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見他們兩個定是要自己打開的架勢，微微一笑，用指尖輕輕開啟錦盒。
裏麵是一枚極佳的石印章，如淋漓鮮，聚而不散，厚度、層次深於石層之中，一看便是石中的上上品。
大靖朝的文人墨客極為推崇石，比其他各種玉石都貴重，所以這真是一份厚禮。
八王爺見蘇清歡凝神打量印章，麵上笑意慈祥地道：“這是我新得的一枚印章，正好還沒刻印。清歡若是喜歡，可以留作私印，也可以贈人。”
柳輕菡道：“還不謝謝王爺？這麽貴重的東西，本來都是該留給世子的，王爺這是偏疼你。”
蘇清歡聽出了柳輕菡的意有所指，屈膝行禮，垂眸道：“如此貴重的禮，清歡愧不敢當。”
柳輕菡當即變了臉，怒道：“你——”
八王爺卻是個好子，攔住柳輕菡道：“別跟孩子置氣。清歡不在你邊這麽多年，便是想跟你親近，也需要時間。你什麽都好，就是子急，孩子還當你不喜歡呢！清歡，時間長了你便知道，你娘最是心，雖然子要強了些，但是對你，卻是掏心掏肺的好。”
他聲音溫和，像長輩一樣諄諄教誨，但是卻並無說教的生。
蘇清歡有些不明白，這般寬和的人，怎麽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豢養外室，鬧得沸沸揚揚，將大半輩子的好名聲都搭進去呢？
覺得，柳輕菡在他麵前，毫沒有掩飾野心和急躁，為何他卻能如此包容？
人眼裏出西施，隻能用這句話來解釋了。
沉默著沒有作聲。
八王爺又帶著幾分懇求道：“這禮是我代你娘送你的，這些年，對你多有愧疚，隻是不承認罷了。禮雖微薄，但是總歸是我和你娘的一份心。”
話說到這份上，蘇清歡隻能收下。
行禮道：“多謝王爺。”
柳輕菡“哼”了一聲，顯然有些置氣模樣。
八王爺俯不知道在耳邊安了什麽，讓很快舒展了眉頭。
蘇清歡對著這兩人有些不自然，便開口道：“王妃要見我，不敢讓久等。”
八王爺笑道：“你是個懂規矩的好孩子，快去吧。海棠，好好伺候蘇姑娘，跟王妃說，蘇姑娘出門，別讓嚇到。”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笑著的，但是蘇清歡總覺得意味深長，有幾分震懾之意。
他和王妃的關係，這麽不好嗎？
柳輕菡整個人都快掛到八王爺上，懶懶地道：“海棠姑娘，有勞你多照顧小了。”
海棠不敢看，惶恐行禮稱是。
“去吧去吧，好孩子，別怕，把府裏當自己家就是。”八王爺慈地道，“府裏有幾個姐妹，你們一起玩吧，別拘禮。”
柳輕菡似不經意地提醒：“有兩位是王妃所出的郡主，你可要小心伺候。”
“都是一家人，說什麽伺候不伺候。”
蘇清歡覺得柳輕菡就是故意的，在八王爺麵前各種傲求關注寵，甚至不惜貶低自己。
可是八王爺這個老實的接盤俠似乎很吃這一套，每次都讓的“以退為進”得逞。
終於擺了這一對天化日秀恩的，蘇清歡跟在海棠後麵，若有所思。
王妃院子裏已經有了不人，蘇清歡落落大方地進去行禮，目不斜視，仿佛沒有注意到四周的打量目。
那些目多半是探究的，輕蔑的，嘲諷的……蘇清歡卻坦大方，過穆嬤嬤教導的儀態禮節，分毫不差，至挫敗了一部分看好戲的心態。
知道，自己上太多八卦，農、將軍、私生、前任、長安門……這些事都讓人想嚐一口瓜。
這種心態很正常，和明珠、竇璿在一起閑來無聊，討論的不也是京城中的新鮮事嗎？
八王妃笑道：“好孩子，別拘禮，快走過來讓我瞧瞧。”
蘇清歡微垂著頭，謙遜的走到八王妃側微微屈行禮。
八王妃讓人看座，立刻有丫鬟送上繡墩，安放在八王妃下首。
蘇清歡告罪落座，虛虛坐了一半。
八王妃很自來地握住蘇清歡的手，輕輕拍著手背，從自己腕上摘下一個絞金鐲套到皓白的手腕上道：“真是個標致招人疼的孩子，別說你娘疼你，便是我見了，也是打心底地喜歡。”
蘇清歡道：“王妃過獎了，清歡愧不敢當。”
說話間，低頭看著腕上大了幾號的重重的金鐲子，濃的睫掩蓋了眸中複雜的緒。
八王妃笑道：“別拘謹，出去跟郡主們玩吧。你們年輕人，能玩到一起。海棠，帶蘇姑娘去找霽月，讓好好招待客人。”
霽月郡主是八王妃所出，今年十五歲，和。蘇清歡心裏默默調出已經準備過的功課。
這家人，好像就沒有什麽挑頭壞的，個個都很溫和。
可是，實際況呢？
蘇清歡了餘溫猶在的金鐲子，眼角微微挑起，出意味深長之。
正要往外走，外麵傳來了一聲脆脆的通稟聲：“昌平侯府白夫人到。”
蘇清歡略遲疑了下，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別有安排，但是腳步沒有頓下，繼續往外走。
“快請——”八王妃道，“清歡，你且停下，昌平侯府的白夫人，你還沒見過吧！”
蘇清歡抬眼看，想從神中甄別出什麽，卻發現八王妃臉上帶著無辜又熱的笑意，甚至還對眨眨眼，好似和關係親，正打趣。
也就是說，很清楚自己和秦放的關係。
蘇清歡頓住腳步，站在一邊，不卑不。
很快，簾子掀起來，人未出全貌，聲音已經先至：“王妃娘娘，我早就記掛著府上的花茶了，今日來，可要連喝帶拿，王妃可不要吝嗇。”
聲音爽利，帶著驕傲的稔，昭示自己與八王妃關係的親近。
蘇清歡定睛一看，便見四五個婦人姑娘簇擁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子進來。