
后來我去上大學，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
“你為什麼從來沒去找過？”
干事又問。
“因為接進城很困難，我也不打算再回農村。”
夏津飛說完這句話，覺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干事挑眉問：“始終棄是嗎？”
言語里有一鄙夷。
夏津飛低頭摳著指甲蓋：“那是你們的理解。”
干事把錄好的口供遞到他面前：“你把這份口供看一遍，如果沒問題了，就在上面簽字摁手印。”
夏津飛略地看過一遍，上面寫著的字都是他親口說過的話。
他想早點出去，利落地在上面簽上名字，摁手印。
做完這一套程序，他問干事：“我待得這麼清楚了，可以走了嗎？”
干事回他：“還要再等一下。”
再等一下，等來了孟思昭。
他手里拿著那份簽字畫押過的口供，在夏津飛面前揚了揚，狠厲地說：“夏津飛，你以后離我們家的人遠一點。
你要是再敢打什麼歪主意，我會把這份口供傳到你單位和你妻子那里，我讓你敗名裂！”
孟思昭的手段，他領教到了。
他抬頭看一眼這個比他高半個頭的前友弟弟，浮起一玩味的笑：“思昭，你何必搞這麼大的陣仗？
甚至不惜公私用？”
孟思昭冷笑：“怎麼的？
委屈你這個大學生了？”
夏津飛詭笑：“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你就是替你姐出口氣，我也理解的。
但我還想知道，你姐現在怎麼樣了？”
“跟你無關！
你要是不想走，就繼續留在這兒，飯管夠！”
孟思昭氣勢一直很強，強到每說一句話，都能讓普通人心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