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王輝在一個城郊的洗車店，見到了正在揮灑汗水的小安。
自從他、老鬼和小安的小分隊被拆散之后。
大家過得都很差。
王輝和關敏了仇敵。
老鬼獄。
唯獨小安……稍微好些。
“我沒文憑，也沒啥本事，沒把我放眼里的。”
洗車店兒不遠的角落里，小安叼著王輝遞過來的煙，吞云吐霧。
神有些無奈。
“后來我被幾個人堵住，挨了一頓揍，再往后就沒什麼事兒了。”小安自嘲一笑，“沒本事就這點兒好，沒人把我當回事的。”
“不過，輝哥，為啥啊？”小安將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滅。
“鬼知道！”王輝搖頭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本來我開了一個加油站，還想著拉你一起，現在加油站被關敏派人舉報了，關了。”
“我去！”小安氣得大罵，“這個死人，比李田還壞！”
“那可未必！”王輝冷冷道。
李家姐弟，可是直接找人對他下黑手了。
反正已經報案，王輝直接把李田派人殺他的事兒說了出來。
“我去啊，輝哥，真假？”小安直接懵圈了。
盡管他的生活不算富足，但始終是安全的。
距離買兇殺人，實在太過遙遠。
“這種事兒，我能瞎說麼？”
“那李田豈不是死定了？”
看著小安詢問的眼神，王輝搖搖頭。
他一直和當地警方有聯系。
但是傳來的偵查進度卻不算理想。
三個馬仔都是有前科的。
而且，手機全都用的是功能機。
社件，一概沒有。
就靠原始的電話聯絡。
三個人的電話中，只有長臉男的電話記錄才有一定價值。
只可惜，在排查之后發現，和長臉男聯系的電話號碼，是被冒用的。
也就是說，證據鏈，很難形。
如果不是長臉男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說出了李程程的名字，那王輝本不可能知道是誰下的手。
“輝哥，如果警察沒證據，你就忍了？”小安也氣得夠嗆，“他們也太狠了！”
“有什麼辦法呢？”王輝苦笑道，“難不我也找個殺手殺回去？”
“輝哥……保不齊，還真行！”小安的眼神，慢慢沉下來，聲音都低了三分。
“小安，話不能說啊！”看著小安的樣子，王輝漸漸嚴肅起來。
“輝哥，我可沒說。”小安看了看左右，拉著王輝朝角落里又走了兩步，低聲道，“以前，你不是讓我跟著李田，他的底細麼？”
“李田有好幾個人，但是東大會那天，到場的并不是全部。”
“李田有一個姘頭，是個商場男表專柜的服務員，我沒忍心把事兒告訴老公！”小安語氣有些沉重。
“為什麼？”
“老公，肝癌，晚期，罪多還能活倆月。”小安抹了抹，“我想著，人家都快走了，就別給他添堵了！”
“但是輝哥，你是不知道啊，他老婆和李田玩得開的……算了，真替那男的不值！”
王輝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讓他手？”
小安點點頭：“輝哥，我算是了解你吧，加上咱們后來在一起工作的那段日子，我能看出來，你是個聰明人，也重。但是你這樣的人，往往容易心！”
“你都被李家姐弟和關敏坑這個樣子了，還能說服自己不當事兒，我也是服氣！要是換了我，我寧肯自己槍斃，也要出這口惡氣！”小安憤憤然，“輝哥，你實實在在對我，我就實實在在對你！”
“好兄弟！”王輝拍拍小安肩膀，長嘆一聲。
“也許是我弱吧！”王輝自嘲一笑，“我有小丫，如果我沖了，小丫怎麼辦？”
小安，沉默。
這確實是個問題。
不能怪王輝慫。
腳才能不怕穿鞋的。
但是王輝不但有鞋，而且上還穿著一件小棉襖，如何能豁出去？
“輝哥，什麼時候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小安拍著脯道。
“兄弟，我已經坑了你一次了。”
小安搖頭道：“輝哥，你為人怎麼樣，我心里有數，跟著你做事，我可以放心得把后背給你。”
這句信任的話語，讓王輝萬分。
連日來的委屈，心中的憤懣，微微消散一些。
“小安，這些錢，你先拿著！”王輝拿出一把百元鈔，塞進小安手里，“加油站封了，我也暫時拿不出太多，補一下家用吧！”
自從關敏翻臉，王輝就對小安有愧疚。
早知道，就不把他牽扯進來了。
小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輝哥，以后我掙錢，就還你！”小安臉微紅。
家中太艱難了。
否則，小安說什麼也不會接這個錢。
錢，就是英雄膽啊！
沒了錢，談什麼理想？抱負？
扯淡去吧！
離開洗車店，王輝腳步沉重得朝街邊走去。
沈菲菲坐在車里，落下車窗，滿臉微笑得朝他揮揮手。
王輝心頭的霾，散去了大半。
如果說小丫是他生活的支撐，那沈菲菲的笑容，就是他生命中的。
沒有了沈菲菲，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撐到現在！
看到的笑容，王輝心中的疲憊，就像是烈下的浮冰，快速消散。
有在，一切都是好的。
王輝發自心得笑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笑容，陡然僵。
一輛失控的渣土車，瘋狂鳴笛，朝沈菲菲的方向沖去。
而沈菲菲的視線，全都落在王輝上。
本沒有察覺。
“菲菲！”王輝心膽俱裂，嘶聲大吼。
這一刻，聲音，似乎全部消失。
時間，瞬間變慢。
王輝看到渣土車，狠狠得撞在Q7的車頭上。
卷起的引擎蓋，抖的車。
瞬間攤開的氣囊。
破碎的、飛上天的零件。
眨眼便扭曲的車胎。
甚至……還有沈菲菲凝固的笑容。
“轟！”
沉悶的撞聲，這個時候才傳到王輝耳朵里。
天旋地轉。
似乎所有都從王輝的腦部離。
瞬間一空。
所有的念頭，都被掐斷了。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像是被雷擊中一樣，木然站在原地。
然后，雙膝一。
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