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
方敏也忍不住驚呼：“怎麼去那個地方？”
西原是西軍區最遠的駐地，那兒是高原地區，有幾百公里的國境線，最高海拔五千多米，空氣稀薄，常年被大雪覆蓋，自然條件惡劣。
孟思昭不敢看金穗，低聲回答方敏：“嗯，去戍邊了。”
雙胞胎和妮妮原本吃得高高興興的，覺到飯桌上的氛圍突然凝固。
妮妮用求助的眼看著方敏，婷婷口問道：“西原在哪里？”
金穗不說話，起進了房間，把門關上。
方敏豎起食指在上，示意三個孩子：“你們別說話，快吃飯，吃完去房間看書寫作業。”
然后朝孟思昭使眼：“快進去安。”
孟思昭進房間，順手把門扣上。
金穗坐在床上，板著臉一聲不響。
他在的旁坐下，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沉默好一會兒，他才笨拙地說：“這是上面的命令，我也……”不待他說完，金穗搶著說道：“你也沒辦法，你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若是口氣沒有這麼生，孟思昭只當識大了。
說的是反話！
孟思昭手，出一只手臂去攬的肩膀，被甩掉了。
他無奈地說：“我能怎麼辦呢？
你說我能怎麼辦？”
金穗心里塞滿委屈和難過。
付出那麼多的努力，帶著孩子和方敏來到南濱，要求的也只是希夫妻二人離得近一點，能過正常家庭的生活。
可是結果呢？
他現在要去西原戍邊。
從道義上講，軍人為國戍邊是一件義不容辭的事，沒有穩固的邊境，哪來安穩的生活？
可是這件事落到個人的頭上，未必就是一件榮的事。
金穗低頭泣：“你能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你能怎麼辦？
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麼辦？
你從西林鎮調回團機關，我以為這是我斗到南濱來的意義。
你現在突然要去西原，我來南濱又還有什麼意義？”
“今天你去西原，過兩年你再去省城，再過兩年或許又換到別的地方去，總是這樣奔波，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你我帶著娟娟婷婷陪你四海為家嗎？
我辦不到。”
孟思昭抿說：“這就是軍人的無奈，全國上上下下千上萬個軍屬都是這樣過的，不是只有我們。”
金穗抬頭看他，眼角正好有一大滴淚落下來。
孟思昭出大拇指去替掉，輕聲哄道：“不哭。”
哽咽著說：“為什麼偏偏是你去？
你能不能回去跟團長說，換個人去，要多錢我都可以給。”
聽這胡言語，想來是真不舍得讓他去戍邊。
孟思昭再次攬住的肩頭，無可奈何地說：“你要把錢給誰？
這次是師部的命令，團長都沒有辦法改。”
金穗覺得自己的心摔得碎，絕著問：“為什麼是你去？
為什麼？”
孟思昭說：“誰去都一樣的。”
金穗激地說：“怎麼會一樣？
別人去，那是別人的丈夫，又不是我的。”
說完哭起來，最后上氣不接下氣地，苦苦哀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去？
能不能換別人去？”
孟思昭嘆氣，捧著的臉，吻掉眼角的淚水，啞著聲音說：“我爭取過，但是目前沒有人比我更合適過去。
媳婦，對不起！”
金穗放開聲音痛哭。
孟思昭輕輕地拍著的背，讓哭。
等到緒平緩了一些，金穗問他：“孟思昭，你什麼時候可以再回來？”
他說：“不清楚。
要不干完副營，我打轉業申請吧，這樣工作安置會好一些，以后也不用四奔走了。”
金穗又哭：“可是，你干完副營也要三年啊！
我還要等那麼久。”
孟思昭放開，走到窗子前，看著漆黑的夜空。
過了許久，他對金穗說：“要不，我們離婚吧？
這些年娟娟和婷婷也拖累你了。”
聽他提離婚，金穗意外，怔怔地看著他，說道：“我們離婚了，你讓們姐倆上哪兒去？
回孟家灣嗎？
就你爸那個人，顧得上們倆嗎？”
孟思昭有些煩躁地說：“你哭得這麼傷心，我的心都了。
我現在只想讓你不要那麼難過，只要你開開心心的，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
金穗說：“你要去西原，你現在做什麼我都不開心。”
孟思昭說：“我是軍人，我要服從命令。”
談話就這樣陷僵局。
僵持一陣子，孟思昭敗下陣來。
他重新坐到床上，攬著金穗的肩膀說：“你不知道，我剛才提‘離婚’這兩個字，我心像被什麼利絞了似的，痛不生。
這樣好不好？
以后你得空了，就去西原探親，就當我還在團機關，只是經常去出差。”
金穗舉起拳頭錘他的口：“有你這麼安人的嗎？
從南濱去西原，一千多公里，坐車還得要兩天，那麼海拔又高，上去我要缺氧的。”
孟思昭趕忙說：“那以后我得空了，就回南濱來看你。”
其實他們二人都知道，他在部隊，哪里經常得空回來？
況且一回來，路上就得耽擱四五天。
金穗吸吸鼻子，說道：“算了吧，已經是這樣了，聽天由命吧。
這個時候離婚，別人不知道怎麼說我呢。”
孟思昭舉起右手，像發誓一樣說道：“我保證對祖國忠誠，對你忠誠。”
金穗問他：“你什麼時候走？”
孟思昭說：“后天。”
“那明天去買些東西，去西原山高路遠，聽說邊境條件艱苦，買東西不方便的。”
金穗說。
孟思昭討好地說：“好，聽媳婦的。”
第二天早晨，孟思昭先去早餐鋪幫忙賣早餐。
朱秀蓮聽說他要去西原，搖搖頭嘆氣道：“這兩地分居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實在不行，你早點轉業吧。”
孟思昭說：“我知道了。
我虧欠了太多，只有早點轉業回家，才能彌補我的虧欠。”
朱秀蓮說：“金穗是個好人。
你在外頭出任務時，要萬分當心，記得帶著娟娟和婷婷在家等著你。”
說得傷，孟思昭眼紅紅的。
金穗到點就去學校上課。
等時間差不多了，他去學校接下課。
不出意外，下課的時候，他遇到了余暉和關紅纓他們幾個。
余暉見到他倒是有些張，他匆匆點個頭就要走，孟思昭住他：“小余班長，中午一起吃頓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